夜已深,送走花泪,乱天却不知道干什么了?
他还记得那男子走时带着的坚强微笑,将乱天都看的迷离,那一瞬间,乱天似乎见到另一个自己。
就是强撑着,也不要爱自己的人看到泪滴,这就是他们这一类人的倔强吧,只属于他们的倔强。
“呵呵……”嘴角翘起,他呢喃什么,望向天边,他的倒影在远处出现,地平线上看过去,他似乎一下子变得铺天盖地,巨大无比。
……
“霞儿……”
花泪站在那西山瀑布边。
将女孩轻轻抱在怀里,他的瞳孔清澈的闪光。月光下,反射银光。
“我不曾给过你一天安稳,但你为什么要这样无悔?”
他的声音没有被瀑布盖过去,反而穿透了那里,传向更远。
没有话语了,花泪抚摸着娇好美丽的面庞,似笑似忧。
她的救治方法只有一个,不能像雪千雪那样冰封,不能圣人逆天,这样,她的身子都经不住折腾。
唯有那一株神草,不存在的草。
“你许我不离不弃,霞儿,花泪此一生,用什么报答?”
花泪坚毅,抬起了头,发丝垂落,将他那俊秀容颜露了出来,他看向上天,心中五味杂陈。
“你怎么成了这般?”
他自问自答,没了生气一般,在低落……
花香纷乱,而后此地一道恐怖杀机似蛟龙一般抽身离去,花泪眼神变换成了鹰阜,恨无狂。
“锵……”
长剑出鞘,花泪止不住心中纠结,举剑就要冲出去。
“公子,不要……”
那一只手怎样无力,却是拉住了他,脑海里让他想要大卸八块的身影瞬间褪去,无边杀机顿时消散无形。花泪止住脚步,回过头,已然泪流不止。
“霞儿,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花泪扬头,再没有往日冷漠冰凉与坚强,两行清泪流不尽,悲痛抑制不住,一幕幕让他撕心裂肺的画面在脑海肆意放纵,疼的他全身无力。
“噹……”
剑落……
“公子……你不要这样,是霞儿命薄……”霞儿目光突然低垂了下去,触到了什么地方。
而后她竟即刻甩开那些伤心,抬起头含着泪,对着花泪笑了笑。
“公子,您不要这样折磨自己,霞儿只是一个俾女,为了我不值得,你现在回去,回去还可以……”
“霞儿,霞儿……”
世间都沉默了,那男子的一个动作,止住了她一切话语,她再说不出一个字,两眼发直,嘴唇颤抖着,却没有一丝声响。
瀑布似乎都静止,声音再传不进她的耳朵,她心底一股热流瞬间流遍全身,泪水怎么也不能抑制,夺眶而出。
只因,花泪在她说出那些话之前,一下,将她紧紧抱住了。
长发还在空中,那男子脸颊的泪都没有落地,她看到了,又没有看到。
这一刻似乎永恒,霞儿思绪万千,想起太多,小时候的无忧无虑,长大后的芳心暗许,再到身份差别如此之大……一切一切,那样艰难。
可霞儿这时却觉得,自己所受的一切似乎都算不得什么,只要确定了,他心底有那么一个位置,是留给她的,就算小小一点,那么一切都不重要,一切,都是值得的。
“霞儿,我的一切,已经……都在这里了……”
虽然嘶哑,甚至语气都不正常了,可就是听得那样清晰,那一句像是天堂来的话语,一声如梦,却那般实在,一瞬间,就刻在了心底,怎么也推不出去……
“我的一切,已经……都在这里了……”
脑海里不断重复回响着,她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敢相信,怕一闭眼,眼前的人就消失了。
半晌,她才回过神来,一切还是那样,没有消失,终于确定这不是一个梦,这一瞬间,她就像是熬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这一瞬间,她将所有的力气都用尽了,终于可以呼吸,才发现,一切都是真的。
闭眼……泪水再次滴落,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她整个人都挂在花泪身上,明白,这些,都是真的,都是……真的,幸福,真的很不容易。
“公子,呵呵呵……”
霞儿回复过来,笑了。
静静听着,花泪没有话语,他握住那只手,全身都在颤抖,捏的霞儿疼了,都没有觉察。
“花泪何德何能,让霞儿倾心?”他的心那一刻是疼痛的,幸福的,看着怀中女子,他似乎不知所措。
原来他从不懂什么是爱,青梅竹马,他只知道那叫朋友,知心知音,他以为那是红颜知己,当她在弥留之际拉着他的手不知说什么时,他终于明白一些东西,可惜他不再敢说。
拼着命将她从死神那里拉了回来,他险些跪断双膝,一路下来,没有几个人知道花泪所受伤痕。
这是一个难得的男子,默默承受,似孩子一般容易感动,今日终于知道那希望如此渺茫,他接受不了,才是情感流露。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感情这样艰难,曾今傲世天香,被誉为千年与三家族争雄的一代,他木讷刚毅,若不是有乱天今日的告知,他说不准傻愣愣将霞儿往外推都不一定。
一切只因,在母亲离去那一刻,终于分不清什么是爱。
“霞儿,你像母亲一般叫我无泪好么?”
“嗯……”轻声,她抬头,眯着双眼。
“无泪,无泪……”
那是娘亲给取的另一个名字,花家里,花泪的名字最为另类哭泣的花!
所故,花泪明白,那是娘亲曾在身上寄托的美好,他替代的,还有娘亲的另一半生命。
“无泪,无泪……”花泪抬头,看向苍穹。
“霞儿,你说母亲,会在哪里看着我们?”
花泪轻语,带着些美好愿望。
天空,星辰挂满,美景良辰,这一刻,却是让那女子不能搭话。
“乱话繁星情念念,动语浊龙华不实……”
花泪看见天空星系位置摇摆,仿佛巨大的神龙在游荡。
“细说宁静听不见,直道天涯寻根底。”
“呵呵呵。”
花泪大笑,看向那怀里女子,就见她一双晶莹目光,灼灼看着自己,一时他心潮澎湃,暖流流过身体。
“无泪。”
“恩?”
“呜呜呜。”
亲吻的感觉就是这样么?
这是情不自禁又是什么,花泪就这样失去了初吻,被他所爱的女子夺走了,那女子鼓起了多大的勇气?竟然敢于强吻?
完了,他却呆愣在了那里。
霞儿抬头,无限娇羞,垂下头去,等待花泪的反应。
“这个。”
“我,你。咕噜。”
花泪狠狠咽了一口口水,随即看向那更加不知所措的女子,那一刻,他竟突兀的心满意足。
“霞儿,谢谢你。”
就是这样的话语,霞儿知道,就只有这样了,花泪不会表达自己的情感,从小就是,对于他而言,这般就是极限了。
“恩。”
温柔娇羞,霞儿躺在花泪怀里,终于沉沉睡去,梦中,一切祥和,只有那一脸温情的男子,听着整夜的幸福呓语。
“定情之吻?”
森林中一个冷漠的男声穿了过来,花泪瞬间戒备,却还是慢了一步。
那黑袍下,一双冷冽的眼眸看穿世间,一杆大枪八尺有余,他站立着,宛若雕塑。
花泪绝对知道这个男子的恐怖,能够一撞就将他撞倒在地的男人,真就可怕。
“卫士三级?”花泪惊叹,那一日见面仅仅两级的人,竟在半月就突破,成就三级。
不得不说,撒旦的身高绝对让人惊叹,这是绝对的七尺男儿,大了乱天两岁,如今十九,却是伟岸英伦,一人手握一杆长枪,在这到处危机的绝岛历练,早就让一群兽族盯上。
“卖花的,你要死在这里么?”
相当直白的话语,没有多余,或许这是他除乱天外对人说的最多的一句。
“噹,”
枪出如龙,他一枪挑起那在花泪身边的长剑,将那块巨大的岩石都是击碎。
“你这个莽夫。”
花泪生气了,没有接过剑,倒是立马抱起熟睡的霞儿,小心的检查着有没有哪里不妥。
“可笑。”
对于撒旦来说,他在乱天那里学来的就绝对是如何致人死地,保存最好的防御态势。
花泪的做法,这般看来,无异于自杀。
“卖花的,我是来领教剑术的。”
即使鄙视,撒旦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比起乱天一点也不遑多让,只是他的智商可能就是被乱天完败。也就是说,若是单论战力,就是撒旦都保不准会是谁赢。
那一日交锋就说明一些东西,能将自己在一招就制下的人,就算自己重伤,也绝不会平凡,这个花泪,专心大道的话,可能九天战栗。
这是除乱天外,撒旦第一次给予他人如此高的评价,这是一种认可,而撒旦,怕是见不得一个强者这般消沉,所以,他就来了。
林中小鸟叽叽,被吵醒,花泪小心做了一个结界将霞儿隔离了起来,这才抬头看了一眼撒旦。
“刚才你说什么?我没注意。”
撒旦第一次被无视,这种感觉,他觉察,觉得,如此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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