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道紫线被惊雷震断,只有一道紫线,径直往长安城方向去了,快如飞电,刘秀三人在后面紧追不舍,越过城门,但见城上守卫俱都昏昏沉沉不知所以,想是被妖雾迷昏过去。
三人一直追到一条十字大街,忽然妖气踪迹不见,有一座深宅巨院,门前耸立着一但威武不凡的铜狮。
僵尸老怪道:“妖物必然藏进这深宅之中,我们进去搜。”
鲲鹏道:“且慢,这里是大司空府,原来是新皇旧宅,他当年任大司马时就住在此地,非有皇上手谕,谁敢擅越雷池。”
刘秀心中也是有些沮丧,大司空王邑与丞相窦融一文一武,水火不容,这是满朝皆知,自己虽有窦融的印信,但对这大司空府却毫无作用,他不曾吭气,却听鲲鹏自告奋勇道,“贫道曾与王邑有数面之缘,等我前去叫门。”他走到门前,拍动门环。
少时,有家丁在门内问:“是谁?”
鲲鹏道:“报上司空大人,就说故友鲲鹏来访。”
家丁在内道:“我家住人进宫面圣,至今未归。”
鲲鹏碰了一鼻子灰,转脸对刘秀二人道:“如此一来,我就再无办法了。”
刘秀道:“祖师也不必担心,这妖物既然隐藏在司空府上,想必是根深日久,或许妖物早已逃遁,并不在司空府上,来日方长,我们再行捉拿好了,二位还是先回皇宫复命去吧,只是到了皇宫,无有证据,二位莫要提及妖物一事,我们改日再会。”说完与二人拱手而别。
鲲鹏与僵尸老怪两人,见刘秀飘然而去的身影,心中大为不是滋味,曾几何时这个视为仇敌的小怪物,怎的满腔怨恨有点恨也恨不起来了呢,真真奇怪?
再说刘秀回到西郊荒园,天色已有些发白,只有登禹一人在焦急等待,刘秀收了龙藏剑问:“玲儿姐姐呢?“然后一笑,鸡鸣五更,鬼魂就要没入地下了。
邓禹问:“文叔哥,捉住妖物没有?”
刘秀道:“没有,那妖物的修为太高,我们三大高手都没能拦住。”
邓禹道:“以你的功夫至少能探察的妖物的巢穴吧?”
刘秀道:“我已查得明白。”
“在哪里?”
“就在司空府上。”
邓禹道:“坏了,司空王邑重兵在握,结党营私,收百官贿赂,祸乱朝纲,向来不把窦融丞相放在眼里,想不到这妖物会把巢穴藏在他的家里,怎么办?”
刘秀道:“我看这妖物的修为甚深,现在已不需要每日出来吸食活人,我们只好有个最愚蠢的办法。”
邓禹道:“守株待兔。”
“不错。”刘秀道,“我就不信,它会永远缩在司空府中,不再现形!”
二人回转到郭家村,休息了一个白天,当晚又兴致勃勃地来到司空府外,在街角一家小酒馆中慢慢等候。
两个人才坐下,酒馆外面就有人说:“两位大爷,听不听曲子?”走进来一老一小,正是鬼婆婆与玲儿姐姐。
刘秀与邓禹起身相迎,鬼婆婆却深施一礼道:“多谢文叔公子救命之恩。”
刘秀道:“婆婆何必客套。”
鬼婆婆道:“老身知道公子要铲除妖祟,今夜特来相助,请两位公子在此等候,老身去引那妖物出来。”与玲儿身影一闪,就穿房而去。
刘秀紧盯着她们的身影,知道那个妖物法力甚高,心里倒是有些担忧。邓禹紧张得抓住剑柄,准备随时拔剑出鞘。
不一刻,鬼婆婆与玲儿就从司空府闪身而出。鬼婆婆对刘秀道:“真真奇怪,司空府上竟然没有一丝妖气,难道这妖物得到了风声,逃窜而走了么?”
玲儿道:“我们将司空上下搜了一个底朝天也未见妖物的踪迹。”
刘秀心中也是惊异,莫非是鬼婆婆的法力无法窥破这妖物的行踪?
他对邓禹道:“你们在此等候,我需要亲自去看。”走出酒馆向司空府后墙绕来,心中在想,鲲鹏说这里是王莽的旧宅,应该是芸香公主童年的故居,提气一纵,轻轻地飘上墙头。
司空府内灯火通明,往来巡逻的家丁各持刀剑威武雄壮,殿宇楼阁层层叠叠,气势起伏不下于大内皇宫。刘秀潜入府内,击昏一个家丁,换上家丁的衣服,向前面走去,边走边暗中察看,越觉得心惊,这里不但没有一丝妖气,反倒布置得井然有序。
前面到了一座丹房,刘秀更是大吃一惊。在大户人家里,丹房不过是炼丹,修真,求仙,拜佛之地,并不足怪,但在丹房之外五丈远修建了八座屏风石墙,这八座灰白色的石墙看似无奇,但是奥秘偏偏就在这石墙之内。
刘秀记得玄清宫密宗宝鉴中记载,石灰乃是天下阴湿之物,将尸体埋在石灰之内,可以养尸炼尸,而且石灰还有另一中妙用,就是吸收僵尸与妖物的气味,不令其挥发出来。
刘秀正要靠近那八座屏风石墙,忽然一道黑影在眼前一闪,刘秀心中一动,随着这道黑影快速向前面走去。
黑影进了一间书房,房前有带刀的侍卫守护,刘秀见无法接近,就使出茅山隐身术,将身体化成一道空影,轻轻地跟着那人走了进去,但他与黑影保持一定的距离,在房门前止步,如果书房中有仙剑高手埋伏,一样可以探测到他的存在。
书房中燃烧着一颗南海大珠,珠光四射。司空王邑正在捻须夜读,黑衣人走到王邑面前,跪拜道:“禀告司空大人,小人前来交令。“
司空王邑道:“我交代的事,可曾做得干净?”
黑衣人道:“司空大人放心,上郡十六门刘姓皇室宗族,上下老小一个不剩,小的都做得干干净净,就似山贼杀人劫掠一般,官府根本无从追查。”
刘秀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心中大怒,多年前的往事忽又浮现心头,想起丘鸣冒充山贼血洗刘家庄一事,原来竟然是司空在背后指示的,正要冲进去杀了王邑给刘家庄老少报仇,却听王邑得意地道:“好,好,做得干净就好,我好向上头交代,回头你且下去领赏,现在我另有机密于你。”
刘秀一听王邑的语气,心中震惊,王邑口中的上头是谁,他已官至大司马,难道他说的上头竟然是皇帝王莽不成!
刘秀按住杀心,站在门外继续倾听。王邑说:“现在兵患四起,新皇也是忧虑日甚,决定三日后在长安召开比武大会,命名封剑大典,选拔一员武状元,只是新皇担忧长安城内混进叛军奸细,所以我任命你为巡城使,手持我司空大令,往来巡查,不得有误。”
“小人得令。”黑衣人昂首而出。
刘秀却听得心惊肉跳,王莽表面仁慈,实则心中残忍,要将刘姓宗族一网打尽,他心中惶惶,也不想寻找什么妖物,退出司空府,回转小酒馆。
鬼婆婆等人见刘秀面色难看,都问刘秀发声了什么?刘秀不想连累邓禹,只说未曾找到妖物,心中郁闷难言,当即遣散鬼婆婆与邓禹,自己回转郭家村。
三日后,长安城内颁下圣旨,举行封剑大典比武大会,夺魁者将被新皇封为武状元,天宝大将军!
一时间长安城内沸腾如潮,酒店客栈全都爆满,往来的客商增加了一倍,很多剑客向长安蜂拥而至,而那个妖物再没有出现。
刘秀几日来未曾去太学府就读,就在姐姐家练功读书。阴丽华已经长到十五六岁了,亭亭玉立,美貌绝伦,每天都陪伴在刘秀身边左右,喜欢听刘秀给他讲解那些江湖故事。
阴丽华见他有些闷闷不乐,就问:“文叔叔叔,近几日看你有些不开心,为什么不出去走走?”
刘秀道:“长安城内人荒马乱,更令人心烦。”
阴丽华道:“那就到长安城外如何,现在正是四月天气,草长莺飞,百花盛开的季节呢。”
阴丽华这样一说,刘秀也想起来,这还未曾带小丽华出去过,就说,“我们出去走走吧。”小丽华自然是欢呼雀跃,两个人从郭家村漫步向山野间走来,但见山花烂漫,清香扑鼻,山花丛中小丽华一笑一颦更是美貌无双,刘秀的心情豁然开朗。
阴丽华在山野间的笑容,让刘秀依稀回想起与燕无双芸香公主在神龟岛的情形,除了心中的一些伤感,看见阴丽华毕竟已经大了,欢喜之情无法言喻。
阴丽华把山花编织成一个花环戴在头上,对刘秀说:“文叔叔叔,我好看不好看?”
刘秀说:“当然好看,就像仙子一样好看。”
两个人走上一座青山,“要是带马出来就好了。”阴丽华说,“我们可以放马青山。”
“这有何难。”刘秀兴致高昂把小铜马放出,瞬间长成一匹骏马,他将阴丽华抱上马去,阴丽华自幼跟随阴玉萍,骑术剑法也是自有领悟,策马在山间奔跑,轻盈如风。刘秀纵起轻功,在后面竟然飞掠而起,紧紧相随。
跑到累了,阴丽华才勒住铜马,刘秀牵着铜马缓缓行走在山路上。
阴丽华道:“文叔叔叔,你想念明珠姑姑么?”
刘秀道:“你还记得明珠姑姑的模样么?”
阴丽华道:“我还记得,她有一双大大的眼睛,皮肤白如玉脂,背后有一口剑,很是飒爽英姿。”
刘秀道:“你记得就好,在我的心中,明珠姑姑正在远方静静地熟睡。”
“你永远忘不了她么?”阴丽华问。
刘秀心中一笑,小丽华此刻算是情事懵懂,难免会打探他与明珠的故事,“这些事情等你长大以后就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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