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长慢走。”金光和尚转脸用大眼向草中一扫,用娇滴滴的声音道,“无尘子,胡大娘子,你们两个不必藏了,我在后面窥视你二人相欢多时,怎地也不算上我一个,大家做个皆大欢喜的道场。”
刘秀心道,金光和尚在此潜伏了多日,想必也知道柳门三杰把宝鼎藏在此地了,不过他却不知道鼎中别有天地,自己正藏在鼎中呢。
草丛中胡霏霏又惊又怕,忙整了整衣衫钻了出来,眼波如水地给大和尚抛了一个媚眼,深施一礼道:“大和尚,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阿弥陀佛,贫僧还礼。”金光和尚吃过胡霏霏的大亏,眼光直刺在她柔骨媚相上,正色说道,“你这女妖精,有何话讲,无话可说,贫僧就要走了。”
“大师请留步。”胡霏霏拿出一妖娆姿态,呼唤道,“请大师救命。”
金光和尚一楞,立刻明白过来,笑嘻嘻地道:“你与无尘子一事,贫僧自当守口如瓶,绝不泄露。”
“救人一命胜早七级浮屠。”胡霏霏道:“五行庄一破,我便夫离子散,还请大师将五行庄地图归还,小女子任凭大师差遣。”
金光和尚呵呵一笑,“你这女妖精倒是风韵迷人,只是我今夜不将此图带回,鲲鹏祖师必然怪罪于我。”
“请问大师,如何才肯将地图归还?”胡霏霏用两只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和尚。
金光和尚冷冷地道:“你这妖精,又要迷惑与我,佛爷喜欢的是******,不是妖精,无尘子道友,你虽躲在草中不肯相见,不过贫僧道要提醒于你,这妖精善迷男子害人非浅,你要好之为之。”
刘秀心道,这和尚还算清醒,没有色令智昏,但是胡霏霏心系五行庄的安危,便不顾一切扑将上来,伸手便抓,她是多年修炼成精的妖狐,又得了青城派的修真法术,出手如刀非比寻常。
数十道刀光,寒光缭绕,刹时将金光和尚包裹起来,和尚恼道:“你这妖精,我本想网开一面,你却要来触佛爷的霉头,我就收了你吧。”僧袍一卷,拿出那只金刚圈一晃,金刚圈长成车轮大小,发着淡黄色的光晕。
胡霏霏一见这道光晕,体酥骨软不能抵抗,架起妖光就要逃走,金光和尚把金刚圈飞起向妖光一击,胡霏霏哎呦一声,落在草丛上爬不起来了。
金光和尚举起金刚圈,要把胡霏霏打出原形,不防背后响起一个闷雷般的声音,“谁敢欺负我娘,我跟他玩命!”
呼地一声,纪无霸像一只老虎,从草丛中窜来,双手直插和尚的脖子,和尚使出一个回风舞柳的身法,要把纪无霸甩开,可是纪无霸得刘秀指点剑法,身形异常灵活,拧腰横扫,一下子把和尚撞倒在地。
纪无霸失了宝鼎生怕爹爹责罚,便一个人偷偷溜出营帐,如失魂落魄,不知怎么去寻找宝鼎,走到一个山坳前,忽见那个和尚把他娘打倒在地,心中愤懑全都爆发出来,金光和尚被他撞倒在地,他也不顾什么武功招式,双手如钳卡在金光和尚的脖子上,要把金光和尚活活掐死。
金光和尚眼前一黑,真气提不上来,忙用金光圈向纪无霸头上一击,纪无霸登时头破血流,手上力量一松,和尚趁机用了一个缩骨法,从纪无霸的指间一滑,身体直弹起来,但是纪无霸的手指在他胸前一勾,不知不觉把那本五行庄地形图掉落出来,胡霏霏一见地图,飞身来抢。
金光和尚一掌斜击,大力金刚掌力震得胡霏霏身形飘起,而那本地图却落在荒草丛中,落进大鼎内。
刘秀正在鼎内看外面打得热闹,忽然一物落在他的头上,拾起一看,竟然是黑衣蒙面人画的五行庄地图,上面于各处玄机均有标注,刘秀把地图收起,先看纪无霸与胡霏霏双战金光和尚。
金光和尚势必要把地图寻回,所以双掌舞动如风,与纪无霸的大力三爪兽功对攻,而将金刚圈套在身上,发出淡黄光晕,纪无霸的大力三爪兽竟然穿不透他的金刚护体光圈。
金光和尚心中焦急万分,边战边在草丛中寻找,只是那地图百寻不见。而纪无霸的大力三爪兽功,双爪劈风,发出呜呜的尖鸣!
两个人相持不下,天上忽然飞来一道青影,有人说道:“金光和尚你以大欺小,欺我徒孙,吃我一掌!”
一道浑厚掌风瞬间而至,金光和尚知道元寂真内力深厚,恐怕受伤,双拳十字双封式向外一推,同时身形向后急闪,但那一掌力量之强,把和尚的双臂荡开,掌力拍在和尚的胸前,若非有金刚圈护体,金光和尚只怕要重伤吐血,他的脚步在草上一掠,横飞出五丈,正要一舒胸中这口闷气,“阿弥陀——”一个“佛”字刚吐了一半,元寂真大喝道。“再吃我一掌!”身如幽魅地跟了上来,又是一掌,这一掌无风无波,但是和尚已感觉出四周如铁桶一般,毫无闪躲的余地,只将双眼一闭,叹息一声,只等被元寂真一掌击毙。
谁知这一声却引动了刘秀的恻隐之心,他的宝鼎就在元寂真脚下,心念一动,立刻使了个拔鼎之法,茅草飞散,大鼎呼地提了起来,元寂真一掌击在鼎上,宝鼎纹丝未动,但是宝鼎反弹的力道如潮水一般涌向元寂真,元寂真双掌一圈一抖,把这股掌力化于无形,不由得蹬蹬倒退了五步。
元寂真与纪雷被柳门三杰的幻影骗过,追了一气,前面幻影消失,元寂真这才醒悟,反身赶回,正遇金光和尚与纪无霸,他以为是和尚盗了宝鼎,本要把金光和尚一掌除了,不想宝鼎却忽然从地下杀出,救了和尚一命。
金光和尚拣了一条命,再无心恋战,在荒芜中打了一个滚,用了个草上飞的法术,瞬息之间就从草中飞遁而去。
纪雷一看胡霏霏倒在地上不醒人事,赶快把她抱起转身回帐,实则是怕她原形毕露。身后群剑纷纷赶到,其中柳门三杰最为吃惊,见那大鼎离地一丈有余,飘飘荡荡,似有神力牵引一般,不知道怎么又从土中冒出?
刘秀见众人震惊,使了个旋鼎之法,宝鼎旋转如飞,轻轻地落在元寂真面前,千斤宝鼎却如一根鸿羽。
纪无霸一看宝鼎失而复得,又欢喜起来,跑到元寂真面前道:“师爷爷,这是我们的祖师爷爷,我们一起给他磕头。”
“休要胡说。”元寂真一瞪纪无霸,纪无霸有些害怕,忙藏在他的身后。
刘秀模仿一绝的苍老声音道:“见到真神,汝等还不下跪!”
元寂真细眯双眼道:“你是何方妖物,也敢在我的面前称神?”
刘秀心道,若不能将这个老奸巨滑的元寂真一举震住,只怕他会倒打一耙,于是说道:“元寂真,你是我青城门下,见我一绝祖师,原何不拜?”
元寂真道:“一绝是我青称开山祖师,你这妖物怎敢冒充他老人家仙讳!“
众人心中奇道,大鼎出现之时,是你说是一绝显灵,可是现在大鼎内真有人言,你却说是妖物,此等出尔反尔,也算是一派之长么?
鼎内刘秀冷笑一声,“元寂真,你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无霸,你且给元寂真演示一番我传你的剑法。”
纪无霸对一绝祖师爷爷是深信不疑,在随从手中抢了一把长剑,跳在众人面前,刷刷刷先亮了三招,正是青城雾隐,荡气平云,晓月峰寒,其中荡气平云是青城剑法中没有的剑招,元寂真在练剑之初虽然觉得这套青城剑法晦涩生硬,但却始终不曾领悟如何将这套剑法如何完善,但见纪无霸将这套剑法使出,妙招连连,精彩纷纷,剑招异于往昔,而威力大增,倘若用青城剑锁,将此剑法展开,则会玄妙无比,他心内又惊又惧,难道真是一绝祖师显圣了么?
刘秀在鼎内见元寂真双眼精光,闪烁不断,心道,这本就是一绝未曾留传于世的剑法,你这老家伙,要是见怪不怪,那才坏哩。
众人之内也有精通剑法者,一见这剑法,忍不住连声喝彩。
刘秀在鼎中咳嗽一声,道:“无霸,你且住手,我有话讲。”
纪无霸见众人喝彩,得意洋洋,早将他娘的伤势忘得一干二净,收剑当场,大有威风八面的得意之色。
刘秀又在模仿一绝口气道:“元寂真,三百年前,我因为痴迷剑法,死后的精魂被囚在这大鼎之内,不能飞升,岂料三百年后,我青城一派已经名存实亡枝叶凋零,所以我以宝鼎出世,将心悟剑法传于纪无霸,只是他根行浅薄,不能领悟我青城剑法中最精妙的剑术,奈何奈何。”他把一绝在石室中的话,改头换面对着元寂真说了一遍,元寂真也是真假难辩。
刘秀道:“元寂真,我知你不肯轻信于我,不如你将青城剑锁祭起,看我如何来收你的飞剑。”
元寂真心中冷笑,我正有此意,在青城历代掌门之中,元寂真的修为已是寥寥无己,鼎中人的口气如此之大,我就试你一试,想到这里元寂真将青城剑锁祭在夜空之上,青华剑光幽幽灼灼,宛如一条青龙。
群剑只见一条青色长链,在夜空上抖动飞舞,刘秀却看见一百零八只小剑,在空中翻滚,剑尖有钩,剑柄有环,每只小剑都似在施展一式青城剑法,从头至尾将青城剑法展开,犹如一泓滔滔不绝的江水。
虽然元寂真功力深厚,青城剑锁之上剑气凝结,青虹飞舞长索翔天。但是刘秀得过一绝的指引,看着剑锁招式居然露出好几大处破绽,他伸手向剑锁一招,被窥破奥妙的青城剑锁突然脱离了元寂真的心神指引,如一串流星落进鼎内。
元寂真面无血色,大汗如雨,毕生之内他的青城剑锁未曾落败,一招之内就被收去,仿佛毁了他毕生的心血,站在那里不言不语,有些发痴。
刘秀在鼎内仔细地把玩了一会在一百零八只小剑,但觉这些小剑沉重异常,虽然剑锋不利,但是杀气幽幽透入骨髓,想起玄清宫密宗宝鉴中记载了御剑之法,就将青城剑锁从头至尾摸了一遍,心中默念御剑之法,那青城剑锁被刘秀化成一条青龙破鼎飞出,在空中抖开,剑光电闪,剑气腾空!
刘秀使的青城剑锁,同样是青城剑法,但是与元寂真的舞剑风范又有不同。
天色突变,四野萧疏!
青城剑锁似飞电劈云,似惊虹长天,剑光滚滚又似长河落日,似星落平野,剑剑奇招迭出,剑于剑之间仿佛星光闪闪,不可洞察其奥妙。
元寂真与群侠看得是如痴如醉,不曾见过如此凌厉的青城剑法,仿佛非是凡间剑法,刘秀再看元寂真已是面色如土,心中万般惶恐,心想够了,就将青城剑锁一卷,向元寂真刺去,这招苍龙摆尾正是青城剑法中的归剑之式。元寂真知是鼎中之人要归还飞剑,霍地一个凤点头,双手如大翅展开,青城剑锁就如一道青烟落在元寂真的脑后不见。
刘秀在鼎中大喝一声:“元寂真,你见到一绝祖师还不跪拜!”
元寂真面色青白,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弟子元寂真不知一绝祖师真神驾到,弟子元寂真率群侠与徒子徒孙参见祖师法驾。”说着就领着众人向着大鼎拜了九拜。
刘秀在鼎内乐得提脚捶胸,却不敢发出一点笑声,肃穆地道:“你先起来。”
“是。”元寂真站起身来,在鼎边一站,满身的傲气全无,模样甚是恭维。
刘秀道:“汝等听着,我本是青城开山祖师一绝,此次因为魔龙而来,你等要保守秘密,无霸仍做我的护鼎童子,明日既往魔渊,切勿延迟。”
“遵命。”元寂真心跳如狂,想不到一绝祖师的精魂被囚在鼎内,这正是我振兴青城,一统江湖的大好时机,有了一绝万事无忧,他本想等幽明子归来,一听一绝吩咐,忙连声应诺,与纪无霸欢喜不禁。唯有柳门三杰心中惴惴,与众人不欢而散。草丛里的无尘子倒是没有被人发现,他被点了穴道,又见来了这样多的仇敌高手,早已被吓晕过去,只有等十二个时辰之后,穴道自解了。
翌日天明,五行庄一行立刻动身前往魔渊而来。宝鼎每日还是由纪无霸看运,元寂真将大鼎放在自己帐内,每日向刘秀参拜,讨教几招精妙剑法,乐此不疲。刘秀在夜深人静之时,就盘膝修炼鹿鼎大法,元寂真见大鼎每夜有紫气盘旋于空,正是祥瑞之兆,也并未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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