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苍苍,山野茫茫。
刘秀在马背上小声对纪无霸道:“纪无霸,你还记得我么?我是刘秀刘文叔。”
纪无霸道:“原来是你呀,你怎么变成这个模样,真有意思,你是怎么变的,有什么好玩的法术,教教我,我教我娘给你弄个漂亮老婆。”
刘秀道:“我就是被抓你的那个鲲鹏祖师害的,你现在有什么办法,可以逃走吗。我们两个一起走,我教你变成小怪物的法术,非常有趣。”
纪无霸一脸苦笑道:“完啦,你肯定是不能教我啦,我要是能走,早就走了,就像我那些小猫小狗被关在笼子里,多没意思。”
刘秀一听他这话也是浑身冰凉,他知道鲲鹏祖师是在向魔渊进发,但是魔渊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穷山恶谷,自己就不得而知,或许在魔渊还能遇见燕伯伯呢,一想到这里,他浑身又充满力量,一点也不急着想脱身了。
天空忽然飘来一片乌云,云中隐隐有风雷呼啸,豆大的雨滴落在刘秀的脸上,似有一场大雨降临,但是霎那之间云收雨晴,一轮红日又飘在当空,放射出毒辣辣的光芒。
队伍在荒野中走了三天,第三日日落偏西,才在一片荒泽内看见星星点点的灯光,好像有一座村庄。
鲲鹏祖师吩咐进庄休息,队伍才向村庄而来。一骑铁甲飞马向庄内先行通禀,霎时间,庄内灯火辉煌,灿若流苏,有人在村前列队相迎。
一名铁骑回报,“启禀祖师,现有庄主携全庄富绅前来迎接护国禅师的圣驾,并备薄酒为祖师接风洗尘。”
鲲鹏祖师道:“我此行是替皇上分担解忧,不必太过张扬,人马悄悄进庄,我观此地屋宇是按九宫三才之法布置,不知是哪位大闲在此隐居,你们亦要小心从事。”
队伍走到庄前,刘秀抬头看见村前站着一行衣着各色的人等,不禁就想大笑,硬硬地把笑容从脸上憋了回去。
大泽龙神头戴员外帽,一身老态龙钟的模样,余子星粗衣麻鞋地站在他身后,率着十几名布衣蓝缕的云水剑客,歪歪斜斜地站着,像是朴实粗壮的家丁,看见鲲鹏祖师从软轿上走下来,都露出一脸娓娓切切的样子。
十二个披着云水道袍的小童左右一分,鲲鹏祖师迈着方步走过来,谦谦有礼地道:“云翳天稠星野阔,卧龙藏虎垂寂林,我观此地相宇清奇,村落之中必有大隐。”
蓝破云忙上前施礼道:“久仰鲲鹏祖师大名,在下蓝破云,是这大泽村的一庄之长,如有差遣,愿凭吩咐。”
这鲲鹏祖师端的厉害,用眼光一扫,蓝破云虽然老态龙钟,但是英气迫人,再看他身后所立之人,虽然一个个面目淳朴,但是双眼之内精光若隐若现,个个都是隐藏于身的高手。鲲鹏祖师心中惊奇,他博学天下,对天下各门各派各路高手都了然于胸,甚至于鸡鸣狗盗的江湖高手,山川大泽的飞贼大盗,也在大内之中有所记载,怎么这个蓝破云的名字,从未听过。他对蓝破云道:“看蓝兄精气内敛,定是位世外高人,我鲲鹏祖师这厢有礼。”
蓝破云也是一惊,三日前百名童男童女刚刚发送完毕,他正要收了法术回归大泽。在暗中护送的余子星就进来禀报,“启禀龙神,神主已为人所掳。”
蓝破云道:“是什么人?”
余子星道:“好像来头极大。”蓝破云兴起一阵风云,在空中仔细观看,十二个披着云水道袍的小童身后是一乘青纱软轿,垂苏流金气派非凡,一看便知是皇家的显赫气派。在软轿后是一队刀光映日的铁骑,看模样都些大内高手,铁骑之后还缀着一口白漆大棺材,由二十名壮汉抬着步履之间还显得十分吃力,不知里面装了何物。蓝破云正要兴起一阵云雨,借机搭救刘秀,但是一道妖气宛如剑锋一般割破他脚下的云气,蓝破云不知道棺材内盛了什么厉害的妖物,便在这里乔装村民,设下一座奇门水阵,要水淹鲲鹏祖师,但听鲲鹏祖师一语道破他的根底,便知此人是俗世中的高手,不好对付,笑道:“哪里哪里,鲲鹏祖师道法,宇内早已如雷贯耳,蓝某不过是山野草夫,这世外高人实是担当不起呀。”说着将鲲鹏祖师引入一间大宅。
鲲鹏祖师道:“我被吾皇封为护国禅师,为皇上分忧解难求贤若渴,若是蓝兄能弃隐从仕,我愿为蓝胸引荐,以蓝兄之才可封候拜相位列三卿,不知蓝兄意下如何?”他此行既是为了魔龙一事,也是为了笼络江湖高手,铲除异党,他不识蓝破云根底,极欲拉拢。
蓝破云一笑道:“蒙国师抬爱,蓝某不胜感激,山野之人难见天恩,我已在此地隐居数代,清闲惯了,并不想进朝为官。”
鲲鹏祖师见蓝破云无意仕途,也并不强求,说道:“蓝兄若要出山,我总会举荐,其实我何尝不想颂经修道,一了清真,只是琐事缠身,不得不为呀,要在蓝兄处休整几日,大有叨扰了。”
“国师驾临,蓝某蓬荜生辉,何来叨扰呀。”蓝破云道:“我乐善好施,略备薄薄水酒不成敬意。”
大宅内此刻灯火辉煌,众人来至堂上落座,酒宴摆上,美酒飘香。鲲鹏祖师见这里布置豪华,曲廊飞檐,珠光宝气,在此偏僻之野怎会有如此阔绰人家,心中不疑,倒是极想与蓝破云交好。
刘秀随着铁骑兵最后走进大泽庄,他刚被两个铁甲骑兵从马背上卸下,余子星就笑着走来说道:“两位军爷辛苦,这等差事只需吩咐小的去做便可。”说着伸手向刘秀身上摸来,但是鲲鹏祖师军纪森严,两名铁甲骑兵将余子星一挡道:“此是重犯,闲杂人等毋近!”
余子星心道,你们两个不知道死活的家伙,正要出手,忽见一个老渔翁从一片黑暗中走来,咳嗽一声说道:“渔翁张三,打鱼归来,迷失了方向,能否在此地借宿?”
余子星忽然向刘秀使个眼色,就回身道:“请老鱼翁随我来。”
“多谢多谢。”老渔翁走到一片微弱的烛火之中,刘秀回味着余子星的眼色,细看老渔翁,见他有七旬年纪,满脸皱纹,眼皮堆累,头上顶着一顶破草帽,穿得破破烂烂,背后挂着一张缝了又补的鱼网,但步履之间还算硬朗,未见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刘秀等人被押进一间宽敞的偏房,房中燃着几只微烛,却并无一个铁甲骑兵看守,只是当中放着那口大棺材,阴森森的令人胆寒。
无尘子与玉清子把阴红二人,刘演刘秀绑在一起,然后把纪无霸提到另一间房独自看守。
余子星将老渔翁安顿好以后,回来却不见刘秀,正想婉转打听刘秀被押地点,此刻庄外又有二人飘身而至。一男一女,男的年纪在四十左右,虎步龙行,披一件五色斑斓的英雄氅。女也不过二十上下,妖娆妩媚蜂腰丰乳,杏眼含情肤白如玉,身上裹着一团淡淡的妖气。
男子向余子星抱拳道:“在下夫妇二人,行路到此,想借宿贵庄,请行个方便。”
余子星回礼道:“敢问二位大名,去往何处?”
男子道:“在下纪雷与贱内胡氏,行路客商,籍籍无名。”
“请贤伉俪随我来。”余子星一边引领纪雷夫妇进庄,一边心中犹疑,刚才那个老渔翁他已感觉行踪可疑,而这对夫妇一看就是江湖中的仙剑高手,却偏称自己是行路客商,庄内怎一下来了这多高手,要赶快向大泽龙神禀告。
来者正是纪雷与胡霏霏。三日前,纪无霸失踪,纪雷就撒开人马,四处寻找,却毫无头绪,纪雷夫妇心急火燎地让师叔幽明子押队,他们夫妇一路急行向前寻找,黄昏前,纪雷与胡霏霏看见这座村落。胡霏霏用妖眼向村内观看,对纪雷说道:“纪哥,前面村落上空有灵气盘旋,寻常高手是无法窥视的,我们过去探查一番,或许我儿无霸会有消息。”因此夫妇二人才来到大泽山庄。
蓝破云正在款待鲲鹏祖师,他未敢在酒中下迷药,像鲲鹏祖师这样的高手,修得体如顽铁元神出窍,迷药的他说来就如同一盏清水。忽然余子星来报,庄内又有高手造访,蓝破云却不以为然,命余子星请三位高手,到正堂一叙。
余子星来寻老渔翁,却发现房中空空无人,不知老渔翁到哪里去了。他只好找到纪雷夫妇到正堂叙话,纪雷夫妇在铁甲骑兵中看见纪无霸骑乘的老虎,也是又惊又喜,不知道纪无霸怎么会得罪了鲲鹏祖师,深知鲲鹏祖师厉害,又有朝廷撑腰,不好翻脸,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谁知一入正堂,鲲鹏祖师就把脸色一沉,满面阴云道:“下面来人可是五行庄主纪雷夫妇么?”语气像是在审问犯人,冷似寒冰。
纪雷与胡霏霏向鲲鹏祖师,躬身施礼道:“五行庄主纪雷夫妇参见鲲鹏祖师。”
鲲鹏纪雷用鼻子一哼,道:“你夫妇前来,可是为了纪无霸么?”
纪雷道:“犬子年幼,愚顿卤莽,如有得罪,还请祖师宽宏大量,网开一面。”
鲲鹏祖师道:“我倒是看他一点不傻,如果他真的愚顿,怎么还知道讨漂亮老婆呢?”
胡霏霏却娇声嫣然,眼波百媚地道:“祖师不要我们的玩笑,犬子不过八九岁,怎样讨得老婆,咯咯。”
胡霏霏一摆出千般妖娆,蓝破云顿时看破她的妖狐本相,但他却默不作声地看着鲲鹏祖师。鲲鹏祖师心中冷笑,你这狐妖也想用狐媚之术迷惑于我,不给你点厉害,你也不知我的本事,将两双大袖微微一抖,一双凛冽的杀气突然刺在胡霏霏的心口,她气血翻涌,忙用纪雷所教的青城心法在体内运转了一个小周天,这才收敛妖光,没有在当场原形毕露,却吓得脸色惨白花容凋零,赶快闪到纪雷身后,再不敢以目光挑逗鲲鹏!
鲲鹏祖师道:“我也不瞒两位伉俪,纪无霸与叛逆吕凤儿几个男女弟子全落在我的手上,无霸口口声声要讨妖女做老婆,我见他要误入歧途,心中大为不忍,他天赋神力又得青城真传,实是国家栋梁之材,有万夫不当之勇,极欲举荐给我家新皇,将来不失去封侯拜将,不知道贤伉俪意下如何?”
纪雷心道,你鲲鹏祖师不过是仗势欺人,我若不允,他必然说我勾结叛逆,不如假意承当,就装出满脸喜色道:“全凭祖师吩咐,提携之恩纪雷铭感肺腑,只是犬子尚幼不能担当国家大事。”
鲲鹏祖师道:“那我就要留你们贤伉俪在此,敬为贵宾,起居引食照顾无霸,两位要多多辛苦了。”一句话,把纪雷夫妇都要软禁在他的势力之下。
纪雷脸色发青,就要发作火爆脾气,胡霏霏却在背后一捅,娇滴滴说道:“祖师吩咐,我夫妇乐意效劳。”
鲲鹏祖师道:“请两位大贤上座,无尘子,你去将纪无霸请到此间,让他们一见团圆,我也好与二位大贤敬酒陪礼。”纪雷忙称不敢,与胡霏霏坐在下手。
无尘子在一旁看见胡霏霏,雪肤玉润峰乳肥臀,早就酥了半身筋骨,一听说她要留下,正好勾搭一气,忙出了正堂,去提纪无霸,要在胡霏霏面前讨个乖巧的印象。
无尘子心中美美地盘算着,如何勾引胡霏霏,又想着此刻阴玉萍与红绡应该吓的真魂出窍了,等师傅审问完毕,就先把那两个小娘子拥进床帐,先胡天胡地一番,他也未曾留意在纪无霸房前守卫的两个铁甲骑兵,径直走进房来,却看见捆绑纪无霸的牛筋绳索寸寸断落,他头上脚底顿时冰冷,返身出房喝问两个铁甲骑兵,“你们两个是怎生看守犯人的,有什么人来过,快说。”
两个铁甲骑兵默然不语,无尘子伸手一摸,他们的脉迹全无,尸身冰冷,早已气绝身亡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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