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封洞之忧

2016-02-16 作者: 猛玛象
第44章 封洞之忧

红绡乘剑飞去,一道剑光才至洞口。一道紫色的剑幕徒然落下,将红绡罩在紫色的剑光之中,红绡就地一滚,以飞剑旋身,才避过三道致命的剑光。她迅速退后,嘴里怒叱道:“是什么人?”

“叶飞龙,几位小友,别来无恙否?”叶飞龙阴恻恻地站在洞口,牵着那只牛角蟹鳞兽,像一只伸着脖子的瘦公鸡,他刚才找到自己的坐骑后,一直在黑暗中隐藏,于洞内光景了如指掌,本来他奉了单于刺杀神母的密令,可是此刻他心中全然有了新的打算。

阴玉萍道:“叶飞龙,你想做甚?”

叶飞龙道:“我家单于大王崇礼好客,遍交天下英雄,你师傅吕凤儿手握重兵,也算女中魁首,不如归顺我家单于大王,我家单于大王素有雄心壮志,大汉气数已尽,助我家大王兴兵伐汉,功成之日,你等皆可封侯拜相。”

“山野之人,不喜功名。”阴玉萍冷眼看着他,知道他来意不善,暗中用飞剑戒备。

刘演怒道:“叶飞龙,你食大汉俸禄,不思为国尽忠,替王莽卖命也还罢了,怎么做起卖国之贼,要将这大汉河山送于匈奴!”

叶飞龙嘿嘿笑道:“你们几个娃娃还是乖乖做我的阶下囚吧,谁说我替王莽卖命,你怎知我是卖国求荣,我乃是匈奴人氏,自小便生在大汉国度,学汉语,穿汉服,与汉人一般无二。”

叶飞龙话音未落,阴玉萍的身后传来隆隆作响的声音,众人向后一看,一个最深的洞口前一个大石球缓缓滚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跳出一个浑身是血,面目狰狞的道士,正是静明!

这个玄清洞是洞中有洞,千疮百孔的地形。静明在无相洞内正闭关修炼百脑食心虫的妖术,他先服用一道灵符浑身不痛,然后将身体割得伤痕累累,进入一种冬眠状态,为了吸收地下的阴气,他已经进入昏睡状态,本不会醒,但是刘秀击断石柱时,竟然将他从昏睡中悠悠震醒,他顾不得满身淋漓的鲜血,急忙出关查看,却看见阴玉萍一干人等,尽获自由,他是又气又急,大喝道:“贫道玄清洞主静明,你等是怎生逃出来的,真是气死我啦,师弟静真何在?”

叶飞龙欣欣然道:“静明洞主,你师弟已为这些神母门下所害,他们还要夺你的飞剑,烧你的洞府,取你头上的首级哩。”然后骑着自己的牛角蟹鳞兽飘飘出洞,只等着洞里拼个鱼死网破,再来收拾残局。

静明性情暴烈,一听师弟遇害,倒是动了几分悲痛之情,他大喊一声,“你们还我师弟命来。”一道紫色剑光向阴玉萍刺来,阴玉萍用莲花飞剑相迎,一白一紫两道剑光相击,剑光频闪,阴玉萍居然被犀利的剑气迫退了几步,只觉这个静明的剑光犀利之中带着沉稳,静明的年纪与自己相仿,看其骨骼也是平平无奇,怎得这样一口厉害飞剑呢?

其实静明的功力与阴玉萍不相上下,但是他用的紫光剑,乃是虚清真人留下的,并非他自己所练飞剑,洞内剑光缭绕,石屑横飞,红绡与阴玉萍双战静明,才打个平手。

静明浑身流血,他也不止住流血,浑身鲜血淋漓的凶相,把那些孩子吓得战战兢兢。刘演见静明专心斗剑,似乎目不斜视,他向刘秀使个眼色,就悄悄从石壁下绕过几块大石接近静明。他在红绡那里,倒是学了几手莲花剑法中的微妙之式,壮了几分胆色。

刘秀见哥哥在背后接近静明,便对那些孩子说道:“你们跟着我学。”他从地上拾起一块巴掌大小的石子,因为刚才显现神主真身,元气大耗的原因,忽觉沉重异常,但还是奋力向着静明抛去,这百名孩童也学着刘秀,各自拾起石子向静明砸去,一时间,石如飞蝗,尘烟四起。

大大小小的石子如飞镖一般,劈头盖脸的砸向静明,静明不及防备,被砸得鼻青脸肿,他心中有气,平时间这些小孩子对他怕得要死,此刻居然这那小怪物的指挥下,胆敢无礼。他正想兴起一阵护身妖法,刘演从一旁一剑飞来,快如闪电!

静明吸腹缩身,向后一跃,刘演反手一剑“回莲摆叶”,剑锋在静明右肩划开一道尺余长的口子,鲜血迸流。但是静明并不止血,而是伸手掏出一张符咒吞进腹内。

阴红二人一见静明分神,空中的紫光剑有些剑法散乱,立刻将两朵莲花飞剑紧舞几式精奇之式,犹如两片洁白莲花把一团紫光密密地围住,不能得脱。

下面刘演又快递了几剑,直刺静明的周身大穴,让静明慌张闪避,无法念法施咒,静明身行一转,如大鹏展翅一般,直落向无相洞内,想暂时躲避众人的围攻。

但是刘秀早就防着他这一手,喊了声,“打!”数百孩童将手中的石子猛掷向无相洞口,静明的身形在石雨中徒然滚落。

孩子们一片欢呼,呼声未泯,却在无相洞内吹出一股大风,风中夹杂着一道凛冽的杀气!

阴玉萍在这道杀气中长发飞扬,断了几绺青丝,她立刻莫名地紧张起来,红绡见刘演还不知危险。大叫一声,“傻瓜快退。”

刘演倒也听话,抱剑一滚,就地十八翻,滚回红绡脚边,杀气在他的剑上一震,手上那柄长剑被震成无数碎片。

刘秀心道,是燕伯伯么,只有燕伯伯的剑气才这样厉害!

那些尚未落地的石子在杀气中一荡,忽然反弹回来,快如飞箭,与空气摩擦的火花,闪闪发光。阴玉萍与红绡几乎是同时撤剑,在孩子们的面前形成一道莲花剑屏,石子击在剑屏上,震得阴红二人一阵心血翻涌。还是有孩子被石子所伤,发出痛苦的呻吟。

最惨的是静明,他距离无相洞口最近,两只胳膊已被飞石打断,他大喝一声:“你是什么妖物?”就睁大眼睛,蓦地腾身向无相洞内飞去。

刘秀只看见无相洞内伸出一只黑色的长茅,速度极快,眨眼之间就刺穿了静明的胸膛,带着他的尸体瞬间就缩回洞内,无相洞口只剩下斑斑血迹。

玄清洞中又是一片死寂,但是这种寂静让每个人的心头都蒙上一层阴影。紫光剑失去了主人的指引,在空中轻旋了几下,当啷一声坠在地上,红绡飞身拾起紫光剑,在手中一掂轻重,回身对刘演说:“傻瓜,这把剑你用正合适,给你。”

刘演接剑在手,仔细观看剑身,紫气盘旋,有如松纹,剑柄有精细的雕花,他爱不释手。红绡说:“看什么看,这是把削铁如泥的宝家伙,你先背着它,日后我找个能工巧匠,做个剑鞘一并送你。”

刘演看着红绡一个劲地傻笑,他们这对小儿女的情意甜甜地冲散了众人心头的恐惧。

刘秀人小鬼大,趴在刘演的耳朵上悄声说:“哥,红绡姐太厉害了,人也还小,她做我的嫂子不合适呀。”

刘演瞪了他一眼,“你不要胡说。”

红绡早已听见,一手捏着刘秀的脖子说:“你这小怪物,在说谁的坏话?”

刘秀哎呦哎呦地叫唤道:“谁掐我脖子,我就说谁的坏话。”

“你说我什么?”红绡俏骂道。

刘秀就道:“我说你做我嫂子,最合适啦。”

红绡的脸色蓦地红如桃花,其实她最想听刘秀这句话,手中一软,把刘秀放下地来。刘演赤红着脸道:“小弟不准放肆。”刘秀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阴玉萍道:“你们不要闹了,看看谁受伤了,休整一下,我们马上离开此地,什么都不要了。”她的语气严肃,一点也没有玩笑的意思,好在只有几个孩子被石子擦伤,包扎了一下没有什么大碍,他们相互搀携着走到玄清洞口。

十几丈外,叶飞龙骑着牛角蟹鳞兽,走出一片密林,他贼眼一翻看见刘演背后的紫光剑,暗中心惊,却拿出一幅和颜悦色道:“恭喜刘少侠,得此宝剑,在下恭迎几位凯旋而归呀。”

刘演正要迈步出洞,阴玉萍突然伸手一拦,说道:“大家停下,看样子,我们是出不去了。”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阴玉萍用脚尖挑起一颗拇指大小的石子,轻轻一弹,石子笔直地冲向洞外,忽然被一道透明的墙壁弹了起来,却不落地,洞前的空地上仿佛有种云气若隐若现,石子在空中连续翻滚,直到十丈开外,才翩然落进草地。

“好厉害的阵法。”阴玉萍道:“叶飞龙,如果我没有看错,这洞前有镇洞秘术,我们来时就是被这奇门法术所擒,我以为这门法术是可以撤消的,但是现在它还依然存在,想来此阵是依靠地火风水,按照奇门之法布置,现在我们不懂破阵之法,会被困死在阵内。”

叶飞龙呵呵一笑道:“不愧是神母子弟,有临阵不乱之风。”

红绡用手点指叶飞龙道:“老贼,有我大师姐在此,我们不上你当,看你又能把我们如何,你敢进来么?”

叶飞龙道:“我有白符在身,怎么不敢!”提兽就要进洞,眼珠一转朗声大笑,“小丫头,老夫几乎中了你的激将之法,要坠入你们几个娃娃的奸计,实不相瞒,这洞前的迷仙阵,需要身戴白符,才可以自由穿行,你们没有白符护身,休想走出此洞半步!老夫守在此地以逸待劳,岂不快哉!”他不肯上当,催动异兽,走回密林。

阴玉萍道:“那你就等看我破阵吧。”也转身回洞,她不知白符是何物,便将洞中仔细地搜查一遍,毫无所获,却发现玄清洞越向下走,越空旷浩大,内有房间数百,内藏风水,简直是别有洞天,而且洞中藏洞,除了那个无相洞外,还有两个深洞幽深漆黑,深不可测。她站在无相洞前徘徊几度,暗用飞剑防身,自思一击能搏杀静明的那个怪物实是可怕,尚未窥到其全形,就可以在一招内将静明掠走,其威力真的只有燕无双一人尚可力敌!

一想到燕无双,她的心就突突乱跳,一张大斗笠,似乎天下之大,却无人可以让他摘下斗笠一睹真颜,这等气度胸怀,怎能叫人忘怀,怎不令人喜欢,燕无双你此刻又在哪里?倘若燕无双在此,只怕十个玄清洞,都挡不住他的步履?

阴玉萍这边胡思乱想,那边红绡已经带领女娃们,打扫房间,升灶做饭,刘演领着几个胆大的男娃在洞前往来巡视。空想了一番,阴玉萍长叹一息,在无相洞前布置了几块石头,一有异常,石落有声,发出警报。

这边刘秀自己做主,挑选了二十个男娃,披上蜀锦,在洞前炫耀,他又想出几句揶揄之语,让这些男娃在洞前冲着叶飞龙连番喊叫,“匈奴奸贼,卖国求荣,胆小如鼠,飞龙****!”

叶飞龙内心气恼,却也安慰自,不去上当,刘秀又盛了一碗米饭,在洞前大吃,说道:“叶老头,你看这里有饭有酒,冬暖夏凉,我们不出去啦,在这里先过个数九隆冬,看看能不能把你冻死,若是冻不死你,我还准备过个爽夏,看能不能把你热死,洞内一应俱全,不愁吃喝,真是快活!”

这倒说中了叶飞龙的心事,他刚才进洞,也很吃惊于玄清洞的外小内大,内藏丰富,他还要回去复命,不能太耽搁时日,若真如刘秀所言,他可是耗不起的,他竟然如坐针毡,心中彷徨。

此刻,天色已晚,他遥望洞内,洞前点起胳膊粗的大蜡,一片辉煌,刘秀这小怪物与一帮孩子玩得正欢。叶飞龙更疑心这是诱敌之计,也不理会,心想,反正他们无法出洞,先休息一夜,明天再做区处,晃身钻进一片密林独自修炼去了。

洞内用过晚饭,阴玉萍将红绡与刘演刘秀找到那间挂着天玄老人画像的石室中,说道:“洞前的迷仙阵厉害,现在权宜之计有两条,将叶飞龙引进洞内抢他的白符,或者来日方长另想出路,此时天色已晚,众人都已疲惫,让他们各自睡去,我与红绡刘演轮流守夜,以防叶飞龙偷袭。”

刘秀问:“玉萍姐姐,无相洞中突然出现的是什么呀?”

阴玉萍道:“我也不知,总知是一个非常可怕之物,但是你不要宣扬,别让这些孩子受到惊吓。”

刘秀道:“明白,他们现在都是我的好兄弟,好姐妹啦。”

众人散去,各自安歇。阴玉萍在房中盘膝打坐,将师傅吕凤儿所传授的本领,一件件地搬出脑海,一些简单的奇门阵法倒是听师傅谈论,却未曾听起她说过什么迷仙阵,想来想去,对燕无双出现的希望越大,这种希望便是一种思念,一种依恋,只是她现在还未意识到。有些困乏,她就昏昏然,嫣然入睡。洞中人都渐入梦乡,只留下刘演一个人精神百倍地站在洞前巡逻。

这一天他们跑的极累,所以在洞内纳头便睡,又香又甜。

夜半十分,在洞内兴起一阵妖风,妖风吹入骨髓,刘演被妖风一吹,忽然倒在地上,洞里的人全在毫无知觉中晕死过去。一道黑雾瞬间将山洞裹成一团黑色的魔块。

刘秀尚在昏迷,指尖传来一阵剧痛,他猛然惊醒,见是小乌龟咬住他的手指不放。刘秀问:“小乌龟,你跑到哪里去啦?”

小乌龟道:“神主,大事不妙,我们快些逃吧,鄂多来了。”

刘秀一推睡在身边的那些孩子,发现他们全都昏迷不醒。小乌龟道:“神主,他们中了鄂多妖风,不睡到明日阳光普照,是根本不会苏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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