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真见师兄脸上大汗如珠,不敢怠慢,伸手取出夺魄飞铙说道:“师兄,我来助你一臂之力,我们双斗妖鳄!”
鄂多见紫光剑的光华渐弱,就突然耸身飞上云霄,正准备伸手摘剑,忽然一阵热风扑面,他扭身用白骨禅杖一横,叮!
一道灿烂的光华贴着禅杖飞过,带着尖锐的哨音,鄂多斜目一瞧,是一只金色的飞铙,心中喜道,怎么今天撞到这么多好宝贝,连这两个小道士也一并吃了,定会功力大增。
夺魄飞铙是至刚至阳的兵器,虽然不如紫光剑炉火纯青,但是来势甚猛,回旋如轮!鄂多当下将身形缩进一片白蒙蒙的水汽中,摇动白骨禅杖,杖头上的骷髅头就变得如桌面大小,三个骷髅头忽然分解,飞出水雾,一只骷髅头去咬紫光剑,一只去抵住夺魄飞铙,另一只则张开刀锋般的雪白牙齿来咬刘秀三人。
刘秀一看三个骷髅头,不禁回想起与燕无双大战三首鬼王的情景,那是何等的英雄气概。
静明静真见刘秀发楞,急忙喊道:“师弟,快用法宝。”
刘秀迟疑了一下,把迷魂索望空一撒,默念咒诀,但是迷魂索能缚仙缚人,对妖物与兵器却毫无作用。骷髅头本是人骨炼成的妖物,迷魂索在空中划出一道长虹,打了一个空结,徒然落在草地上。鄂多一纵身,其快如风地来抢迷魂索,静明静真急用自身修炼的飞胆与三口飞剑封住鄂多的来势。
那个大骷髅头穿过迷魂索,一口咬住刘秀的衣领,将他平空拎起。静明静真虽然没有怀疑刘秀的身份,但是对这个师弟也毫无感情,少了刘秀至少可以多分一样玄清洞的财产,所以骷髅头咬起刘秀飞回,他们未做阻拦。
刘秀起在空中向鄂多飞去,他也不觉惊慌,伸手在荷包中摸出百合针,暗扣在掌心,打定主意,只要鄂多敢张口吃他,便给他一针!
骷髅头叼着刘秀落下,鄂多在水汽云雾中生擒了刘秀,乐不可支,伸出五指钢钩去抓住刘秀,很怕这小怪物再次逃出他的魔爪,刘秀感觉浑身的骨头如同要被压碎,一阵阵窒息的感觉穿过他的大脑,鄂多凶恶的笑容在摇晃,他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用力将百合针刺进鄂多的胸口。
鄂多几经磨练,修成人形,浑身如铜墙铁壁,只有****与会阴两处柔软如婴,刘秀这一针正刺在他乳下期门穴上,这期门乃是人身大穴,百合针上的淫毒爆烈,鄂多突地如被火烧一般,脸色苍白无血,全身哆嗦,手指上也失去了力量,刘秀缓了一口气,猛地挣脱出鄂多的掌握,从云端直摔下来,顿时晕了过去。
静明与静真眼见刘秀从云中摔落,而水汽与黑雾更加浓重,与紫光剑,夺魄飞铙缠斗的骷髅头,恍然如丧家之犬不战而逃,飞回水汽黑雾内,他们指动紫光剑与夺魄飞铙向水雾中猛击,只见洒下一片血雨,水汽雾团裹着妖鳄向东南飞去,快如闪电,飞到一条山涧上,猛地扎出一个丈许大小的水花就踪迹不见。
两个小道士知道,妖鳄大概是受了伤,借水遁走了,击退强敌,两个小道士心中高兴,收了飞剑,上前把刘秀扶起来,回转洞内。
刘秀被洞内的幽风一吹很快转醒,只觉肋下痛楚难当,忽听静明在说话,“我们去找大师伯僵尸老祖,将师傅被害的消息告诉他,他一定会收留我们,还会给师傅报仇。”
静真道:“我看不妥,师伯与师傅素来不睦,否则师傅也不会离开茅山,在此地另立一个玄清洞,我们去见师伯,他要我们交出法宝飞剑,你该如何,我们辛苦得来的宝贝,怎能拱手送人,不如我们弃了玄清洞,另择一处仙府,你为师傅,我为师叔,我们广收门徒。再立一个门派,岂不比寄人篱下快活许多?”
刘秀心想,原来这两个小道士也是野心勃勃之人,感觉身上一紧,低头看去,自己被绳索五花大绑地捆在一根石柱上,他急忙大喊:“师兄,你们为什么要绑住我?”
这里本是虚清真人拷问犯人的一间石室,在刘秀左右有两根石柱,三根石柱专用来捆绑犯人,对面则有一张石桌,两张石椅,平日虚清坐在椅上,以毒打犯人喝茶下棋取乐。而现在静明静真就坐在石椅上,笑咪咪地看着刘秀。
静明冷哼一声道:“谁是你的师兄,你是从哪里来的小贼,偷了师傅的宝贝,还要来这里冒充师傅的弟子,妄想瓜分洞内珍宝,你究竟是什么人,快说!”
刘秀一见石桌上摆着皮囊,荷包,还有小乌龟,知道被他们搜了身,又见两个小道士的脸上尽是贪婪光泽,对他们的心思倒是明白了八九分。他拿出一幅委屈的模样道:“大师兄,二师兄,师弟我冤枉啊,师傅才收我为弟子,我怎敢有非份之想,只想着尊师重道,每天与两位师兄亲如一家。”
静明静真见他说的言辞恳切,目中有盈盈的泪光闪动,哪知他心中想起了哥哥,还有阴红两位姐姐。静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氏?”
刘秀道:“我姓刘名秀字文叔,本是蔡阳富家子弟,被人贩拐卖到此,幸得师傅解救,只是入门尚浅,对本派现在还一无所知。”
“你既蒙师傅解救,你身上所系皮囊乃我师傅之物,方才为何不交出来?”静真比静明小两岁,但是心计颇深,与虚清真人相处,每日察言观色,深得虚清真人的喜欢。
刘秀却不慌不忙道:“师傅在奄奄一息之际,将皮囊交付于我,只以铜镜做为信物,并以皮囊交还两位师兄,只是我来得匆促,又被妖鳄追得甚急,一时间只顾想念两位师兄救命,这个皮囊倒吓得忘记了。”
静明对静真道:“师弟,这就是了,小师弟还是年幼无知,若他心存不轨,还不将师傅这皮囊拐跑了么?”
静真又道:“刘秀,我师傅曾说,除我二人以外再不收徒,你想欺瞒我么?”
刘秀见静真目光阴冷,早没有原先的热情,知道他是个精明角色不好哄骗,再看这玄清洞内,只有静明静真二人,就说道:“师傅收我,并不是为了传法授业,而是洞内无人打理琐事,他见我机灵可爱,才将我收为弟子,师傅说以后让我管理这洞内琐事,好让二位师兄专心练功。”
刘秀的话正说中两个小道士的心,这玄清洞内的杂役一般都是由他二人指使抓来的奴隶去做,因此不能专心练功,听闻师伯僵尸老祖的三个门徒,已经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两个道士时常羡慕,无时不想专心用功,成就一世威名。
看刘秀虽然红甲碧眼,但是对答如流十分机敏,心想不如让他来打理洞中事物,自己专心练功倒也不错。静明道:“师弟,我看小师弟的话句句属实,不像是欺骗我们之人。”
静真道:“刘秀,你为何会变得这般模样,你骑的异兽又是如何得来,一一招来?”
刘秀心想,如果不把这个静真蒙住,想来今日自己就要丧生在这两个小道士的手中,他豁出去了,索性瞎编起来,“二位师兄有所不知,这头异兽名叫牛角蟹鳞兽,是边城三怪叶飞龙的坐骑,那魔鳄本想抢师傅那本什么什么宝鉴。”他故意不说出那本“玄清宫密宗宝鉴”的名字,假装一无所知的模样,然后说,“但是师傅殊死抵抗,决不妥协。”
两个小道士心想,可不是么,这本书可是师傅的命根子,就因为大师伯僵尸老祖要强占此书,师傅才带着这本秘籍连夜逃下茅山,在此地另立一个玄清洞,修炼百脑食心虫,就是想日后与大师伯一争高下,争夺茅山第一的名号。
刘秀接着讲道:“师傅与魔鳄大战,虽然厉害法宝未曾带在身边,但以师傅功力却也不输下风,可恶的是边城三怪,他们是魔鳄请来的帮手,从背后偷袭,师傅躲避不及身受重伤,我与师傅同仇敌忾与他们周旋一番,金光和尚暗算于我,用蛇蝎之血,涂我全身,把我变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但是师傅临终前大显我派神威,将叶飞龙的异兽抢到,让我骑上来洞府报信,可怜师傅他老人家。”说到这里他哽噎着喉头,一圈泪水湿红了眼眶。
再看静明静真哪有悲切脸色,四只眼睛全在那本“玄清宫密宗宝鉴”溜溜乱转,恨不得据为己有。
静真将“玄清宫密宗宝鉴”拾起,沉甸甸地送与静明手上,说道:“大师兄收好宝书,我们练好本领,再为师傅报仇。”
静真这样一做,打消了静明以为他要与自己抢书的念头,静明将“玄清宫密宗宝鉴”藏在怀中,站起身来,惬意地道:“刘小师弟,你受苦了,只是师傅为人所害,我们不得不防,小心谨慎啊,既是一家人,我与你松绑,我们还要亲如一家,可好。”
刘秀道:“谨尊师兄之命。”
静明飘飘然大喜,上前来给刘秀松绑,刘秀心道,你们两个满嘴义道德的假道士,口口声声要给师傅报仇,实际却要将师傅的宝物瓜分,你们的师傅就是我杀的,你们两个笨蛋!他这样一想,脸形于色,一时失色被静真所察,他正要说,“师兄且慢松绑。”玄清洞一震,洞口的镇洞密法,似乎被人触动了玄机,而且来人功力不弱,洞外忽然有人高声说道:“紫衣剑客叶飞龙,求见洞内清修高人!”
刘秀暗自感觉不妙,心想,叶飞龙怎会追到这里来了?嘴里却说:“糟了糟了,叶飞龙定是找到这里,二位师兄要早做打算呀。”
静明静真一听仇家到了,连忙将飞剑法宝收拾妥帖,转身出洞,只留下刘秀一人被绑在石柱之上。
洞外来客确实是叶飞龙,他对阴红二人耍了一个花招,声称自己离去,却并未远走,他对牛角蟹鳞兽的蹄印再熟悉不过,因此等阴红二人挟着刘演飞离之后,才回转身来,细细一番跟踪追查之后,居然让他找到了玄清洞外。叶飞龙见此洞藏于幽林之内,洞口泛出一丝森森灵气,就知有道德之士在此洞内修真,他也不敢贸然闯入,用紫枫剑试探着向洞口轻刺,一道无形的法力将他的紫枫剑弹开,叶飞龙知道有镇洞密法,不可轻进,便向洞内断喝一声,惊动了正在盘问刘秀的静明静真两个道士。
静明静真杀气腾腾地走出洞外,看见一个紫衣玉带,骨瘦如柴的剑客站在洞前,满脸带着官相,眼神刁斜一副骄横无比的神态。
静明喝道:“你是哪里来的贼人,敢来此地撒野?”
叶飞龙见这两个小道士,骨肉输离眉轻眼浮,功力不甚了了的模样,全然不放在心上,问道:“此处是何洞府,叫你们的师傅出来见我?”
静真道:“这处便是我玄清洞,这位边是洞主,我静明师兄,你可是紫衣剑客叶飞龙?”
“不错。”叶飞龙道,他以为这两个小道士久闻他大名有景仰之意。
静明却一阵冷笑道:“叶飞龙,踏破铁鞋无觅处,地狱无门你自来投。”一道紫电光华蓦地飞来,叶飞龙本想忍让一番,却见这两个道士如此无理,把心一横,也立将紫枫剑放出。
剑光一闪,两只飞剑同时发出金铁交鸣的颤音。
叶飞龙的心中就是一震,哪里来的这样的高手,冷冷地道:“你们两个不知死活的小杂毛,快还我的异兽。”
紫枫剑光如同飘飘荡荡的枫叶,漫天飞舞,将静明的紫光剑围绕起来。静真呼地将夺魄飞铙掷出,一溜金光直削叶飞龙的顶门。三件飞兵就在洞前横冲直撞,紫光乱颤,剑冷风寂,紫光紫枫二剑全是紫色光华,剑气冲上云霄,另有一团金色飞铙往来翻飞,时而直冲,时而盘旋,煞是好看。
以叶飞龙的功力是不输于两个小道士的,但两个小道士刚赢了一阵,击退了魔鳄,正不知天高地厚,士气颇旺,叶飞龙不知洞中还有些什么厉害人物,也未将全力使出,双方一时间战了个不相上下,洞前剑光缭绕,杀气乱窜,全无了道家清净无为的平和气象。
洞内的刘秀听见洞外的厮杀声,心中反倒冷静下来,见小乌龟趴在石桌上,就叫道:“小乌龟,你快来帮我咬断绳索。”
“遵命,神主。”小乌龟四足在石桌上一点,身体连翻了几个跟斗,稳稳地趴在刘秀的胸前,就像一只壁虎一样,行动迅速,张口如刀,啪地一声,将刘秀的胸口的绳索咬断。
刘秀把小乌龟揣回口袋,蹑足潜踪地出了石室,身行似蛇来到洞口探看,两个道士正发疯一般围攻叶飞龙,只是趁机机逃走的可能性十分渺茫。刘秀又折回洞内,看见囚笼中装着许多童男童女,比自己小不了几岁,个个皮肤白嫩,神情恐惧,都在被虚清身人拐来练功的牺牲品。他自思道,我若独身而去,倒也不难,可是两个小妖道得那本邪书,必不肯放过这些孩子,大英雄在世,岂是贪生怕死,日后见了燕伯伯,我怎么能抬头做人,想到此处他来到铁栏前,那些小孩子一看红甲碧眼的一个小怪物走来,全都向后萎缩,战战兢兢,有的就想大哭。
刘秀摸摸囚笼上拳头大小的铁锁,根本无法打开,他向这些小孩子说道:“大家莫怕,我叫刘秀字文叔,被这里的道士抓住,变成了这个模样,其实我也是一个小孩子,这洞里的道士吃人,如果大家想跟我逃出,就要听我的话。”
这些孩子见这个红甲黑眼的小怪物可以说话,立刻减少了恐惧,再听刘秀说,是被道士害成这个模样,一个个都围拢上前,瞪着眼睛将他仔细打量,还有的伸手摸摸刘秀身上的鳞片,感觉十分好玩。
刘秀见这些孩子不再怕他,就说:“外面的道士非常凶狠,如果我们不能同心协力地逃出去,大家都会被他们吃掉。你们可知道钥匙在哪里?”
“知道,钥匙在那个静真的手上,他总是折磨鞭打我们。”一个大一点的孩子在囚笼中说道:“刘秀,只要你帮我们逃走,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刘秀想了想说:“暂时我们还没有好的办法,只能见机行事,不过等他们一回来,你们就要大吵大闹,先把这两个道士搅得不能睡眠,他们一定会让我来看管你们,你们就立刻停止,我会骗取钥匙,然后大家一起走。”
“知道了。”孩子们一阵雀跃,刘秀忙示意大家禁声,然后走回那间石室,把小乌龟与断了的绳索放在桌上。
小乌龟问:“神主,你当真要救那些孩子吗?我们现在走还来得及。”
刘秀道:“你既然叫我神主,我若是不将这些小生命拯救回家,还称做什么神主,不如回家种地,呵呵。”心中却在盘算,等静明与静真回来,自己该怎么应对。
Copyright 2024 乐阅读www.22i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