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冥邪单于

2016-02-16 作者: 猛玛象
第37章 冥邪单于

燕无双带着阴红二人,与刘秀兄弟,一路飞奔,他未用御剑飞行之术,仅凭一双脚力已是其快如电。

跑出百里之地,阴红二人就已香汗淋漓,支撑不住。燕无双将脚步停在一座山峰下,稍适休息。红绡功力浅薄,一段狂奔早已不知道东西难北,阴玉萍心中清醒,燕无双领他们飞奔的方向正是返回无花谷的方向。

刘秀在衣裹中憋闷多时,嘶嘶喊道:“燕伯伯,快将我放出来,与他们相认。”

燕无双就将肩头大衣解下,在三人眼前展开,三人见包裹之中爬出一个黑甲红眼的小怪物,都吃了一惊。刘演不解地问:“大侠,请问我兄弟文叔,现在何处?”

阴玉萍猛然想起昙花上人之言,悲喜交加地道:“这个不就是小文叔么?”

三个人围着刘秀一转,刘秀喜欢地扭动身躯嘶嘶作答。燕无双就将刘秀与他们分别后的遭遇,与三人讲述一遍。众人又是悲喜一场。

燕无双抚摩着刘秀的小脑袋瓜道:“文叔,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尚有要事在事,他日有缘自会相见。”刘秀见燕无双要走,忙拉住他的衣袖,依依不舍,“燕伯伯,你要去哪里,小文叔虽然笨拙,但是早已当你是我的亲伯伯一般,你带着我走吧。”

刘秀的蛇语嘶嘶,燕无双却心心相印,如同知音一般道:“我萍踪无定,风餐露宿,不知今日在何方,明日又去向何地,你年纪尚幼,我对你无法照顾,等你将这身蛇皮褪尽,我自当来探望于你。”

“燕伯伯,你说的可是真的么?”刘秀说,回想起大战鬼王,独闯玉神殿的一幕一幕,眼圈便有些红了。

“绝不食言。”燕无双见小刘秀情真意切,倒是对他越加喜爱。

三人见燕无双要走,都极力挽留,阴玉萍粉面桃花地说:“这位大侠,文叔要挽留你几日,你真的舍得他走么?”但是燕无双道:“聚散有时,不可强求,此去向南不过百里,便是无花谷,后会有期。”只向三人一点头,就踪迹不见。

三人与燕无双分别后,带着刘秀一路向无花谷急行,刘秀将燕无双的身份写给他们,三人才知斗笠客就是天下第一仙剑燕无双,心中仰慕不已,阴玉萍想起燕无双两次相救,内心充满了欢喜,只是不知道燕无双生得那一幅长髯,会不会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

第二天中午时分,三人来到一处荒僻的小村,正想在村中借宿,忽然发现村前耸立着十几座大帐。这些大帐全是鲜艳的锦缎,呈六角形搭建,帐篷门上系着狐尾,鹿角,羚皮之类的装饰,一望就不是中原的风格。再看往来帐中的人,全是碧眼赤顶,耳戴金环,身高过丈,腰带弯刀的匈奴人,他们正从帐外的一行骆驼身上,往帐中搬运东西,珠光宝气十分耀眼,引得这一村的村民围拢相看,这些匈奴人也不知避讳,个个笑哈哈的,仿佛在炫耀他们的奢侈与富庶。

中心一座大帐,金顶玉阶闪着王者的气派,飘着一杆鲜红大旗,上面写着匈奴文字。旗下站立一名匈奴大汉,紫面短髯,肩宽庭阔,穿着锦衣华袍,却是中原的王子打扮,只是他的双手奇长,左右大手指上各戴着一只光华夺目,翠绿晶莹的翡翠扳指,在他的鹰目中闪着点点透骨的波光,仿佛这里的一山一川已经藏在他的胸中。

刘秀看见帐外栓着一行青色的骆驼,刹时想起金光和尚骑的碧眼雪驼,这些青色骆驼高大威猛,丝毫不逊色于那只异兽,但不知这一行匈奴人是何来历。

阴玉萍与红绡在村外一出现,这个匈奴大汉顿时脸色一变,满目惊奇地将手一挥,向着一个匈奴老者说了些什么,然后转身回帐,那名匈奴老者就走到阴玉萍三人面前,他不曾看见刘秀,因为刘秀还藏在衣裹中,伏在刘演背上。一路上,兄弟二人并不多话,可是兄弟之情已默默地在二人之间的心中流淌。

匈奴老者深施一礼,用流利的汉语道:“我家主人,请三位少侠到帐内叙话。”

阴玉萍顿时警觉,正色道:“你家主人的盛情我们心领了,我们只是赶路之人,与你家主人未曾相识,不便打搅,就此别过,他日再会。”

匈奴老者道:“请姑娘放心,我家主人十分好客,仰慕中原的俊秀山川与奇侠异人,很想与几位成为朋友,还望几位少侠切毋推却。”他的话音未落,帐篷里就跑出十几个雪白如玉的匈奴女子,她们都跪拜在阴红二人面前,也不由得她们反抗,就在他们的身上披上了许多彩绸与珠宝璎珞,匈奴少女说,这全是主人赠送的,并有匈奴人牵来三匹骆驼,说既然少侠有要事在身,不便逗留,我家主人有请三位少侠上路,三匹骆驼全当赠与,以解三位旅途疲惫,如他日有缘,再行相会。

这样一来,阴玉萍却不好推辞,一时间未见得对方有什么歹意,红绡与刘演用眼光看着阴玉萍。阴玉萍想,不论是好是坏,都不可叫这匈奴人小瞧了中原人物,便对老者道:“你前面带路,我要当面答谢你家主人的美意。”

匈奴老者大喜,飞也似的跑进帐内。阴玉萍带着三人走进大帐,看见地上铺着金丝地毯,四壁挂着银角铜胎的硬弓,悬挂的长箭都是孔雀翎,桌案俱是雕龙画虎气象万千,尽显王族气派。那名匈奴大汉已换了一身装束,头上戴一顶金冠,嵌着一块奇光流离的美玉,长发披拂,穿一件兽皮缝制的软甲,长靴上绣着鲜艳夺目的龙纹与云彩。

阴玉萍见他这一身非汉非胡的装束,知道他有郑重接纳之意,心内有些好笑,刚要说话。这大汉却张开双臂,用流利的汉语说道:“欢迎,欢迎,中原人物果然人才辈出,想不到如此荒山僻野,还能结实三位少侠,真是三生有幸,快快请坐。”

阴玉萍抱拳道:“不知道这位侠士,高姓大名。”她的美艳让大帐内更加增色生辉。

匈奴老者急忙引见道:“这是我家主人,漠北的冥邪单于!”他此言一出口,阴玉萍倒是暗暗惊异,常听师傅说起冥邪单于此人,自汉武大帝之时,匈奴被驱感到漠北极寒之地,匈奴的势力由盛变衰,及至王莽当权,匈奴的势力又有恢复,一直对中原虎视眈眈,其中势力最大者,便是这个冥邪单于!

见阴玉萍不语,冥邪单于向匈奴老者一摆手,令其退下,以和蔼的口吻说道:“在下冥邪单于,一直仰慕中原的人物,请几位不必介意我是一国之君,在下愿以布衣之身,结交几位中原的少侠。”

红绡见冥邪单于为人并无恶意,待人谦卑有礼,便道:“你既然不嫌我们是江湖儿女,我们就叨扰了。”

“哪里,哪里。”冥邪单于见红绡面容秀美,灵巧乖张,心中对他全无介意,倒是有几分喜欢,躬身道:“请几位上座,几位一路奔波怕是饥渴难耐,我这里有鲜美的羊肉,最纯的佳酿。”

冥邪单于退回自己的宝座,是一张白虎大椅,端坐于宝座上,大叫道:“来人。”

一时间,那些美丽的匈奴女子端着美酒玉食走进来,阴玉萍仔细探看,并未从冥邪单于的脸色上,看不出任何破绽。刘演真的有些饿了,他将刘秀放在自己身后,冥邪单于只向这件大衣下扫了一眼,也不觉得好奇。刘演见吃就吃,一幅虎头虎脑的模样,阴玉萍的几分戒心,渐渐放下,与红绡一同品尝域外的美食。不但有哈密瓜,葡萄,火龙果等时令水果,还有江南鲜美的荔枝桂圆,这冥邪单于的奢侈享受可见一斑。

忽听帐外琴瑟交响,匈奴女子挑开帐帘,数名匈奴舞伎开始在帐外漫舞,刘演见众人聚精会神地观看舞姿,趁机撕了条羊腿塞进大衣之下。刘秀在大衣下大啃羊腿,有滋有味,悄悄地将大衣掀开一丝缝隙,偷看匈奴女子的舞蹈,并非是旖旎之态,而是前扑后跌,如苍鹰下击,如虎啸黄沙,像在五行庄内姚期传授自己的拳法一样,再一想,这些匈奴肯定是习惯打猎,这些舞蹈多半是从打猎中摸索出来的吧。

一曲未了,冥邪单于得意地道:“三位少侠,江南舞蹈以柔媚见长,看我这匈奴的猎舞如何,是否雄姿勃发,英风飒飒?”大不把中原的舞蹈放在眼内。

阴玉萍尚未发言,红绡早耐不住性子道:“你所见的不过是寻常舞蹈,你可曾见过江湖儿女的舞蹈。”

“未曾见过。”冥邪单于道。

“那我就在冥邪单于面前献丑了。”红绡说着,身形已如飞燕在大帐中一掠,她眼光一扫,但见帐上挂着一口青铜古剑,便去伸手摘剑。岂料那个匈奴老者,以为红绡意欲图谋,喝了声,“不得放肆,休伤我主。”抬手一劈,一道阴柔的掌力在红绡身后飘来,红绡借着那道掌力回风舞柳地一摆,将那古剑摘到手上,长剑出鞘化成一道寒光,一式白莲映日反扫匈奴老者的双眉,这不过是红绡一招以退为进的招式,匈奴老者见式大惊,知道此剑厉害,一个白兔打滚向帐外滚去,挺身翻起,满面通红,还要再战。

冥邪单于向匈奴老者挥手道:“大惊小怪,你且退下,看看这位女侠的中原剑法。”

红绡道:“小女子舞剑一曲,以答谢单于美意。“她穿红,一团红纱如同仙子,古剑寒光电闪霹雳,人剑合一落在那匈奴舞伎之中,舞伎顿时惊慌四散,虽然她们也见过匈奴女子的骁勇,但却未见过红绡迅捷轻盈的身法,一时唏嘘不已。

红绡剑法展动,走一套莲花剑法,阴玉萍已无法阻止,但见大帐外剑锋过处,朵朵白莲忽开忽合,红衫飘过余香袅袅。

“好剑法。”冥邪单于鼓掌,大悦道,“剑法飘忽,迅捷轻灵,尚不知几位少侠高姓大名,师承何派?”

刘演举杯道:“在下刘演,这是我师姐阴玉萍,舞剑的是我师妹红绡,我们是江南五岭剑派子弟。”

冥邪单于举杯道:“失敬,失敬,我正有兴游历江南名泽大川,不知几位可否与在下做一番向导?所有用度全由在下安排,另有重谢。”

阴玉萍忙推辞道:“非是我们不领单于好意,只是有要事在身,不能奉陪。”

冥邪单于微笑道:“无妨,能与几位少侠结识,已是天缘。”说着他以柔情似水的目光望向阴于萍的眼睛,大有笼络人心的意味。

刘秀正在欣赏红绡的剑法,只觉这趟莲花的剑法,似乎比刘玄的风煞剑法要逊色不少,记得风煞剑法中有许多奥妙之处,他尚未弄通,而这白莲剑法却有许多破绽,他聪颖过人过目不忘,身染蛇蝎之血,又曾在化龙池中洗身,骨骼清奇血脉神通已远非常人可比,就是听力也远远透过琴瑟之音,听见一阵细微的马蹄声来到帐外,嘎然而止。

一个匈奴骑兵叽哩咕噜地说着匈奴语,来人则说道:“在下新皇秘使叶飞龙,求见冥邪单于。”

刘秀一听叶飞龙到了,心中警觉,边城三怪中叶飞龙城府最深,再仔细一听,另两怪似乎未到,只有叶飞龙一人。刘秀忙沾着唾液,在大衣下伸出手,在地毯上飞快地写下“叶飞龙到”四个字,然后一拽阴玉萍的衣角,将手迅速缩回衣内。

阴玉苹垂目一看,心中也是忐忑不已,情知是刘秀是在向自己报警。而红绡在帐外一舞终了,一式遍地荷香,剑光如水波蔓延,又蓦地轻轻收起,回味无穷。再看那口古剑依然悬挂原处,红绡俏姿生香坐在原位,根本不像是一个剑舞如风的小丫头。匈奴舞伎一个个张大嘴巴,惊诧写满脸上,娇容早已失色。

冥邪单于正要复赞几句,一名匈奴骑兵步入大帐,在他的耳边低语几句,冥邪单于忙对阴玉萍道:“在下本不想怠慢几位,无耐有要事在身,权请几位少侠到偏帐休息,恕在下不能奉陪了。”

阴玉萍向红绡刘演一使眼色,起身抱拳道:“单于日理要政,我们不便打搅,款待美意,小女子不胜感激。”说着,就在一名匈奴骑兵的带领下,几人走出大帐来至后面的一座偏帐内。

帐内的铺设也精美豪华,仿佛江南女子的闺房。等匈奴骑兵退出大帐,阴玉萍忙将大衣抖开,抱出刘秀,低声问:“你怎知来人是叶飞龙?”

刘秀指了指耳朵。阴玉萍对红绡刘演道:“冥邪单于对我们虽无恶意,但是我总觉他行踪神秘,好像不只是游玩那么简单,你们守在帐前,我让小文叔听听,他们究竟密谋些什么。”

红绡刘演抽出帐中悬挂的两柄长剑,悄身来到帐前,从帐门前缝隙中观望,只见此时匈奴大帐已不在松懈,弯刀出鞘,刀锋生寒,仿佛戒备森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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