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惊泽魔鳄

2016-02-16 作者: 猛玛象
第6章 惊泽魔鳄

刘秀在大泽水国的长街上玩兴正浓,忽然一个身披绿袍的人走到面前,揭开一个碧玉金角玲珑雕花的银盒。

刘秀只觉得异香缭绕,浑身仿佛柔如春风。

绿袍人悄声道:“请神主收下,这是从抹香鲸身上提炼的龙涎香,世间所有美丽的女子只要一闻到此香,无不会为你心醉神迷。”

刘秀抬眼看了看绿袍人,他的脸深藏在深绿色斗篷下面,接过那银盒,只觉得这个绿袍人浑身冷冰,有如一口冰窖。

刘秀问:“你是谁?”

绿袍人说:“我是鄂多,是这大泽国君的朋友,我那水泽与大泽国近在咫尺,风光如画珍宝玉玩要胜这里十倍呀,你跟我去玩玩吗?”

刘秀不禁狐疑,没听蓝破云说过,而且这个人藏头匿尾,仿佛故意要避人耳目。

“我想想。”刘秀假意低着头,可是他的目光上斜,看见绿袍人藏在斗篷中的眼光如鬼火一闪一闪。

“我生得丑陋,唯恐惊吓神主。”鄂多说,他似乎已猜测出刘秀的心思,双目中闪出一道凶狠的冷光!

刘秀转身就走说:“那好,你前面带路,我把这几样东西放回去,就随你走。”

“你想逃么!”绿袍人冷哼一声,呼地摘去斗篷,露出一张插满獠牙的大嘴,满脸狰狞。

大泽水国的天空宛如一片阴云压顶,长街上的水族纷纷逃窜。

刘秀惊魂未定,忽然八名红唇金甲的剑客已拦在绿袍怪的面前。他们说了句,“请神主速退。”剑光一闪,八只长剑已分成上中下三路,直向刺绿袍怪刺去。

绿袍怪竟然不避,伸出两条无鳞的短臂在水波中一劈,水花汹涌,他在水花中抽出一条水汽盘旋的白骨禅杖。

八只长剑被他的白骨禅杖一挡,咯咯咯已震碎了三只。

刘秀细看这绿袍人生得极是凶恶,一张吞食四方的大嘴,一对毛骨悚然的眼球,那条白骨禅杖是人的小腿胫骨编织而成,被魔法练得硬如玄铁。

“它是泽边的一只魔鳄,时常来大泽水国骚扰我们,极为凶残,我们有很多兄弟姐妹都在他的嘴里丧生。”在寝宫给刘秀敬茶的那一只小乌龟,游过来说。

刘秀问:“他的魔力很厉害吗?”

“连大泽龙神都对他无可奈何,我们快跑。”

“不。”刘秀说,“我是不可以临阵退缩的。”

此刻。八名金鳞剑客已将魔鳄团团围住,剑光盘旋,金光缭绕,魔鳄的白骨禅杖却始终不曾出手,只有白骨禅杖上四射的魔力,引得风浪大作。

迫人的剑气上下飞蹿,与白骨禅杖的魔力缠绵交织,形成一个方圆十数丈的旋涡。那些还来不及飞遁的水族,被旋涡一卷,忽然翻上无数的鱼类残骸,旋涡中不时传来悲泣的呜咽。旋流激荡,剑气纵横。八道金色的剑光越来越显得微弱,仿佛夏夜的流萤,在魔鳄凶光毕露的目光里明明灭灭。

“你们逃不了的。”魔鳄向刘秀一挥白骨禅杖,发出一股很大的吸力,刘秀与小乌龟身不由已到向旋涡中滑落。

整个大泽水国为之震荡,龙神寝宫轰然闭合,慢慢缩小成一个瑰丽的贝壳。就在刘秀滑向旋涡的边缘,旋涡中飞溅而出的一朵水花,锋利如剑地刺向他的小腹。

瞬间,雷电交加,大泽龙神破空飞来,三道纯蓝色的光芒挡在刘秀的面前一磕那水花。那朵水花一翻,凝合成魔鳄手中的白骨禅杖。

眼看小乌龟要落进旋涡,刘秀顺势扯住小乌龟的尾巴,把它从那个旋涡中拽了出来,他抱着小乌龟一转身就躲在了大泽龙神的身后。

大泽龙神落下身形,但那三道纯蓝的剑光,却笔直到插进旋涡的中心,刘秀只觉得吸力忽然消失,自己的身体像游鱼般地飘来飘去。旋涡被三道纯蓝的光剑破散成一串串美丽的气泡,一波巨大的涟漪在湖面上蔓延,如同大泽水国天空上白驹过隙的云朵。

魔鳄持仗而立,绿袍上幽光点点,暗自凝聚着更为凶狠的魔力。八名金鳞剑客已有三名丧生在他的嘴下,还有一名正被生吞的剑客,正在魔鳄的嘴角咀嚼出一串鲜红的血迹,升上天际化成一片令人哀伤的栖霞。

大泽龙神站在魔鳄的面前,威仪,凛然,不可侵犯。蓝色的长袍如飞扬的双翅在魔鳄的杀气前,猎猎飞舞。

那四名金鳞剑客的长剑已弯曲变形,但没有人弃剑。他们看着大泽龙神不怒自威的脸色,心中充满了斗志。

三道纯蓝的剑光,被大泽龙神收到掌心,是一把三刃剑,剑锋上的光泽与魔鳄眼角的凶光摩擦出一片绯红的火花。

魔鳄眼中的狡诈一闪即没,质问道:“大泽龙神,你我同在这一片水域修行,相安无事,难道为了一个小孩子,我们就要反目成仇吗?”

大泽龙神冷冷地道:“鄂多,你屡次来骚扰我大泽水域,残害我大泽水族,今日又要加害我神主,这就是你说的相安无事么?”

魔鳄嘿嘿一笑,长长的眼光在刘秀脸上舔来舔去,“这个小孩子是什么来头,竟然被你尊为神主。”

“这不关你事。”

魔鳄大嘴一咧,“蓝破云,你以为我会害怕你的龙爪三刃剑么!”

蓝破云道:“今日有神主佑我,我必会大显神威,除了你这孽障!”龙爪三刃剑蓦地飞起,向魔鳄劈面一斩,三道纯蓝的剑光击在白骨禅杖上,荡出三圈蓝白色的光环,魔鳄狞笑着从光环中钻出,而光环如硝烟泯灭。与此同时,四名金鳞剑客已展动身行,剑光如雨地撒向魔鳄的头顶。三道纯蓝剑光则直取魔鳄的白骨禅杖。魔鳄挥动禅杖与剑光相撞,生成一片更凶猛的旋涡,仿佛整座大泽水国都会被吞没。已看不到大泽龙神与魔鳄的身影,刘秀只觉得两股狂谰在翻江倒海般缠绕激荡,三刃剑射出的一条条闪电,在一片惨白色的水流上不停地穿刺。

剑气乱攒,急流涛天。

刘秀被两股缠绕的力量,卷向前面裂开的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可是一股大力吹拂的风又将他的身体送了回来。那只小乌龟趴刘秀的胸口,四个爪子紧抓着他的腰肢说:“快跑,别落下去,那里是魔鳄的老巢。”

刘秀踉跄几步说:“我也不想,可我该怎么办?”

小乌龟喊道:“水草姐姐,快救我们。”

当刘秀再次滑向那个洞口时,一条粗如胳膊的水草,拦腰将刘秀抱住。刘秀只听到一个柔腻的声音,“神主莫要惊慌,我送你们到岸上去吧。”

刘秀连说:“好好好,快送我们上去,我去叫我的两个姐姐,来帮助你们,她们都是极厉害的女剑客。”

“闭上眼睛。”水草说。

刘秀闭上眼睛,只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放飞的风筝,高高地飘起,浮过几片水花做成的云彩,又轻柔到摔在一片嫩绿的草丛里。他睁开眼睛,晨曦已经将正座芦苇荡点染得青翠如玉,风梳如烟,一望无际的波光银光连连,昨夜的境遇如同梦幻一样。

是一个梦么?刘秀爬起来,揉揉眼睛,大泽之上微波不兴,天水一线。梦魇的余悸仿佛渺茫而不可追寻。

“文叔,文叔。”芦苇深处传来阴玉萍与红绡的呼喊。

刘秀本想回应,可是低头发现胸口上还趴着那只巴掌大小的小乌龟。通体碧绿,眼神亲昵,背壳上似有小蝌蚪般的铭文。

刘秀把小乌龟捧在掌心,悄声说:“小乌龟,你怎么也跟我来了呢?”

小乌龟羞怯地把一个圆圆的小脑袋,藏进背壳里,不肯回答。

刘秀焦急地道:’你说话呀?”

小乌龟更是害怕,四肢都缩成一团。回荡在刘秀耳畔的只有掠过芦苇的风琴声。

“文叔。”翠绿的身影一闪,阴玉萍分开一簇芦苇走过来,“你一个跑到这里做什么呢?”

刘秀拉着阴玉萍的手说:“玉萍姐,昨夜我下到水里去了。”

“你做噩梦啦?”

“没,是真的,这湖里一人打架,一个大泽龙神,一个魔鳄,大泽龙神正需要我们的帮助呢,你快帮帮他啊。”刘秀伸手去掏那些揣在怀里的美丽珠宝,却摸到一手湿漉漉的晨露,在晨光下闪着异样灿烂的光辉。

阴玉萍一笑,摸了摸他的额头,“你好像受了风寒,大家正等你呢,不要说梦话了,快跟我回去。”

“不行。”刘秀说,“我说过我要帮助他们,大丈夫言必行,行必果,你帮他们我才肯和你回去。”

阴玉萍一笑,“你要我怎么帮呢?”

刘秀也很迷茫地看着远方大泽蒸腾滚滚的雾气,仿佛一场殊死的拼斗,就胡乱地说:“你的飞剑呢,用你的飞剑刺下那片水域。”

阴玉萍只拿刘秀当任性娇宠的小弟弟一样看待,随手一指,剑光腾空而起,只在那片迷蒙的水域上盘绕回旋,“刺哪?”

刘秀说:“等水域发绿的时候,你再刺下去。”

阴玉萍看看那片水域,仿佛真的一片浑绿色,催动剑光如同一叶轻舟,在水面上连点几点,水波依旧动荡。她剑光一收,牵着恋恋不舍的刘秀走出葱葱绒绒的芦苇荡。

刘秀把那只小乌龟偷偷地放进口袋,暗自神伤。可是他们却没有发现那片水域,忽然之间变得殷红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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