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和孙梦分别之后,流光就没有再到处逛,直接回到了罗府。
她刚踏入府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南宫墨,他身着园丁服装,手中还提了一个自制的喷壶。
“你这是在做什么?”流光大为不解,从他的手中拿过了喷壶,还在仔细的研究着。
“修剪一下花草,虽然经常有人会在这里修剪处理这一切,但他们只是工作,求得是整齐而不是艺术。”南宫墨指了指身旁的花圃,自豪的说着。
在南安对于这些花花草草虽然也有着一些管理的框架,但并没有形成一种规范,大多只是为了衬托出挺远的颜色,浇花培土所用的工具也是有些粗糙,他起床以后正巧闲来无事,就开始玩弄起来了。
“你倒是什么都会,居然还会懂得去摆弄这些。”流光看着他的样子,简直哑口无言,觉得他懂得真的很多。。反观自己。。却丝毫不知。
“我说过,我可是全才少年!所有的知识,只要想学,就没有学不会的。”南宫墨放下了喷壶,脱掉了园丁的衣裳,还伸了一个懒腰。
“你这是在教育我么?”流光并不否认,但作为一个女子,她着实缺少了一些书香之气,琴棋书画,也丝毫不懂。
“怎么会,你接下来准备要去做什么?”南宫墨觉得无所谓,他反而还很欣赏流光的大气,如果她和普通南安女子一般无二,那她也不会完成这么多的事情。
南宫墨真的有一种想法,他想把流光带回他的家乡去看看,恐怕到那个时候,流光自己就会觉得,原来和她一样的人,也不是少数。
“不知道,但你会陪着我么?”流光本来的目的就只有两个,一者帮罗婴复仇,解放长宁,另外一个就是找出自己国家灭亡的原因,以及那从未听闻的幽冥界。
现在罗家的事情,可以暂时告一段落,那她便开始思索幽冥的事情,罗家的事情结束了,可南安的事情还只是刚开始,她要去找到龙翔,找到陌羽,因为他们是流光目前为止找出真相的唯一线索。
“呵,你现在怎么还需要人陪伴了啊!”南宫墨看着脸色微红的流光,打趣的问着,想当初在析梧的时候,流光对他避之不及,现在他们的关系就然会这么好。
“不愿意就算了,我又没有强求”流光听到他的话,略微有些失望,曾几何时,她就开始习惯身边有这么一个人在不断地陪着她,照顾着她。
“看情况吧,如果没事的话,就赖在你身边,有你在我永远不用担心伙食费。”南宫墨摊了摊手,无所谓的说着。
“你天天这么闲,难道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啊。”流光尽管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很开心,至少他们暂时不用迎来分别。
“恩,哪个人都会有自己的事情,别看我这样,我还会是举足轻重的人哦”南宫墨对着自己竖起了大拇指,坏坏的笑容,让流光有种想要去抽他的冲动。
“脸皮真厚,我说过,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要告诉我,我义不容辞,说到做到。”流光的小拳头在南宫墨的面前挥了挥。
“好!”
“那明日便启程吧,关大哥前不久来消息了,南部战线吃紧,我想去看看。”她现在真的是漫无目的,北方的事情结束了,便去南方瞧一瞧,根据形势来决定是否加入这次战争。
“恩,好”
之后的一下午时间,流光便不断地讨教着各种问题,南宫墨也从罗府的书房中拿出了很多的,一个为老师,一个为学生,这一天就这么其乐融融的过去了。
第二天的清晨,房间中,流光经过舒坦的睡了一觉,她觉得很舒服,很美妙。自从她踏进南安,很久没有像今日这般如此安逸了。
穿上了放置在床边的衣物,开始整理着行囊,一段冒险的结束,意味着下一段的开始。
“大姐,起床了啊,怎么在收拾行囊,要离去了么”孙梦敲了敲房间的门,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梦梦,你怎么来了。”流光指了指还没有包裹完的的行礼说道,“是啊,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做,不能耽搁太久了。”
“我,只是想和姐姐道歉”
“道歉?”流光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道歉,她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啊。
“曾经我刺了你一刀”孙梦用手指了指自己小腹的位置,过去的她,在火海中丧失了理智,那一刀,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仍旧无法忘怀,常常出现在她的梦中,到了现在,她还清清楚楚的记得,罗婴当时的表情和伤口的准确位置。
“没关系,你当初也只是一时情急。不要太在意!”流光摆了摆手,她听罗婴说过这件事情,但罗婴诉说之时只有愧疚,并没有任何的怪罪。
“恩,罗婴可能不会在意,可是我疼了十多年,我刺伤了她的心”
流光向来仔细,可这一次她一直没有注意到,孙梦一直用的第三人称称呼这罗婴。
“都说了,不要在意了,一切都过去,你看看长宁热闹的样子,不要再去说这些煞风景的话了。”流光扶住了她的肩膀,看着她有些颤抖的香肩,觉得这个女孩子过的也很苦,这些年也是很不容易,这瘦小的肩膀,扛起了生活的各种重担。
“如果是罗婴和我说,我自然也会完全放下,可惜你不是!”孙梦后退了一步,复杂的看着流光。
“额,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是啊。”流光心里有些发憷,她觉得她真的装不下去了,对她和所有认识罗婴的人,都是一种煎熬。
“如果你是罗婴,我在向你道歉的时候,一定会揍我一拳,她了解我,就算时隔这么多年,她应该知道,让我放下的唯一方法就是还回来。尽管你的性格和你的武术招式,你的语气都很相似,但如果你是,你会和我们一起放声大笑,如果你是,那你的伤口呢,敢不敢把衣服撩上来,让我看看。就算一切都能证明你是,但我的直觉依旧认定,你不是罗婴。”
月流光沉默着,她知道会被拆穿,没想到这么快。
“大姐在哪?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孙梦见流光依然默认,她的语气变得颤抖,没有这两日来的那般平静。
“她。。她。。”那个回忆,是流光不想去回想的,每想一次,就觉得悲痛一次,她本以为在完成之后,就可以真的退出,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是现在来看,还不能。
“她出事了,是么?”孙梦的身体寒颤的更加厉害,眼中也浮现了水气。
“没,她在远处,还没来得及回来,过不久你就能看见她。”流光强颜欢笑,讨厌说谎的她,自从来到这里就开始编纂着一个个的谎言。
“哼,你在说谎,她怎么会让其他人来代替她,除非她不在了!”她说完后自己也是一愣,然后问道:“不在了,是么?”
“没错。。”流光郑重的点了点头,说出了这个谁也不想听到的结果。
“是吗。这样啊。。”孙梦苦笑着,瘫倒在了地上。
“她最后是笑着离去的。”流光回想起罗婴的最后一刻,都是在笑,她握着自己的手,嘱托着,祝福着,那是发自真心的笑,罗婴的死,她自己并不痛苦。
“。是吗。。那你是谁?”孙梦看向了流光,她不知道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么强的女人都会死。
“月流光。”
“不,你就是罗婴,她既然把一切都交托给你,你就要替她完成。”孙梦对着流光大声的说着,她不想让罗婴就这么消失,替代品也好,至少这样她觉得曾经的一切,都还是完好如初。
“如今长宁已经安宁,罗家也被刻在了英烈祠之上,她得到了安息。”在李温候被诛后,很多被陷害而致死的官员,都被名册中找了出来,大家为了纪念他们,就主动出资,来修建了这么一个英烈祠。罗烈,周昕,便在其中。
“不,南安还没有安宁,我们也需要罗婴去照顾,所以你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都是罗婴!”孙梦双手紧紧的环抱着自己的双肩,有些泣不成声、
“她已经不在了,就让罗婴留在大家的心中不好么?”
“好,但是我不好,我等她等了十年,就想道一个歉,求她原谅都不行么?”孙梦抬起眼眸,眼神中是一种凄婉,她只想再看看她那最好的姐妹,她伤了的人。
孙梦跪坐在地上,仰头看着流光,她乞求着,等了十年的答案。
有些事情注定是没有答案,一旦犯了错,或许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生活不是游戏,不能重来和读档,只会按照自己的步伐慢慢的去迎来一个又一个的结局。
流光觉得她很可怜,孤身一个人,在长宁生活了这么多年,虽然有着长辈的救济,生活也算是过得下去,但是内心中的孤独,已经成为她的梦魇了,她想见得不是罗婴,而是过去的生活,“或许你了解过去的她,但是我了解后来的她,我可以替她接受你的道歉。”
“你是罗婴,那么你留下,可好?”
“为了一个执念真的好么?”流光理解着她,她也是为了一个执念,将自己作为了罗婴,但这样不好,对死者,对生者都是一种不敬,她可以帮助罗婴去做一些事情,去完成一些事情,但不可能取代她的全部生活。
“不好,可连执念都没有,那还是人么?没有了执念,我会活不下去。”孙梦低下了头,眼中满是暗淡。
“那么就交给你了!”流光的话,让这个女孩再一次的抬起头来,凝望着她,
“恩?你要说什么?”孙梦没有听明白,不懂她要表达什么。
“有你在,我相信长宁只会越来越好,长宁需要有人去继承罗婴的意志,守护好她的一切,对于这些,只有熟知长宁一草一木的你能做到,这是你的能力和信仰。而我要去战场,替她完成她的战争!接下来,你,就是罗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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