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几棵树就是这个洞子的门?
大家怎么也想不到世间竟然还有这等事,都感觉非常奇怪,但更奇怪这个洞子是用来干什么的,是古人修的,还是天然形成的,还有,怎么这山里到处都是洞啊,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这一连串的问题,想得大家头晕脑胀也每个主意,倒是大儿子最先说话,让几个狗狗回家去把父亲和大伯他们叫来,一起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就是犁田,田犁不好,就可能一年都没饭吃。
泡上雨水犁田,不仅能让田地里的泥巴快速回暖。软和了的泥巴还能把冬天被虫子钻出的洞堵住,防止田里漏水。
这是大儿子、二儿子和三儿子三弟兄第一次带着牛独自犁田,三架犁辕里从上到下在三丘水田里展开,只听得“驾……驾……驾……”在上下田坎上响起,高兴得满妹她们像看热闹一样,围着水田叽叽喳喳个不停。
三个儿子就不停地犁田。吃饭都由表妹她们送到田边吃,几个牛轮换着犁田、吃草、休息,总之牛停人不停,而父亲他们就扛着锄头,从上到下堵水口,把水田的流水口关起来,等到田里的水关得差不多了,就在田边另外刨一条水圳把水引开——田里水太多了会把水田的田坎胀开、冲垮的,所以水位要不高不低刚刚好,水少了还不够渗透填补田里冬虫钻的洞眼,水多了又有田坎垮塌的危险,这需要多年的经验积累,年轻人一般干不了这个活。
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点着火把,连着干了一天一夜,总算把十几丘水田全部翻犁了一遍——这可是个抢时间的活。
犁了春雨田以后,山谷里白天晚上开始出现一种烦躁的吵闹声——蛤蟆叫声。
这些蛤蟆在春雨来临之前,都在泥巴里面很深的地方打了洞子睡觉,只等这一场雨来,再加上把它们上面的泥巴犁松了,就迅速钻出来,整日整夜在水田里“呱呱呱”地叫,一个比一个叫得起劲。
有了这些蛤蟆的守护,就不怕虫子吃水稻、祸害庄家。
在灾荒年景的时候,春雨来临之时,如果谁家刚好这个时候有坐月子的人,月婆子需要补体子而又没有鸡肉吃的话,就往往会在田里捉一些蛤蟆来吃,吃的味道比鸡肉还好,补体子恢复得也快,但都不会捉太多,也往往不会在一丘田里面捉,一丘田里的蛤蟆捉完了,那这丘田里的庄稼也往往就完了。
捉蛤蟆很简单,不过只能是晚上,白天它们跑得很快,人还没走到跟前,它们屁股一沉、两只后退一撑,就跳出去很远了。
而到晚上,只需要一个火把,朝着叫得最响的地方找去,就能看见手板大的蛤蟆蹲坐在刚刚露出水面的泥巴上面,在鼓圆了肚子“呱呱”大叫,这时候蛤蟆即使看见了人,它们也不会跑的,相反还会盯着人们手中的火把看,直等到被人捉住了才清醒过来,可是这时候已经迟了。
所以,如果需要的话,只需要背一个带盖子的背篓,一只手拿一个火把,一手只管在地上捡了就往背篓里扔就行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能装半背篓。
对这些蛤蟆,父亲从小就被太太、爷爷他们告诉不能乱捉,除非是用来救人命的时候,现在父亲也告诉大儿子他们不能乱捉。并要他们把这个一代一代传下去,保护蛤蟆,就是保护人自己。
大伯住了两晚上就回去了,路上的雨水也刚好干透。被雨水冲翻弄送的泥土,经过两天的积压,也不用担心路上会出现塌陷和泥泞路滑,这样走起路来刚刚好。
那边的田他们是顾不上了,在家里的堂弟、表弟他们会经管的。所以大伯他们也不着急,反而还给这边帮了不少的忙。在山顶路过古窑洞的时候,他们发现古窑洞旁边的一个比较陡的地方被雨水冲出了一条大水沟,而以往摇摇晃晃的古窑洞竟然还好好地在那里。
在水沟里,他们发现了几块金黄色的东西,大伯知道这就是老人们传下来的金子,上次三儿子在山下面被蚂蟥咬了,就是用金圈圈弄好的,所以他们想着说不定以后还用得着,当然用不着更好。不过这样因为金子软软的,还可以打成一些玩具让几家子的小宝宝玩。
就因为这一考虑,他们就把水沟里的几块金子拿上了,那金子可真沉啊,一路上累得大伯、二伯直冒虚汗。
下到半山腰的水潭边上,大伯正想让大家坐下来休息一会,吃点东西再走,再说背着几块金子也重得不行,二伯就发现下面以往清澈透底的水潭已经被山洪水冲得不成样子了,整个水潭里倒有半潭的泥巴。靠近山坡的地方,还有一大块山石滑坡了,跌落在水潭里,把原本很大的水潭挤得很小了。虽然大家已经看习惯了以往的老水潭,但现在这样子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知道世事流转,以后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在水潭下面的小溪了,洪水已经退了下去,只留下往日溪流大小的水流。半清半浑的溪水,在山尖石头间百转千回,不断寻找着下山的路,碰撞得“轰隆隆”直响。
在一个几块大石头阻拦形成的小塘坝里,大伯发现了好几条手棒大的鱼,估计是水潭里被大水冲出来的,到这里被石头挡住了就游不动了。
有这个,他们当然不客气,抓起鱼的鳃巴,用几根棍子穿好,担上就走。
天快黑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山脚下的水田边,果然孩子们已经把田犁过了,只不过田脚的稀泥搭得有些不均匀、不好看——不过这也不是一年两年的功夫,起码要到三十岁以上,才能搭出一个漂亮的田脚。
大伯看着孩子们不太好看的成果,想起自己年轻时候不会弄,被人笑话的往事,不由得开心起来。有了狗狗的提前报信,堂弟和表弟举着稿把,远远地等在路上。
到家以后,天已经黑了一阵了,只不过远近水田里泛出的银白银白的月光,照着他们走了一路,还不觉得有多着急,因为看到自家的田,也就相当于看到家了,田就是农人的希望和全部。
吃饭的时候,大伯感觉今天的夜饭好像差点盐,刚开始还不好说,怕娘娘有心事,也担心是自己今天走了远路口重的缘故,后来二伯和堂叔几个也感觉菜里没盐,这才说了出来。
娘娘笑着说,“还真是没盐,家里没盐了,到天快黑才想起来,本来想过去打开盐洞拿一些过来的,但天黑了不方便,那洞子里面黑洞洞的晚上也吓人,你们先将就着一顿。要实在感觉嘴巴没味道,要不给你们炒一盘辣子吃。”
“还是算了吧。没有盐的辣子辣死个人。”大伯也笑了起来。本来上次父亲第一次打开盐洞的时候,就拿了不少盐出来,想着慢慢吃,毕竟打开一次也不方便,还担心打开次数多了,湿气钻到洞子里去,把盐化掉就麻烦了。
但这些年来,吃饭的人越来越多,而且大家干的都是重体力活,吃饭口重,菜里放的盐就多。
此外,考虑到家里的野牛和驯鹿要干活,犁田、犁沙、拉东西,很辛苦,于是就每隔一段时间,在野牛和驯鹿过夜的草上都要洒一些盐水,这样牲口们干起活来就有劲得多。
到冬天的时候,还要做很多腊肉,这些腊肉要吃上半年,腌腊肉也用去了很多盐。
所以当初取了不少的盐,但也还是用得很快。
第二天一早,堂弟和表弟他们几个年轻人本来就想把盐洞打开取盐的,不过早上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两个野牛放出去吃草后,就在前面的山上跑了起来,不是在附近转圈圈跑着玩,而是朝山外面的远处跑去了。
这样,全家人除了一部分人看家,照顾家里的牲口外,其余的人就带上狗狗和小狼跑着追去了,因为损失一个牛的话,虽然不至于影响到干活,但还是舍不得,一个牛毕竟不是个小牲口,不是一个鸡、不是一个鸭。
直到中午过后了,他们才在前面一个山坳里面,把野牛围住了,它才没有再乱跑,这才把它牵了回来。大伯估计可能是野牛在吃草的时候遇到虫虫子咬疼了——有的还能直接咬死一个牛,还有的咬不死也能弄疯——开春了,这些虫虫子也就出来了。
这样一耽搁,直到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娘娘才催促着几个小伙子就把盐洞打开了,要到里面去取一些盐来吃。因为这个洞子里面也没有岔洞,更没有什么危险东西,大伯他们就只是帮着把洞口挖开了,而让孩子们自己举着火把进去取盐。
大伯站在洞口,看着里面,看见洞子里跟几年前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变化。想着娘娘做夜饭等着用盐,表弟和堂弟就在靠近门口的地方,用斧头劈开几块盐方,就要出来。
这时候,他们隐隐听见洞子深处传来“棒棒棒”的声音,仔细一听又好像不见了,等转过身去,那“棒棒”声却又响了起来。
堂弟天生胆子大,但在这四处黑咕隆咚的洞子里——明知道没有任何岔洞和怪东西的洞子里——听到这个声音,还是觉得毛骨悚然,惊出了一声冷汗,撒开腿丫子就往外跑,他一跑,其他人吓得连手中的工具都扔了,也跟着跑了出来。(未完待续。)
Copyright 2024 乐阅读www.22i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