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元森林

唐门的家伙什，唐小方自然知道是什么。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也是疑惑重重，不知道老师叫自己带上是什么意思——那些东西全部在二十四桥明月夜中，片刻不离。

疑惑陪伴了他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他正想起床修炼唐门功法，菲尔便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的床前。

他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极限的速度，呼呼风声贯穿了他的耳膜，就算开启了紫极魔瞳也只能看见模糊的景色一晃而过。但比起之前不同的是，菲尔并没有和菲雅一般使用武魂真身，甚至连武魂都没有召唤，就如同平常人一样冲天而起，带着他向史莱克学院深处飞去。

“这里是……”唐小方望着眼前喃喃地说道。在他面前，是一栋不起眼的建筑。釉青墙瓦，古铜木门，几株青柏错落在房子四周，显得那么清雅幽静。

“进去吧。”

走进古铜色的木门，唐小方只觉得眼前一亮。这栋外表玲珑的建筑，里面却很是宽敞。数根木柱，一座祭台模样的东西摆放在房间中央。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他的目光首先落到了祭台之上。眼中闪过一抹惊讶，这祭台浑身洁白，眼光落上去，竟有种视线错落的感觉，一丝淡淡的涟漪不断自祭台自身扩散，堙没于空间之中。

“这是……”

他目光震撼，这座祭台竟然全由珣玉构成。而且品质全都达到了白玉以上，其中甚至还有神玉的气息。

珣玉的品质达到了白玉级别，就能成为制作空间魂导器的材料。而这座祭台，长宽都超过了三米，换算成金魂币……不，已经不能用世俗的财富来衡量它的价值了。这座祭台，足以比拟一个王国——不是一个王国的财富，而是一个王国的总价值。

还不止如此，唐小方的目光再变。他从这座祭台散发的气息中，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这似乎，和他之前接触的机械傀儡有着某种渊源。

菲尔没有在意唐小方的震撼。相反，他对唐小方的反应很满意。

“感觉到了吧，这是你另一位老师，田老的杰作。”

田老？唐小方目光一跳，果然有机械傀儡的技艺在其中啊。那么，用了这么一笔巨大的财富，再加上机械傀儡的技艺，它的用途会是什么呢？

没有理会唐小方的疑惑，菲尔径直走了上去，然后朝唐小方招了招手：“上来吧。”

唐小方只迟疑了一瞬间，便跟了上去。一只脚刚刚踏上，他的意识便觉得一阵轻微的恍惚，就仿佛走进了一个特殊的世界之中。

这个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只是一个刹那便复原如初，就仿佛一切都是他的幻觉一般。

“知道这个是什么吗？”菲尔指着脚下问道。

唐小方这才发觉，在他的脚下，有一个圆盘模样的东西。浑身由比白玉更高一级的凝玉构成，圆盘上面有刻度，分位东西南北，中间密密麻麻地排列着细密的数字。在最中心，还有一个指针，指针的上面，有一颗鸡蛋大小的红色石头。

菲尔手指的，就是那颗浑身鲜红的石头。

“神玉！”唐小方的声音有点颤抖。

只有超过一万立方的大型珣玉矿脉才有可能出现珣玉矿母，而只有超过十万立方的巨型珣玉矿脉才有可能形成神玉。神玉和珣玉矿母相伴相生，数量极其稀少。在魂师界，已经不把神玉归类为珣玉一脉来看待了。因为珣玉最普遍的作用是用来铸造魂导器，而神玉，则是用来建造小世界。

神玉的价值有多大？唐小方腰间的二十四桥明月夜，在铸造过程中加入了比白玉还要高级的凝玉，自成二十四个空间。每个空间独立存在，大小足足有十个立方，在需要的时候又可以相互融合，属于非常高级的空间魂导器了。但这一条二十四桥明月夜的价值，和眼前的这一块神玉相比，甚至略有不如。

对于唐小方认识神玉，菲尔倒有些惊讶，不过这更符合了他的心思。要是唐小方不认识，他还得多花一番口舌给他解释呢。

“这次带你去寻找机缘，需要用到就是这座‘穿空坛’。而需要消耗的，就是神玉。”

菲尔的话又让唐小方一震，原来这座祭台模样的东西居然叫做穿空坛，而消耗品是神玉，这是何等奢侈的代价。

“老师……”

唐小方想要说话，但菲尔却没有让他开口，低下身去，在那个圆盘上摆弄了一下，把指针转到西北方向的一个角度，然后发动了穿空坛的启动装置。

通体血红的神玉开始发光，那原本如同涟漪般的波动骤然强烈起来，然后整座穿空坛爆发出炫白的亮光，将站在当中的两人完全淹没。

“唉！”正在小楼中小憩的伊丝菲德抬头望了创空坛的方向一眼，微微发出一声叹息。想起昨晚自己那个倔脾气师弟，冷梆梆地向自己要求穿空坛使用权时的情景，不由再次发出一声叹息。

虽然他也付出了足够的代价，但让一个预备学员使用穿空坛，毕竟坏了史莱克学院的规矩，自己免不了又要受一番唠叨了。看来只有把老田这块招牌拿出来了，谁叫那个老田同样背了块那小子老师的牌子呢。

找到了背黑锅的人选，伊丝菲德再次心安理得地小睡去了。

唐小方只觉得周围出现了一道道强烈的空间风暴，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身体和意识，想将自己的意识拉进漫无边际的黑洞之中。他大骇之下，来不及思索，只能将所有的精神力全部集中在意识海，牢牢坚守着，抗拒那无边的吸力。

在这漫无边际的风暴之中，他的意识就如同一叶漂泊在狂风巨浪中的小舟。风暴和巨浪一波接连一波冲击着他的意识海，想要将之撕碎成齑粉。幸亏他的精神力已经远远超出了常人，这才能勉强守护住意识海，保持不灭。

但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这种空间风暴作用的不仅仅是他的意识，还有他的身体。那种宛若撕裂般的疼痛自他周身传来。他毫不怀疑，要是换了常人，在这种不可理喻的空间之力下，必定早已经片片破碎，被分裂成无数碎片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的拉扯力量越来越大，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一声轻噫从黑暗中传来。紧接着，一道温和的气息笼罩在他的身上，将之与周围恐怖的空间风暴割裂开来。

出手的自然是他的老师菲尔。

唐小方轻轻呼了口气，有些心悸地拍了拍胸脯，这才得空打量自己的处境。

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他发现自己和菲尔老师站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之中，空间中没有一丝光亮，却丝毫不妨碍人的视线。这个空间，被一圈白色的光线圈围，在光线之外，无数混沌气息翻滚，只要望上一眼，便能感受到其中恐怖的空间风暴。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涉足其中，一定会瞬间成为齑粉，就连骨头渣子也不会剩下一丝。

“老师，这是……”虽然心中已有猜测，但唐小方还是不敢确定，他只能用充满震惊的目光看着菲尔，满是不敢置信。

“穿空坛，顾名思义，它的作用便是穿越空间。”

菲尔的眼中隐隐有丝笑意，他对自己这个弟子刚刚的表现很满意，他既然敢带着唐小方进来，自然有保护他的把握。可他没想到，凭借一环的实力，唐小方居然能坚持这么久。

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精神力，这个弟子已经超越了普通的三环魂尊，隐隐中足以和较弱小的四环魂圣相匹敌了。这是菲尔得出的结论。

“穿越空间！”唐小方惊讶至极，“空间和时间不是号称只有神才能掌控的领域吗？”

菲尔微微颔首：“不错，但这不是对空间的掌控，而是对空间之力的运用。将空间魂导器、机械傀儡、阵师以及一丝神之气息完美结合，才制造出了这个穿空坛。”

“穿越空间，谁要是掌握了这种力量，岂不是无敌了。”唐小方虽然震撼，但脑子转得极快，他最近的心思都在如何提升自己的力量上，所以一下子便联想到了。

菲尔摇了摇头：“你在想什么呢，穿越空间之力哪能是那么好掌握的。别说人了，就说这穿空坛，集合了众多的力量和技术，也只能在大世界的规则下，凭借神玉的空间之力，暂时划破一段异次元空间，想碰到真正的空间屏障，根本不可能。”

他们的交谈很有意思，虽然都是在说话，其实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双方都能“听到”对方的声音，这声音其实只是一种意识上的交流。

根据菲尔的解释，唐小方才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穿空坛所开辟的异次元空间，有着强烈的空间风暴，只有魂帝以上的强者才能以肉身坚持下来。而菲尔之所以敢带他进入其中，只因为菲尔有一种特殊的能力，领域！

在发现唐小方已经达到极限后，菲尔将他纳入了自己的领域之中，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能用类似意识交流的方法交谈。

忽然，周围的混沌气息卷开，露出了一片耀目的白光。唐小方还没有反应过来这白光是什么，就感觉到一股无匹的吸力传来，他的身子不由自主朝白光扑去，下一瞬间，场景变幻，

两人出现在一间小木屋之中，脚底同样是一座祭台模样的东西，只不过面积比史莱克学院中的要小了许多，材料也不再是珣玉，而是一种不知名的木材。

“这是钻空木，是一种植物形态的魂兽。其躯体也有储存魂力之效，不过最主要的是为穿空坛提供坐标。”似乎看出了唐小方的疑惑，菲尔解释道。

先前屋中还有丝淡淡的空间波动涟漪，不过很快就消散无踪，再也看不出任何异样。

来到屋外，首先是一片空旷的开阔地。地面丘陵起伏，岩石裸露，土壤泛黄，寸草不生，一片荒凉的景象。在空地的尽头，则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古树参天，无边无际。

“老师，这是哪里？”唐小方问道。

菲尔指着前面的森林：“天云森林，位于天魂帝国东南，属于中型魂兽森林。”

天魂帝国东南，唐小方眉心微微一跳。天魂帝国属于超级帝国之一，位于史莱克城南端。这里又属于天魂帝国东南，以超级帝国那广大的面积算来，这里离史莱克城至少也有数十万里。

数十万里，平常人恐怕一辈子也走不完这段距离。就算是封号斗罗，没日没夜地飞行，怕也需要数日时间。想到这里，他不禁再一次惊讶于穿空坛的神奇，更是对史莱克学院的实力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中型魂兽森林，天生本源不足。里面的魂兽除了极为特殊者，皆不能修炼至万载。也就是说，这里面的魂兽魂龄最高的，是九千年魂兽。”菲尔说道。

唐小方颔首。这他倒是知道，在斗罗大陆上，有许多魂兽聚集地，根据大小以及里面的魂兽实力划分为小型、中型、大型以及巨型。小型魂兽聚集地，里面魂兽的魂龄不能过千，中型不能过万，大型不过十万。而类似于星罗森林这种拥有皇者级魂兽的魂兽聚集地，无疑是巨型中的巅峰了。

“老师，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唐小方疑惑重重。昨天听老师的口气，是说有办法让他在七天之内增加两级魂力，从而获得第二个魂环。但如今魂力未成，来到这天云森林有什么用。

“我听菲雅说过，你曾经服食过金莲洗髓丸是吧？”菲尔说道。

唐小方道：“是的，菲雅老师曾经给过我一瓶。”

菲尔双眸微微一闪。他自然知道菲雅是没有金莲洗髓丸的，这是他那个师兄，史莱克学院院长伊丝菲德多年的珍藏。不过他也没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唐小方。

“在魂师界中，金莲洗髓丸虽然没有凝玉丸的名气大，但其效果却一点也不比凝玉丸小，特别是对于你这样的低阶魂师。”

唐小方点了点头，他深有同感，金莲洗髓丸将他的天生魂力从两级提升到了四级，足足提升了一倍有余。就凭这一点，他就觉得，金莲洗髓丸已经堪称神药，反而是凝玉丸，他没有感受到太大的效果。

“凝玉丸的名声之所以比金莲洗髓丸大，除了其主要作用是能帮助魂师冲击瓶颈之外，还有就是凝玉草难寻，所以导致凝玉丸存世极少。”菲尔说道。

唐小方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其中原因。

菲尔抬起头，望向天元森林的方向：“除了这些，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凝玉丸的功效是独特的，几乎没有别的药物可以代替。而金莲洗髓丸则不同，市面上虽然流传不多，但依然还是有几种奇珍的效果和金莲洗髓丸相差无几。”

“其中，在那里，天元森林的中心，就有一种奇珍。”菲尔指着前面的森林，“碧玉雷极果，就是你此行的目标。”

“碧玉雷极果？”唐小方喃喃跟了一句。

“不错，这种天地奇珍品阶还在赤火金莲之上，所以它不用炼成药丸也可直接服食，只是效果稍有折扣。”菲尔放下了手，转身低头，望着唐小方。

“这种奇珍十年一熟，我也是在偶尔间发现了它的存在。算算日子，最近成熟的日期也就在这一两天了。”

唐小方有些兴奋了。他拉了拉菲尔的手说道：“老师，那我们快走吧，别被人抢先了。”

菲尔摇了摇头，目光微凝：“不行，小方，这次只能你一个人前去，老师就不能陪你了。”

“为什么？”唐小方讶然问道。

菲尔缓缓说道：“这里隶属于天魂帝国，虽然他们不禁止外人进入，但却立了一个规矩。为了保护里面的魂兽资源，超过魂圣级别的魂师是不允许进入的。”

那你是怎么发现那株碧玉雷极果的？

唐小方真想问，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这次天元森林之旅，完全是他自己要求的，想想只是为了让自己达成一个完全没必要着急的目标，老师居然使用了穿空坛这等奢侈到了极点的设备，他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虽然他知道，菲尔在史莱克学院的地位很高，但他同时也知道，使用穿空坛这种设备，菲尔也必定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这是地图，寻到碧玉雷极果之后，如果已经成熟，你可以立即服食，然后进行一次冥想，将魂力冲到十九级圆满，如果时间足够，你在出来的时候可以留意一下有没有适合你的魂环。”

菲尔将一张纸质地图交给唐小方。

“你要记住，你只有六天多一点的时间，在第七天的傍晚之前，你必须回到此处。否则，赶不上比赛可别怨我。”

菲尔说一句，唐小方点一下头，一连串下来如同小鸡啄米般，看得菲尔直乐，最后一句话说完满眼都是笑意。

“老师，里面可是有千年魂兽啊，我打得过吗？”唐小方有些疑惑。

菲尔说道：“谁让你去硬碰了。记住，你的目标是碧玉雷极果，一路上尽量避开魂兽。你有飞行系武魂，一心避战应该不难吧？再说了，我不是让你把唐门的家伙什全部带上么，这里不是擂台，有了唐门暗器毒药，就算是普通的千年魂兽，想必你也有一拼之力。”

唐小方恍然，这大半年来，他已经逐渐习惯了史莱克学院的氛围，每次战斗都习惯了只使用武魂，下意识地忽略了唐门本身的手段。

“我明白了，老师，那我先走了。”

唐小方打了个招呼，正准备整装出发，刚刚举起脚步却忽然停了下来，他和菲尔一起转头朝身后看去。

小木屋的门扉打开，两个人从中迈出。

“噫，你们是？”来人显然也没料到居然有人先他们一步抵达，显得有些惊讶。

这是两个年龄大约在十七八岁的少年，一人身着蓝色劲装，眉额宽大，一人白衣蓝裤，身材瘦削。

菲尔的目光落在两人左边胸口，那里各自绣着一道弯月，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视线跳跃了几下，以至于没有第一时间搭腔。

“你们是灵月宗的人？”菲尔沉声问道。

两个少年对视一眼，能从他们服饰上认出宗门，相必应该是和自己宗门有些交情，两人立马变得恭敬了一些。

“我们二人正是灵月宗弟子，我叫傅灵道，这是奥月拓，不知道前辈是……”

身着蓝色劲装的少年行了个半礼，带着一丝恭敬之意，神色却不乏怀疑。因为在他们面前的菲尔，一身气息尽数内敛，从表面看上去就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

“我只带着族内晚辈过来观摩观摩，你们既是灵月宗的人，想必来这天元森林自有要事，自便吧。”菲尔淡淡地说完，转过身去，面向天元森林的方向。

唐小方不知道自己老师的行为有何用意，但他也看出来了，菲尔不欲这两个少年知晓自己的身份，便跟着做出一副懵懂状，用强大的精神力收敛住自身的气息，站在一旁不言不语。

傅灵道吃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脸色很不好看，在天魂帝国境内，灵月宗也算得上一个有名有姓的魂师宗门了。他自小在宗内长辈的宠爱中长大，骄横惯了，哪里吃过这等憋屈，当下脸色一变就欲发作，却被奥月拓及时阻止了。

奥月拓按住傅灵道，递过一个眼色，缓缓摇了摇头，傅灵道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不得不将窜到脑门的怒火强压下来。

他们的小动作自然瞒不过一直在暗中观察的唐小方，他对这两个人的评价下降了一大截。

在面对一个身份、背景、实力皆不清楚的长者面前，如此沉不住气，别的不说，这心性一关就不及格了。

看见两人竟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径直走了，唐小方不自禁再度摇了摇头。

“为什么拦着我？”傅灵道脸色难堪之极，“那不过是两个平凡人，这里荒凉已久，就算宰了他们也没有人知道。”

奥月拓低声说道：“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那东西是我们一个月前无意之中发现的。要是让宗内长老知道，我们知情不报，反而占为己有，你认为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

傅灵道眼中闪过一抹凶光，说道：“那又怎么样，杀了他们，谁知道是我们干的。”

奥月拓摇了摇头，说道：“不要冒险，这里虽然地势偏僻，一年也难得有人来，但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们就不应该冒这个险，碧玉雷极果这种奇珍可不是轻易能碰到的。”

“要是……等到那时候，再碰上这两个人，我不反对你灭口。”奥月拓的声音降得很低，眼中闪过的凶光让傅灵道都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两人声音很小，他们离后面两人的距离也已经足够远，但他们哪里知道，在他们眼中的那个普通人，竟是斗罗大陆赫赫有名的邪凰斗罗，他们的一言一语无一遗漏全部传进了菲尔的耳里。

“在想什么？”菲尔看着唐小方问道。

唐小方把自己对那两人的观感一说，菲尔赞赏地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你能看出这些我很欣慰，修行之道并不仅仅只是武力的提升。好了，你也出发吧。”

前面两人的背影已经没入森林，唐小方想了想，偏了一个角度，向天元森林走去，避开了那两人的前进路线。

看着被茂密森林吞噬了的唐小方，菲尔叹了口气，移转目光，落在先前两人进去的位置，目光闪烁。

“灵月宗！灵月宗！这孩子还不知道，这灵月宗也是让唐门落到此等地步的罪魁祸首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