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天机门

第二天下午，当唐小方和倪紫按时来到试练堂时，田老已经在里面等候着两人，大概是昨天与菲雅谈好了条件，田老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不但一副和煦的神情，眼角还隐隐带着几分笑意，偶尔捋胡须的动作也显得颇为自然。

带着唐小方和倪紫下了地下室之后，田老却并没有让两人进到黄色房门的房间里面去，而是在外面的大厅就停住了脚步，转向两人说道：“今天你们不用去练习那些基本功了，我会将关于机械傀儡的一些基础知识讲给你们听，先坐吧。”

此时的大厅内多了几把椅子，在空旷的大厅里显得极为突兀显眼，不过二小自然不会在这上面和田老叫劲，很自然地跟随着田老坐下。

待三人坐定，田老环视了两人一眼，见唐小方和倪紫都是一副洗耳恭听的神色之后，才满意地点点头，开始讲述。

“机械傀儡起源于一千年前，当时唐门的一位长老团成员，因为自身天资所限，在魂力达到瓶颈之后，始终不得突破，于是他突发奇想，尝试着将唐门机括类暗器与魂导器相结合，走一条借助外力提高自身实力的道路，这就是机械傀儡师的稚形。”

“当时的魂导器技术已经趋于成熟，大量攻击系魂导器的出现让唐门暗器逐渐暗淡了下来，当时的唐门宗主迫于形势，在发现该名长老的研究之后，决定全力支持他，意图凭借这种魂导器和机括类暗器的结合产物重振唐门的声势，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却成了摧毁唐门的号角。”

“具体的事情经过已经湮灭于历史之中，不过大致的情形是这样的，当时的唐门中似乎也分为两派，一派认为应该适当放松唐门的传统，着力引进魂导器的制作，以维持唐门当时岌岌可危的经济情势，当时的唐门宗主就是这一派的代表。而另外一派则认为，唐门的传统不可丢，并且唐门依靠这些传统足足在大陆上屹立了上万年之久，如果贸然丢弃，反倒有可能彻底没落，两派的观点对立，彼此攻讦。只不过因为其时外地环绕才能勉励维持团结，但在当时的唐门宗主将该名长老的研究推出之后，唐门两派正式破裂，外敌趁机向唐门发起攻击，不但一举摧毁了唐门的宗门，虽然唐门最后重新建立了宗门，但声势却一落千丈，唐门正式进入急速衰败期。”

“当时大战期间，那位研究机械傀儡的长老侥幸逃出，在苦苦研究了数十年时候，终于将机械傀儡研究出来，但因为当时唐门处于与其他宗门交战期间，该长老为了将机械傀儡师这一职业流传下来，只能和当时的唐门撇清关系，宣布建立独属于机械傀儡师的宗门——天机门！”

“机械傀儡师在出现之初，受到了魂师界绝大部分魂师的欢迎，因为魂师的魂力等级越高，提升的速度越慢，到了后来，有可能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菜能提升一级魂力，而有的魂师甚至一生都可能卡在一个瓶颈上，至死不得寸进，而机械傀儡师的出现，让这些人的战斗力，会在短时间内提高至少三层、一半，甚至足足一倍也不是不可能。某类型魂师，譬如控制系和辅助系魂师，在机械傀儡的辅助下，甚至有可能发挥出几倍的战斗力，所以当时的魂师界兴起了一股机械傀儡师的热潮。”

“可是好景不长！”

田老说到这里，眼里的光彩暗淡了一些，声音也低沉了许多。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天机门成立不过两百余年，宗主传承到了第三代的时候，唐门的敌人知晓了天机门的创始人原本是唐门中人的身份，开始了对天机门的绞杀，天机门毕竟根基浅薄，不是这些连唐门都敢惹的宗门的对手，而当时唐门中人也气于那位长老居然不选择回归宗门而是选择独立，因之将其视为叛徒而袖手旁观，导致天机门生生被剿灭，无数机械傀儡的制作工艺也被销毁一空，剩余的则散乱流落魂师界。再加上当时的魂师界也逐渐发现了成为机械傀儡师的一些弊端，就是选择机械傀儡师的魂师因为经历分散的缘故，在魂力修炼上很难踏足巅峰。所以机械傀儡师在魂师界中逐渐销声匿迹，只有在一些特定的宗门中才有些许传承。”

田老说到这里，话音一转，将话题转移到机械傀儡上来。

“机械傀儡师，顾名思义，就是操作机械傀儡的魂师，如果用一种比喻来理解，机械傀儡就如同魂师的魂技，只不过这魂技是实物，并且是持续性存在的。机械傀儡师除了在拥有能极大程度上增加自己实力的傀儡之外，与一般的魂师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一个机械傀儡师要培养一只适合自己的机械傀儡，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机械傀儡师想要操纵傀儡，就必须要极高的契合度，为了保证这种契合度度，几乎每一个傀儡师都会亲自制作自己的傀儡，而且在制作出来后，还要经过长时间的熟悉配合，让傀儡彻底认同傀儡师这个主人，才算大功告成。”

田老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唐小方适时插话进去：“认同？”

田老笑了一下，说道：“不要认为这是天方夜谭，不得不说，那位机械傀儡师的祖师的确是个天才，他以唐门机括类暗器的构造原理来制作傀儡的基本部件，以魂导器的驱动原理还制造傀儡于魂师之间的感应器，魂师通过操纵感应器来操纵傀儡的动作，两者被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但机械傀儡和魂导器不同，一旦确定操纵人之后，想要换人操纵必须置换感应器，亦或者距离原主人操纵的时间必须上百年。”

唐小方若有所悟地说道：“是魂力记忆吧？”

田老赞赏地看了唐小方一眼：“不错，是魂力记忆，高级珣玉才会具备的特性，所以，一具机械傀儡的完成品，其制作价格一般都在相同品质的魂导器之上。”

对于魂力记忆，唐小方可不陌生，因为在他身上就有一件，二十四桥明月夜上的珣玉，就有魂力记忆的特效，不过唐门先祖将上面的魂力记忆改为了玄天功，以便唐门宗主代代相传，所以就算外人拿到了二十四桥明月夜，除非消除上面的魂力记忆功能，否则也是不能够打开的。

倪紫似乎对于这些没有多大兴趣，见田老的话告了一段落，连忙出声问道：“那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呢？”

田老看了倪紫一眼，用手捋了捋胡须，这才慢吞吞说道：“你们先去已经熟悉了机械傀儡的拆卸和组装过程，可以说基本将机械傀儡的构造了解了个通透，现在要做的，就是了解里面每一个部件的构造过程。”

“部件构造，那么多呀！”倪紫瘪了瘪嘴。

“只有了解了每一个部件的构造，你们才能了解机械傀儡的所有细微功能，在以后打造属于你们的傀儡时，才会找到最适合你们风格的路线，好了，现在跟我来吧。”田老说完，起身向对面最后那个房间走去，就是那间房门为红色的房间。

推开房门，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一个宽阔的房间，内空大约有两百多个平方，被分成了几个板块，左右摆布的是两个铁匠铺里最常见的火炉，不过体型却比铁匠铺里的火炉娇小了约三分之一，中间是一个能容双人行走的过道，过道两旁是一排排铁架，上面密密麻麻挂满了许许多多奇怪的东西，对于这些东西唐小方和倪紫却并不陌生，这正是构造成机械傀儡的部件，房间的里面，被一层翠绿色的竹叶帘阻拦了视线，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里面有一个宽大的平台，上面堆满了东西。

“铸造，是一个机械傀儡师必须掌握的技能，小方，我想这个你应该不陌生吧？”田老站在一个火炉旁，伸手将悬挂在上面的铁锤取了下来。

“嗯，以前练过一段时间。”唐小方答到，之前跟随唐宏在一个小山村隐居时，唐宏的身份就是一个铁匠，靠打造一些农具为生，顺带着唐小方也学了不少。

田老说道：“很好，现在你来将炉子里这块铁坯打造成一根直径为三寸的铁棍。”

唐小方走上前去，从田老手中接过铁锤，铁锤乍眼看去大约成人两个拳头大小，比一般铁匠铺里的铸造锤小了不少，但唐小方刚刚拿入手时，却忽然觉得手中一沉，铁锤直向下落去，让他吃了一惊，急忙使力，将铁锤提了起来。

这个小铁锤竟然沉重若斯，据唐小方估量，至少不低于五十斤，比一般铁匠铺里的铸造锤，重了三倍还不止，就算成年人想单手握住也很难，更别说还要挥舞铸造了，也幸亏唐小方的身体经过了地髓心莲和金莲洗髓丸的双重洗礼，这才没有出丑。

见唐小方只是微微一沉便将铁锤稳稳拿住，田老心中一震，不由赞了一声：“好力气。”

唐小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小时候爷爷经常让我拿重锤，习惯了。”

其实唐宏虽然在唐小方很小的时候就有意无意地培养他学习铸造，但让他拿的锤子也就和普通铁匠铺里的铸造锤差不多，毕竟他那时候年龄还小，再稍微重些的锤子也拿不动，不过唐小方不可能把地髓心莲的秘密说出来，也只能用这个理由搪塞了，也幸好田老不是怎么很在意，在田老想来，唐门对于培养门下弟子的铸造技能，自有一套方法，也就没有多想。

不过田老还是解释了一番：“这铁锤乃是由金精铁母铸造而成，其密度是普通铁块的五倍，能在五千度的高温下保持不坏，是当初天机门的铸造工具，算得上铸造铁锤中的顶级工具了，据说当初天机门中一共有十柄这样的铸造锤，只可惜我奔波了一生，也只寻到其中两柄，全部在这房间之中了。”

“好了，你开始锻铁吧，让我看看你的基本功怎么样。”

唐小方点点头，单手握着铁锤走到了火炉旁边，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这铸造炉竟然是已经烧得通红，显然是田老早就为两人准备好的，这并不令他感到意外，令他觉得意外的是，这炉子竟然看不到进火口以及风箱，也就是说，这火炉竟然不是以煤炭燃烧为火力源头的。

不以煤炭燃烧为火力源头，那么结论只有一个，这火炉竟然是一件巨大的，拥有自身魂动力的魂导器！

不过现在可不是针究这个的时候，唐小方定了定神，拿起长长的铁钳将火炉里那块巴掌大，烧得通红的铁块取了出来，放在一旁的锻铁台上。然后，他深深吸了口气，缓缓举起右手，将那柄重量超过五十斤的铸造锤举了起来。

铸造锤举到最高处，然后犹若一道闪电劈下。

“嘭！”一声沉闷的响声随着铁锤的落下而响起，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紧促而又匀速的碰击声，铁锤在唐小方手里举起落下，看似缓慢清晰可见，可那声声几乎没有间隙的撞击声提示着在旁边的两人，唐小方敲打的速度究竟有多快。

拿着铁钳的左手急速移动着铁块，让铁锤敲打铁块的受力点不断改变，可以清晰地看到，通红的铁块慢慢地改变着形状，逐渐向两侧延展变长，短短片刻之后，原本形状如同一个铁疙瘩的铁块就变成了一块长长的铁尺，当铁尺的长度达到了一定限度之后，铁钳轻轻反面，将棱侧变为了面对向上……

田老看着唐小方挥洒自如的动作，已经彻底惊呆了，如果说先前唐小方轻松拿起那柄金精铁母打造的铁锤，他只是略感惊讶的话，那么在看见唐小方竟然能自如以单臂挥动铁锤，他的惊讶已经变为了震惊，而后再看见唐小方一边挥动铁锤，一边以铁钳控制铁块的受力点，精确无比地将铁锤的力道和敲击点控制到位，一根圆形的铁棍逐渐成形之时，就连他自己，也只能用惊呆了这个词来形容自己受到的震撼强度。

挥动着熟悉的铁锤，看着铁锤下的铁块随着自己的心意慢慢变形，此时的唐小方似乎进入了一种朦胧的状态之中，手中铁锤的重量和敲击在铁块上的反作用力，铁钳下铁块的微微颤抖纹路，以及反作用在手臂肌肉上的颤抖，都清晰地反映在他脑海里，他有一种感觉，铁锤下的铁块此时在他面前，就犹如一团沾了水的面粉，任他揉捏，他想将之搓成什么模样就搓成什么模样，而右手的铸造锤锤和左手的铁钳，也变成了他双手的延伸，成为了他最忠实的工具。

因为过于专注的原因，他在不知不觉间放出昨天晚上刚刚领悟的精神力屏障，且这精神力屏障并没有如昨一般均匀分布在周围，而是全部集中在身前的一个小范围内，将铸造锤和铁块包裹其中，范围缩小的后果便是单位范围内的精神力更加浓郁，相之对应的便是信息的反馈愈加清晰。

看着沉寂在自己的铸造世界里的唐小方，田老已经惊讶过了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唐小方手中的铁锤，在他的眼里唐小方此时的动作，充斥着一股名为韵律的美敢，而韵律，正是一个绝顶铸造师必定具备的基本素质。至于位于田老身边的倪紫，则早已经是满眼小星星地看着唐小方，惊讶的眼神里充斥着淡淡的骄傲。

没有人能够理解这个小女孩的心思，就连唐小方也不知道，为什么倪紫在第一次和他见面之后，便对他表现出极大的信任和依赖，许多人只以为这是一种小孩子般自发的投缘，就连史莱克学院的高层，她身后的大人都以为如此，却不知道，这是一个寂寞的孩子至于找到了认同的同伴，而这份认同，又因为某些奇特的原因，逐渐发展成依赖和绝对的信任，最后到荣辱与共，这或许是许多人都猜不到的，或许猜到了却乐见其成的结果。

此时的倪紫，虽然不是很理解唐小方处于的状态，但她能凭借直觉知道，唐小方这种挥若无重，不假于外物的状态必定是很难达到的，仅凭这一点便已经足够了，足够到让她为唐小方感到骄傲。

房间里一切俱静，唯剩下铁铁相撞的清脆声，一根直径三寸的铁条逐渐在唐小方锤子之下形。而随着铸造锤的每一次落下，铁条上的火红便向内收敛几分，到了最后，红色尽敛，铁条也随之变得滚圆。

“哧~~~”铁钳夹着铁条入水，刺耳的响声自水面传来，一溜浓郁的水雾宛若云朵般升腾而上，在空中散开，水池里的水则剧烈翻滚起来，将铁条整个遮掩其中。

“田老，已经好了。”一根直径三寸的滚圆铁条出水，被铁钳夹送到田老面前，上面还犹自冒着丝丝缕缕白色雾气，将唐小方淡然的神情显得有些朦胧虚幻。

“很好！不错！”田老有些失神，连赞叹词都用了两个，随即缓过神来，不漏痕迹地深深吸了口气，“把它放下吧。”

“你的锻铁这一块上已经合格了，也就是说，你的铸造有了坚实的基础，这很好，接下来我会告诉你，铸造各种部件需要注意的事项，以及铸造各种部件对应的金属材料。”

旁边的倪紫急忙举起手来，苦兮兮地说道：“田老，我还不会打铁呢，还有，那么重的锤子我根本拿不起啊！”

田老看了倪紫一眼，说道：“你不用学铸造，以后你需要打造部件的时候，让小方帮你就成了。”倪紫立即嘻嘻笑了，冲唐小方做了个鬼脸，唐小方自然没有什么异议，实际上他也很难想象倪紫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挥舞着铁锤的样子。

“首先来看这个。”田老走到铁架子前，从上门取下一个钩子模样的零件，“这是机械傀儡身上最常见的零件之一，一般用于猛兽类傀儡的爪子，尾巴和尖角上，而这些部位往往都和机械傀儡的攻击手段挂钩，所以对于硬度要求特别高，至少需要百锻钢的程度，对了，锻铁的分级你应该知道吧？”

唐小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在铸造师界里有个众所周知的基本常识，那就是金属随着锻炼的次数越多杂质越少，杂质越少性能越好，密度越大，所谓百炼成钢也正是这个由来，当然，具体的锻炼次数和金属的对应性能，则是铸造师的自我感觉与掌握，这是别人教也教不会的，只能通过无数次的经验积累形成本能，才是一个优秀的铸造师象征。

这个时候，田老又取下了另外一个零件，拇指般大小，通体青黑，外状若一蔓藤般层层环绕：“这个零件多用于各个大型部件的连接枢纽，比如头颅和身躯，身躯和四肢之间的连接，这就要求坚韧度和柔软度必须达到一个很高的要求，因为这些部分在战斗中承受的力量是最大的，所以它必须由坚韧度和柔软延展性并重的黑云金来铸造，而这边这个，则是机械傀儡制作中，用到最多，需求量最大的零件，它的作用，是衔接、加固、以及润滑，虽然不起眼，其作用却是无可替代的，而这个，起到的作用是保护各种部件，以防止随着时间的流逝让里面的部件生锈失效，所以它的原理，就是稳定性最好的草金……”

口沫横飞，毫不停息讲了两个时辰，田老堪堪将三分之一个铁架上的零件讲完，天色渐晚，因为与菲雅有约定，虽然田老恨不得一股脑将所有的零件构造全部塞到二小的脑子里，却也只能悻悻然闭嘴，让两人离开了试练堂。

接下来的几天，田老将第一个铁架上的零件的制作原料、制作工艺以及在机械傀儡上的用途全部讲完之后，开始让唐小方和倪紫复述他讲的话，有错的漏的地方由他在旁边补充，就这样花了足足一个礼拜，两人终于将第一个铁架上的零件用途研究了个通透，这时就看出田老让他们先练习拆解和组装傀儡的好处来了，在研究这些零件部件的时候，二小能很好地将它们的用途和在傀儡上的位置联系起来，不但有助于记忆的加深，更对这些小东西的作用理解加深了不止一个层次。

第一个铁架上的零件部件加起来足足有三百六十个，能在短短的一个礼拜之中弄得清楚透彻，就连田老也不禁在暗中感叹二小在机械傀儡上的天分，这更是加深了他想要将两人吸收入自己门墙的决心。

在确定二人将这些零件和部件全部掌握之后，田老并没有立即开始向两人讲解第二个铁架上的东西，而是让他们在这些零件之中，选出几样零件，这些零件必须能组装成一个简单的部件，然后亲自动手在火炉上打造出来，要求不高，只要这几种零件能组合到一起就行。当然，铸造的活是由唐小方来完成，而倪紫的任务，则是将第一个铁架上的零件交错打乱，然后尝试着随意组合，尽量组装成更多的部件。

铸造一样零件可和锻铁完全不同，不但要自如控制它的大小，形状，还得和其他零件配合，稍微走样的结果就很可能完全报废，可以说在铸造的时候，多一锤和少一锤的差错都不能有。唐小方选择的是一根虎形兽类的脚趾，这根脚趾由十八个零件构成，最小的零件体积只有零点零零三立方米，所幸唐老并不要求他一上来就必须按照原型造做，而是允许以适当的比例扩大，可饶是这样，唐小方也足足失败了七次才完成了任务。

唐小方不知道倪紫用三百六十个零件一共组合成了多少个部件，只知道每天都不时听见她咯咯的笑声，偶尔响起“哇，又成功了一个”的声音，表明着倪紫的收获也并不差。

每天准时到试练堂报到，让小怪物战队再也没有时间去史莱克斗魂场，不但没去，木新、华离和伍小兰也没有再来找过唐小方和倪紫，在一次偶尔遇见菲雅的时候，唐小方终于忍不住向菲雅询问三人的消息，得到的答案却是让他不要担心。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回答太过敷衍，菲雅还主动告诉了唐小方一个消息，前不久杨言宗和杨克合同一伙人想要去找木新和华离的麻烦，直接被她揍了一顿丢到了医务室，想起菲雅那恐怖的凤凰真身，唐小方不禁心里一颤，反而替杨言宗和杨克可怜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在田老的教育下，唐小方和倪紫已经逐步将机械傀儡的基础知识消化完毕，十八个铁架上面的零件的信息也慢慢被两人消化了十个之多，随着对机械傀儡的了解加深，唐小方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机械傀儡魂师会耽误了自身的修行了，关于机械傀儡的知识实在太过浩瀚，连唐小方都有着忍不住想抛开一切，全身沉浸其中的冲动，幸好他的年纪虽小，自制力却不弱，始终牢牢记住自己的目的，没有耽误其他的课程的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