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选择

唐小方还没想通菲雅冲自己使眼色的用意，田老便开口了：“小方，听说你是双生武魂？”

唐小方还在思索着菲雅眼色的含义，见田老发问，当即点头答道：“是啊！”

田老道：“如果我没有看错，你现在的魂力应该只有十几级，这也就说明，你的资质不是太好，至少在先天魂力这一块上是你的短板，本来按照常理，你具备双生武魂的条件，天资又不是绝顶那种，就应该把精力多多放在魂力的修炼上，但是据我所知，你有一个魂技是非常稀罕的幻术对不对？”

“是的，田老。”

“虽然我很惊讶为什么幻术会在第一个魂技上就出现，但我敢肯定，你的精神力很不错，不，应该是说很强才对，因为幻术的先决条件便是要求一个人的精神力足够强大，而强大的精神力，就是机械傀儡魂师的最根本条件，因为要在战斗中操作傀儡，没有足够强大的精神力是不行的，而相反，在操作傀儡的过程中，同时也在锻炼着精神力。”

“幻术的威力，和魂师的精神力同样拥有着绝对的关系！所以，你成为机械傀儡魂师，其实是一种双面修行，对你自身魂力的影响，纵然有也是微乎其微，相反，机械傀儡魂师带给你的实力增幅，却是巨大的，相互比较而言，你损失的和你得到的，根本不成比例。”

“你另外一个武魂据说是强攻系兽武魂，按道理说，你原本不缺乏攻击力，但事实相反，因为你拥有幻术魂技的武魂存在，在很长时间内，你的强攻系武魂都几乎没有用武之地，所以，你的攻击力就成了你的短板，而这短板，完全可以用机械傀儡来弥补上。我想你之前肯定也有过疑惑，率先发展什么武魂为好，有了机械傀儡，你完全可以抛开这个问题，只需要一心提升你的幻术武魂，否则，两者兼顾之下，不但浪费了你双生武魂的优势，而且你原本就不够用的资质，将会更加相形见拙，倒时恐怕你的双生武魂优势发挥不出来不说，它还会成为拖你后腿的累赘。”

最后，田老微笑着用了一句话结尾：“你仔细想想，我说得可有道理？”

田老的话，犹如一道道闪电劈在唐小方的意识深处，将他一直以来显得有些困惑的难题摆在了他的面前，田老说得不错，在这段时间以来，他除了一直埋头提升自己的实力之外，也曾很迷茫地考虑过，自己今后发展的道路究竟应该怎样走，蜉蝣王和烈焰火龙皇的沉睡让他找不到商量的对象，而好不容易有了个老师，在面对他这个问题时，却又避而不答，只说让他自己决定自己的道路，这便让唐小方陷入了一个巨大的困惑之中。

作为史无前例的三生武魂体，唐小方的情况又与历史上曾经出现过的那些双生武魂不尽相同，首先，蜉蝣王和烈焰火龙皇是依靠地髓心莲的力量强制性与他识海融合的，还拥有着独立的意识不说，连第一个魂环都是它们的意识体融合而附加的，虽然每个魂环看似都是白色十年魂环，但唐小方深知，其实质永远不止，否则，再强悍的十年魂环也不可能携带着蜃幻密境这等强力的幻术技能，但正因为蜃幻密境的强力和在战斗里的巨大作用，让他深切地知道，如果想要最大限度地发挥出自己的力量，那么蜉蝣王武魂在今后一段时间内，必定是他的主修武魂，但这样问题就来了，蜃幻密境之后迷惑对手的作用，而且有诸多限制，譬如碰见速度快意识好的敌人蜃幻密境的功效就会大打折扣了，这要是身边有队友，还不打紧，要是单独对战，他最好的结果便是保持不败，绝对没有胜机的。而蜉蝣王的天赋飞行技能，看似很强悍，但其对魂力的消耗速度也大大限制了它的作用。

本来他还有一个选择，就是使用蜃幻密境配合唐门暗器，但是因为担忧唐门弟子身份的泄露，这种战术也必定不能多用，最多偶尔在没有旁观者的时候用一下，否则，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慢慢成长的机会，极有可能转瞬即逝。

要是换一个方法，先修炼烈焰火龙皇武魂，那么攻击力是不缺了，但是却把堪比逆天的第一魂技幻术丢掉，明显有些得不偿失，还有就是可别忘了，虽然烈焰火龙皇是毫无疑问的顶级武魂，但他的魂力等级目前只有区区十来级，武魂的品质优势对上魂力的等级劣势，他根本毫无便宜。

当然，最理想的是两个武魂平衡发展，但武魂单一存在的特性注定了就算他如此做，对于自身的实力也是有损无益，再加上他那可怜的先天魂力，如果他真要如此选择，恐怕最后的结果会令他前面所有的努力全部打了水漂。

让唐小方打定主意的，还是接下来田老的一句话。在看见唐小方陷入深思之后，田老等了片刻，这才缓缓说道：“小方，你要知道，提升精神力的途径并不多，而机械傀儡魂师，却是极为有效的一种手段。”

唐小方心里微震，在史莱克斗魂场的经历，让他深切领会到了蜃幻密境的犀利之处，特别是和利剑战队一战中，蜃幻密境可谓是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而从蜉蝣王的谈话中得知，蜃幻密境是要消耗大量精神力的，而目前唐小方的精神力虽然得到了某种程度上的强化，却根本不能支撑技能的消耗，所以唐小方提供的只是魂力消耗，而精神力却是直接从蜉蝣王武魂附加的第一魂环上摄取。所以这便存在了一个隐患，魂环上附带的精神力有没有上限？在用完之后是不是蜃幻密境就不能使用了？虽然在唐小方想来，这种可能性很小，但为了万一，最好的手段无疑是将自己的精神力锻炼上去，增强到能自如供给蜃幻密境的消耗。但魂师界锻炼精神力的方法本就很少，唐小方根本找不到门路，这下听了田老的话，得知机械傀儡师居然能够锻炼精神力，立即心动。

在确定了内心的想法之后，唐小方深深吸了口气，抬头望着田老说道：“田老，我答应跟随你修炼机械傀儡，但是，我有个条件！”

见自己的劝说产生了效果，田老心里微喜，面上却神色不变，淡淡说道：“什么条件？”

唐小方说道：“我可以修炼机械傀儡，但是我却不能成为纯粹的机械傀儡师，就是说，以后我的时间安排不变，每天依旧会安排两个时辰前来接受您的教导，但其他的课程我也不想耽误。”

一旁的菲雅眉目一挑，露出几分讶异之色，她没想到，在没有自己明确的提示之下，唐小方居然会主动做出这个选择，要知道，这是她和菲尔以及伊斯菲德共同商量出来的，认为对唐小方最好的结果，当然，商量的时候是瞒着田老的。

田老刚刚有些高兴的心情立即变得有些不快了，看着唐小方说道：“有必要吗？要知道，如果你只保持每天两个时辰的修炼时间，不但对你平日修行的效果产生影响，在机械傀儡师这一块上，你所得的成就也必定有限。”

“而且你要知道，机械傀儡师的修炼，是自身魂力与傀儡培养双管齐下，并不是让你抛开武魂不管，机械傀儡的实力发挥，也是建立在魂师自身等级之上的。”

唐小方这次没有犹豫，而是目光坚定地说道：“对不起，田老，我坚持自己的选择。”

虽然对于机械傀儡拥有着浓浓的兴趣，加上可以锻炼精神力的好处对于唐小方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诱惑，但唐小方可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是提高自身的实力，对于身上蕴藏着三个武魂的他，机械傀儡注定只能成为增强实力的外在手段，而不能成为自身修炼的主旋律，现在想来，昨天晚上菲尔老师的话也是同样一个意思。

田老皱眉，心情真正恼怒起来，他的目的是寻找一个真相继承机械傀儡传承的弟子，好不容易等待两个天赋过人的孩子，而倪紫注定永远不可能成为他的传人，所以他只能将一切希望放在唐小方身上，哪知道唐小方竟然来了一个只同意跟随他修炼，却不愿意成为纯粹的机械傀儡师，这对他来说与直接拒绝有什么区别！

恼怒的田老体外生起一道无形的旋风，隐隐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他体表开始环绕起来，站在他对面的唐小方只觉得一股厚重凛冽的气息扑面而至，瞬间竟然有种不能呼吸的错觉，不由心里骇然，这田老竟然也是一个深不可测的角色，原本在唐小方认为，田老的实力应该与周曼差不多，应该在魂帝边缘，毕竟历史上达到魂圣级别的机械傀儡师都没有几个，可如今看来，仅凭气息就可以知晓，田老的实力应该比周曼高出许多，至少达到了魂圣的级别。

一个魂圣级别的机械傀儡师，只要自身的傀儡不太差，至少可以匹敌一般的魂斗罗，如此想来，这田老竟然也是一位超级强者。

正当唐小方感觉到越来越难受，块要受不了压力向后退去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一片红色，菲雅适时出现在唐小方身前，唐小方瞬间觉得身上一轻，显然田老散发出的气息被菲雅挡了下来。

“我说老头子，来之前可是说好了，谁也不能强迫小方的，你这算什么？”

这还是唐小方和倪紫第一次听见菲雅叫田老老头子，两人惊讶之余不由大感佩服，心想菲雅老师果然不愧是菲雅老师，倪紫的一双大眼中甚至出现了点点星光，抬起头满怀崇拜地看着菲雅。

对于菲雅的称呼，田老却没有任何诧异的意思，甚至连恼怒的心情都升不起来，他可是知道，菲雅连对她的老师，史莱克学院的院长伊斯菲德都是一口一个老头子地叫唤的，哪里还有什么脾气。加上这次的确是自己不对，一时之间情绪化气息外放，幸好没有伤人，否则懊悔的还是他了。所以他连忙乖乖地把外放的气息收敛了起来。

不过收归收，田老可也没有打算就此罢休的意思，板着脸色说道：“那你说怎么办？”

菲雅笑了，虽然在称呼上她不显得不怎么尊敬田老，但在内心里，她对这位一直坚守傀儡师传承，更对史莱克学院做出莫大贡献的老人还是带着满腔的尊敬之意的。不是必要，菲雅也不想和田老起任何冲突，。

“本来呢，以我的意思，小方是不应该浪费精力在旁的事物上的，但我总不能违背他本人的意愿，强制性要求他做什么不做什么。既然他想跟随田老你研究机械傀儡，我也不能阻拦不是！”

听到菲雅如此说，田老面色稍霁，其实他也明白，想让唐小方舍弃双生武魂的优势，完全跟他走机械傀儡师的道路，就算唐小方愿意恐怕菲雅也会厉行反对，只不过他好不容易等到一个适合的人员，所以不愿意轻易放弃罢了。

见田老神色，菲雅便知道转圜的机会来了，便趁热打铁说道：“我倒是有个折中的主意，不知道田老要不要听听。”

田老硬邦邦地看了菲雅一眼，说道：“说！”

菲雅不以为意，微微笑道：“我看小方和小紫对机械傀儡也不是很了解，不如就先让他们跟随您老练习一些基本功，算是个记名学员，等以后他们对机械傀儡师有了足够了解，愿意转修机械傀儡师的话，再让他们正式成为您的弟子，您看怎么样？”

田老眼光一亮，道：“你说的可当真？要是院长不允许……”

菲雅笑道：“包在我身上，只要他们两个是自愿的，没人能阻拦他们成为您的弟子，成为机械傀儡师！”

田老双目中的亮光再闪，伸手抚须，沉默了片刻，却不跟菲雅说话，而是伸手一挥，冲唐小方和倪紫说道：“今天的活暂停，你们先回去吧。”

唐小方微怔，却听见菲雅也笑着松开了倪紫的手：“小紫，你和小方先出去，嗯，去塑像路那里等我吧。”

知道菲雅和田老有话要说，唐小方和倪紫应了一声，退出试练堂，顺手将门带了上去，把空间留给了田老和菲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