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对峙

看着远处乌压压一片，根本无法辨别单独的个体。郗嫮心下震撼，头一次遇见这么大的阵势。

战争，完全不同于个人的厮杀。这是两方的对峙，厮杀，凭借的是同伴之间的协作，配合，不是孤军之勇。尽管没有亲身经历，可郗嫮远远地便能感受到双方的斗志，气势。

白凤停了下来，对战双方，还未开战。她的到来没有引起双方的注意，悄无声息。

“前辈，对战时，若是有像您这样的大妖，岂不是很容易就能控制战争的结果？”这一路上，郗嫮都在想这个问题。大妖实力太过强大，足以抵挡上千人的同时围攻。一旦有大妖加入战争，那其他人的参与就显得毫无作用。

凤栩看了郗嫮一眼，解释道：“你的想法是对的，可是在对战时，约定俗成的是，战争时大妖不能对比自己实力低微者出手，只能针对同等级别的对手。不然会违反天地规则，受到上天降临的处罚。天地规则是无处不在的，决不能报以侥幸心理。”

“哦，难怪呢，我就说嘛，若菲如此，只要一方有大妖就足以决定战争的胜负。有了这样的规则，的确是公平了很多。”郗嫮明白了。难怪这样的对战，还要比拼大多数实力并不出众者。依靠下面这些人数众多者才能取得胜利。

不过，这样也不难理解。能够修炼成大妖者寥寥无几，而参战者却是妖族生存的中低层族人，占据总数的绝大一部分。数量的基数，决定了占据的胜负。但同时不可否认的是，顶级强者的存在是有威慑作用的。

其实，郗嫮想的是正确的。若真的让大妖出手，那么参战的人几乎会全军覆灭，如此往复，妖族成员会剧减，将会面临种族的存亡问题。

人族之间的战争亦是如此。只是郗嫮一直未曾接触过。

瞪大眼看，仔细地辨认，郗嫮想要从万千之中寻找到祁辰。他那样的人，无论站在哪儿都是耀眼的。没有人能忽视他。

“别找了，这么远，你要能找到才怪。”凤栩不用看也知道郗嫮在找什么，那么多妖族聚在一起，乌压压的一片。想要从中找到某人是何等艰难。虽然祁辰的身份特殊，可也不能否认他就是其中之一，隐没在其中，根本无法识别。

被拆穿了，郗嫮也不恼，她本就是为了祁辰而来。“前辈，您能找到他吗？”自己找不到，那就要靠别人。

凤栩回头看了郗嫮一眼，她也真敢说。想自己堂堂大妖，谁见了不是恭恭敬敬的。哪有像郗嫮这样完全不在乎的，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身份。

“前辈，您看我做什么？”郗嫮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什么变化啊。

凤栩冷哼，“他不在这里。”

“啊，祁辰不在，那他去哪儿了？”郗嫮忙问。她是为了他而来，可他若不在这里，那会去做什么了。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一直和他在一起的吗？”凤栩没好气地道。祁辰要去哪儿。和她有什么关系。

郗嫮焦急道：“前辈，我是和他在一起，可我已经一个月未见过他，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儿。您知道吗？”

凤栩是郗嫮的全部希望。在妖族，她完全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人，只能依赖凤栩。而且，最为重要的是，目前，她认识的人只有凤栩在眼前。其他人都不见了。

然而，凤栩却道：“妖尊身份特殊，能去的地方太多了，我也不知。”其实，她带着郗嫮来战场，也是想着祁辰来这里了。可她在整个战场找了一圈，却没有看到祁辰的身影，甚至是他的护卫们都没有现身。

对战双方是巨熊族和孤狼族向妖尊宣战，这么关键的时刻，祁辰怎么可能不在场呢。这可是妖尊现世后的第一次亮相，所有妖族之人都在看着这场对战。那些犹疑不定的，在这场对战后就有可能做出选择。

凤栩想，这么重要的一刻，祁辰身为妖尊，必然要站出来的，可是，偌大的战场，却不见其踪影，委实奇怪。

这一场战争，是妖尊站出来的第一站，若是赢得漂亮，将会让妖族看到希望。抱着这样的想法的妖族占据了大部分，都在期待着见到妖尊本人。

的确如凤栩所想的那样，很多妖族人都在观望，这一场战争的结果会决定众人的选择。

祁辰既然亮出了身份，那么就是有统领妖族之意，可在关键时刻，却不见人影，这也是双方目前还在对峙的缘由。

此刻，大熊和孤烟，站在两族集结的队伍最前面，眼睛紧盯着对面的队伍，却迟迟未见妖尊本人。一时之间，两人都犹豫不决，不知道妖尊是不是在另谋什么。

大熊粗声道：“孤烟，为何还不开战？已经等了半个时辰，再等下去，我们的士气会大减。”

巨熊族天生蛮力，却不善筹谋，而孤狼族却心思机敏，速度敏捷。联合的队伍，指挥权毫无悬念的归孤狼族。

孤烟盯着对面，认真的辨别，想要从中找出妖尊本身。“大熊，再等等，别忘了我们此举的目的，妖尊不现身，我们无法锁定目标。对面的那些妖兵根本不足畏惧，只要击败妖尊，就足以奠定我们在妖族的地位。”

大熊觉得有理，的确是这样的。这场战争还未打响，却已经传遍整个妖族，吸引了所有妖族的眼睛。在众人的注目下，只要他们成功地击败妖尊，就足以让他们声名远播。

祁辰一方的统帅是雪豹族的申雪，雪豹族一直都是妖尊的忠实拥护者。虽然妖尊已有多年未现身，可雪豹一族却还坚守着，等待着妖尊的归来。所幸的是，雪豹族在历经数代后，终于等到了妖尊的降世。

其实，像雪豹族这样的种族，也有近十个，他们都在等候着妖尊的回归。当妖尊现世的消息传出这些妖族即可只身前来，愿为妖尊贡献自己的力量。

此次对战，若是祁辰一方全力出动。对方根本无法对坑。可这仅是第一战，祁辰不可能出动全部的兵力，那样不但暴露自己的实力，同时有以多欺少之嫌。即便是胜了。也是得不偿失。

因此，此次对战，祁辰一方只有近千妖兵。与巨熊族和孤狼族的人数相当。

申雪谨记尊上的吩咐，绝不主动出兵。只等着对方攻过来。可让申雪不解的是，大熊和孤烟声势浩大的来了。却久久未动。即便如此，他还是耐心地等着。

此战的重要性申雪比谁都明白，这关乎尊上的荣誉，尊严，只能胜不能败。肩上的重任，申雪很清楚，而他身后的一千妖兵也明白。每一个妖兵都沉住气，定力十足。他们早已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只能统帅的一声令下。虽然已经过去半个时辰，统帅仍然未下达命令。可所有的妖兵都保持着随时应战的姿态。

时间在流逝，对峙双方依旧。

此时，郗嫮仍然在后方，看着这场即将发动的战争。其实，她一点儿也不想留在这儿的。可是，凤栩不走。她也只能留下。虽然记得回去的路，可这时候回去，却于事无补。不如在这里亲眼见证祁辰的第一战。

久久不见开始，郗嫮忍不住问道：“前辈，为何这么久过去了。他们还在对峙，什么时候才会开战？”巨熊族和孤狼族把声势搞的这么大，却只是在这里与祁辰一方对峙，与他们的目的完全不相符。

“他们都在等。”凤栩道。

“等什么？”郗嫮不明白。既然是战争，目的已经十分明确，双方交战便是，却这样互相看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等最佳的时机。既然在遇见的那一刻没有立即交手，那么接下来交手的时机就至关重要。巨熊族和孤狼族一定是在等着祁辰。而申雪不能主动发起攻势，只能这样僵持了。”

“申雪就是祁辰的统帅吗？”郗嫮问。

凤栩点头，“的确是他，申雪实力非凡，距离晋升大妖只需几百年。以他的年岁，能有如此修为，已经很不错了。难怪祁辰会让他来当这第一战的统帅。这样的俊才，有了展现的机会，必定会好好把握，捍卫妖尊的无上地位。”

“可是，他为何不能主动发起攻势，一定要等对方先动手？”郗嫮问。

凤栩此刻心情很好，不介意向郗嫮解说一番。“这一场战争，是巨熊族和孤狼族联合发起的，可他们声势浩大的来了，却没有主动冲过来，若是申雪先动，就让此战的性质发生了变化。申雪是代表妖尊而来，一旦主动攻击，就证实了祁辰的掠夺之态。身为妖界至尊，祁辰想要统领妖族，这第一场战争决不能由他自己发起。对着自己的族人下手，这样的行为会让众多妖族心寒。”

郗嫮总算是明白了，“那就一直这么等下去吗，若是巨熊族和孤狼族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而来，一直这样僵持着，最后结果会如何？”

“不会的，祁辰不会让这样的结果出现。不用着急，耐心等着，很快就会打起来的。”凤栩道。

“您怎么知道，很快就能打起来了？”郗嫮好奇了，她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双方还是那样的僵持状态，完全没有改变。

凤栩但笑不语。她就说嘛，祁辰怎么会错过这一次亮相的机会，果然还是来了。

郗嫮看过去，没有什么变化，接着问道：“还请前辈解惑。”

凤栩却道：“自己看啊，人已经来了。”

“谁来了？”郗嫮没有反应过来。

“当然是引起这场战争的人。”凤栩道。

“啊，祁辰来了。”郗嫮惊喜道。眼睛立刻向着远方看过去，仔细地辨别着。

然而，郗嫮还没有看到人，却见僵持的双方有了变化。巨熊族和孤狼族的联军率先而动，以猛烈的速度向着祁辰这方冲了过来。

让郗嫮着急的是，申雪还在看着，迟迟不下命令。整个队伍还是最初的样子，蓄势待发，似是没有看到越来越近的敌人。

越来越担心，郗嫮恨不得冲到最前面去，与敌方拼命厮杀。

突然，郗嫮看到己方动了，迅速而猛烈，迎着敌人冲了上去。并不是所有妖兵都冲了上去，而是两边的向前冲，而中间的妖兵却是向后退。

看到这里，郗嫮楞了，这个时候，敌人已经冲到了身前，竟然还向后退，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形。但很快，她就明白了。

几息之间，双方交战，而己方妖兵却是成包围之势，将敌方围困在中间。原来，刚刚的后退，只是为了更快地形成围攻之势。

心思急转，郗嫮看着被围在中间的敌方妖兵，犹如困兽般厮杀地更猛烈。不过，让她稍安的是，己方妖兵并没有因为敌方的强烈攻击而败退，却积极地迎了上去，双方交战更加激烈。

越来越多的妖兵倒下，鲜血洒满了土地。刚刚还是一片净土，此刻却已经染上了太多的鲜血。

凤栩突然叹了口气。

认真看着战场情形，郗嫮还是听到了凤栩的这一声叹息。不解地问道：“前辈，怎么了？”双方都有伤亡，但己方并未见颓势，而敌方也不见有优势，还看不出胜负来，凤栩为何发出这样的感叹。

闭了闭眼，凤栩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一片清明。没有了刚刚的怜悯不忍。

同为妖族，看到同类厮杀，拔剑相向，让同类的鲜血染红了土地，这样的一幕，是何等的刺眼。因而，才有了那一声叹息。

只是，郗嫮完全无法想象，凤栩此刻的心里。

凤栩没有回答郗嫮，因为她自己也清楚，这是不可避免的，以后这样的战争会越来越多，直到所有妖族臣服，才能彻底结束同族之间的大规模厮杀。

正是因为看的透彻，凤栩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当她知道妖尊现世时，早已明白这一天会来的。只是亲眼所见，还是有些不适。只是，她明白，这是无法避免的。今日的战争，是为了结束未来同族再次拔剑相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