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鳌村的人们虽然淳朴善良,但也免不了一些风言风语的存在。
从风言风语中,虎子知道自己成了孤儿,再也没有了依靠。
看着郗嫮忧虑的样子,虎子闷声道:“郗儿姐,你在为我担心吗?”
诧异地看着虎子,郗嫮不知他怎么看出来的。
“郗儿姐,村子里的人都在说,我成了姐姐的拖油瓶,是这样吗?”
郗嫮忙摇头,“不是的,虎子,你怎么会是姐姐的拖油瓶呢。你救了姐姐的性命,若是没有你,姐姐现在可能已经死了。所以,无论别人怎么说,都要相信,姐姐不会不管你的。”
“哦。”虎子的声音还是闷闷的。一个十岁大的孩子,还不懂得收敛自己的情绪。
郗嫮揉了揉虎子的头,心中暗自决定,不能把虎子一个人留在这儿了。村民们现在就这么说,待自己离开后,不知道还会有什么话传出来。虎子怎么能承受得了。
入夜后,郗嫮对虎子道:“跟着姐姐,离开这里,好吗?”看着虎子的眼睛,说得很真诚,不想错过他眼中的任何神采。
果然,虎子眼睛一亮。这几天来,村里的风言风语还是让他感受到了不快乐,想要离开。
就这样,郗嫮带着虎子,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小鳌村。
数日后,大海上飘荡着一只孤零零的船只。小伙子在划着船,一女子站立在他身边。两人不断说着话语。
“姐姐,我是不是学会的很快,已经能把船划得很快了。”
“嗯。虎子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郗嫮赞道。
这些天,两人在海上飘荡,缓慢前行。她开始教授虎子修炼,值得高兴的是,虎子果然是有天赋的,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
郗嫮推断,用不了多久,虎子就能迈入武士行列了。
海上飘荡数日。两人一边修炼,轮流划船,日子虽然平淡,但也能够忍受。
郗嫮最开始担心的是。虎子忍受不了这样枯燥的生活。没有想到他还真令人刮目相看。不但不叫苦,反而积极修炼,勤奋刻苦。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进步。
“虎子,姐姐想,实战是最好的修炼方式。你要不要试试?”
“当然要了。”虎子毫不畏惧。已经看过,姐姐与海兽的厮杀争斗,他早已做好心理准备。
“好。那就看你的表现了。”郗嫮指着船只右侧方,示意虎子看过去。
虎子毕竟还未迈入修炼者的门槛。看过去,什么都没有看见。然而,他相信,姐姐不会说错的。这些天,早已见惯了姐姐的神机妙段。
当船只靠近右侧方时,虎子终于看到了。原来这里有一条大鱼在悠闲的进食,大鱼不断地张开大口,一开一合,吞没着水里的小鱼。
大鱼身长一丈开外,浑身漆黑,只有那双鱼眼泛着淡淡的白泽。鱼鳍很锋利,看上去像是很色的刀片似的,让人不敢触碰。
“这是黑鳍,鱼类里面算是凶猛的了。虎子,你要小心,可别逞强。”郗嫮淡淡道。
“放心吧,姐姐,虎子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虎子说着话,人已经向着水面跃下。
郗嫮想,黑鳍,只是比一般大于凶猛些罢了,让虎子去练手正好合适。抬起的手放下,她应该相信他,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就要让他经历这些。
眼睛盯着水里的争斗,郗嫮神情很紧张。尽管心里知道,虎子不会有事,可还是忍不住担心。这毕竟是虎子的第一场战斗,他没有经验,若是出现变故,她必须第一时间出手救助。
一刻钟,虎子笑嘻嘻地站在郗嫮面前。“姐姐,怎么样,我很厉害吧。”说完就等着郗嫮的夸奖。
郗嫮莞尔,果然还是个孩子,做完事情后总是要等着别人的夸赞。
“是啊,虎子很厉害,第一次出手就能这么快把黑鳍杀灭。”
得到了肯定,虎子笑的更欢喜了。
摸了摸虎子的头,郗嫮叹道:“你果然适合这样的生活,有天赋,第一次出手救如此干脆利落。用不了多久,你一定会比姐姐厉害的。”
“真的吗?”虎子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待郗嫮点头后,虎子兴奋地道:“太好了,用不了多久,虎子就能很厉害了,能保护姐姐了。”
心下感动,原来他一直没有忘记她啊。郗嫮暗道,果然还是个纯真的孩子。
有了郗嫮的鼓励,虎子修炼更加努力。
两人驾驭着小船,随苫有郗嫮身上有个储物袋,空间很小,仅几丈范围,放不了多少东西。因而,一路猎杀所得的尸体她只能收起一些贵重的,其他部分只能便宜了别人。
当然,郗嫮对此没有什么概念,若不是虎子总是在耳边念叨,她是不会记起的。
这个时候,她就无比渴望团子在身边,这些小事完全不用自己操心,团子那个守财奴,绝对会尽忠尽职,把所有战利品收回来的。
唉,想起这个,郗嫮就惆怅了。离开团子还没多久,什么时候团子能陪伴在她身边呢。
“姐姐,你在想什么?”虎子看着郗嫮的神情,小心问道。这些天,很少见到姐姐的笑脸,她总是那样板着脸,不苟言笑。完全不像他见过的那些女子,笑意尝尝挂在脸上。
这样的姐姐看着很严肃,让人不敢靠近。但虎子心中明白,姐姐的为人很好相处,只要真心待她,便能得到她的关怀。就拿他自己来说,姐姐完全可以把他送回小鳌村后不管不顾,可她却坚持带他离开了。
村子里的人们说的话。虎子虽然年纪小,但也明白其中之意。况且,他们说的也是事实。当时。姐姐提出要带他走时,虎子就明白,姐姐的心地很好,值得依靠。
这一路走来,果然验证了这一点。姐姐倾囊相授,教他修炼之道,助他走上强者之路。过往的点点滴滴。都印刻在虎子心中。他早已决定,一定要好好照顾姐姐,决不让别人欺负姐姐。
此刻。看着姐姐难得出现的神情,虎子下意识地担心,姐姐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郗嫮伸手揉了揉虎子的头,这是她最近常常做的一个动作。“想起了一个伙伴。它叫团子。和我在一起闯荡许久,我们彼此陪伴,相互依赖,可是,姐姐却把它弄丢了。虽然找到了,可团子暂时还是不能回来。”
“哦。”虎子似懂非懂,“姐姐不要难过,虎子会一直陪着你的。”
郗嫮笑了笑不语。虎子有他的路要走。怎么可能会一直陪着她呢,真是孩子气。
“真的。虎子会一直跟着姐姐的。姐姐去哪儿,虎子就在哪里。”虎子重重道,害怕郗嫮不相信他。
“好了,姐姐相信你。”
两人在海域上飘荡了月余,终于看到了岛屿。
远远望去,一个黑点出现在视野内,渐渐地变大。
“姐姐,那里有个岛,我们靠过去。”海上的日子实在乏味,虎子早已按捺不住心里的急迫。
郗嫮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能够在一望无垠的大海上,遇到岛屿,真可谓是一件大喜事。
这座岛屿,比她当时栖身的那座岛屿大了数倍不止,仅是远观,就不可比拟。这样的岛屿,应该大有不同吧。
心中揣测,郗嫮驾驭着船只,慢慢靠近。
待两人登上岛屿,脚踏实地时,心中不禁感叹,这种感觉真是太难得了。
“姐姐,还是踏在地上舒服。”虎子傻笑道。第一次离开家乡,在海上行走,却花费了月余的时间,虎子早已厌烦。
“是啊,脚踏实地才是安心的。”郗嫮也有同样的感觉。从未离开过大荒的人,第一次置身海上时可谓是记忆幽深,难以忘记。再次在海上飘荡这么久,心里的感觉更甚,恨不得立刻能够着陆。
两人还来不及表述内心的喜悦,就被出现在眼前的人打断了。
来者是个皮肤黝黑,身材健硕的大汉,有着一副粗犷的面貌。厚厚的嘴唇里发出声音:“二位来岛上何事?”
郗嫮忙道:“我们路径此地,前来暂作歇息。”不知来者何意,还是小心回答才好。
大汉神情没有丝毫意外,像郗嫮这样的人遇见的多了,直言道:“想要在岛上歇息,需要上缴十个金币。”
“啊,此处岛屿是你的?”郗嫮问。
而虎子在听到十个金币时,整个人都被吓住了。在小鳌村生活了那么多年,对于钱币的概念他早已心知肚明。他们一家三口,一年的开销还不到两个金币。阿爸和阿姆辛苦一年,收入堪堪维持家里的生计。可见,金币的购买力还是很强的。可是,他现在听到了什么,仅是上岛,就要交十个金币,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了。
大汉摇头,道:“客人远道而来,想必不知道岛上的规矩。我这就给你说说吧。”
脸上有着傲慢,显然不把郗嫮和虎子放在眼里。大汉的确是这么想的,区区一个姑娘和半大的孩子,怎么会让他这个岛上护卫放在眼里。
“这里是迎客岛,隶属白鲨盟挥下,路过此地的人,想要上岛,必须上缴金币,这是白鲨盟的铁律,任何人不得不违抗。”猛金傲慢道。
“迎客岛,这里?”郗嫮诧异问道。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名字。
“当然,这里是大陆通往海域上的第一个岛屿,故而名曰迎客岛。好了,废话少说,赶紧交钱,我也好交办差事。”
听出猛金语气里的不耐烦,郗嫮犹豫道:“可是,我们没钱?怎么样才能上岛?”她和虎子可是身无分文之人。
“没钱。”猛金的声音拔高,眼睛瞪大铜铃般大。“没钱,你们上来干什么,去去去,赶快离开。迎客岛的铁律从不因人而异。没钱早说嘛,害的我费了半天口舌,真是的。”
猛金威猛的身躯,使出蛮力,驱逐着郗嫮和虎子赶快离开。身为护卫,必须按规矩办事,既然没钱,就不要浪费他的时间了。
“等等。”郗嫮使出浑身力气,制止了猛金的推力。“没钱真的不能上岛吗,还有别的办法吗?”
猛金被制止住,诧异地看着郗嫮。没有想到这个瘦小的女子,竟然可以和他抗衡。难道他看走眼了。
有了这个认知,猛金不再强硬,“办法还是有的,拿出与十个金币等价之物上缴亦可。”
心中暗自揣测,这两人怎么也不像是有钱的主儿。猛金在岛上干护卫多年,接待过来往路人无数,眼力还是有的。不管二人有钱还是没钱,仅凭郗嫮刚刚一露手,他就不能把人给得罪了。
这年头,强者为尊,稍不小心,就会得罪大人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是小心为妙。
眼见大汉神情转变,郗嫮心中暗道,原来不是一个莽汉,还以为一言不合就要来硬的。
十个金币虽然没有,但值钱之物,郗嫮倒是有的。想了想,拿出了一块火晶石,这东西还是当初去大荒时收集的,一直没有派上用场,今天终于可以拿出来了。
一看到火晶石,猛金的眼睛立即亮了。他虽然是凡人,然而,迎客岛上人来人往,却见过很多修炼之人,郗嫮拿出来的东西正是修炼之人所需要的矿石啊。
手指头大小的火晶石,价值约有几十个金币,足以支付两人登岛的费用。
“这个,可以吗?”郗嫮问道。火晶石,她有很多,从未用它换过钱,还不知道行情,不过为了登岛,只能挑最小的一块出来试试了。
“可以,可以。”猛金道。伸手接过火晶石,忙请郗嫮上岛。“两位请,这块晶石足以支付上岛的费用。不过,二位初来乍到,看在这块晶石的份上,我可以免费为二位详细解说岛上的规矩,免得二位日后遇上麻烦。”
“很好,谢谢。”郗嫮淡然道。她早已看出猛金是个凡人。除了最初姿态傲慢了些,没有必要和他计较。既然他愿意解说,那就由他来解说。
“好的,二位稍等,我过去给二位办理登岛的手续,很快就好。”说完一溜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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