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有些熟悉,顾长风一听就知道是李炯安。只是,他们怕呼延决来捣乱设下的埋伏,却正好抓住了自己。顾长风心里暗道:还真是倒霉。
身陷险境,顾长风只能慢慢转过身子。
却不料,对面的李炯安看到顾长风的面容后,却突然一阵惊悚。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伸着手指指着顾长风,慌慌张张的说道:“你……你不是……”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李炯安的样子让人哭笑不得,顾长风也知道一场冲突是在所难免了,也就释怀,只能看自己是否命大,能否从这二十多个精壮汉子的刀下逃出去了。当下顾长风便轻笑道:“怎么了?我是鬼吗?”
对面的李炯安眼睛却瞪的更大了,一拍脑门,说道:“对!你不是鬼吗?”
李炯安身旁一个健壮的汉子挠挠头,瞪着眼睛看了半天,却是有些不懂了,低着头狐疑的说道:“少堂主,这哪里是鬼,这分明是个人啊?”
此话一出,李炯安这才想起来身边还有二十几个人,他咳嗽一声,壮了壮胆子,看着顾长风,然后突然像是恍然大悟,说道:“我说怎么昨天晚上恍恍惚惚,感觉碰到鬼了,搞得我大半夜害怕就上我娘房间里睡去了。原来还真的是你,怎么?昨天在大街上没收拾你,你还自己找上门来了?你这可真是自投罗网啊,哈哈哈。”
顾长风面对十几人没有丝毫惧色,因为他知道再害怕也没用。他看着李炯安,说道:“我想知道一件事,祥和客栈的火,到底是不是你派人放的!”
“什么祥和客栈!我不知道!”李炯安扯着嗓子叫了一声,随后像是想起来什么,突然骂着说道:“好你个兔崽子,我想起来了,昨天晚上你问我的也是这个问题。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我说了不是我你怎么还来?贼心不死啊?”
顾长风听完,有些迟疑了。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自己身陷重围,李炯安必定不会再骗他,可是……为什么凉秋却说的那么肯定呢?自己再次夜探偃月堂全是因为凉秋,他为什么想让自己再来求证呢?难道……他要害自己?不应该啊……顾长风心中疑惑,想了半天也只能认定也许是凉秋估算错了。
“你发什么愣!”对面的李炯安突然叫道,“妈的,真没想到你还敢来偃月堂找我麻烦,小爷不去找你就已经算是宽宏大量了。真是的,小爷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弟兄们,上去把他给我拿下!死活不论!”
李炯安身后的几十号人一看就跟昨天大街上的几人不在同一水准,黑衣黑刀,动作迅速,一听到命令,就冲上来向着顾长风身上招呼。
顾长风再也来不及细想。一个闪身险而又险的躲过去迎面而来的两刀,只一块衣角被锋刃划破,他暗骂一声:“还真下死手!”
眼看又从侧面劈过来三刀,顾长风只能就地一滚,堪堪避了过去,模样十分狼狈。对方人数太多,且都下死手,硬拼是绝对拼不过的!
“嘿嘿,快抓住他!妈的,今天在那个什么呼延决身上受的鸟气可是有地方发泄了!”李炯安在一旁大吼大叫。
顾长风刚从地上爬起来,就感觉到身后一阵疾风袭来,他闷哼一声,身体受力向前倾倒,却是有人在背后踢了一脚,力道十足,直踢的顾长风是气血翻涌。好不容易站稳身子,迎面又冲上来两个人,刀声作响,声势汹涌。
不行,对方人数太多了,要想办法逃走!顾长风心里想着,发了狠。提着力气将前方两人持刀的手按住,然后一脚踢向旁边一人。他双手一错,将两把刀夺在手上,刚要砍出去,只听身后‘呲’的一声,顾长风瞬时间呲牙咧嘴,顾不得疼痛,咬着牙头也不回的向后就是一刀。
后背隐隐作痛,一条一尺来长的大口子鲜血淋漓,却也让顾长风更加意识到现在的处境是多么危险。他顾不得查看伤口,用力将左手的刀向前扔了出去,砸翻一人,然后瞅准空档,转身就跑,身后的几人动作不慢,吆喝着追了上来。
“快把大门关住,别让他跑了!”李炯安大喊道。
顾长风根本没有打算从大门出去,他径直跑向昨晚进来前发现的那个低矮枯木,想要从那里翻身出去。
却不料刚没跑几步,大门口处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几个被李炯安派去关门的大汉惨叫着飞了回来,倒地哀嚎。
“这里还真是热闹啊。”从门口处缓缓走进来一个束发布衣的年轻人,嘴角微扬,饶有兴致的看着院内的杂乱场景。
“你……你是呼延决!”李炯安惊骇道,“你……你怎么来了……”
看到呼延决,追着顾长风跑的几人也不再追了,所有人都跑到李炯安身前持刀而立,怕李炯安受到伤害,毕竟眼前的呼延决在白天时候与李雄图的一战他们都见识过,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小心来应付此人。
呼延决看到身前的十几人跑回来,也不出手阻止,依旧淡然一笑,“就只允许李雄图带人去截杀我,就不准我来偃月堂走一趟吗?再说了,你本来不就是在这里等我来的吗?”
看到身前聚集了不少人,李炯安稍稍平静下来,咽了口唾沫,壮胆说道:“好你个呼延决,我今天等的就是你!还真怕你不来让我们白等一场呢!”
“是吗?”呼延决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那我来了,你为何还不动手啊?”
“你……”李炯安没料到呼延决会如此说,愣在原地,片刻后又恢复过来,咬着牙说道:“敢拿我们的偃月剑,你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还留不住你,弟兄们,给我上!”
对面的呼延决却先动手了,脚下一错,直取李炯安而来,口中还在笑道:“难道还有个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还真是巧!”说着,眼睛一瞥远处的顾长风。
顾长风当然知道李炯安所说的另一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人就是自己,苦笑一声。这刚一静下来,才感觉到后背火辣辣的疼,眼下却又不能包扎上药,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呼延决在人群中上下翻飞,不时就有一人惨叫着飞了出来。
“那边的那位兄弟,你赶紧离开吧,这里交给我了。”呼延决像是看出了顾长风的情况,手中长剑逼开一人,抽空对着这边说道。
顾长风看到呼延决独斗十多人却丝毫不觉慌乱,得胜只是迟早的事,也不再多言,拱手道:“多谢少侠相救!后会有期!”说完,转身就从枯树上翻了出去。
……
不过一炷香时间,偃月堂前院就一片七横八竖、人仰马翻的景象。这些人全都倒在地上,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条剑伤,却都是些不厉害的小伤,伤不及性命,只是躺在地上翻来翻去的哀嚎着。
李炯安骇然的跌坐在主屋的台阶上,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呼延决。在他眼中,呼延决就像是一个不可战胜的魔鬼一样,手中长剑滴落着鲜血。一场精心准备的埋伏被呼延决一个人一把剑就给杀的落花流水,这让他如何不惊骇,他怕自己的小命今天就在这里交代了。
这人吧,在恐惧之下,身体总会有一些不正常的反应。李炯安只觉得裤裆一热,却是突然就尿了出来,裤腿全被尿水浸湿,地上也流了一大摊。
只是此刻的他哪里顾的了那么多,看到呼延决一步步逼近,李炯安惊慌的摇着手向后退去,口中不停的叫道:“别……别杀我……别杀我。”眼神中充满着惊惧。
眼前的呼延决突然被李炯安给逗乐了,停下脚步。
“就绕你一条小命,你带话给李雄图,就说今天这只是个教训,如果他还想着截杀我拿走偃月剑,就让他先好生护住自己的脑袋吧!”
李炯安一听自己性命无虞,慌不迭的翻过身子趴在地上,也不管地上全是自己的尿渍,扑上去就磕起头来,一边磕一边说着:“多谢大侠饶命,多谢大些饶命。”直磕了十几个响头。
李炯安磕了半天,也不见有动静,这才抬起头来。却发现呼延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恍恍惚惚看了看院中横七竖八躺着的手下,再看看自己一身尿渍的狼狈样子,李炯安心里非常的不是滋味。
突然,大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李炯安心里一紧:难不成那索命的阎王又回来了?
还没来得及起身,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浑厚的声音:“安儿!呼延决可曾来过?!”紧接着,一个身着锦衣,相貌威严的中年人大踏步的就走了进来。
李炯安一看来的是自己的父亲,当下,心里的委屈、惊惧、还有愤怒一股脑的迸发出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飞身扑了过去,扑到李雄图脚下,脸上涕泪横流,模样异常凄惨。
“爹……!你可算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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