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孙悟空见他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那封信中,一会儿笑容满面,一会儿忧心忡忡,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阵,只见满纸都是密密麻麻的字迹,却不认得一字,也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嘀咕道:“墨师傅,你一会儿傻笑,一会儿愁容不展,上面说的是些什么,不妨给我也讲讲。”
墨云正盯着紫灵的署名发呆,却听见孙悟空那瓮声瓮气地声音在耳畔响起,一时被它惊醒,怔了怔道:“也没有什么,就是朋友间说说话而已。”
孙悟空觉着无趣,便缩回头去,站起身来,哐哐地迈着步子,出了他的寝室,走过一楼大厅,顺着台阶登上二楼,进入大会场,躺到台上的幕布后面的黑暗中睡去。
墨云站起身来,望见窗户外的草坪上,那只白身黑尾的仙鹤还在那里倏伸倏缩地伸着长喙在草丛里找寻食物,便从床头柜中拿出笔来,铺开一张白纸,伏在床头柜上,借着昏黄的台灯,刷刷地奋笔疾书,给紫灵与回信。
紫灵的信很长,他的信也不算短,却到底担心那鹤儿等得太长,独自飞走,不敢像紫灵那样下笔千言,只减了些紧要的事写,介绍了一下自己在这里的学习情况,和在这里认识一些有趣的人,经历过一些有趣的事,只不过,他有意无意地省略掉了学生会主席嫣然的名字,没有提到他有学校的生活中有这么一个冷艳绝世的冰美人。
他写完信,略一琢磨,将信折成一只太空船的样子,又用油纸包好,快步走到屋外草坪上,摸了摸那鹤儿的头儿,用一根细绳拴在鹤儿翅膀底下,拍了拍鹤儿的脊背道:“鹤兄,十万公里的路程,真是麻烦你了,一路走好吧。”
那鹤儿像是听懂了他的话,抬起长喙在他手心挠痒似地啄了两下,又在自己的脚上磨了一下嘴角,双足一弹,跃到操场上空,化作一道白光,向东边天际飞逝而去。先前那条给它领路的金色狂龙却早已不知去向。
目送仙鹤远遁于青云浩渺的东方天际,墨云心情愉快地回到寝室,略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使浮躁的心重归于平静,这才开始盘腿坐在床头,用射电混元仪练习他的独门功法:霹雳混元功。就在倔的右手握住射电混元仪的铁丝手掌时,他的手臂上便悠然喷射出一缕缕若有若无的青烟,随后,他的肩头,脖颈,头上,脸上,双眸中,最后直到全身都缭绕出这种薄如轻纱,淡如炊烟的光烟。那光烟将整个寝室中的天花板,地面,将他的床铺,床头柜,桌椅,横在床头铁线上毛巾,悬挂在半开的衣柜中的衣裳,和紧靠窗边的简易书柜,都氤氲在一片淡淡的薄烟中,就好像这些东西突然被放进了春早的山野里,青霭隐隐,如魔如梦。
一缕夜风从半掩的玻璃窗缝隙里钻进来,将悬挂在床头的毛巾吹得轻轻摇晃盐业,而墨云身体轮廓四周的青烟薄雾却一如原样,缭绕蜿蜒,悠然飘荡,并未因为夜风来袭改变方向。
还记得意他刚刚练习这种功法时,他身上飘出的这些青烟是会随风而动的,那是因为他那时的元力很低,还只是一一个初学者,只有低阶战卒水平。但是,现在就不同了,他已经晋级为第五阶战王,拥有六级离元战力,四十二重战力,而且,他这种战力还是混和了电流的混元战力,也就是他自己所说的霹雳战元之力,所以,自他身上飘出的青烟的浓度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比他先前的浓稠不了多少,却已经具有了更强大的能量。
在他渐渐进入佳境之时,他的身体便缓缓离开床板,悬浮在了空中,直到他的头顶在高低床的第二层板床上,他的身体才又被他头顶飘出的青烟缓缓推向下方,最后,他身体下方的青烟与他头顶冒出的青烟两股力量,很自然地找到一个平衡点,将他盘膝而坐的身体悬浮在上下两块床板中间,再不上下移动。
这时,他身体前方、后方、左侧、右侧四个方向的青烟却越来越长,使得他体外的青烟轮廓呈现出横向的椭圆形,就像一颗不断膨胀的气球,将悬挂在床头的洗脸帕和悬挂在床尾的擦脚巾一齐向外推出,直到将两块毛巾都推得平直地横在空中。
然而,那青烟却仍然在向外膨胀,直到伸到三米外的门板上,吱吱吱地将门板推开,露出寝室外空阔幽暗的大厅。
时间过去了两个时辰,到了下半夜三更时分,墨云身上已经被激活的神经元中都贮满了电能,开始慢慢向他身体四财听空气里放电。
嗞——
嗞——
电流从他皮肤上细小的毛孔中飞出,在空气里呈现出无数微型闪电,一条,两条,三条……不断地增加,时而在他肩头响起,时而在他肘尖亮起,时而在他身前喷射,随着数量的增加,他全身都放射出微型闪电。
那些身形闪电如无数狂舞的青蛇,将他四周的景物辉映得青光澄澄,将整个房间变得像海底的洞穴。房间里嗞嗞的电流声也越来越繁复驳杂。到这时,墨云的头发也已充盈着电能,根根上指。
梆——梆——
操场外响起两声木讷的更鼓声。
随之,一位打更人懒心无肠的声音慢悠悠地传来。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关门关窗,小心匪盗。熄灯关水,小心水涝。盖好衣被,小心着凉。早起早睡,小心迟到。……咦!半夜三更了,怎么还有人亮着灯?”
话音落下,墨云寝室外的大厅里出现一个苍老的人影,提着梆子和一根小木棒蹒跚走向墨云的寝室门口。
墨云此时已然进入闭关修炼状态,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就是天崩地裂,洪水滔天也无法打搅到他,根本无法听见外界传来的任何声音,自然也无法看见老报更人正步履蹒跚走向他的寝室。
“怎么亮着这么大一盏灯,岂不是浪费学校的资源?”老报更人一面向寝室里走,一面嘀咕道。“这些孩子啊,睡觉都不关灯,门也大敞敞地开着,真是不让人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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