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众多女子顿时就苦了脸,互相看了看,只好答应下来了。本来她们还想着趁机捞一票,没想到却是被张麟麒看出来了。不过就是这个结果也算是好的,二十两纹银,足够自己过上几年舒服的日子,或是作为嫁妆,找个好人家嫁了!
等到最后张麟麒从巴里明家中出来,身边的侍卫已是扛着五个沉重的大箱子。
等到回到了西厂之后。
张麟麒往太师椅上一坐,开始听取手下汇报,“报厂督大人,这次查抄犯官家眷,一共抄的纹银三千两,金二十斤。另有珍珠玛瑙,估计在一千两左右。那所宅子估价在二千两,合计获得犯官家财七千两左右。”刘大棒槌大声道。
“唔,知道了——”张麟麒点了点头,心中暗道,怪不得历史上抄了和珅的家后,嘉庆皇帝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和珅跌倒,嘉庆吃饱!抄家还真是一个油水十足的好差事啊!
“传我命令,拿出三千两银子去做一千套飞鱼服。注意,要和锦衣卫的区别开。另外再给弟兄们每人发下二两银子。以作鼓励。”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是——”刘大棒槌大声道。接着煞有介事的拿出了一本小本子,把张麟麒吩咐的都记了下来,只不过,他的记录方法与众不同,一千套飞鱼服他是划了一个一,然后在后面加上三个圆圈,这就是表示数字了,再画了一件长衫,这就是代表衣服了,张麟麒也懒得理他,他自己看的懂就行了,如果误事了就打他的屁股!
“备马——我要去拜访杨大人。”张麟麒淡淡的道。
“是——”刘大棒槌大声道,自有人牵来一匹高头大马,张麟麒翻身上马,直奔杨嗣昌的宅子而去。怀里还揣着那块竹林七贤。
这就是张麟麒的高明之处了,因为在外人看来,张麟麒是杨嗣昌一手提拔起来的,现在升官了,和他堂堂杨阁老平起平坐了,未必会记得他了,张麟麒现在就要用事实证明,他张麟麒不是忘本的人,而且张麟麒知道,杨嗣昌作为户部尚书,还是很有能力的,自己日后南征北战,需要借助他的地方还有很多。
朱雀大街十八号,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宅子,门前也是很热闹,不时有一些低级官员出出进进。这就是杨嗣昌的宅子,也是朝廷的风向标所在,此时杨嗣昌正是得宠之时,所以门前还是很热闹的。只不过,杨嗣昌这会却在有些闷闷不乐。因为他听到了一些流言,说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张麟麒,也就是新鲜出炉的西厂厂督,已经不把他这个引路人放在眼里了,这些流言的最好证据就是,张麟麒当上了西厂厂督,都没来拜访他一下……哎,这个张麟麒,怎么就抽不出空来看一下老夫呢!该不会是刚刚当上厂督,忙得脱不开身吧,对此杨嗣昌又发作不得,一来,在他眼里张麟麒就是一个奇人,不是向以往卢象升之辈可以对付的,二来,此时张麟麒的圣眷正隆,而张麟麒做的越是出色,其实也证明了当初他杨嗣昌举荐有功,是个能找出千里马的伯乐!可是如果这匹千里马跑得太快了,而看不起伯乐了,那该怎么办呢?正在杨嗣昌胡思乱想之际,却忽然看见老管家兴冲冲的跑了进来,手中还高举着着一份烫金的拜帖、“老爷,老爷,西厂厂督来拜访您来了!”老管家也是杨嗣昌身边的老人了,对于他的心思多少也能琢磨出一些,知道杨嗣昌最近在为什么生气,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一看见系铃人张麟麒来了,忙不迭地亲自跑来送信了。
“哦,是吗!”杨嗣昌一听,哈哈大笑,精神头一下子就上来了。连忙抓过了烫金的拜帖,仔细地看。只见上面恭恭敬敬的写着。
“学生张麟麒拜见杨阁老,杨大人!”
杨嗣昌见了,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张麟麒这份拜帖写得很是恭敬,竟然自称学生,其实他和杨嗣昌都是心知肚明,二人压根就没有师生关系,可是张麟麒这么写却是有深意的,这就是表明了一种态度。一种信号!
“呵呵,他今天亲自登门,还有这份拜帖,看那些嚼舌头的小人还有什么话说!”杨嗣昌哈哈大笑道。接着却是对着老管家吩咐道:“去,把客人给我带进来!哦,不,大开中门,老夫亲自去迎接!”
“是——”老管家连忙答应一声,下去准备去了。
而杨嗣昌是心情大好,整了整装束,迈着大步就往正门去了……在杨嗣昌府宅的正门口,照例有一些六七品的官员在等候召见,不过他们也知道,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要想见到阁老大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正在这时,他们却忽然听见吱轧一声,一向紧闭的的中门竟然破天荒的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再定睛一看,这不正是圣眷正隆的阁老大人吗!怪了,阁老大人,大开中门,亲自出来迎接,那么又是那尊大神登门呢?
“呵呵,有劳阁老大人亲自迎接,实在是愧不敢当啊!”正在那些低级官员思索间,却看见一个年纪比他们还要小的多的年轻人正在含笑向着杨嗣昌走去,哼,这个家伙想见一见阁老大人想疯了吧!阁老大人是何等的身份,也是这种小年轻可以见到的吗!
正在这些人暗自撇嘴之间,令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向高高在上的阁老大人,在他们心中高不可及的存在,竟然大笑着说道向着那个年轻人走去,还亲热的挽起了他的肩膀。二人一起并肩向着里面走去……“我的天哪——该不是我的眼花了吧!”一个高个子小官揉了揉眼道。眼中满是惊讶之色。另一个稍矮些的小官在羡慕的同时,却是压低了声音道:“老兄,这有什么奇怪的,你想想看,最近还有谁这般年轻,还圣眷正隆,值得阁老大人亲自迎接的,普天之下,不也就是只有那么一个吗!”
“哦——”这个高个子小官一听,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原来是他啊,镇国将军张麟麒啊!”
“错——”那个认识张麟麒的小官补充道:“知道吗,人家又升官了,而且还是一下子升了五级,现在已经是和东厂并驾齐驱的西厂厂督了!”
“我的妈啊,西厂厂督——”那个高个子小官吓得呆住了“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老子寒窗十载,好不容易考取一个进士,又是拼命打点上官,这才捞到一个七品县令的职位,就这还朝不保夕的。凭什么那小子就已经是西厂厂督了!”
“老兄,轻点声——”那个稍矮些的小官听了,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看看左右没有反应,这才低声道:“老兄,慎言啊!你知道吗,就凭这你刚才的那几句话,他就可以把你抓起来问罪!”
“什么——”那个高个子小官一听,眨巴着眼还不太明白呢!“就这样他就可以把我抓起来,不会吧?怎么说我都是个官,他无凭无据的凭什么抓我!”
“凭什么——”那个稍矮些的小官一声冷笑:“仅凭着他是镇国将军,凭着他取得了济南大捷,涿州大捷!凭着他现在是西厂厂督,有监察天下百官之权!五品以下,先斩后奏!”
“什么——”那个高个子小官一听,只觉得头顶冒凉气。然后心有余悸的朝着张麟麒带来的一群凶神恶煞般的护卫看了一眼,心中暗道,还好还好,幸好刚才说的没被那些家伙听见,不然的话,这颗吃饭的家伙怕是保不住了!要知道这些家伙杀起鞑子来都是毫不在意的,更何况是我这样的呢!
对于门口发生的这些小事,张麟麒自然是不知道的,就是知道了他也不放在心上,宰相肚里能撑船嘛,张麟麒这回也算是国之重臣了,岂会和一些平常小吏斤斤计较。也就是像巴里明那样的倒霉鬼,有了真凭实据在张麟麒手里,这才会被张麟麒收拾,不然的话,张麟麒还懒得理会他们呢!
“国勇啊,今天怎么有空来看看老夫啊!”等到杨嗣昌亲自把张麟麒引到书房,分宾主落座之后,杨嗣昌这才含笑问道。
“呵呵,学生能有今天,全靠阁老栽培,正所谓饮水思源,学生怎敢不来呢?”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国勇言重了,言重了,其实这还都是靠你自己啊,如果你自己没有本事,是扶不上墙的烂泥,那么就算是本官口绽莲花,那也是无济于事的!”杨嗣昌哈哈大笑道。心中却是很满意。嗯,看来这个张麟麒还是懂的做人的道理的。
张麟麒见了,也不点破,继续道:“其实学生早就想来了,只是苦于空手不能登门,而若是拿了黄白之物前来,怕又是污了阁老大人的耳目。幸好学生觅到了一方好砚。心中暗想,也就是这样的高雅之物才配得上阁老大人,这才冒昧登门啊!”
张麟麒的这番话出口,杨嗣昌就好像七月里喝了一碗酸梅汤一般,浑身上下都是舒服透了。看着张麟麒也就越发亲切了!心道怪不得他怎么前几天不来呢,原来是这个道理啊!也幸好他说了,不然我还险些误会于他呢!
“阁老请看——这是四大名砚之一啊!”张麟麒说着从怀里慎重地取出了一件包的严严实实的东西,在小心的去掉包装之后,这才把里面那件砚台小心翼翼的递给了杨嗣昌。
“唔,好好好!果然是难得的好砚!国勇啊,难得你有这份心啊,我很喜欢!”杨嗣昌一看,就是眼睛一亮,他作为着名的文人,自然是识货的,只是拿眼一看,就知道这块砚台是极其难得的好东西,再一看上面刻着的七个人物,或是在饮茶,或是在下棋……咦,这不是竹林七贤吗?看来这还不只是四大名砚之一,说不定还是名砚谱上榜上有名呢!
杨嗣昌想到这里,也顾不得其他,反正这回他已经把张麟麒当成自己人看待了,冲着他一笑道:“国勇稍坐,待老夫找样东西。”说着杨嗣昌就在书房中转悠开了。很快的,他就从一个高高的书架上取下了一本古朴的古籍,封面上写着名砚谱。
然后杨嗣昌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古籍,开始仔细的查找起来。果然,没多久杨嗣昌就有了发现,在名砚谱排名第十五位上,赫然就是张麟麒赠送的这块竹林七贤。旁边还有注解呢!
竹林七贤,是四大名砚之首的端砚雕刻而成,由宋代的一代大师欧阳迟费时一年,精心雕刻而成。是他的得意之作……“呵呵,国勇啊,你的这份礼物可是太贵重了啊!老夫受之有愧啊!”杨嗣昌放下了古籍,连声道。不过手中却是没有把砚台放下来的意思。他心中暗自想到,怪不得自己看到之后,就觉得在哪里见过,看来果然不是俗物啊!另一方面却是暗暗称赞张麟麒有心了,连这样的古物都搞得到!
杨嗣昌是十分喜欢这块砚台的,其价值倒还是再其次,关键还在于,这样的传世孤品,一向是可遇而不可求啊!而这块砚台对于杨嗣昌来说,就好比是吕布碰到了胭脂马!刘备遇到了诸葛亮啊!
“呵呵,哪里哪里,宝剑赠壮士,美女配英雄,”张麟麒微笑着道:“也就是阁老这样的人物,才能配得上这样的砚台啊!”张麟麒心中暗笑,自己只是知道这块砚台不是俗物,没想到却是会这么好,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其实张麟麒不知道,这块砚台是巴里明苦心收罗来,准备孝敬杨慎的,没想到东西搞来了,却是没有送出去,阴差阳错之下,被张麟麒借花献佛了……“呵呵,国勇啊,你真会说话。”这些话还真是说到杨嗣昌的心口里去了,而且还是从西厂厂督口中说出来的,杨嗣昌听了,自然十分外的顺耳了!
礼物收下了,两人之间的关系自然是被拉近了,杨嗣昌开始和张麟麒谈论起了时局,谈论起了天下大事……说道时局,杨嗣昌的脸色多了一些忧愁,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哎,如今天下盗匪四起,关外又是东虏虎视眈眈,再加上又是风不调雨不顺的,老夫作为内阁首辅,真是日夜操劳也是无济于事。反而是累的头昏眼花,有时候想想,还真是干脆把官辞了,无官一身轻,回家抱抱孙子,那该多好!”
俗话说听话听音,张麟麒一听,就发觉杨嗣昌的语气有些不对,有辞官不做的意思。可是张麟麒一想,不对啊,根据历史记载,杨嗣昌可是一个当官欲极强的人,如今好不容易得到崇祯赏识,做到了位极人臣的位置,怎么会轻易就生出退隐之心呢!不对,不对,这里面一定有奥妙!
张麟麒再定睛一看,却发现杨嗣昌此刻正假模假样的端起了茶杯喝茶,可是一双浑浊的老眼却是紧紧的盯着他看呢!里面还放出了和他这个年纪不相符合的精光。
哦,这个老狐狸,原来是借此观察我的态度呢!张麟麒瞬间就明白了,几乎都不用想的,张麟麒脱口就道:“阁老此言差矣,正所谓乱世出英雄,在这种世道,还就是需要阁老这样的能臣才能稳住局面啊!而学生不才,愿意追随阁老,一起维护大明江山!”
“哦,是吗?如此一来,老夫肩上的担子可就轻多了!”杨嗣昌一听,满意的点点头。他就是要看看,张麟麒有没有取而代之的野心,可是如今一听,他却是放下了心事,这个年轻人真是不错,懂的进退啊!
看着杨嗣昌的反应,张麟麒偷偷一笑,表面上却还在慷慨陈词:“正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值此乱世,阁老就是那引领风骚之人物啊!”“好,很好,好一个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啊!说得好!”杨嗣昌听了哈哈大笑。因为张麟麒在话语中,已经把他捧到了一个极高的位子,而他杨嗣昌,一向也是自诩是姜子牙那般的千古名臣,只是这种话不好由他自己嘴里说出来,可是今天,由张麟麒这么说出来,实在是令他老怀大慰啊!
“阁老,身为男儿大丈夫,自当在这世上建功立业,凭着阁老的才学,日后一定会成为大明中兴的千古名臣,就像凌烟阁那样被万世敬仰。”张麟麒继续道。反正拍马屁不要钱,那高帽子是一顶接着一顶往杨嗣昌头上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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