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傻还是我傻
“嘶!”三个捕手一起开始吸冷气,诡异的眼神看着陆压。
在捕手界有一个共识,那就是绳索的长度,一般捕手所用绳索不会超过个人身高的三倍,超过这个限度,绳索无法控制自如,现在他们手中的这条黑黝黝的绳索,足有四长多长,几乎是他们每个人身高的五倍!
当然了,有人喜欢玩绳索只玩半截。但作为一个专业的捕手,绝对遵守不超过个人身高三倍这个界限,只玩半截?那绝对会影响绳索的操控性,遇到异化凶兽,一次失手,不仅仅意味着失去一次机会,有可能丢掉自己的小命。
如果说这根绳索是他们三人身高的五倍,那么相比身高只到他们腰间的陆压,这个比例超过了八倍,所以三人才会同时倒吸冷气。
这绝不是狼索!这根绳索出现在陆压身上,结论超过了他们三人的认知。
姓张的捕手脸抽搐了一下,抓起绳索来到陆压跟前蹲了下来,咧嘴无声的笑了一下,“这绳索是你的?”
陆压点点头。
“那好,我跟你换,我身上有好多好东西!你看上了尽管跟我说!”说完姓张的捕手开始从怀里往外掏东西,匕首,弹弓,兽牙,骨笛,兽皮囊,还有一块晶莹的石头。
姓张的很自豪的开始一一介绍起来,“这把匕首,是我从坊市换的,当时标价五十两银子;弹弓,对付乌鸠的,你知道,这种鸟很讨厌,总围着你打转,一不小心就会飞过来抢走你手上的兔子,是用狗熊腿上的筋熬制的,很好用。”
“这颗兽牙,中间我已经钻空了,可以吹出一种古怪的声音,吓走附近的蛇;骨笛,可以发出好听的声音,不用吹,插在腰上就行,你一动它就响;兽皮囊,这是捕手的百宝箱,可以放一些精巧的玩意进去,不用担心丢了;这块石头,有什么用我也不清楚,从一头野猪肚子里找到的,觉得好看,我就留下了。”
“你看这些都是你张叔的宝贝,捕手必备。只要你喜欢,这些都归你!当然了,你看这根绳子太长,不适合你,张叔这个人别的不喜欢,就喜欢绳子,你知道,张叔是个捕手,离不开绳子啊,抓个狼,逮个猪,套个兔子,上个吊啥的,都离不开绳子不是,你看咋样?”
陆压翻翻白眼,你哄小孩呢,信你我就该上吊了。不过野猪肚子里掏出来的玩意,倒有点意思。
姓张的刚说完,姓庞的中年汉子挤了过来,胡茬都快扎到陆压的脸了,陆压赶紧后退一步。
“嘿!小子,别听张虎瞎说,你这根绳子,拿去黑石坊,起码能卖八百两银子,就他这些破玩意,加起来都不值八十两。跟你说,庞叔有俩闺女,虽然年纪比你大点,但绝对花容月貌啊,女孩子嘛,都说是千金,庞叔我呢,就忍个痛,割了爱,八折优惠,刚好八百两,大酬宾,赔本买卖,你看是换姐姐,还是妹妹啊?”
陆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心想他么是你傻,还是我傻啊!
这会姓王的年轻人也凑了过来,“小兄弟,他们都拿瞎话蒙你,你能信么?老庞长成这样,他的闺女能花容月貌?你知道咱们园子为啥没装大门吗?还不就是想那些野猪野熊傻狍子自己跑进来啊,咱们来个关门打狗瓮中捉鳖,可你知道不,去年还真跑进来一头熊瞎子,当时大伙高兴的啊,这得多不开眼的熊啊,没事朝人堆里撞,可是, 那熊就直接闯到了老庞俩闺女跟前,那头熊瞎子一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吓得啊哦一声扭头就跑,活活的吓跑了啊!”
真的假的?陆压觉得有点意思,于是问道:“后来呢?”
“后来。。。”姓王的小哥还没说完,姓庞的大叔恼了,一把将他推开,“滚蛋滚蛋,你妈喊你,回家吃饭!”
姓王的嘿嘿一笑,说道:“小兄弟,肚子饿了,还没吃饭吧?跟哥哥走,哥哥昨天逮了条蛇,做蛇羹给你吃!吃完就住哥哥家了,睡袋睡着不舒服,半夜起雾湿漉漉的,每天还要拿到外面晒。。。”
“啊。。。咋不要睡袋了啊,我翻了半天,找了个最小号的睡袋,黑小子,你睡了一定舒服!”老赵总算回来了。
唉,赵叔,你怎么才来,救命啊!陆压大喊一声:“我要!”抓起绳索塞到腰间,转身两步来到老赵跟前,一把将老赵手中的睡袋抢了过来,撒腿就跑!
“身手不错!”
“反应挺快!”
“最重要是,人也不傻,对吧!”
“那咱,明天跟青丫头说说?”
四人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
回到餐舍,刘妈正在等他,笑眯眯的给陆压端上两盘炒好的菜,一盘焖野猪肉,一盘干煸豆角。
陆压自己去拿了两个馒头,跑到桌边坐下,看到豆角,心想这里也有豆角,看来这些都是稳定的物种,哪个世界都有。
“杜小姐吃过了吗?”陆压咬了口馒头,随便问了一句。
“你们两个啊,你问她,她问你,行了,她吃过了,你快吃吧!”看来刘妈是认准了两人有猫腻。
“那好吧,我吃完了自己收拾,天快黑了,刘妈你先回去吧!”陆压点点头。他可不是太子爷,所以寄人篱下,自己能干的活还是要主动一些。
刘妈也没有推辞,嘱咐了两句就起身走了,一脸笑眯眯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到底高兴个啥。
吃完饭后,陆压收拾好碗筷,将几丈长凳并排放好当做床铺,铺好睡袋后,关上了所有门窗,便钻进了睡袋。
肚子刚吃饱,陆压并没有立即躺下,而是坐在睡袋里依靠在了墙壁上。
还真是不方便啊,没有抽水马桶,不方便,没有热水澡,不方便,没有手机,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网络,没有夜生活,真是不习惯啊!
现在的生活,是他想要的生活吗?显然不是。
生活的节奏变慢,但舒适度下降了太多,他想过的,是悠闲舒适的生活,没有手机电视这些东西,倒无所谓,睡前最起码能洗个澡吧?身上黏糊糊的真不舒服,兽皮的舒适度差的太远了,不过他可不敢脱光了进睡袋,谁知道半夜会发生什么事情,不仅兽皮衣服不能脱,匕首和绳索都放在了伸手可得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陆压觉得自己有睡意了,便慢慢躺下来钻进了睡袋里。窗外的月光变得朦朦胧胧,又起雾了。
睡梦中,双手十指开始敲打。
第二天天还没亮,刘妈就推门走进餐舍,陆压便从睡袋里爬出来,跑到湖边匆匆洗了把脸,然后进了厨房,打算给刘妈搭把手,却被刘妈笑着轰了出来。
陆压将睡袋拿到餐舍门口,正打算铺在草丛上晒一晒,发现草丛很湿,一棵棵硕大的水珠在压弯的草叶上滚来滚去,只好将睡袋抱回餐舍放置,站在厨房门口,等刘妈做好一样,他便端出一样。
早餐仍然是馒头,刘妈动作熟练之极,带出一种节奏的美感,令人赏心悦目。陆压觉得自己插手,反而会打破这种节奏,破坏整体的美感。
蒸馒头的时候,刘妈打开一个陶瓮,从里面取出一把腌好的酸豆角,细细切成半厘米长短,小锅开火将油热了,撒进一把肉沫爆炒起来,翻炒了几下,随即倒入酸豆角,又开始翻炒,等酸豆角微微收缩变色,再撒上一把蒜末,香气立刻飘散出来,这时候摆盘出锅,整盘酸豆角肉沫还在滋滋作响。
陆压知道这是给杜苑青准备的,赶紧上前端过去,放在了里间的小桌上。
外面陆陆续续走进几个小孩子,手里拎着篮子或者端着大陶盆,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揉着眼角,眼神迷迷糊糊,似乎还没睡醒,无精打采的坐在凳子上等着。
馒头是发酵过的,蒸起来熟的很快,香气很快飘散开来。闻到香气外面的几个孩子瞬间清醒了,不停的舔嘴唇咽口水。
刘妈打开蒸笼盖,拿着夹子飞快的将里面的馒头夹起来扔进大箩筐里,只见一个个白馒头如过江之鲫,化作道道白影,窜进了箩筐里。
熟能生巧啊!刘妈在这蒸了十几年的馒头,要是在前世,估计都能去申请吉尼斯纪录了。陆压记得以前看过一个电视节目,演示的是蛋糕店支援夹蛋糕的速度,本来他也觉得那个女服务员很厉害,但现在跟刘妈一比,似乎又差远了。
这时候忽然听见咣当一声,什么东西掉在了地板上。陆压回身一看,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正趴在地板上呼呼大睡,看那姿势,估计本来是趴在条凳上的,睡得太死,不小心从凳子上滑了下来,手里攥的小篮子也掉在了地板上,咕噜滚了半个圆圈,才停了下来。
陆压走过去将小男孩抱了起来,小男孩长得白净漂亮,粉雕玉琢似的,还在熟睡不醒,嘴角的口水流的老长。陆压也没叫醒他,就这么抱着他坐在凳子上。旁边的几个小孩子一阵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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