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健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便被萧强给砸倒在地,任由雨点般的拳头不停的落下来,将他的脸庞打的红肿,嘴角流出了血丝……
仿佛发泄完全身所有的力气般,萧强喘着粗气,就这样瘫坐在王子健的身上,两行泪水忍不住滚滚落下。
自己心目中那个和蔼,慈祥,善良的二叔形象轰然崩塌……萧强知道,王子健很可能没有撒谎,因为他根本没有必要去无缘无故陷害二叔萧万忠。这种被亲人背叛的痛苦,让他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心中疼痛,就好像世界末日来临一样!
“咳咳……”王子健咳出几口血丝,惨笑道,“我对不起师傅……就是因为听信了萧万忠的鬼话……他向我保证,说只要干了这事,事情责任不会落到我身上,而且最快两年就能让我重新回厂。非但如此,他还拿他是师傅亲兄弟的关系起誓,保证不会让师傅有重大的损失。我后来才知道,原来萧万忠早就对厂长的位置窥视已久,当时他就是想把师傅弄下来,才精心策划的这个事件……”
萧强脑袋乱哄哄的,王子健的话就像重拳般狠狠击中他的心灵,令他浑身发软,颓废伤心到了极点。
“为什么……为什么我二叔要这样做?他为什么那么想当这个厂长?要是他想当,可以和我父亲说啊!”萧强摇头道,“我真的不相信,二叔和我父亲的关系这么好,怎么可能……”
“萧强……你根本不知道玉石厂里到底发生着什么事,我通过这两年时间的思索与暗暗观察才终于明白过来,师傅和你二叔的关系,在他出世前就已经很微妙了!可以这样说,师傅抓住了你二叔的把柄,所以你二叔才会急着想把师傅给踢出玉石厂!”王子健开口解释道,“其实当时师傅有次喝酒喝多了,我背回家时就听到了一些他的醉话,当时你二叔任采购科科长的时候,就利用职务的便利,开始在切割车间进口玉石的地方做了手脚,与人合伙将厂里批量进口的玉石原料私吞一部分转卖给了县里的一些玉石市场,师傅暗中调查了切割车间,并且都已经拿到了有力的证据和出入的账目。”
萧强呆呆的听着王子健的话语,就感觉好像第一次发现新大陆般内心充满着强烈的震撼!什么?父亲早就已经怀疑二叔,并且暗中调查拿到了证据?
这时候,萧强突然联想到了文杰父亲邵二东的话,以及切割车间陈主任告诉自己父亲出事前还询问过他玉石出货量,这些他所知道的讯息隐隐的都与王子健所说的震惊内幕惊人的吻合!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王子健所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你的意思是……我父亲拿到了二叔中饱私囊的把柄,于是我二叔就想让我父亲下台?可是我父亲手上不是有二叔的把柄证据吗?为什么不交出去?”萧强有些不解,父亲被二叔陷害,却为什么没有把二叔的事都给抖出来?
“这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想可能是你父亲出差时,你二叔有所动作,掩盖了或者拿走了那些证据。”王子健开口道,“又或者是你父亲念及兄弟情义,没有愿意动手。”
“不可能,二叔如果知道父亲有弄垮他的证据,又怎么会不忌惮,敢这样投鼠忌器拼命?他完全没有胜算!这不是他的风格,他……”萧强说到这,突然整个人一楞,半饷后才喃喃自语道,“我想起来了,两年多前父亲来宁海市出差的时候,好像二叔曾经来过我们家,当时我在家,知道他去过我父亲的……书房!”
“那就对了,很可能是那时候证据已经被你二叔给拿走,所以他才会肆无忌惮的对你父亲发起进攻。”王子健冷笑道,“你二叔打的真是好主意,如果他找不到那些证据,就会拿公款这事要挟你父亲,逼他交出来。可若是找到了证据,那就将你父亲赶下台,由他接替当厂长!很显然,你二叔成功了。”
萧强脸色变的很难看,他一直想找到陷害父亲的罪魁祸首,可谁能想到,这个仇人竟然是他敬爱钦佩的亲人二叔!讽刺,这真的是天大的讽刺啊!
“你知道……与你二叔合伙的那个人,也就是让我欠下一屁股赌债,逼我携款潜逃,又安排我秘密进入彪虎帮藏身的这个人是谁吗?他就是永安县县长的儿子,杨宜生!”
“杨宜生!!”这下,不光是萧强再次惊呆,就连旁边的温碧柔都忍不住捂嘴惊呼出声!
“是的,杨宜生!就是这个混蛋,让我一失足成千古恨,处处要挟限制我,让我成为替他卖命的棋子!我的赌债用携款潜逃还清之后,却没想到他又以我的妻儿来进行要挟,可怜的我被逼无奈,只能当他的走狗呆在彪虎帮,替他收集有用的情报,被他所利用!我听黄大彪所说,杨宜生最近与宫本家族走的很近,听说想要与宫本家族合作,秘密参与玉石厂改制!他简直不是人,是魔鬼!”
看着王子健如此咬牙切齿的模样,萧强在震惊之余仿佛瞬间悟透了很多事情!
难怪杨宜生会知道张静怡未婚夫之死与黄大彪有关系,所以他才敢以此要挟黄大彪让他收拾自己,原来彪虎帮里的内鬼不是别人,正是王子健!
难怪杨宜生在永安县搞玉石搞的风生水起,不但在玉石市场有很大股份,而且还自己开了个赌石场!有从玉石厂里私吞来的大量玉石毛料所基础,简直想不赚钱都难!
难怪父亲在位时玉石厂的效益还是不错的,可这两年多玉石厂却意外的每况愈下,都快揭不开锅了,这原来都是因为有着杨宜生和萧万忠这两只巨大的吸血虫!
难怪宫本藤会想方设法的刁难玉石厂,很可能就是受杨宜生指使!而既然萧万忠与他狼狈为奸,宫本藤此番为难玉石厂显然不是想让萧万忠担责,而是想让分管国企的赵国志承担责任,从而好将他一脚踢开!只不过自己恰好帮了倒忙,才让赵国志躲过一劫!
玉石原料并不是玉,里面其实是有很多偶然性的,所以玉石厂大批量从矿山采购出的原料只有粗略的统计,而到达切割车间,切割出真正的黄花玉后,才有详细的登记,这中间有很大的操作问题,萧万忠和杨宜生利用权力和关系,就在这里面做足了文章。
毕竟,一批原料里切割出多少玉石是没有定性的,而他们私吞的那批原料完全可以用切割报废为由当垃圾一样处理,这就为他们谋取暴利提供了机会。这完全就是空手套白狼的买卖,要是不赚钱那怎么可能!
实际上,这种伎俩运用起来只要是仔细调查一番就能看出猫腻,但偏偏萧万忠是玉石厂厂长,杨家又牵制住了主管国企的赵国志,让他手中无权,这才能将这个窟窿永远无法被发现,让他们的私吞行为愈演愈烈!
同时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赵副县长想插手玉石厂的股份制改革,杨家就会如惊弓之鸟般对其进行权力限制的原因。要是真被赵国志把玉石厂掌控了,那么杨宜生和萧万忠的事不就全露陷了?他们怎么可能会这么傻!
想到这里,萧强顿时有些心惊肉跳!很显然,杨宜生和萧万忠既然私下转卖玉石厂原料,那就不可能会让玉石厂失去他们的控制,也就是说,就算是玉石厂进行改革,也绝对不可能会由赵国志说了算,更不可能会按照赵国志的打算,让夏国航当成这个大股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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