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灰色空间

轻车熟路，云帆熟络地拿到了挑水的任务玉筒，来到水房，挑水用的担子早就备整齐了，负责水房的周永康笑呵呵地跟自己打着招呼。

随着完成挑水任务所用时间的缩短，云帆能明显感觉到这位师兄态度的变化。

也懒得多想，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挑完水，云帆几乎没有疲劳感，身体内的气流却好像又大了几分。

这气流很怪异，也弄不明白到底它增大的原因，平时走路吃饭睡觉它也增长，挑水干活也有增加。当然，要说最快，还是练习第一图的时候。

所以几乎无时无刻，那道气流都在不断扩张着，仿如一个铁血将军，永远不知疲倦地扩张着他的领土。

这当然是云帆喜闻乐见的。

默默地吃了中饭，云帆回到小屋子里,翻出了严文轩给的那本小册子。

花拳绣腿……云帆有些哭笑不得地盯着泛黄的劣质封面上的四个楷字，早上严文轩说这是本\"花拳绣腿\"的功夫，没想到功夫名字就叫花拳绣腿，倒是直白。

翻开残破到已经快要掉落的纸张，云帆开始学习他人生中的第一本武技——虽然只不过是一本连一级都不到的入门武技，但这并不妨碍云帆的热情，一切的动力都源自好奇。

册子里的内容很少，根本不够翻的，内容也很一目了然，却是由于初次接触到这类东西的缘故，足足花去了半个时辰，云帆才把这本册子了解了个大概。

首先云帆所了解到的，就是他身体内的那些神秘流动物，那种东西，被称作灵力——一种从天地间吸取的精华物质，而武者体内这种物质的数量与精纯度，是一个武者实力的直接表现。

这本被称作\"武技\"的册子，便是教人如何将灵力运用到双手双脚使自己在短暂的时间内获得爆发性更强的力量的功夫。

而之所以被称作\"花拳绣腿\"——先不说这门武技将灵气从丹田运到手脚所需时间冗长，其最初练习时对灵力的利用率可能只有十分之一。有些人甚至耗尽全身的灵力，也不过能施放出一次而已。

\"这根本就是一本鸡肋嘛！\"云帆有些失望地将册子丢在一边，原本还以为是什么有意思的东西，结果却大失所望了。

反正也是白得来的，又不损失什么。云帆自我安慰，至少还通过这本功夫了解到了\"灵力\"和\"武技\"这两个名词。

无聊又练了一会衍天图的第一图，在又涨了一小部分灵气之后，云帆的目光又落在了一旁的小册子上。

\"用来测测自己灵力的多少也好。\"云帆心念一动，开始回忆起册子中灵力的运行路线起来。

心无杂念，这对于一个初学者来说是必须的。在心神不宁的状况下，灵气失控在体内乱窜的几率是平时的百十来倍，严重的情况下，能使人爆体而亡。这种情况，云帆了解到叫做走火入魔。

关乎到生死的事情云帆可不敢大意，只能按照路线以龟速将灵力从丹田中抽离出来，鉴于第一次，云帆打算用左手做实验，这样就算出了什么意外也不会影响吃饭走路不是。

如此一来，在云帆小心翼翼的情况下，将灵力从丹田运到左手手臂处，竟花去了十秒的时间。

还好也仅仅是一次练习，云帆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在这十秒之内被人杀掉几十次的情况发生。第一步完成，难的就是第二步了，如果说将灵力从丹田抽调到手臂只是一堆零件的搬运那样简单，那么这些零件的组装绝对是个技术活。

云帆也正为这些零件的组装头疼着。

对于这些灵力的分配，书中所说的是，二分拳，五分肘，三分臂。说起来倒是简单，天知道做起来的时候，尤其是对云帆这种毫无基础的菜鸟来说有多难！

观察能力强的人都会发现，让自己的五根手指完全张开，这毫无难度。但若是让除大拇指以外的四根手指两两并拢再分开，这有些难度，让中间两指并拢再将另外两指分开，感觉会有些让人崩溃。这时候，将这两个动作连续循环做，你会发现，原来你是个手残……

云帆觉得自己已经要\"手残\"了！

当自己分配好拳上的二分灵力，肘与臂中的灵力就已经玩得不可开交了，回过头来将手臂上的三分灵力分配好，拳与肘的灵力又混做一团，等到云帆灵光乍现想直接将手肘固定五分灵力，却发现拳上的灵力又不足二分……

这……这简直令人崩溃！云帆甚至以为这是不是哪位前辈无聊时想出来折磨人的恶作剧，花拳绣腿这个名字简直是名副其实。

还只是最基本的一式都不能完成，而按照册子里的说法，将灵气二、五、三的分法只是最笼统的一种，如果感兴趣的话，还可以将这些零件细化到每一节骨头的程度，那时的爆发力绝对更大。做到极致，甚至能够达到灵力丝毫都不泄露的程度。

看到这样牛叉的介绍，大热的天，云帆却打了个寒战。

开什么玩笑，人的一只手臂有多少块骨头？同时控制这么多股灵力，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短短的一阵失神，云帆感觉到精神力猛地一阵收缩，左手臂上的灵力有些不受控制地倒回了丹田处，却是因为控制这些灵力的时间过久导致精神力疲乏了。

不服，再来！

仅仅是有些失神导致的意外而已，并不能当做放弃\"测试灵力多少\"的理由，既然开始做了，云帆当然不会有轻易半途而废的道理。

而云帆的另一个计较是:这种最低等的入门功夫都能把自己难倒，那还谈什么与其他人竞争的资本？

一本入门级的功夫都要欺负人，这实在忍无可忍。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第二次的灵力提取要顺畅不少，只花去四秒时间，云帆就完成了这次对这一堆零件的搬运工作。

整个过程照例在零件的分配工作上难产了！

可以想象，当人特别想要做成一件事，特别是那种本以为可以如臂挥使的事情却偏偏做不成的时候，那种心如猫抓的感觉的确够让人崩溃的，并且这种崩溃的感觉在一些有强迫症的人身上体现地尤为清晰，很不幸，云帆同学就是这其中的一员。

一分钟后，当云帆左臂上的灵力再次倒流回丹田的时候，云帆第二次的零件组装也宣告失败了。

满脸愤恨地盯着床上既破又旧的小册子，云帆今天算是跟它卯上了，还没有让一件死物骑到自己头上的道理！云帆心中如是说道。

再来！

十分钟后，一声沉闷的响声从小屋内传来，伴随的是一个少年畅快淋漓的笑声。还好小屋位置偏僻，其他人似乎也没发现这一异样的响动。

而换取这一切的代价，是云帆已经被消耗干净的精神力，云帆甚至没能好好体会力量增强所带来的畅快之感，上下眼皮就已经开始抗议了。

沉闷的天气，加上晕晕沉沉的脑袋，云帆的意识渐渐模糊了起来……

陷入昏睡前的最后一个意识，是对那些零件的分配，拳二、肘五、臂三……

拳二、肘五、臂三……

人的潜意识绝对是一个神秘的部分，以前就有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人的潜意识里，有时能够完成某些意识清醒时想致力完成的事，甚至不断重复那件事情，这样的情况有个术语，称为做梦。

云帆在垃圾场的时候就做过变成财主金币永远也花不完的梦。

但是现在，\"云帆\"迷迷糊糊地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灰色的地方。

\"云帆\"的意识不太清醒，如果有第二个人看到，就会发现他竟不着寸缕，双目无神地呆滞站立着。

拳二、肘五、臂三……

如同魔咒一般的声音徒然响起，光着身子的\"云帆\"像是得到某种指令一般，缓缓地抬起左手，一股灵力迅速从丹田抽出，游离到瘦小光洁的手臂上来回窜动着，似是在寻找某个最舒适的停留位置，在二十多秒秒之后归于平和。如果他的意识足够清醒，他会发现这些灵气正是按二、五、三排列——拳二、肘五、臂三。

一拳击出，手臂中的灵力尽数激发而出，灰蒙蒙的空气中却未泛起一丝丝涟漪。

对此赤身\"云帆\"也毫不在意，而是生怕浪费时间一般，一股灵力以更快的速度从丹田处被抽出，按部就班地分配到左手臂的各个位置上。

\"轰！\"一股灵力再次消散于无形之中……

灰色空间中的\"云帆\"仿佛不知疲倦一般，只是一遍一遍周而复始地重复着那几个动作:抽取灵力，分配妥当，出拳！

轰隆隆的空气爆裂声在空旷的空间里不绝于耳，\"云帆\"的灵力似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也不知是第多少次空气爆裂声音的响起，如果\"云帆\"意识还清醒的话，会发现每相邻两次的爆裂声之间的间隔，已经从最初的半分钟缩短到了现在稳定的五秒之内！

然而他却似乎对此不太满意，尽管已经取得了七八倍的惊人进步，\"云帆\"的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缓的意思，而是不断地抽调灵力，调整姿势，出拳……

无数次相同的动作就像这片灰色空间一样枯燥无味，而这个瘦弱少年已经将这套动作做了千遍百遍了，仿如一个永远不知疲倦的人形机器。在这样重复的练习下，时间似乎也失去了原有的概念，云帆感觉到意识陷入到了一个灰色的漩涡之中，虽然想抽身出来，那股巨大的吸力却令自己无能为力。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灰色的涡流戛然而止，而云帆也在发现自己意识能够抽出来第一时间，猛的睁开了双眼。

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感觉已经度过好几年的云帆还来不及搞清楚日期，就面色古怪地感受着自己身体的状况来。

\"这种感觉……\"

云帆心中一动，一股灵力从丹田喷涌而出，几乎是转瞬之间，云帆的左拳恶狠狠地砸出，又是一阵石屑纷飞，一个更大二分的坑洞突兀地出现在小屋子的墙壁上！

两秒！

云帆很快得出这一数值，望着墙壁上一大一小两个坑洞，云帆古怪的脸色瞬间变为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