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元亦的手段。当初他以军礼娶她,正是她为复央心中郁结之时,既然如此,如今她对复央念念不忘岂不正常?
可元亦为何觉得自己心里竟寒凉一片。
可即便他心中也有无数疑问,但是他清楚的知道,就算用尽一切手段,他也不能将卿空再送回复央身边。卿空说过,若她想要回往生,当初就不会选择去哀乐。从来没有谁能真正的阻止强迫她,既然她心中有偏向哀乐的势头,自己怎么能做那个推开她的神明。
可是复央也绝不会罢休,“这位想必是亦王的妹妹祈公主。祈公主久居深闺自然不知道在我往生的婚宴前,最贵重的神物便是盘旋令牌。向来是王者一半,王后一半,盘旋令牌一旦由王者赐予天际神女,在我的往生,没有谁敢议论!”
祈公主哪里是久居深闺,她只是想护着元亦罢了,元亦对卿空的偏爱,她这个妹妹了然于心,自然希望元亦在气势上能胜过复央。可是复央说的没错,往生和哀乐的迎娶之礼不同,往生的盘旋令牌一旦由王者赐予天际女子,没有谁能违抗。
可祈公主绝不能让元亦势单力薄,于是道:“央王说的的确没错,可是盘旋令牌之所以无人敢议论,那是因为王者赐予天际神女后必须一年有余,往生王后之位才能确认无疑,时间决定了盘旋令牌的威严!”一年前,卿空还未嫁入哀乐。祈公主倒想看看复央会如何应对!
盘旋令牌在一分为二时会各自出现一道黑色划痕,而后一年增加一道,以布满沟壑证明王者和王后情深义重。除非赐予女子的那一块上有两道黑色划痕,否则就算复央执意要立卿空为后,这往生重臣也不会让这样没有礼仪之制的事情发生。
复央轻笑,冲卿空看去,700多年前,无论语妃如何担心复央的王位,卿空都不以为然的原因便是复恒早就将象征王权的盘旋令牌交给了复央。而卿空一脸认真的说过‘我以后不叫你哥哥了,央!’。从那以后,盘旋令牌便一分为二。在复央心里,往生的王后再也不可能有第二个神明。
那悬挂在卿空脖颈的半块盘旋令牌,复央不用看,都知道那上面布满沟壑。两道黑色划痕?若以时间计算。他和卿空之间哪里轮得到元亦?
“复卿空。”复央示意卿空亮出脖颈间的盘旋令牌。
“还是让亦王暂且住在往生吧。盘旋殿前的局势紧急,等这一阵过了之后你再考虑战帖是否要收回之事也不迟。”卿空却没有照做。
“也罢。那亦王还是住在宾归阁吧,旁边那一处小院落也十分雅致,祈公主若是不急着回哀乐,也可以暂且住上一阵!”复央的脸上早没了刚刚的笑容,依旧是平日里的淡漠冷静。
有元亦在,即便战帖已下,各小国想必也不会轻举妄动了。两大强国王者皆在。还有谁敢放肆呢?
祈公主上前还想一探究竟,元亦却先她一步。“卿空既已是哀乐王后,我和祈儿就不必住在宾归阁了,那地方也太远了一点,我们就暂且在翩舞殿内住下了!”元亦说着便往殿内走去。
复央自然沉着脸将元亦拦了下来,“这翩舞殿即便是母后都不能自由出入,除了我和卿空,一概不能进入!”那威严的模样,让一旁的昔渊看着胆寒。当初那小神明在尚有结界之时只是走近了一点,就被削了神级,如今元亦却直接来挑战复央的耐心了。
“既然是卿空的宫室,能不能进,还是由她自己说了算!”元亦知道自己是急了,才会在现在要卿空在他和复央之间选择。
“就是!央王既然拿不出往生的盘旋令牌做见证,那嫂嫂自然是王兄以军礼迎娶的王后,这天际的规矩,难道央王不懂!”祈公主替元亦不平道。
“规矩?以军礼迎娶又如何?复卿空当日可让你们举办婚宴?祈公主自己也说了,只有宴请各小国王者作见证,王后之位才算名正言顺,那当初亦王迎娶之礼可算得上完全符合天际规矩?”复央话语刚落,元亦和祈公主皆愣在当场。
当初的婚宴即便是梅太后花了心思布置的,可是初入哀乐的卿空当时就不在意,所以即便是以军礼迎娶,可却没有婚宴。
难道当初,卿空就为现在回到往生做足了准备了么?她从来没想过在哀乐过这一世?
“她向来心善,事已至此,不愿将这半块盘旋令牌示人罢了!祈公主难道不明白不愿示人和无法示人完全是不同的么?”复央的言下之意是在强调他们并没有婚宴可在这天际做凭证。
若要真说起王后的名分,只要卿空愿意,元亦的王后未必就比往生来的名正言顺。
“如今,亦王难道还要她决定你的住处么?既然来者是客,宾归阁再适合不过了!”复央冷漠的声音清清浅浅,他不用在意卿空的立场,因为他深信卿空不会忤逆他。
但凡他复央决定的事,便是最后的结果。可是这样的无所顾忌,元亦却无法做到,若真的要卿空决定,元亦依旧没有任何胜算。
“既然如此,祈儿,我们走吧,去宾归阁!”元亦说完便往宾归阁方向走去。
“嫂嫂……”祈公主觉得有些委屈,元亦不惜以神术加快飞行,日夜赶路,才会在这时出现在往生,却没想到看到的竟是复央轻吻自己妻子的画面。况且当着青禾和昔渊的面,被复央反驳的无话可回,难道在嫂嫂心里,王兄的地位就真的那么卑微么?
他可是儒雅温润的哀乐王者,受天际众神爱戴传诵,在女子心中的魅力一点都不输慕诀将军,却偏偏独宠卿空,现在看来他也早就知道复央和卿空之间的情义,却还是执意要将她留在身边,可见他对她的痴心。难道,真的只是强留么?
“嫂嫂……”祈公主又回头唤道,走在前面的元亦就像没有听见一般,那白色王袍的背影原来在常年灰黑的往生竟是显得那般落寞。
“我既已是哀乐王后,他们的居住事宜我自然不该马虎,哥哥盘旋殿前已经不能分身,这宾归阁的布置我还是跟着一起去看看为好!”卿空看着复央虽有些不坚定,却还是说道。
千年的习惯,是在人前永远是复央下命令,她听从。不管私下她如何跋扈,在人前,他的王者威严,她从不忤逆。
可是元亦是她的夫君,他对她的心意她再清楚不过,同样是她不想伤害的神明,她或许不该总让元亦用无赖掩盖这背影下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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