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慕诀将军若得不到及时的神术输送,又辗转哀乐和往生,你就不怕自己的第一将军万一出了什么事么!”慕诀是复央的左膀右臂,卿空自然要提醒复央。
“又是忧心我的将士们,又是担心慕诀,连袭照国的撤退路线你都问我要了一份!复卿空,别转移话题,你这么顾虑周全,心结到底是怎么好的?”
问题绕了一圈,又绕了回来。
卿空看了复央一眼,即便向来对她温柔以待的王者依旧有着与生俱来的威严,她只好摇摇头,示意自己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不许骗我!”复央说的斩钉截铁,以他们的感情,冷峻果决如他尚且无法放下,更何况是思虑缜密的卿空呢?
她从餐桌上返回玉石床,每一次她做错事,他又追根究底时,她都是这番模样。
“你要是真的不想说那就不说了,回来!”命令的口吻里却也充满了宠溺。
卿空立马回头往他走去,脸上轻松的笑容让他不免也跟着牵动着嘴角,但一瞬后他立马正色道:“反正你也不会回哀乐了,萧智和慕诀自然也是要回来的,在这往生,我难道还怕你的心结治不好?”
“我什么时候说不回哀乐了!”她看他说的理所当然,立刻急了起来!
复央眼底的凉意就那么显而易见地沉在卿空面前,她那么自然的着急,肯定了他心底的猜测。她心结若真的已经解开,便只有一种解释,她放下了他。而开始接受元亦。
或许这在他将她嫁入哀乐时就应该想到的可能,在这一刻,他才清晰地明白,他做不到接受这种可能成为现实,看她着急回哀乐的模样,他宁愿自己当初在冰封术之时不去做磊落君王,而是直接取了元亦性命!他宁愿承担往生一国独大所带来的一切难题。也不愿看着她因为元亦在乎着急的模样。
“我……”千年的陪伴,卿空怎会看不出复央眼底的凉意,可是她必须回哀乐。那里有她一直想要的清静,有不同于往生不同于复央给的情绪!
“不必解释了!就算你一时对元亦动情,这天际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忘了他就好。哀乐国你就不用再去了!从今日起。你是往生王后。不是哀乐的!更不是元亦的!”复央起身往殿外走去,依旧是不容置疑,无法反抗的威严。
“我……他……”
“没有他!早点睡吧!明日早朝后我再来看你!”卿空看着那随着话音一起消失的黑色背影,她当初之所以什么都未向元亦交待,是因为她知道若复央真的被天际之谴所困,她绝不独活。可若活着,她一定会尽自己所能保自身周全,她对元亦感情的改变绝不是儿戏。就像当初她即使失了一身神术也忘不了复央一样,可感情既然已经萌芽。绝不是天际漫长的时光就能更改的。
元亦还是成了她心中的牵挂,与当初她绝不再谈及感情的初衷相差千里,可是哀乐的白日光,祈儿和梅太后给她的温暖,以及对元亦的接受动心和700多年前的陪伴和依赖都不尽相同,可这些,她又该怎么表达清楚?
即便能表达清楚,她又该如何跟复央说起?
而盘旋殿外将士们哀嚎一片,袭照国留下的残忍结果让一向冷漠的央王也皱起了眉头,这等惨烈的场景他自然不想卿空看到,这也正是他不让她医治将士们的真正理由。
往生和袭照国一战,往生在起初的几日都是占据下风,加之没有复央掌控大局,盘旋殿外的将士一旦丧命,袭照国立即以残忍手段将血肉挑溅横飞,只剩白骨。如此场面,卿空脸上的愕然便显而易见,即便后来局势反转,可血拼硬战的屠戮场比她之前看到的还要惨烈百倍,他怎么可能会答应她出现在这样的地方。
她的盘旋殿,就是长长的阶梯,躲闪的仙云,和黑玉通透的王座,威严的狼头,以及王权之后宠她的爹爹和央。
“还望王回去休息!这天色距早朝不过片刻功夫,此刻王的仙躯安康才是最重要,切不该为了将士们操劳而伤了仙躯!”这一夜,昔渊已经劝了4次,请愿的大臣也在大殿前跪了大半夜,皆是希望复央以仙躯为重,切不能因为将士们而伤了根本。天际之谴的顾虑虽暂且能放在一边,可复央的身体本就在修复之中,如今再这般操劳,自然让往生的重臣们绷紧了弦。
而也一直陪着他守着的语妃虽也劝诫了几次,但也是徒劳无功。
昔渊看着一直盯着天医的复央,要这么下去,这将士们的伤一日不显著的好起来,复央就会陪着一日,要是一般情况下,以王者的神力,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也损耗不了多少仙躯,可是复央受了两次天际之谴,这仙躯中的缺口还真的不能小觑。
或许,连语妃都劝阻不了的难题,这往生现在还真有一个神明能解,也唯有她能解。
早朝后,复央果然直奔翩舞殿而来。
“复卿空,别装睡了,起来用膳!”复央看了一眼玉石床上看似睡得安稳的卿空道。
玉石床上的女子翻过身来,即使不施任何粉黛披散着头发,那容颜却依旧倾世,她赌气地又翻了回去,“每一次都被你识破!一点都不好玩!”生气的语气里却夹杂着欢喜,千年的时间,只有他们才能有的默契。
“知道不好玩,每次还总是玩一样的!”餐桌上的王者一袭黑袍妥帖肃穆。
“知道没有趣,还不好好配合!”玉石床上的她只翻了一个身,并没有起身的打算。
“打算睡到多久?我过会再来叫你?”复央看了看天色后对卿空说道,此时盘旋殿外的情况依旧让他揪心,他必须时刻守着。
“打算睡到你肯休息为止!”卿空从玉石床上坐了起来,姣好的容颜上有着几分俏皮固执,让她显得更加熠熠夺目。
“不许胡闹,早膳你不吃了么!”他说着便朝她走了过来。
“你不休息,我就不吃了!”她说着往床内躲了躲,他无奈地站在床沿边,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向来思虑周全,聪慧筹谋的女子,在他面前一如从未长大的孩童。他连一点脾气都发不出来,每次只能好脾气的守在她身边,等到她目的达到,等到自己向她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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