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中,喜庆得很。
特别是完颜白,还特意为南洛靖表演了一段特别的肚皮舞。妩媚的眼神,一直落在南洛靖的周身。一曲还没结束杜云倾就已经看不下去了。
她生怕自己再看下去,会疯掉的。
跌跌撞撞地回到屋内。
“怎么,心情不好?”是三夫人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杜云倾强打精神,没想到进来的会是她。三夫人笑着一张脸道:“没什么就是来谢谢你,你给的那个艾灸的方子,的确让我的月事顺当起来了。”
她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瞧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便找了个理由过来瞧瞧了:“同是女人,我劝你一句,不要闹僵。”
“我还能怎样?”她只想离开,离开得远远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坚持就是胜利。还有是金子总会发光。”三夫人坐在她身边,微笑着道。
“反正,属于你的东西,也是需要你自己去争取的。我就这一句话,说完就走。”起身,再瞧了瞧周围道:“这里,你随意住。无论什么时候。我在,在这里就没有人敢怠慢了你。”
“为什么待我这样好?”杜云倾道。
岂料那个背影因为笑而抖动了下,转身,红唇微启:“性本善,人性才有邪恶。难不成你觉得这世界上,有绝对铁石心肠的人?”
说完后,离开了。
一个人在房间内,空荡荡的,刚才三夫人特意过来安慰,可是性格原因,说的话,都是冷冷的,要么就是貌似有哲理。
杜云倾没有心思去想那些,可是有些话还是不由自主的记下了:就算是属于自己的,也是自己争取来的。人生坚持就是胜利。
她不能就这样就退缩啊!
杜云倾擦干眼泪,决定振作起来。
望着天空,耳边突然想起了一声长长的钟声。突然想起了那一年在雷音寺的时候,那个主持给她的一个锦囊,说是在最艰难的时候打开。
想到这里她慌忙打开随身携带的包包,从一个巴掌大的盒子内,拿出那东西,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张小纸条:“邪不胜正,元亨利贞。”除了这八个字外字背后还有一个提示:“对着粉末念七七四十九遍《楞严咒》随后将粉末开水送服。”
“《楞严咒》是什么啊?”杜云倾咬着唇,心跳加速却又不知道怎么做。一直念叨着楞严咒……命运就是有这样的巧合,竟然在房间内,瞧见了一本《楞严咒》!
“这真的吗?”仿佛一切是天意似的,核对了一下跟纸条上的字,果然是一模一样,于是按照方法念了起来。开始的时候磕磕绊绊的,好多字都不太认识。
有些已经模糊了,细细按照上面的比划,给描出来之后,再细细念诵。
很是结巴,又生怕念错了,不够恭敬。一个时辰之后,才慢慢熟悉了起来,当第一遍很顺畅念下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哭了。
一整个晚上,终于是念诵完毕。
几乎是乜有睡,就在等着小五的来到。
果然,卯时一到,小五就准时来到了屋内:“起……”床字还没有说出来,就已经瞧见凳子上一直望着门口的她。
“没睡吗?”
“没睡。”杜云倾看着她,眼巴巴的就等着她来了。如今可以指望的也就只有她了。
“这,是不是杯子太冷了?”手伸过去,的确是好冷:“奴婢该死,昨晚竟然忘记了送炭火来了。都怪昨日,主子们赏赐了太多好吃了,所以就跟大伙儿一块吃吃喝喝,竟然忘记当差了。你们南楚人,实在是不会习惯我们这边的气候。”
“没事,是我自己没睡。别自责了。”杜云倾拉过她就要扇自己耳光的手。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一直这样瞧着自己,难不成是有什么东西?摸了摸,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小五,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杜云倾拉着小五的手道,郑重其事,现在如果还不说,就怕来不及了。
她点点头,一副愿意赴汤蹈火的样子:“无论你要我做什么,义不容辞。”瞧着她那模样,想必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无论是什么她都愿意去尽可能做到。
“把这个放在七王爷喝的粥里,他早上都喜欢喝些东西。可是你要想办法把这个味道给隐藏。虽然没有味道,可是他的鼻子非常的灵敏。”
“这个,是什么啊?”小五看了看那些淡灰色的粉末,在阳光下,竟然会有些红红的光点,非常的神奇。
“是一个主持给我的,可以救命。你愿意帮我吗?”小五是她在这里,最信任的人了:“姐姐的所有的幸福,都在这里头了。”
笃定点点头,按照你们那里的话,怎么说来着:“士为知己者死。小五知道你定然不会伤害王爷,而且能够帮你,是我的荣幸!”拍拍胸脯保证道:“一定会做到。”
“嗯。”多余的拜托的话,也不知道要怎样说了。
早上吃完早点就要回去了,若是不清醒过来,那么完颜白就要被带回南楚了。只要一想到这里,心里头就如同有成千上万只的蚂蚁在爬似的,难受得厉害。
静静地等着,静静地等着。
半个时辰后,有一阵子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这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的脚步声,就算是闭着眼睛杜云倾也认得出来。
心里慌乱得很,这等下到底会发生什么……她站了起来,手在裙子上上下搓着,闭着眼睛,不敢睁开眼睛。
心里忐忑得七上八下,他是想起自己是谁了吗?手颤抖得厉害,左手狠狠握着右手。
“你还不走吗?”是南洛靖的声音。瞧着眼前那个傻乎乎闭着眼睛的女孩。听离墨说这个女孩是自己曾经喜欢过的。可是为何心里竟然半点印象都没有。
既然她是自己的爱人,为何她从来没有主动说起过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这样客套的声音,很明显,还是陌生人的语调。想必……缓缓睁开眼睛,最后的期待,也落空了吗?
“洛……”本想叫名字,却顿了顿没有敢说出后面的那个“靖”字,改口道:“王爷……”起身,福身行礼。
“嗯。起来吧。”甩开袍子,坐在了黑梨木的凳子上,眼睛直直瞧着她,这个女子会是自己心心念念想要一生一世的女子?
南洛靖打量着她,可是按照离墨说的,跟她之间是有很多源源:“过去的事情,本王什么都不记得了。”
“哦,然后呢……”终于还是要说了吗?他是想要说离别吗?杜云倾害怕害怕他说出要分开的话,那是她不能承受的事实。
“你的性格从来都这样吗?”南洛靖发现她是一个非常倔强的女子,眼睛里明明已经有晶莹的东西在滚动了,可是却仰着头,一副无所谓的高傲的样子。这样的女子,竟然好似真的在不经意间让他的胸口,撞击了胸腔似的,跳动得有些异常了起来。
“可以说说,之前的事情吗?”南洛靖道。他说出来这句话之后,也显然被自己说说的惊讶到了,他本以为自己不过就是来做一个了断的而已。
“王爷忘记了的事情,云倾也王姐了。”咬着下唇,几乎感觉到了血的味道。
“听离墨说,我跟你之间有过婚约?”南洛靖继续道。
听见他这个声音,刚才还一腔信念的她,瞬间整个人又不好了,这样说他还是半点记忆都没有恢复吗?无力垂落着。根本就乜有任何想要再多说的欲望。争取?感情是可以争取的吗?心在对方那里,只有别人给,自己才能接着……
除了随时做好接着的准备,除了不逃离,她已经不知道做什么了。因为要说服自己不逃离,真的好难,好难的。
好想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这样就可以,哪怕是在记忆里好好想着他就好了啊。
“婚约?”杜云倾冷冷一笑,分明就是成亲了好嘛?都已经洞房了!可是这个事情她这样说出口!
“是吗?”他见她眼泪婆娑。无力垂落,心里头也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闷得厉害:“我们,看来果然关系是不一般的吧。”
或许,不需要让她离开也不一定……跨进门想的想法,在这一刻突然有了一些质的变化。
杜云倾拿出一个核桃夹子,开始敲打桌面上的核桃,一颗一颗,再一颗。
“你这是干什么?”南洛靖拉着她的手,可是杜云倾仍旧在继续做自己的事情:“王爷不是喜欢吃核桃,可是从来都讨厌自己剥皮吗?”
“你吃吧。”杜云倾把弄好的一部分核桃肉,递过去。
“本王不吃。”南洛靖不愿意去触碰她的眼睛,那里面有他熟悉而陌生的东西。他不愿意自己心中有两个女子,这跟他想来的人生条理是不符合的。
“你知道本王跟白郡主……”
“知道,你们现在是情投意合嘛。”杜云倾见他实在是不愿意接过自己的核桃肉,便把它们放在了一个罐子内,继续拨弄着手中的核桃。
手,痛得厉害!
刚才用力太大了。
“你放手。”南洛靖把那用来捶打核桃的工具,甩在了地上,正这个时候,完颜白进来了。
瞧了瞧地上的东西,和呆愣的杜云倾,心里喜,看来刚才有一场好戏啊。
三步作两步,来到南洛靖身边。她扯着他的手臂,晃了晃:“都准备好了,咱们就走吧。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去南楚瞧一瞧了呢。你要带着我去你去过的所有地方哦。”
声音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
杜云倾的心里,却难受得可以挤出血来。
完颜白却发现,事情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样乐观。他们两个一直对视,心里就不由地不安起来。若不是因为已经有圣旨同意他们的婚约,完颜白恨不得直接把杜云倾给灭了。
“王爷,你怎么来这里了?”完颜白道。
“她一直没动静,所以来催催。”南洛靖回道。
“一个外人而已,还用催吗?这些小事,让下人来就好了啊。”完颜白笑着,并望着地上的东西道:“这地毯也是极难得的珍品,过时不小心弄坏了,那……”
“这个是本王扔的。”不知为何,竟然下意识的想要维护她……
“哦,我的意思是,这样也好,可以换新的了。”完颜白听南洛靖这样说,立刻转了话锋。
杜云倾心实在痛得厉害,以撒腿就跑了出去。
什么行礼之类,根本就顾及不到,最后的希望竟然也这样就落空了……
奔出门口刚好跟一匹散了的马对撞,然后整个人摔倒在地……身后有人在叫自己,似乎是那个熟悉而亲切的声音……
然后似乎落入在了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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