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在曳戈想起宋江山的时候,宋江山已经是穿过了齐梁到达了天凉,他借助鸿羽商会的力量,迅速来到了天凉的最北部,接近妖族范围的雍州城,人族与妖族和睦,这里是与妖族相互贸易最为绝佳的场所,所以断鸿商会在天凉的核心自然是也在这里。
此时宋江山正坐在雍州城城北的城墙上,他的对面是一个一身紫色衣服的女子,她身材高挑,令人瞩目的是她的头发也是紫色,发丝粗而顺畅如瀑布般倾泻到了她的小腿弯才罢休,她的目光散落而没有目的,正从城墙的垛口处漫无目的地望向妖族的方向,这个素雅美丽的女子是宋江山的姐姐,宋美人!
“你是说,你射死了爹爹的比翼鸟?”清冷的声音传来,宋江山打了个哆嗦嗫嚅道:“呃......是的!”
“你可知道那只比翼鸟比我们的年龄都大?我幼时在浔阳的时候,那时候我们鸿羽商会还没有如此大的势力......我才六岁,当时正在淬体凝脉期,因为爹爹让我更好地打好根基,依然让我很辛苦地修炼......老刘头见我辛苦,从商会给我调了一颗六品仙丹拓脉丹,这样淬体期的丹药极为难得。我刚拿到手里,爹爹来了,他从我手里拿过了丹药.....” 宋美人回过头来望着歪坐在城墙墙根的宋江山目光变冷地说着。
“给鸟吃了!”宋江山脱口而出道。
宋美人闭上了眼睛,她细长的眼睫毛抖动起来,复又平静睁开眼道:“对,爹爹当着我面接过拓脉丹,给我说,这可是大补,然后给鸟吃了!”
宋江山猛然站了起来大吼道:“我就知道,他肯定是会给鸟吃了的.......”
“我离开浔阳来到雍州打理生意的时候,走的那天我问爹爹,你到底是爱鸟还是爱我们?”宋美人眼里黯然继续道:“爹爹回答是,他爱鸟也爱我们.......所以这鸟你杀的好,你不杀我会去也要把它给宰了!”
“真的吗?”宋江山喜道:“我还以为你会生气,派人把我遣送回去呢.......我真不敢想那老头子会不会真把我给弄死了!”
宋美人一时没有搭话,因为这时候城门外走来了一个人。一个青年他一袭青衣,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猛然砸入她的眼中,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以及一双漆黑的眼珠时而闪过墨绿,他身上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凉薄气息,不过却更有一股像狼一般的狠戾袭上人的心头。
宋江山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道:“现在是早上,这个人是夜晚穿过云梦沼泽过来的?还是一个人!”
城下的少年似乎感受到有人在看着他,他抬头望去只见得城墙垛口处有一袭紫衣的女子,那女子有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对着自己淡然的一笑,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一颦一笑之间,高贵的神色自然流露,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她清雅灵秀的光芒。他一时间怔住了,不是他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子,只是能将这一身紫衣和紫发与其脸蛋相映衬的素雅而不妖娆,让他一时想起了自己苦命的母亲,“她已经死了。”男子低声喃喃。接着他复又看见了在她身旁有个比她稍矮但长相俊俏的男子,沉默了片刻低头进城了。
“这个人好生奇怪!”宋美人说道。
“他走路的样子真像一只狗!”
宋美人笑了笑道:“最近狼王易主,狼族动乱,新狼王,宇,到处屠杀老狼王的血脉子嗣,却是让老狼王第九个儿子逃了,搞得我们商会的生意都难做了许多......你且去让老刘头给你安排个住处,这是令牌,想要什么自己去取!”说着,递给了宋江山一个印有一支羽毛的白色令牌。
“我不要......我要拜师修行!”
“哦?......”
在他们姐弟两人闲聊的时候,那个青衣男子已经入了雍州内城,他沉默不言,一步步向南走去,没有人知道他就是老狼王第九个儿子,狼王默。他没有回头,也不会回头,因为狼若回头,必有缘由;不是报恩,就是报仇......
........
长生宗。宗门修行的日子已经开始,有人陆陆续续开始修行得到的功法,有大半人去房竹山东边开辟洞府修行,绅虚也去了。
曳戈依然每晚坚持打坐,可依然无法凝脉。但是奇异的是他丹田处又有了一个气旋,这让他错愕不已。
曳戈估摸着他有半个多月没见到凉红妆那丫头了,心里着实想念,他感觉自己已经习惯了那丫头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的样子,甚至他有种感觉他是真的离不开她。
这日早晨,他刚修炼结束,之后他发现《踏天七步》虽然说是残缺的,只有三步,但是这第三步,竟然与穿越空间有些关联,太过迅速,即使他无法凝脉,但是他觉得这第三步“游龙步”施展起来,简直像是在瞬移,不过实力所限制,似乎距离只有一丈多。
修炼完后他下山往姑射山这边走来。他对宗门已经熟悉,整个宗门以主峰为界是对称修建的。沿着白阶石阶从大门而如,东西两侧百丈是两间客房,正前方五十丈是一排百年栎树作为屏障,往后五十丈是长宽百米的演武场,演武场后就是养生殿,养生殿则是主峰了。演武场的东侧有一大片桦木林,桦木林后是丹房,丹房依着一坐小山脉这座山没有名字,不过有一条小路通向了后方,应该就是所谓的后山吧。房竹山和姑射峰两坐山脉如手臂般将整个宗门环绕,总体来说这个宗门就建立在这三座山脉之间。曳戈以为凉红妆也如他们一样在山脚下住着,到了跟前才发现并不同他想的那般,姑射峰下是一大片湖泊。他一时间有些踌躇,摸了摸琼玉扳指,想着里面的那把红玉发簪,抬脚上山了。到了山腰是一处连绵的宫阙,看起来要比房竹山那里要宏伟的多,他刚上来就有明穿着青衣的女子问道:“何事?”
“我找试炼弟子凉红妆。”曳戈目不斜视道。
那女子听后皱眉想了片刻道:“凉红妆……扎着马尾,笑起来娇俏可爱,说话没大没小的那个?”
曳戈面色一紧道:“她闯祸了?”
青衣女子一笑道:“没,不过她在山顶,你且等等吧。”
“哦”曳戈心有疑惑,但也没在多问。他在小广场上找了个地方,坐下。没一会儿他就看到山顶的台阶上一道火红的身影,如兔子般蹿了下来,惹得他一阵担心。
“曳哥,你来了,嘿嘿,我还准备过两日去房竹山找你的。”凉红妆还没到曳戈跟前就急着说道。
曳戈看着她穿着浅淡的橙红颜色长袭纱裙纬地,外套玫红锦缎小袄,边角缝制雪白色的兔子绒毛,一条橙红色段带围在腰间中间有着镶嵌着一块上好的和田美玉在段带左侧佩带有一块上等琉璃佩玉佩挂在腰间,胸前的一抹淡绿色的荷花抹胸,整个人真的是美丽极了。他擦了擦她额前细密的汗珠道:“你怎么会在山顶上待着?”
“嘿嘿”凉红妆拉了拉曳戈道:“来坐这儿我给你说……那天带我们进来那个师姐她可是我们的核心弟子秋梦月……她将直接带上了山顶,我简直没见过那样的地方,太美丽,在上面我见到一位美丽的姐姐,她太好看了我还以为是仙子,就喊她神仙姐姐……”说到这儿她娇憨地吐了吐舌头接着道:“谁知道她是我们峰主大人,她说我嘴巴甜,喜欢我,就留我作她的记名弟子了。”
“记名弟子?”曳戈先是吃惊转而欣喜道:“峰主大人的记名弟子啊,你可要好好珍惜。”
“嘿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开这里大家都很喜欢我,说我长的漂亮……可爱……惹人怜惜……”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小眼睛一直瞅着曳戈......
曳戈眼观鼻,鼻观心,低头不语,甚至连一个表情都没有流露出来。
凉红妆狠狠道:“没办法,我估计是真的长得太漂亮,太惹人爱了……哼!不过你送我的那些养颜的麋角粉我给大伙送完了!”
曳戈心下了然道:“难怪师姐师妹喜欢你……那麋角可是四品草药,那是师傅给我让我做给黎婶的……不对,我什么时候给你了?”
凉红妆愣道:“我从这”手镯拿的!说着指了指手上的琉璃手镯。
曳戈无语道:“你真是你师父的好徒弟!那你送完了?没给自己留些?”
“我天生丽质,还用那些俗物?你是在侮辱我吗?”凉红妆双手插腰,骄傲得像只孔雀。
曳戈忽然觉得他跑来见她,真是一个错的离谱的选择,他转身就走。凉红妆一把拽住他道:“干嘛去?”
“下山!”
“好,一起。”
曳戈一路下山,凉红妆在一旁叽叽喳喳的,惹得好多同门侧目。曳戈无奈和她下山一道出了宗门,坐在大门上台阶上 曳戈向凉红妆道:“你把你手镯给我,我给你送件礼物!”
“真的吗?那你把你扳指给我,我也给你件礼物。”凉红妆微笑道。
曳戈摇了摇头将扳指给了她,她也将手镯给了他。当曳戈拿回扳指是他发现里面多了件黑色的大氅,他跳了下眉毛向凉红妆道:“我想了想还是当面给你这件礼物吧。”说着将手镯还给了她。凉红妆接过也没去看带上手镯道:“什么啊,赶紧的,长这么大你还没正式送过东西给我。”
曳戈一怔道:“那麋角粉不是吗?”
“少来,那是你给师傅的。”
曳戈看她有些急不可耐了赶忙取了出来那支红玉翡翠的发簪,发簪通体如岩浆,曳戈拿在手里仿佛他手也要被融化了似的。
凉红妆看着发簪嘴巴张得大大,她是被这红玉发簪这种炽热的红色给震撼到了,她接过发簪喃喃道:“怎么可以这么红?和火一样,不,比火还要红……”
“我给你带上?”曳戈笑着问。
“嗯。”凉红妆开心的两只眼睛都成了月牙儿。
曳戈起身坐到她身后的台阶上,看到她漆黑如墨已经落在了地上,他随手将她的发尾放在了膝盖上道:“那师傅送你的白玉发带怎么办?”
“哎呀,你能不能不要说话。扔了去……”凉红妆有些陶醉这样的情景,但被曳戈打扰她有些懊恼。
“扔了?”曳戈可是记得师傅叮嘱她要时刻戴着的,他没再说话摘下了白玉发带,将其放在自己的扳指里,细心给她捋好了头发,然后挽上替她带上了红玉发簪。顺便将一颗淬体丹放在了她的手镯里,替她带上。
凉红妆嘴里哼哼着一些词曲……
在满地枯叶的秋景里,这一片白色的台阶上,有着一位面容刚毅的少年为一位满面绯红,显得娇憨美丽的姑娘带上火红的发簪,这幅情景让面容冷峻在大门的屋檐上怀抱黑剑的青年一时也感到心里暖洋洋的。
坐在屋檐上的黑衣青年看着下方曳戈为凉红妆带上发簪,他微微一笑,却听得背后有人道:“崔烈,你也会笑?”说话的人正是核心弟子秋君月,她也坐了下来瞅了眼下面的曳戈和凉红妆道:“你完蛋了。”
崔烈收敛了笑道:“她知道了?”
“你是猪,还要把人家当成猪,?”秋君月气道:“那是郁师姐的黑冰獒啊!虽说才二阶但是是师妹从北方家里带过来的!你把小黑给晒死了,你买了只大黄狗用墨水染黑送了过去,你当我是猪?还是她是猪,?”
崔烈眼角抽搐了下道:“我是猪,我不该信小师弟的,都是他怂恿我这么干,说是这样有童心,能引起师妹对我的关注。”
秋君月一阵心塞道:“师兄啊,关注你确实引起了。你平时独来独往,冷峻异常,众人心中你都是一副冷峻潇洒的大师兄形象,结果……你想想背后你是一个能将大黄狗染成黑狗,饱含童心的小孩子的样子……这……我都不敢想。”说到这儿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崔烈一阵哆嗦道:“那我不是完蛋了。”
秋君月叹了口气道:“郁师姐因为家族的被灭的仇恨,她的心冷的和冰一样,她几乎无时无刻不在修炼……你认为她会在意这些儿女情长吗?”
崔烈低下头淡淡道:“这么多年她还放不下吗?对方太强势了,如果大仇不报岂不误了她这一生。”
秋君月想到了郁师姐的仇家,一时也没再说话了。
同样的地方,不一样的高度,台阶上的两人和屋檐上的两人情致却大相径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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