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开几人或者说所有史家这边的人都暗暗惊出冷汗的时候,史荣接着说道:“至于你能不能从我手中拿过去,那还要看兄弟你这些年来的修练本事了”。
庞子祥看得心中一口恶气横生,怒声说道:“史荣,好说歹说我都已经说了,难道你非要逼你我兄弟二人兵刃相向,反目成仇吗?”。
史荣听他说到反目成仇,心中早已怒火中烧,他讽刺地说道:“反目成仇?你出现在我眼前之时不就已经是反目成仇了吗?你既然知道你我为兄弟,你又为何来做这手足相残之事”。
“这都是形势所迫啊,你再帮兄弟我一回”,庞子详说得有些激动,到最后他有些期待地向前迈出一步,但是迎接他的却是史荣那张带着冷笑的脸庞。
二人就这样对视了片刻,史荣收起自己的表情,一字一句地看着庞子祥说道:“我史家入庞家后一年,不理世事的万兽门突然主动表示支持庞家,宋家无奈,求助于落日宗,其他两家联合,天云镇成三足鼎立之势。
之后,万兽门突然得知我史家秘密,要那赶尸之术,但那时我史家为庞家首要战力,庞家不敢轻易得罪,所以此事不了了之。
再之后,你庞家发展壮大,似我史家部族不下十余家,我史家就显得无足轻重,便弃之如敝屣,甚至用来当作交易之物,这就有了后来万兽门三番两次直接上门索要的局面,你庞家对此视若无睹。以前我父亲在位之时,他们还有些顾虑。
但现如今我父亲闭关不出,他们便趁此机会,像登门要债一般口出狂言,恶语相威。这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刻意的安排和你庞家的默许。
说到底,兄弟,我史家现如今确不如他万兽门对你庞家有价值,但是我想问问你,以前我帮你庞家打下天云镇的领地,我史荣可欠你什么,打下之后,我史荣又向你庞家索要过什么,兄弟,我再叫你一声兄弟,我不欠你庞家什么,也不欠你庞子祥什么,我只是把你当我亲手足,你之言辞,便是我之方向”。
史荣说到最后只感觉心中有些堵,声音越来越沉,他说起这些陈年往事却像是在简单地陈述,但庞子祥却是听得脸色苍白。
史荣喝得一口酒,又继续问道庞子祥:“你我二人多久未曾见面了”。
庞子祥知道一些事情其实已经是隔纱而望,清楚明朗,那就用不着再捅得更明白一些,所以也不再纠结下去。他深深呼吸了一下,对着史荣微笑着说道:“五年多了,一转眼五年过去了,犹记得当年你我兄弟二人闯平燕府之时的场景,历历在目啊!历历在目”。
说到此庞子祥突然笑了起来,史荣也笑了起来。
庞子祥笑完又问史荣说道:“史荣,可否讨口酒喝”。
史荣甩给他一壶酒,庞子祥接过,打开盖子,用力嗅了一口,再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然后满脸享受地说道:“香!还是那让人着迷的香,就像平燕郡主沐浴过后刚刚换下的衣物一样地香,哈哈哈”。
庞子祥说到此一个人高声笑了起来,整个天地都回荡着他的笑声,所有人都能感受得到他那由衷的喜悦。他直笑到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史荣见他也是跟着笑笑摇了摇头,他脸上的表情告诉大家史荣也一起在回味。
等笑得够了,却听那庞子祥接着说道:“你我二人当时恐怕做梦也没想到那姑娘竟是平燕府的掌上明珠吧!我们一路尾随,只顾着欣赏她窈窕的身姿,却忘了观察周边的环境,到的最后竟是跟到了她沐浴的地方去了,哈哈哈……”
庞子祥说到此又是一阵捧腹大笑,史荣听得也是仰天大笑起来。
杨开几人在旁边看得满脸震惊,这兄弟二人当年可能也不是省油的灯,但是见到他们二人话叙往事,整个气氛也不是那么沉重压抑,杨开等人也是跟着轻笑了起来,但他们知道肯定还有后续。
等到二人笑了个够,史荣接着说道:“要不是你心急,说要留点纪念,扯下她放在屏风之上的衣物,怕是她根本还发现不了我们,要知道你我当时可是服用过龟息丹,全身真气闭存于体内,似若无物,你我二人当时就那样一直欣赏下去岂不是好事,哈哈”。
庞子祥却是没有笑,他只是叹气说道:“是啊!所以才有了后来遭平燕府府人追杀之事,也幸好府中高手都忙于战争,但也多亏了你舍身相救,否则我早就变成一堆白骨了”。
史荣听到此便不做言语,但兄弟二人又是许久未见,自是不想说一些烦闷之事,史荣便开口问道:“不知道郡主她是否婚配”。
庞子祥轻轻叹道:“应该已许为他人之妻了吧,已经快七年过去了,你我如今都已二十又六。怎么,你还在惦记着她,她送给你的香囊你是否还带着。我当时好生羡慕,但更多的是祝愿,我希望兄弟你能够娶上她,与她双宿双栖,也希望你过得如意美好”。
说到此,庞子祥眼眶都发红了,他不想让史荣看到,便握拳咬牙在地上“啊啊啊”地怒砸了几拳,整个地面都皲裂开来。
等到他抬起头来,他便恢复了他来时的模样,冷冷地开口说道:“史荣,交出赶尸之法,否则别怪我剑下无情,你史家这点实力根本不够我带来的这些修士看的”。
史荣却是哈哈大笑一声,高声说道:“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史荣之为人,虽千万人,吾亦往矣,我史荣生来便无所惧怕。更何况这关乎我史家万年传承,连绵不绝之要事。若是轻易流传于外,我有何面目觐见列祖列宗,虽死,也在所不辞!”。
庞子祥也是高声笑道:“这正是我所认识的史荣,那就看招吧,也让我见识一下,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史荣到底到了何等修为,是否有那个能力能够扭转乾坤”。
“如你所愿”
史荣抽出自已的佩刀,瞬息就来到了庞子祥跟前,一个力劈山岳之姿向着庞子祥头部砍去。
庞子祥见史荣来势汹汹,也不避让,笑道:“来的好”。
他拔出自己的佩剑,只听他高喝一声“疾光剑影”,瞬时万千剑影疾转如风,形成一个漩涡,那万千剑光难辨真假,向着史荣激射而去,却是以进为退。
史荣见此只得回身躲闪,脚尖未得点地便又腾空而起,右手拖刀,向着庞子详的腰部砍去,刀势迅猛,恁地是想要将庞子祥拦腰砍断。
庞子祥见此,手中之剑竖挡,身子高高跃起,似是轻燕腾飞,躲过那一刀。
史荣见庞子祥立于高处,大喝一声,凌空而去,紧接着,又是一个翻身握刀径直砍去,庞子祥也不避让,直接横剑与之硬碰。
刀剑在空中相触,气浪震射开来,苍天古树被切成两半,伫立在那里招招摇摇像是孪生兄弟的酣睡。
那气浪逸散开来直把地面划出一道深壕,那平静的喧河被这气浪撕破了柔美的脸,一道巨大的深渊蓦然出现于河中,水浪滔天,在朝阳之下散发出七彩的光芒。
二人近身怒目相视,瞬间又是几十招拳腿相向,拳风遒劲,腿法刚猛。二人见招拆招,借力打力,趁虚而入。打得鬼哭狼嚎,天崩地裂,却是势均力敌,不分上下。
其他金丹期地高手也于他处斗得水火不容,难分难解,招招必杀,处处不留情。
再观地下,那是近百人的混战,人人都是怒目圆瞪,横刀力砍,剑法如风,刀光剑影,血流如柱,断臂残肢,谩骂如潮,呼喊震天。
场面已经到了不能控制的地步,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整个战场便已经狼藉不堪,沟壑纵横,花残树败,飞沙走石遮天蔽日。
…………
“怎么办?”,杨开有些口干舌燥地问道陆绍瑜。
陆绍瑜也被眼前的混战所震撼,目瞪口呆地摇了摇头。
战斗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就离得老远去,这才免于战斗的波及。
众人心中都是暗暗庆幸跑的快,否则牵连进去怕是不能随意能够脱得了身,要么死,要么杀死对方所有人。小楼已经躲到陆绍瑜怀里去了,有些不敢看这残酷的画面和那让人作呕的场面。
吕中豪此时却是眼睛冒着雪亮的光芒,他推了推身边的杨开说道:“先让他们斗,等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我们再坐收渔翁之利,到时候趁火打劫一番,那天眼王蛇肯定是探囊取物”。
杨开眼睛一亮,这还真的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但是转而他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做出了一个在他看来更好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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