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出现了一道耀眼的紫色流星,紫色流星拖着长长的丈粗黑色尾焰,显然要制造空间裂纹对于他们这种修为的人来说轻而易举。
鹤老人眼中杀意一闪而过,这是他故意卖出的破绽,他知道石乐安报仇心切,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丝可能报仇的机会,他心道:“这样你就没时间攻击浮岛了吧?”
鹤老人原本摊开的右翅瞬间回防挡在了胸前,顿时巨大的漆黑右翅和与之对比起来只有筷子粗细的紫剑交击,一些鹤羽被震飞了出去,于空中消散,天空中响起了一声极其清脆的铿锵声,一阵阵音浪传到极远处,靠近鹤老人的那些浮岛上空的光罩都出现了些许的裂纹,直到防护阵法的灵力注入其中才缓缓消失。
鹤老人冒着璀璨橘红火焰的左翅直接当头斩下,顿时石乐安横剑在头顶,右手抓住剑柄,左手成掌紧紧地贴住剑身,鹤老人直接一翅将他打得飞了下去。
鹤老人再对下坠的石乐安探出了一只细长的鹤爪,石乐安下坠途中用剑往身下一撕,顿时一道内里满是深邃黑色的空间裂缝就被他用剑撕了出来,他掉入了那道空间裂缝里,鹤老人一爪抓在了空处,抓出一个黑洞来,而随着空间裂缝自己愈合,石乐安已不见了踪影。
然而鹤老人知道以石乐安的性格,不到生死关头,是绝对做不出逃跑之事的,更何况他还被自己困了千年,大仇未报,怎么可能逃跑。
鹤老人怕石乐安不和自己正面交战,而是去毁坏那些浮岛,顿时鹤老人的满是决绝地声音在洗剑派每个人的耳边回荡:“洗剑派弟子听命,列北斗七星剑阵!随我迎敌!”
顿时洗剑派四处响起了响彻云霄的应诺声:“弟子听命!”
所有浮岛上空的防护光罩都被撤销,反正那些在洗剑派长老看来坚不可催的光罩对于那位魔道巨枭来说只是一个个的水泡,弹指可破,他们索性懒得再浪费灵力。
那些浮岛内飞出了近千道各色流光,他们按照平时演练的那样在空中列阵,七人组成一座小型的北斗七星剑阵,四十九人组成了一座中型的七星阵,而那四十九人也只是大型的七星剑阵中的一颗星而已。
一环扣着一环,天空中出现了一座巨型的北斗七星剑阵,此时七星剑阵的上空有各色灵力汇聚,它们正在形成一个巨大的五颜六色的剑尖,随着时间推移,剑身也被那些弟子身上的灵力塑造了出来。
而听到轰然应诺声,扭头看着那些无惧死亡,从浮岛上飞出前来参战的洗剑派弟子,鹤老人眼中满是欣慰和怀念之色,他知道自己这战之后,不管结果如何,自己都将命不久矣,临死前能再见到洗剑派的荣光,死而无憾。
而躲在虚空中的石乐安见到这幅场面,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虽然自己在不断地恢复灵力,但是等洗剑派剑阵一成,自己绝对会被那些愤怒到了极点的洗剑派弟子从虚空中捞出来赶着跑,更何况旁边还有鹤老人虎视眈眈。
顿时鹤老人头顶上空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道空间裂缝,一个紫色的人影抓着一把紫色巨剑从里面如离弦之箭般冲出,鹤老人如有所感,但他只来得及侧头,紫色人影就抓着那把紫色巨剑刺入了他长颈的左侧,紫影推着那把长剑开始飞快下冲,顿时巨剑在仙鹤的身体上犁出了一条极长的紫色沟壑,显然巨剑淬有剧毒,然而所幸鹤老人现在的肉身是木制的,剧毒对其毫无作用。
可是痛觉仍然是有的,鹤老人仰头发出一声吃痛鹤唳,他一喙啄向紫色人影的背影,那紫色人影顿时在自己面前划出了一道空间裂缝,冲了进去,而鹤老人一喙啄在了空处。
接着鹤老人身后又出现了一道空间裂缝,此时眼如紫灯的石乐安刚割开的空间裂缝还没有完全愈合,他继续着自己之前的攻击方式,而鹤老人庞大的身体在这种神出鬼没的攻击方式面前完全就是累赘。
石乐安又在鹤老人身上划出了一条深深的紫色剑痕,接着石乐安又在他身前割开了一条空间裂缝,钻入其中消失。
鹤老人仰天鹤唳,他顿时缩小,白光中,他化形成了一位穿着洗剑派洁白派服的慈祥老者,老者手中戴着一双黑铁色的拳爪,拳爪上闪耀着寒光。
一身祥和气息的鹤老人缓缓抚过脖子上的那道紫色剑痕,顿时那道紫痕消失。
接着鹤老人缓缓闭上了眼。
这时,鹤老人身下又出现了一道空间裂缝,石乐安再次从空间裂缝中悄无声息地冲出,他撩天一剑,而鹤老人顿时有所感应,他在空中往下转了四分之一圈,一身祥和的老者霍地睁眼和满脸怨毒的金丝紫袍少年对视,空中隐约响起了一声雷声。
鹤老人手中的拳爪瞬间交叉挡在了小腹处,那把紫色巨剑砍在拳爪上顿时被崩出了些许的豁口,随着处于一上一下的双方陷入了僵持,进入了角力阶段,一道道细微的裂纹在紫剑剑身上飞快蔓延。
这对拳爪是鹤老人一生性命交修的法宝,由他的鹤爪炼制而成,在他沉睡之后,这对拳爪更是在洗剑派的洗剑池里温养了近千年,和那对拳爪比起来,那把紫色巨剑虽然同样是石乐安性命交修的法宝,然而在鼎内千年的时间里,巨剑上的灵气都已经流失得差不多了,威能大减,因此石乐安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的法宝绝对会断掉。
石乐安借力猛地退后,鹤老人既然好不容易得势,又怎能让石乐安有喘息的时间,他如影随形地跟上,然而石乐安又用紫色巨剑在自己的身后划出了一条空间裂缝,他退入其中,而刚冲过来的鹤老人顿时在那道空间裂缝前止步,他对于空间规则的领悟远远没有能自由运用空间裂缝瞬移的石乐安那么好,空间裂缝所连通的次空间是石乐安的主场。
见鹤老人谨慎地在空间裂缝前止步,正在逐渐修复的黑色裂缝内传来了石乐安的怪笑声。
鹤老人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的愤怒之色。
这时,那些洗剑派弟子发现北斗七星剑阵的天旋位上空出现了一座人高的黑钟,随着一些弟子试探性地操控他们头顶的七彩巨剑朝着黑钟挥出一道剑气,那座黑钟非但没有损毁,反而完整无缺地响了起来。
钟声催魂夺魄,如同冤魂呜咽之声,那些洗剑派弟子觉得钟声是在他们自己的脑海里响起的,震得他们头脑发昏,自从他们踏上修真之路以来,这是极其少见的事情。
石乐安知道现在的自己还没有恢复实力,不是鹤老人的对手,因此他决定先拿洗剑派的那些弟子出气,石乐安要摧毁他们的道心,反正来日方长,等日后自己恢复了实力再来和洗剑派清算也不迟。
每个洗剑派弟子此时都忽然听到了对于自己极其重要的亲人或是朋友对自己的轻柔呼唤声,他们看到自己的亲朋好友身处无边烈火地狱之中,身上燃着火焰的他们正满脸痛苦地对自己伸出了手。
于是,组成北斗七星剑阵的所有洗剑派弟子都对着自己身前伸出了手,然而在他们看到的幻象里,他们发现自己却不能动了,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朋好友在哀嚎中化为焦炭,而那些亲朋好友死前最后一刻还在死死地瞪着他们,仿佛在说:你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我死不瞑目!
他们不知不觉地闭上了眼,泪水止不住地流下,他们都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去修仙,修到最后,对于自己那些正在烈火地狱中挣扎的亲朋好友,还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火烧死,自己却无能为力。
自己不该修仙的,错过了好多自己珍视的东西。
这些满脸泪水的洗剑派弟子们后悔并痛苦地想,已经有一些女性弟子哭出了声。
高空中猛然响起了一声极其清脆、极其焦急、极其昂然的鹤唳,那座黑钟顿时龟裂、垮塌、消散,洗剑派上空那些游走着紫电的浓浓乌云顿时被声浪震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阳光再次洒下,那些身上都披着层金边的洗剑派弟子睁开了眼,醒过神来,那短短瞬间却恍如隔世,他们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发现自己的修为出现了下降,心智坚韧者,只下降一层,或是觉得虚弱;而心思繁多,心智不坚者,发现自己的修为下降了三层。
顿时一些洗剑派弟子恢复了筑基期的实力,他们再也无法御使脚下的飞剑,要不是旁边的同门拉住了他们,他们就从飞剑上坠了下去。
“问心钟。”
刚耗费许多法力让那些洗剑派弟子恢复神志的鹤老人凝重地想,显然石乐安在这千年的囚禁时光里,对邪心楼一些秘传法术的造诣又有了不小的提高,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而随着那名为问心钟的秘传法术被打断,石乐安却不见了踪影。
鹤老人深深叹气,他觉得对空间规则领悟极深的石乐安现在已经跑了,于是他瞬息之间回到了洗剑池边,面对掌门和那些长老的跪拜,他叹息说道:“已经跑了,抓紧时间修复阵法吧。”
鹤老人又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而石乐安却还能好好地活下去,等下次石乐安再次打上门来,洗剑派又要耗费许多底蕴才能将石乐安打回去。
这时,一个极其嚣张的声音在洗剑派四处回荡,人人可闻:“我们的账先记着,这段时间你洗剑派最好缩着,因为我会在外面亲自守着,出来一个杀一个,出来一双宰一双!”
一生都在修身养性的鹤老人终于忍不住了,他顿时化为遮天蔽日的巨鹤,出现在洗剑派上空,对着邪心楼所在的方向咆哮:“石乐安,你他·妈就是个懦夫!不是来算账的吗?怎么灰溜溜地逃了?!老子就在这里,你狗日的给我来啊!”
石乐安冷笑一声:“人之将死,其罪可恕,我和你的账已经算完了。”
之后任凭鹤老人如何不顾高人风度地怒骂,石乐安都没有了回应,似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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