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同水归塘,来到朱洪臣的府前,躲在一个胡同里,犯了难。这太师府不太好进。
巨大的门楼高耸,门楣上朱漆大匾上,是四个龙飞凤舞的大金字:奉恩公府。
意思就是国公府。无极帝国爵分六等,王、公、侯、伯、子、男。王爵一般是皇家直系亲属。外姓封王,都是立有不世之功的大功臣。
一般来讲,国公,便是一等一的爵位了。即便是国公,也多是立有大功之臣。都是不可一世的人物。
象朱洪臣这种书有奉恩二字的国公府,是因为姻亲而封爵。明眼人看到这种匾额,立马明白,这是皇上的老丈人家。
按理说,这种姻亲国公,要比那种因功得爵的国公差一点。可事实上却恰恰相反。这种因裙带关系而得宠的国公府,往往比因功得爵的国公要嚣张。
朱府的两扇朱漆大门,向内敞开。门两边高挑着书有朱府字样的大灯笼。
灯笼下边各有四个家丁,身着武士劲装,腰悬钢刀,钉子一般钉在那里。比门前的那两个巨大的白玉石狮子,还显得凶猛。
门两边高高的青砖碧瓦的院墙,一眼望不到头。
凌云出身军门,对于比这威严的场面,都见过。可这会,却不由自主地有些忐忑不安。
他倒不是怕这种场面,而是真不知道如何进去。
是直接过去报名,让家丁们通报进去,还是先送上拜匣,然后回去听信。
“兄弟,俺冒充你的随从,上前为你通报,你看中不中?”水归塘出主意。
凌云沉吟不答。他虽然机智过人,一时也无法决断。
将名字报进去,或许朱洪臣不忘旧情,热情接待。
也可能他忘恩负义、翻脸不认人,来个大义灭亲,将他锁拿去邀功请赏。
想到这,凌云苦笑着问水归塘:“水哥,这朱洪臣的名声怎么样?”
“名声非常好!有名的大善人!”水归塘不由自主的挑起大姆指,滔滔不绝地赞美道:“冬天舍棉袄,夏天施单衣,另外还施舍药物,给买不起药的人。要是遇到灾荒之年,更是广设粥棚,救济灾民。大家都说,这是朱太师被发配过,受过苦。知道苦日子不好过。”
“可俺怎么看不到?”凌云四下观望,疑惑地嘟囔。
“呵呵,兄弟,这你就少见多怪了。”
水归塘笑道:“这可是太师府的正门,怎么可能在这发放那些东西,那还不乱成了集市了?再说,施舍也是有时有晌的,不能长年累月一个劲地施舍。那样,太师府就是开金矿,也施舍不起。办这些事,都另有地点。别说这些事,就是太师府内的人来人往,买进倒出的,也都是走后门。这正门,是专门迎接客人和朝廷官员用的。贵府上不是这样吗?”
水归塘眼中流露出疑惑。凌云看在眼里,笑着解释道:“不隐瞒水哥。俺虽然是军主家的公子,是你们口中的少国公、小候爷。可俺出生时受了重伤,一直在寻医问药。很少在府里生活。根本不知道府中的那些麻烦事儿。”
“哦,是这样。”水归塘释然地一笑。
“不说这些了。”凌云苦笑一下,下决心道:“既然如此,说明俺这丈人,不是那忘恩负义的小人,最坏的打算,大概也不会落井下石。水哥,你等着,俺过去试试。”
“兄弟,这不中!”水归塘慌忙拦阻凌云,笑道:“你不能就这样过去。”
“那得怎么过去?”凌云问。
水归塘正色道:“兄弟是公子,又是朱太师家的娇客、姑爷。就这么自己空身过去认亲,会被人看不起的。”
凌云苦笑:“那咋办?俺现在身无分文,也没钱置办礼品。”
水归塘笑道:“不是说礼品的事。人们常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说的不是别的,是架子。兄弟虽然没备有礼品,但也不能失了架子。”
“瘦驴拉硬屎,是吗?可俺也得有这个硬屎啊!”凌云讪笑。
“不是这种说法。”水归塘乐不可支地说:“俺是说,一会兄弟到了门前,不要说话。摆好娇客的架势,由俺冒充兄弟的长随,上前去通报。这样,才不失兄弟的娇客身份。”
“那就委屈水哥了!”凌云微微抱下拳。
“咱们是一见如故的兄弟,就别客套了!”水归塘道:“特别是一会儿,千万不敢跟俺客气。要不然,露出马脚,就不好看了。”
“不说了。兄长的的情谊,俺记在心里就是!”凌云郑重地说过,扑打了一下身上。整理了一下衣衫,抖擞精神,昂首挺胸,出了胡同,大步向朱太师府走去。
水归塘一遛小跑,越过凌云,跑到汉白玉的大门台阶下,立定,冲上面的家丁抱拳施礼,朗声道:“各位门主大人好!俺们是来探亲的,烦请哪位大人给通报一声。”
“哦,实在不巧的很!”家丁头仔细打量着凌云,展开笑脸道:“太师一家,都去东岳进香了。府中没有主事之人。俺们下人没法做主接待,实在是抱歉的很!”
凌云同水归塘面面相觑。千算万算,就没算到,人家不在家。
“那府上贵人几时回来?”水归塘问。
“快者三个月,慢了就没准了。听说朝廷有意让太师出使朝阳国,若是真成行。最快也三五年才能回来。”家丁笑容可掬地回答。
“公子,这、这可如何是好......”水归塘傻眼,看凌云。
凌云无奈地苦笑道:“既然主人不在,也只好回头再说了。”
凌云冲家丁抱拳拱拱手,讪笑道:“那就有劳贵介了!俺们走了。”
“公子等等。”家丁头将凌云叫住,对另一个家丁使了一个眼色。
那个家丁飞快地跑进大门,转眼跑出来,双手高举一个小红纸包,恭敬地递给凌云。
“这是......”凌云迷惑不解。
家丁头笑道:“公子别见怪!家主临走时,曾经吩咐。怕有远道来的亲朋没人招待,便叮嘱俺们,凡有亲朋前来,便赠亲朋一点程仪,免得一时不便。还请公子笑纳。”
凌云苦笑着看水归塘,不知道拿了这钱,是不是掉架。
水归塘见状,上前一步笑道:“多谢门主大人!俺们公子除去刀枪笔墨,从来不摸这种东西。还是由俺代收吧。”
凌云冲家丁们随意拱拱手,转身大步流星走了。
水归塘收了程仪,施礼告退。
见凌云走远了。这个接待他们的家丁头,迈步进了大门,立时有一个家丁出来,补到他的位置上。
这个家丁头摘下刀,大步向内院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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