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狂风怒吼巨浪滔天苍龙角凄冽破云如泣如诉。
姑射仙子见拓拔野突然面色大变气息纷乱芳心暗自诧异。灵光一闪蓦地记起这苍龙角乃是大荒十大妖女之、水族龙女雨师妾的神器:心念微动竟莫名地闪过一丝愠恼之意。
拓拔野悲喜如狂:心中剧跳:“雨师姐姐定是知道了我前往方山之事所以到此等我来了……”一念及此:心花怒放欢喜得几欲迸炸开来一时浑然忘了身在何地。正要大声呐喊雨师妾之名却听见夸父在远处哇哇乱叫道:“臭小子你又想耍什么诈?叫来这些臭蘑菇怪物想要做帮手吗?”
拓拔野心中一凛:心道:“是了与这疯猴子的追日之赛还未结束我还是鱿鱼容貌若是此时现了原形岂不前功尽弃?等我先到了方山再与雨师姐姐相会。”
当下强忍汹涌喜意纵声大笑道:“疯猴子你输便输了还要找诸多借口羞也不羞?”
突听惊雷似的一声巨响苍龙角高亢激越凌厉刺耳。惊涛裂舞飓风悲啸海面接连进炸开万千漩涡巨浪无数黑影怒吼着冲天飞起腥臭之气瞬间重重弥漫。
拓拔野火目凝神只见暗青色的混沌中数以万计的罗罗海虎巨翼爪龙、貂龙鱼怪、吼鲨、棘剑鱼龙……或破空怒吼或乘浪咆哮密集交叠随着苍龙角的节奏应接不暇地疾冲而来!
姑射仙子蹙眉低声道:“北海凶兽!那九龙飞车中想必是北海真神公子小心了。”
她虽然记不得自己身世但对大荒诸多人物掌故却并未忘却。这些妖兽无一不是大荒罕见的凶魔形状狰狞极似传说中的北海诸兽。
北海真神又称双头老祖为大荒十神之一;乃是双头连体兄弟一头名曰禺京一头名曰禺强其变幻兽身为北海巨枭生性凶残暴戾素以杀人凌虐为乐。豢养凶兽数万其中三千乃悍勇凶徒封印变幻的兽身勇烈不可挡。有女奴九千每日辱虐为戏稍有流泪呼号者必被喂与其豢养的北海诸兽为食。其神兵凶器乃是以两百年前北海三大凶兽之一的裂海玄龙鲸的三千颗尖牙和椎骨混合玄冰铁所制的“龙鲸牙骨鞭”有劈山裂海之神威;又以裂海玄龙鲸的皮革制成“海神天鼓”每一奏响必定掀起海啸般的巨浪。
这些年来烛龙党同伐异清除异己禺京禺强便是其急先锋杀人如麻殊不眨眼。水族四大水神中此魔的修为虽然不抵烛龙、拿兹但凶名之怖却犹在二人之上。即便是水族中人听闻双头老祖亦无不肝胆欲裂。
拓拔野听到“北海真神”四宇微微一惊厌憎不已突然又是一凛:“此獠来此作甚?难道是烛老妖遣来狙击我和仙女姐姐的吗?”登时大震。他、蚩尤与姑射仙子都是水妖的眼中钉、肉中刺烛老妖既知他们与夸父的逐日之争遣人狙杀也在情理之中。想到雨师妾也在那飞车之中蓦地闪过强烈的不祥之意隐隐觉得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将要生:心中大跳冷汗淋漓。
当是时匆听“轰隆隆”一阵巨响震得拓拔野气血翻涌。西海蓦地迸涛爆浪层层叠叠冲卷起数十丈高的巨大水墙;白沫滚滚汹涌澎湃如雪山崩舞疯也似的朝着拓拔野两人劈盖而来!
海神天鼓!
拓拔野清啸声中与姑射仙子驾鸟冲天飞起闪电般穿透万千雪白浪沫。四周青黑混沌之中兽吼如狂无数北海凶兽西面八方扑涌冲到毒液喷射火焰熊熊。
夸父远远见了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东海小子原来这些乌龟海怪都是来找你麻烦的哩!敢情你海货吃得太多啦!”正自幸灾乐祸突然“哎哟”一声骂道:“烂木奶奶蘑菇不开花!我又没吃过你亲戚姐妹你来咬我作甚!”轰然作响将几只扑上前来的罗罗海虎打得四下抛飞。
拓拔野哈哈大笑“呛”地一声断剑出鞘青芒冲天而起碧光如电卷舞刹那间几只巨翼爪龙和棘剑鱼龙便被剑气斩为两段。姑射仙子素手飞扬“嗤嗤”轻响掌心莹光白气滚滚卷舞倏地化为两道气芒白练飘摇飞卷将众兽一一抛扫开!拓拔野二人念力探扫在海啸巨浪与凶狂妖兽之间逦迤穿行翩翩高翔。
但那苍龙角与海神天鼓交织奏响震耳欲聋。巨浪汹汹层叠扑来万千凶兽前仆后继密织如网始终将两人围困其中。
海神天鼓急促激奏伴着那诡异苍凉的苍龙角在黑暗中更觉妖异仿佛一下下激撞在拓拔野的心上。鼓声号角狞烈高亢海啸凶狂飓风怒吼万千凶兽如暴雨密箭团团揽集。不仅拓拔野二人便连夸父与那神秘飞车也被滔天狂浪和兽群困阻隔挡一时不能突进分毫。
听那苍龙角杀气凛冽殊不留情拓拔野心下惊怒:“难道吹奏苍龙角之人并非雨师姐姐吗?”当年在东荒平原之上水伯天吴便曾盗取苍龙角御兽围攻莫非今日也是这般情形?倘若如此雨师妾眼下究竟是生是死?想到此处拓拔野先前满腔欢喜之意登时荡然全无渐转森寒骇怒。
但凝神聆听那苍龙角凄冽苍凉圆熟已极万兽在它指引调度之下仿佛久经训练的万千精兵勇悍凶猛而又井然有序以姑射仙子、拓拔野二人之力竟也不能冲透重围。普天之下除了龙女又有谁能有如此境界?但若是雨师妾又岂会毫不留情狠辣如此?
拓拔野心中惊疑迷乱忐忑跌宕。黑暗中忽见那海神战车腾空飞舞朝着方山急飞去热血上涌想道:“罢了!我要到那车中瞧个仔细!”一时间什么三生石、追日之争都抛到了脑后恨不能立时冲入飞车中探个究竟。
却听姑射仙子淡然道:“公子与其坐扫落叶不如断其树根。我们到那海神战车中去会会北海真神吧!”
拓拔野见她也有此意:心下大喜精神一振纵声暍道:“双头小鸟这等小风小浪、病猫死狗竟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忒也可笑。别跑爷爷今日让你长长见识。”反手抽出珊瑚笛横吹“金石裂浪曲”。
笛声铿然激奏如山横雾断激越高亢刹那之间那海神天鼓与苍龙角都险些被压了下去。
珊瑚独角兽原本就是海中的水属凶兽昔年在东海掀卷的海啸狂涛倒卷大荒引起长江泛滥倾灭十八城可谓凶焰无双以其珊瑚独角所制的珊瑚笛乃是汪洋中的无上神器。而这“金石裂浪曲”又是以神帝降伏此兽时的惊涛骇浪为封印之曲在海浪狂涛中吹奏恰恰最能将其威力挥得酣畅淋漓。
此时拓拔野身处海啸巨浪之中调动“潮汐流”真气因势利导借助定海神珠化惊涛巨势为己用再以这珊瑚笛吹奏“金石裂浪曲”可谓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恣意舒畅难以言表。
笛声汹汹高越折转而上如高崖嵯峨巨浪排空气势奇崛雄伟绵绵不绝。
姑射仙子花容微动妙目中掠过诧异欢喜的神色。微微一笑素手轻扬将周身真气汹汹传人拓拔野背部经脉。
笛声铿然更显激扬了亮受笛声与海神天鼓所激海上惊涛汹涌相互激撞。
在拓拔野四周竟蓦地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浪墙叠转螺旋飞舞环绕着两人越卷越高仿佛筑起一个数丈高的巍峨城堡。猛扑而来的北海凶兽方甫冲入便立即被卷溺其中瞬间消失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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夸父瞧得目瞪口呆拍手笑道:“好玩好玩!想不到你这东海小子吹小曲儿也能推起老高水墙咱们得好好比比!”大呼小叫之余真气鼓舞轰然推掌在海面上推送起巍巍水墙。
其实单以拓拔野目前之真气决计不能在苍龙角与海神天鼓的合击之下掀起如此惊人的漩涡水墙对抗海啸、群兽;但他的潮汐流真气因势随形定海神珠、珊瑚笛、海啸狂涛……诸多缘由掺杂一处再得姑射仙子真气相助使得“金石裂浪曲”爆出几近于神位级的可怕威力。
夸父单纯烂漫不知其故只道拓拔野真气狂霸一至于斯登时起了由衷敬佩之意。心痒难搔欲与他一较高下。眼见自己激生的旋浪水墙始终比拓拔野的矮了丈余心中不免有些沮丧悻悻想道:“他***木耳蘑菇这小子原来当真有些本事不是要诈诳我来着。”
笛声铿锵激烈忽然进泻澎湃如银河落地星汉齐飞。只听一声惊天震吼海涛飞涌万兽惊慑一道耀目红光从滚滚水墙中冲天飞起陡然幻化为巨大的独角怪兽昂然咆哮。
“轰!”
那巨大的漩涡水墙猛地迸炸飞舞仿佛千万道水箭雷霆万钧地朝后怒射而出。众多凶兽惨嚎悲吼抛飞跌落。
珊瑚独角兽怒吼声中电射高飞那道红光在黑暗中闪闪夺目犹如黎明时的赤霞火云绚丽无匹。红光所及巨浪进飞群兽辟易。
拓拔野洒然吹奏笛声恣肆两人随着珊瑚独角兽驾鸟穿飞翩然若仙。
海神天鼓轰然震响如闷雷滚滚连绵不断。北海真神似是突然震怒全力反击海啸飓风狂猛更甚黑暗的西海仿佛沸腾的锅水疯也似的喧嚣翻腾朝着拓拔野等人拍劈卷打欲将彼等吞噬其中。那苍龙角也越诡异凄冽令人闻之毛骨悚然。万兽惊恐悲怒不顾一切地汹汹围击。
夸父扛着怪兽哇哇大叫连称有趣上窜下掠在惊涛骇浪之中闪电穿行所到之处北海凶兽尽皆悲嚎抛飞。
天黑海暗风吼浪狂。滔滔巨浪交织着万千怪兽如乌云压顶泰山崩倾。珊瑚独角兽的魂灵虽然凶狂无匹但一时间竟也被海神天鼓与苍龙角弹压不能冲透重围飞到浪尖外的高空中。
听那天鼓咚咯号角苍冽拓拔野突觉心烦意躁那四面拍击而来的狂肆巨浪似乎也夹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令他呼吸不畅真气滞堵连按压珊瑚笛的指尖都有些不太灵动起来心下暗惊:“他***紫菜鱼皮这双头老怪果然有点邪门。”
姑射仙子微微一笑柔荑舒展莹光白气登时在掌中化为一管玉箫。斜倚唇边悠然吹奏箫声清幽淡远如空谷山泉。拓拔野登时觉得清明舒爽那胸闷气堵的感觉烟消云散:心下大喜调集真气绵绵吹笛。
笛箫合奏如险崖流云大河明月一个艰峭陡急大开大合一个绵柔淡雅千迂百回彼此契合无间真气滔滔将那狂猛天鼓、凄冽号角又逐渐地压了下去。
碧光闪耀气流在二人身侧缭绕回旋周围海流螺旋飞舞变幻无常。笛声在最高处轰然炸响珊瑚独角兽抖擞精神蓦地一声大吼海面登时裂绽分涌形成一条巨大的通道风驰电掣疾冲而去。两人乘鸟翩然随行四周妖兽接连不断地飞掠狙击拓拔野见那海神战车御风电行朝着方山急冲而去越行越远眼见便将冲上方山;自己虽依仗珊瑚独角兽左冲右突却始终难以追及:心下不由暗自焦急。眼角余光及处却见斜后方那神秘的蝠龙飞车无声无息地滑翔飞行突然钻入汹涌巨浪消失无踪:心中蓦地一动恍然忖道:“拓拔野你自恃聪明这次可是傻瓜之至了!海上风浪巨大海下却是平静至极何必在海上与他逞勇强斗?”
一念及此豁然开朗。拓拔野精神大振传音姑射仙子。随即封印太阳乌急吹珊瑚笛。珊瑚独角兽狂吼声中震飞数十只北海凶兽蓦地高高跃起陡然折转电冲入汹涌汪洋之中。
拓拔野与姑射仙子携手翩然飘舞默诵“鱼息法”瞬息没入滔天巨浪踪影全无。
夸父“哎呀”连声摇头晃脑顿足叫道:“楠木疙瘩不长苗小子你也忒傻啦!打他不过还可以死缠烂打嘛!干嘛自己跳海寻死?不好玩不好玩。”忽地抓头挠耳自言自语道:“咦?难道是这小子眼看着要输给了我故意自杀耍赖?”
正自大觉可疑忽听远处轰然巨响那六驾蝠龙飞车破浪冲出扶摇直上。接着海面巨浪进飞珊瑚独角兽咆哮声中冲天而起隐隐可见两道人影随之螺旋电舞高高地跃上了方山陡壁点掠上冲。
夸父哇哇大叫连呼上当扛着怪兽急踏浪飞奔。
拓拔野与姑射仙子从深海中破浪疾冲螺旋飞舞足尖飞点沿着方山笔直峭壁向上急抄掠。
既至禺渊圣地不敢放肆滋扰当下封印珊瑚独角兽将笛子收起。断剑青光怒放两只太阳乌欢鸣展翅电冲盘旋。两人翩然斜掠跃上鸟背朝山顶全飞翔。
那六驾蝠龙飞车度极快转眼之间便将拓拔野二人抛得甚远直如黑点终于在山顶消失不见。
狂风呼啸兽吼如雷隐隐听见夸父懊恼叫骂之声。海神天鼓震天价响苍龙角凄诡悲凉海上的数万北海凶兽大半折转冲天彷佛漫漫乌云黑压压地朝方山山顶包抄追涌而来。
拓拔野忽地忖道:“是了倘若那北海真神是为我而来为何不直接与我交手只派了这些凶兽围追堵截自己却迳自往这方山而来?那神秘的菱形飞车中究竟又是何方神圣适才错肩之时竟感觉到如此强猛的真气元神?他到此处又是为了什么?……”
思绪飞转隐隐之中觉得其中另有奥妙:心中蓦地一动:“难道他们也是为了三生石而来?”
当是时太阳乌已经冲上山顶。大风鼓舞沙飞石定一时睁下开眼。耳畔听到一个惊雷似的声音喝道:“方山日落圣地金族禁区。没有白帝手谕谁也不能妄自进入你们知也下知?”
那声音雄浑嘹亮凛凛生威当是与战神刑天、九尾虎神6吾等人并列“大荒六小神”的金族“金光神”蓐收。金族众高手中除了白帝、金神石夷与西王母之外便以蓐收的修为最高。其神器金光大钺乃是以千年前的彗星陨石精炼而成光芒刺目威力无穷与刑天的苍刑千戚、昔日金族大将盘谷的开天斧并称“大荒三大名斧”。其人刚直不阿执掌金族刑罚世人所惧。
因近十年来每每有人私上方山偷盗三生石引得金族上下震怒。西王母遂派遣蓐收镇守柜格松下一时盗贼敛迹太平无事。
拓拔野火目凝神循声眺望只见远处山顶柜格松参天傲立荫盖漫漫如黑云遮天。松树下溪流潺潺山石嵘然错布一个巨汉昂然站在大石上人面虎爪白毛遍体脚下匍匐了两条青灰色的巨龙直如天神下凡神威凛凛。当是蓐收无疑。
距他二十余丈外那九龙战车凌空盘旋大旗猎猎果然绣着“北海真神”四个大字。战车中天鼓急擂号角长吹杀气凛冽。远处禺渊山壑幽暗巨石嵘然渊水滚滚随着天鼓节奏喧嚣鼓舞。
但他四下采扫却不见那菱形神秘飞车的踪迹。
又听见一个高亢的声音哈哈笑道:“你们金族忒也霸道既是日落之地便该是五族共有。无忧泉水、三生石乃是大荒宝物你们独自霸占了这些年也该够了吧?今日老祖到此便是借三生石回北海玩玩。金光神快将三生石交了给我免得大家伤了和气。”赫然传自这战车之中想来便是北海真神。
拓拔野心里“咯登”一响:“果不其然!”旋即疑云又起眼下五族纷争金族街自中立实是各方皆欲争取拉拢的势力;烛老妖虽然奸狡但素来深沉稳重又怎会为了三生石撕破脸面公然敌对?难道这三生石于他而言也有莫大而迫切的关系吗?
蓐收冷冷道:“金族、水族和睦相处已有多年难道北海真神竟想挑衅生事吗?”
又一个阴冷的声音森然道:“嘿嘿挑衅生事?我烛真神公子在昆仑山下惨遭谋害贵族居然迄今交不出凶手不知这算不算挑衅生事呢?”
那声音与先前那高亢之声截然不同却不知哪个是禺京哪个是禺强。
蓐收凛然道:“此事既在昆仑山下生我族自难辞其咎。不管凶手是谁我们穷山蹈海也要将他绳缚章尾山由烛真神亲手处置。”
那阴冷的声音嘿嘿冷笑道:“有个屁用?难道白帝还有法子让烛公子复生吗?”
那高亢的声音暍道:“禺京与他说什么废话?金光神听好了!今日我兄弟便是奉烛真神之命到此取三生石救治烛公子。若下交出三生石便踏平方山填实禺渊取你狗命!”
说到最后四字之时突然“轰”地一声巨响气浪进飞地动山摇。一道银白色的眩光如闪电飞劈从蓐收后方朝他雷霆怒扫!
※※※
蓐收正全神贯注那海神战车猝不及防蓦地厉声大暍脚下双龙怒吼冲天巨尾飞舞挟带沙石狂风朝那道银光双双劈去。与此同时蓐收电冲而出周身白光轰然绽放虎爪翻转金光飞卷赫然多了一杆一丈多长的月形大钺。
“轰!”
光芒进爆那两条巨龙悲吼着冲天抛飞龙鳞四射鲜血冲涌重重地撞在柜格松的横枝上巨尾软绵绵地垂落。
一道人影哈哈狂笑着从黑暗中怒射而出银光飞舞仿佛天河飞泻千万道涟漪光弧绵绵不绝地朝着蓐收急攻而去。真气狂猛凶冽方圆数十丈内巨石进飞单木断碎群鸟惊飞轰然而散。便连那巨大的柜格松也簌簌颤抖松针如雨倾落。
姑射仙子蹙眉道:“龙鲸牙骨鞭!这才是双头老祖。声东击西好生阴险。”
拓拔野凝神望去果见那人颈上竟有两个硕大的头颅出不同的笑声一个高亢激昂一个阴沈森冷。心下恍然料想这双头老祖必是使了什么奸谋法术将声音由车中出自己则绕折到金光神之后乘他不备之时全力偷袭占尽先手。
双头老祖位列“大荒十神”乃是一流的大宗师面对实力稍逊于己的对手仍要使出这等奸谋实是令人不齿。拓拔野心下鄙夷对金光神登时起了同仇敌忾之心。
蓐收大吼声中翻身飞卷金光大钺风啸雷鸣当头怒劈激撞在“龙鲸牙骨鞭”的层层光弧上。轰然巨响炽光闪耀巨大的冲击气浪如飞轮四射山顶又是接连剧震。
蓐收身形摇晃冲天而起。那双头老祖桀桀怪笑穷追不舍银光厉芒如惊涛骇浪逼得金光神喘息不得。
此时海神战车中苍龙角呜呜长吹无数妖兽怒吼着从海上飞来如团团乌云眼看将要涌上山顶。
姑射仙子妙目凝视着西海真神露出厌憎神色低声道:“金光大钺在日月星辰的光照下可以挥出不同的威力现下日食威力大大不如。”
拓拔野脱口道:“原来如此!难怪双头老妖挑选今日盗取三生石。”义愤之情更盛。正欲跳将出来相助蓐收心中忽然一动低声道:“仙子姐姐我们先去车里断了老妖后援再一齐收拾老妖……”
见姑射仙子秋波微漾神情古怪地凝视着自己拓拔野突然莫名地心虚脸红起来:心想:“我随仙女姐姐到此原是来寻三生石的。但适才一心惦记雨师姐姐倒将此事忘得干干净净。”心中微起惭愧之意。
姑射仙子淡淡一笑传音道:“公子去吧!我去助金光神一臂之力。”翩然起身骑鸟飞向北海真神。拓拔野微微一怔不及多想驾鸟朝着海神战车急冲去。
苍龙角悲凉凄切越来越响拓拔野心中狂跳险些要蹦出嗓子眼来。将近战车之时按捺不住激动欲爆的心情足尖一点急不可待地朝着战车半启的厢门掠去。
方至厢门号角匆停。突听“嗤嗤”轻响银光错舞寒气袭人。
拓拔野心中大凛立知不妙护体真气蓬然爆放双足一紧似已被什么极为坚韧之物缠住。目光及处却见万千银丝从战车底部缤纷冲出顺着自己足踝急朝上缭绕缠缚。大暍一声断剑电舞急旋劈。岂料那些银丝虽然细如丝却极为柔韧随着剑锋拉扯回旋始终不断。
只听一个女子吃吃轻笑道:“好人进来吧!”脚下一紧身下由己地冲入战车厢内重重地撞在坚硬的厢壁上。“匡啷”厢门立时关闭。
“嗤嗤”连响白丝飞舞刹那间拓拔野周身已被紧紧缠缚。寒气大盛眼花缭乱无数银白色蜂刺似的怪剑将他周身要穴尽数抵住。
车中灯光摇曳刺眼之极。凝神望去那些持剑之人竟是身高不足三尺的小精怪玄衣黑头眼睛竖长扑眨扑眨冷冰冰地望着他。
那女子轻笑道:“好人别乱动这些魅人刁坏得紧一不留神就会要了你的小命哩!”香风扑面一张俏脸扑入眼帘。彩巾缠头珠贝摇曳瓜子脸柳叶眉眼如弯弯明月笑吟吟地望着拓拔野左手纤指轻轻地缠绕着缠头垂带却是素不相识的娇丽美人。
拓拔野心中一凛曾听蚩尤说过大荒中有些蛮族凶残刁滑极是难缠北荒魅人族便是其一。这些小精怪虽然身材瘦小宛若侏儒但生性骠悍凶蛮睚皆必报起狂来天王老子也不放在眼里。他们以北荒昆虫为食身具奇毒吐放出的白丝坚韧无匹乃是他们捕食杀敌的第一武器。
他一心想见雨师妾其情渴切一不留神竟阴沟翻船中了这些精怪之道:心下又是滑稽又是着恼哈哈笑道:“姑娘说话真风趣就凭这些小怪物也能螫死人吗?”
众魅人大怒黑脸通红竖目险些凸了出来厉声尖叫数十只刺剑一齐朝他扎去。
拓拔野哈哈大笑腹内定海神珠急飞旋碧光破体怒放。众魅人怪叫迭声被他真气震得四下抛飞撞在四壁纷纷晕厥。
拓拔野双臂一振身体趁势逆向急旋刹那之间便转了数百余圈蓦地从白丝中窜了出来螺旋翻身稳稳地站在车厢内。
目光四扫车厢对角围坐了二十余个女子蜷缩颤抖怯生生地望着他手腕脚踝均锁着粗大的玄冰铁链叮当脆响乍一望去并无他朝思暮想的雨师妾:心中登时大为失望。
那女子惊咦一声抚掌格格笑道:“好俊的身手!果然是少见的尤物难怪龙女甘心为你而死呢!”
拓拔野闻言大震脱口道:“你说什么!”那女子月牙眼秋波荡漾左右环顾神秘兮兮地低声道:“你还不知道吗?龙女雨师妾为了你忤逆烛真神已经被赐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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