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温从昏迷中醒来,头痛欲裂,四周一片漆黑,外面哗拉拉的下着大雨,胸口的温暖玉佩提醒着他还活着。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向前爬了几步,伸手碰到一扇门,然后用力一拉,雨水夹杂着焦土一下子浇灌进这个狭小的地下室。
四围依然是黑的,不远处的灯火提醒着刘伯温现在是夜里,这个大雨的夜晚连狗叫声都没有,周围只有雨声。
借着微光,刘伯温模糊的看到四周一片废墟,曾经在青松城说一不二的刘家一夜之间灰飞烟灭,大火之中老爹刘熵把刘伯温推进这个隐秘狭小的地下室,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要出来。刘伯温都不知道这火是怎么起来的。
“儿子,一定要活下去,找到你娘,你娘叫婉儿,这玉佩是她留下来的信物。”
想起老爹留下来的最后一句话,刘伯温忍不住在这个大雨之下泪如雨下。
刘伯温没见过自己的母亲,事实上连老爹都不知道母亲的全名,只知道叫婉儿,她也只留了一个玉佩信物,说要等刘伯温十六岁的时候就会回来,以此信物相认。可是,母亲没有出现,他却要面对家破人亡的命运。
刘伯温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一时之间天下之大竟无处安身。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以告慰父亲在天之灵,随后他想到了城主林冲。
出事之前刘家与城主府关系亲近,甚至刘伯温和城主女儿林盈还有婚约在身,这婚约是刘喜出生之时母亲与城主定下来的。
走到城主府前刘伯温又犹豫了,他不能直接去找城主,如果对方知道自己还活着,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刘伯温托守门侍卫传了一张纸条过去,此刻刘喜一身狼狈又打着雨伞,守门侍卫并没有认出他。
刘伯温在城北门外并没有等多久,意外的是来见他的人是个蒙着面纱的女子。
“你是刘伯温?”
女子不但身材玲珑,声音也动听,哪怕是这大雨也遮盖不了她声音的清脆。
“不错。我是刘伯温。”
刘伯温声音冷冷的,如这冰凉的雨。
“我是林盈。我们有婚约。”
女子的声音依旧清脆,光听声音猜不出她的意思,因为她在陈述一个事实,似乎这事实并不关她的事。
“不错。有婚约。”
刘伯温的声音变了变,有些苦笑和无奈,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在乎什么婚约。本来想去城主府也只是想在流浪之前让他们知道自己还活着而已。
“婚约依旧有效,不过要约法三章。第一,保护我。第二,答应我的话要做到。第三,元婴期之前不许碰我。”
林盈依然像是在陈述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为什么?”
刘伯温不明白,林伯父没必要这样做,这个世界很残酷,就算他们毁约也没什么不对。修仙就是这样,没什么对错,道理永远不会站在弱小者一边。
刘伯温的修仙天赋只是优异,而且是最常见的水系,在他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测试过了,每个月星人出生的时候都要进行测试。而且由于刚过十六岁周岁,若是以往他可以选择不少学院去学习修仙,可是现在他连去哪里都不知道,想要修仙更是无从谈起。
“这不是我爹的意思,这是我的意思。我不想留下遗憾将来道心不稳,我爹是赞同婚约一事的。”
刘伯温明白过来,随后真的苦笑了。林盈的做法没错,虽然说得无情了,但她原本没必要跟他解释,正如她自己说的,只是不想留下遗憾。其实她还有一层意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如果刘伯温做不到这三点,那事后无论她做何选择都无关道心。
话能说得如此透白,可见林盈对自己的信心,事实也是如此,林盈是木系天才,这种人万中无一,而且这万人说的还是适合修仙的人,只有这种人才会在意道心是否稳固。
“你想多了,我如今无家可归,哪里还在乎什么婚约。”
刘伯温一声长叹,仇他一定要报,虽然不知道仇家是谁,但他可以找杀手工会帮忙,这种事情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只是找他们帮忙需要的代价不低,但他必须先了解到底需要多少代价。
“昆仑学院通过了我的入学申请,你可以作为我的伴读书童。这是天才的特权。”
刘伯温还没来得及考虑是否答应,林盈接下来的话结结实实的吓了他一跳。
“我相信刘伯父在天之灵并不想看到你为他报仇而放弃修仙的机会。我不反对你找别的女人传宗生子,刘家不能因我断了香火。”
这是实实在在的为刘伯温着想了,随着人的修为提高,传宗生子的几率会越来越低,炼气期和筑基期或许没有大的影响,但是元婴期之这种就影响就比较明显了,所以她才有此说法。如果元婴期之前她不让刘伯温碰她,那刘家可能就要绝后。
这并不是人自己决定的,而是月星自然法则决定的,不但人类如此,月星之上所有高等种族都是如此。强者不但传宗生子困难异常,强到一定程度之后本身想要维持下去也是困难异常。
月星虽大,但是天地灵气总有个限度,若是强者如云,天地灵气哪里够用,当然这是通俗的说法。事实上,在月星,修为达到渡劫之后的仙神期就必须离开月星去探索虚空或者到更高级别的位面去,月星的自然法则容纳不了超越自身上限的事物存在。
如同火与水,要么火把水蒸干,要么水把火浇灭。月星自然法则容纳不了仙神期人物的存在,如果那种人留在月星,唯一的后果就是月星自然法则崩溃。月星自然法则一旦崩溃,所有留在月星的生物都将不复存在。因为月星上生物的存在依靠的就是月星自然法则。
刘伯温甩了甩胡思乱想的脑袋,眼下想这些无疑是愚蠢的,林盈说得对,先跟着她修炼是最好的选择,这期间同样可以寻找仇人的线索。
“我同意你说的,现在你可以把面纱摘下来了吗?”
刘伯温一直很想问问她为什么总是戴着面纱,自从八岁之后林盈离开梧桐城到帝都就都贵族女校之后,每次回来见刘伯温她都戴着面纱,说是女校的传统,刘伯温可不相信,而上次见她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
“当然可以。”
然后面纱落地,随即被大雨冲入泥泞,而刘伯温看到她的脸那一瞬间,仿佛在这悲伤的夜里做了一个很美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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