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脸色有些苍白的从安置雁绮娜的帐子里出来,心道,暗示催眠的活计,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下次在干这种事儿的时候,得记得提前让自己休息好,不然容易出事就是自己了。
“雁绮娜姐姐?你把雁绮娜姐姐怎么了?”十米外的依兰,推开拦着她的兵卒,跑上前抓着房遗爱衣衫,有些害怕的看着向他身后安静无声的帐篷,焦急的问道。
被依兰拽的身形有些晃,看了眼依兰和玥卿带着赤果果控诉与指责的眼神,房遗爱忍不住心下咒骂了两句,微微皱眉说道,“她睡着了,别打扰她,让她安静的睡一觉,等醒来,说不定情绪会变的好些,应该可以正常交流了。”
依兰和玥卿全都瞪大眼睛没说话,不过那表情明白的写着“你骗人”三个大字。
事实胜于雄辩,房遗爱也懒得跟她们解释什么。
“对了,马道里坎儿街花二牌住户,你们知道具体位置吗?”房遗爱问道。
“马道里坎儿街花二牌住户?”玥卿觉得有些熟悉。
“你知道?”依兰扭头问向玥卿。
房遗爱也望向了玥卿,希望她真的知道。
“咦?马道里坎儿街花二牌宅子的住户,不就是你那天救下来的那对母子的家吗?”回话的是人被兵卒拦在外的阿斌。
“母子?你是说,闹市街上差点儿被虹筱夫人的人给打死的那对母子?”房遗爱想了下,问道,心下有些惊奇。
“我想起来,确实是那两天公主让我去照看的那对受伤的母子。”玥卿点点头,语气肯定的说道。“她们家就在那里。”
房遗爱摆手示意手下的人撤掉警备,放齐扎罗和阿斌格岑过来。
“将军。巴彦?”曹达指了指地上被堵了嘴,捆成粽子样的巴彦,朝房遗爱问道。
“放了。”房遗爱扫了眼双眼通红的巴彦,摆手说道,转头问向玥卿,道,“你去过她们家?知道她们家都有些什么人吗?”
“好像就他们一家三口,孩子的父亲重病在床,现在整个家基本上是她们母子两个撑着。家里挺简陋的,不过收拾的挺干净。”玥卿说道。“听他们母子和左近的邻居说。那天,就是她们母子两个挨打的那天,就是为了去闹市街给孩子的父亲买药的,要知道有些好药材只有闹市街上才有得卖。”
“孩子的父亲原先是干什么的,你知道吗?”房遗爱问道。
“听说。好像是当兵的,受了重伤退下了的。”玥卿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
“你对雁绮娜小姐做了什么?”被曹达松开的巴彦,一得了自由,猛地将曹达推了个趔趄,举着拳头朝房遗爱砸了过来,刻意压低的声音里有着说不住愤怒,犹如被激怒的困兽一般。
房遗爱虽然本能的反应很是及时,抬胳膊挡住了巴彦的拳头。可是,这两天消耗太大,而且一直没怎么休息,刚才有刚刚尝试着成功催眠了雁绮娜,心神消耗有些剧烈,若不是天生力量大。估计就会被巴彦一拳打趴在地了。
饶是如此,房遗爱还是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才缓解了巴彦拳头上的冲撞之力。
之前自己要进雁绮娜的帐子,尝试一下许久不用的催眠术的时候,拦在帐子外头,反应最为激烈的人,不是依兰和玥卿两个女的,而是身为依兰侍卫的巴彦!
喵了个咪的,要不是他之前在帐子外头闹得那么凶,更添了雁绮娜的恐惧心里,让她自闭的想要排斥一切,自己尝试催眠也不至于耗费这么多的心力和精力!
当时就猜测这小子心里八成是暗恋雁绮娜,没怎么找他,只是让人按倒后,塞上嘴巴捆了。
哪想到完事儿之后,放了他,这小子还在这儿发疯。
特别是看到巴彦那双通红的眼睛,用一种被人强了老婆的怨恨目光看着自己,房遗爱心里就满是火,好像自己刚才进去干的不是正事儿,而是那啥去了一样。
知道雁绮娜已经被催眠陷入了沉沉的深睡眠,短时间内根本不会被惊醒。房遗爱也不想再压着自己肚子里的火,反正寻找程怀亮已经有线索可查了。就算是最后发现被虹筱夫人拉到王城中心的人是程怀亮,大不了血染王城,将人抢出来就是!
房遗爱也想发泄一下,巴彦也想发泄一下,于是,两人也不管什么招式不招式了,直接上演赤膊肉战。
穆青和陈大有几个都下去准备东西去了,就曹达在眼前。他倒是想上前去拉架,不过一想到早晨房遗爱窝火将自己一圈人打趴下时,那一点儿不留手的憋火模样,看看战局,觉得巴彦从房遗爱那里讨不了好处,想了想,还是决定袖手旁观,等房遗爱把火泄出来的好。
“你还愣着干嘛?!还不把他们拉开!”依兰看着扭打在一起的房遗爱和巴彦,真心想不明白,他们两个怎么能打在一起呢?巴彦平日里不是一直很看好房遗爱的吗?而且,巴彦之前拦在帐外也不过是奉了自己的命令而已。
曹达看了眼指着打在一起的房遗爱和巴彦,朝自己喊话的依兰,没理会她的话。
“你怎么……”依兰踢了曹达一脚,不满的说道。
“依兰!”齐扎罗若有所思的看着巴彦,喝止了想要继续逼迫曹达上前拉架的依兰。
“阿爹?”依兰不明白的看向齐扎罗。
“男人哪有不打架的,会打架角力的男人,才算是真男人。”齐扎罗教训依兰,说道。
依兰气苦的看向房遗爱和巴彦,张张嘴还想要说什么,却被齐扎罗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踢了踢脚下的石头子,哼了一声,干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转身进了雁绮娜的帐子。
看着一身肌肉平日不显的房遗爱,竟然能跟大块肉块巴彦肉搏而不落下风,甚至还稳占上风。
阿斌和格岑咽口唾沫,有些后怕的对视一眼,下意思的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肌肉,衡量着自个儿的身板能挨上房遗爱几下。
“草!老子让你发疯!”打的差不多了,火气泄的差不多了,房遗爱这才卸掉巴彦有些碍事儿的两条胳膊,扯着他的衣领,朝他肚子上一拳一拳的招呼。
“老子进去干嘛?老子不只是追问自己兄弟的下落,也是顺带给她治病,疏导心里阴影!”将巴彦摔在地上,房遗爱一屁股坐在巴彦胸口上,伸手拍着巴彦的脸,说道。
“要发疯,等她醒来,若是发现她的情况比之前严重的,再找老子发疯不迟!要是她醒了,比以前好了不少的话,看老子回头怎么收拾你小子!”房遗爱恶狠狠的说道。
“你要是心里不介意,真的喜欢她的话,你要真的是个真正的男人的话,等她好了就给她一个安心的家,把她娶回去啊。你要是真的能办到,老子才真的看得起你,认你小子算个朋友!”房遗爱安好巴彦的胳膊,起身踢了他一下,说道。
“办不到,就别他么的在这儿冲老子发疯!老子真心鄙视你!不是男人!”房遗爱鄙视的看着地上的巴彦,啐口唾沫,说道。
不只是齐扎罗,旁边一圈人,全是男的,一个个都将目光集中在说话的房遗爱,和闭眼躺在地上的巴彦。
“我配不上她。”就在房遗爱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巴彦不无自卑的说道。
“你说什么?配不上?”房遗爱闻言,弯下腰,将巴彦从地上提留了起来,扇了巴彦一巴掌,迫使他与自己对视,认认真真的,一字一句的说道,“在老子的眼里,根本就不存在配不上的问题,有的只是你有没有那份心,想不想配上她的问题!”
“你知道什么!我只是一个自小无父无母的孤儿!我拿什么给她幸福?!”巴彦朝房遗爱吼道。
“草!你能从一个孤儿爬到王庭侍卫的位置上,难道还担心没有封侯拜相,沙场立功的一个天吗?你若是真心想要娶她的话,难道还会找不可行之路?!”房遗爱吼了回去,“老子真心怀疑,你小子王庭侍卫的身份是怎么得来的。”
“是老子用自己的血汗一步步拼来的!”自己最为骄傲的成绩被人怀疑,巴彦也跟着房遗爱满嘴老子老子的,梗着脖子吼了起来。
“你既然有本事爬到侍卫的位置,难道还怕不能爬到更高的地方吗?就算是跌倒,还能惨过你儿时孤儿的境况吗?”房遗爱放开巴彦,语气放缓的说道。
巴彦怔怔的看着房遗爱,是啊,自己本来就一无所有,即便失去,大不了重来就是,又有什么好怕的。早前的雄心,在这两年侍卫的安逸生活中,都被锰嗤掳给打压了下去,可锰嗤掳又有什么好怕的?他现在不也一样被大唐打的狼狈不堪么?
“本以为你小子长了幅熊一样的身板,也能有熊一样无畏的心胆,没想到,真真是侮辱了可怜的熊啊。”房遗爱摇头说道,转身走了,打算回帐子好好休息一下,傍晚还要赶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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