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一章 闹

2015-12-08 作者: 云尘夕
第三八一章 闹

第三八一章闹

听了房遗爱和房玄龄两人的话,看着房遗爱炯炯有神的调笑眼神,薛仁贵刚毅俊美的脸上,浮现了非正常的红晕,吱吱唔唔的说,“等冯婶娘敲定之后,一定会来府上告知。”

说完,薛仁贵头也不好意思抬,就这么匆匆的告辞跑了,好像有鬼在后头索命一般。

“他是你费劲从山沟里挖出来的将才,备礼别太薄了。”房玄龄失笑的摇摇头,然后对房遗爱说道。

“放心吧父亲,当初把他弄来,就没想过要亏待他。”房遗爱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当初让房逸去龙门找薛仁贵的时候,好像记错了人家的年龄,打算弄个现成的贴身保镖,然后顺带给未来的大唐将才拉上关系,将来好跟着沾光。

不过,现在大家成了朋友,互相帮扶,倒也没有谁亏待谁的事情出现。

房玄龄该交代的,给指点的事情,都已经指点给房遗爱,耗了那么长的脑力和嘴皮子,上了年纪放松下来的房玄龄,还真感觉有些精力不济。

房遗爱让人端来熬好的汤药,服侍房玄龄喝下之后,让房玄龄躺好后休息,这才离开房玄龄的房间。

房玄龄虽然精力有些不济,可在房遗爱走后,房间重归于平静之后,还是有些睡不着,翻来覆去想着自己的三个儿子。

不管将来世家士族豪族是不是还能长久的传承下去,最起码自己扛着的房家,现在不能乱!

房遗直现在真的不再适合担任房家宗子,这点房玄龄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犹豫。

可让处在政治旋涡中的房遗爱担任宗子,看看长孙无忌和侯君集,这两个人若是不消停的话,房遗爱身上的麻烦就不会少。

在处处荆棘的情况下,还要让房遗爱烦心房氏一族的事情,房玄龄又有些不忍,心中没了之前的果断。

更主要的是,房玄龄担心房遗爱的媳妇高阳公主,虽然有着马踏长安的爽利,却不如自己的夫人处事周到,身上更是有着拜托不掉的皇家公主的贵气和傲气!

若是高阳公主身上能多谢长乐公主和城阳公主身上的柔和,也许她会胜任房家未来宗妇的职责,可她除了在房遗爱跟前之外,根本就没有多少柔和可言。

特别是在高阳公主鞭抽房遗直的时候,房玄龄更是觉得高阳公主担不起房家宗妇的职责。

唉,房遗爱的媳妇又不能换。

那不成培养房遗则担任宗子,再给他选个适合当宗妇的媳妇?

房玄龄辗转反侧,不时的揉着发疼的脑袋,渐渐的睡着了。

嘱咐了房慎,让人去小院跟冯铁匠和孙芸娘说一声,让锦麒和锦麟两个,在这段时间,现在房家住着,等忙完薛仁贵的亲事,在接走也不迟。

午睡醒来的淑儿听了房遗爱的意思,跟房夫人商量了一下,不用单独给锦麒锦麟收拾院子,就让锦麒锦麟两个跟他们两个住同一个院子就成。房遗爱和她怎么着也是锦麒锦麟的干爹和干娘不是,多照顾些是应该的。

民间有流传的习俗,说是新进门的媳妇,多跟六岁之下的娃儿接触,保证将来能多生,而且生的孩子个个水灵。

对于淑儿对于锦麒锦麟两个如此安排,房夫人自然是乐的应了,只盼着公主儿媳妇也能生个讨喜的小子,只要相貌别太像房遗爱那样五大三粗就成。

房珏最近在锦麒和锦麟两个带领下,性子大胆活泼了不少,萧婷婷也是喜在眼里,爱在心里,自然也是欢迎两个孩子来府里做客。

当了母亲的萧婷婷和怀着当母亲的憧憬的淑儿两个,就接手了给锦麒锦麟两个收拾房子的任务,乐呵呵的忙活去了。

这几天正好是弘文馆暑修前的考试,房遗则既然回了长安城,房玄龄还是让房遗则前去考试了,别管考的如何,总比缺考被记挡的好,关键是后来补考的话,会有些麻烦。

当然,也可以换种说法,那就是房玄龄相信自己的儿子,平时下的功夫不差,不差这几天时间,考试不会考砸。

在房遗爱抗议无效,房遗则不反抗的情况下,房遗则就去考试了。

房遗爱也跟房夫人埋怨,房玄龄这个严父严的是不是有些不是时候。

“你爹心里也不舒服,你还是顺着他些吧,会都好好的给遗则调理就是,千万别烙下病根。”房夫人劝说道。

想到最近家里发生的事儿,房遗爱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能是备好药丸,让房越及时给房遗则服药,照顾好房遗则的起居生活。

这边陪着房夫人闲聊解闷,房慎进来说找房遗爱有事。

房遗爱跟房夫人告了声罪,跟着房慎出去。

“慎叔,什么事儿?”房遗爱问道,心下大体猜到,应该是太医院门口的事情告一段落了。

“侯将军被长孙司空给骂了一顿,两人在太医院门口大吵了一架,侯家的人汹汹而来去了太医院闹事,最后只是灰溜溜的悻悻的将人抬走了。”房慎低声说道,“据说,侯将军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贺兰侯氏后来也去闹腾了,估计回头得去别处请大夫了。”

说完,房慎看着房遗爱的眼神波澜了一下,却没多说什么。有些事情,别人好躲,自己二少爷却不好躲。

太医院不敢医治的人,自然是有原因的,下边的民间大夫,虽然未必能够揣摩明白其中的关窍,却不妨碍他们想法躲着不去给贺兰楚石医治。

铩羽而归的侯君集,气场很是不顺,白白的被面团团长孙无忌给噎了半天,还差点被按上了谋逆不敬的大不赦之罪!

侯君集这憋屈,这给气愤,后头还跟着不中用的贺兰楚石,一个劲儿的哼哼唧唧,又有庶出的三女儿在一旁哭哭啼啼,好像贺兰楚石已经死了一样。

烦得侯君集直恨不得拿马鞭将两人抽死,或是直接抬脚踹死了账,也能落个耳根清静!

想归想,真要让侯君集对自己的亲骨肉下手,侯君集还真下不去这手。

郁闷的在心里想着,这一个二个的女儿,怎么都这么的不省心。不说嫁个好夫家帮衬一下娘家,你们好歹自己能过去也行,这可好,一个二个的全都是给娘家惹祸的料!

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都像二丫头一样,一个个病了都不理你们,让你们早些病死算了,也省心!

实在是受不了女儿死去活来的哭丧声,侯君集朝着贺兰楚石旁边肩舆上悲痛欲绝的女儿吼道,“哭丧什么!人还没死那!”

贺兰侯氏别吓得惊了一下,捂着口鼻惊恐的看着自己这个从未慈祥过的父亲,大气都不敢出,眼泪哗啦啦流的更加凶猛了。

侯君集厌恶的转过头,没再理会这丧门的赔钱女儿。

侯君集的头都已经转过去了,贺兰侯氏仍然害怕的忘了将捂着口鼻的手给拿了下来。

还是一旁的丫鬟见情况不对,这才发现自己主子差点儿将自己给憋死,慌忙费力的扯开了贺兰侯氏捂着口鼻的手,这才让贺兰侯氏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免了被自己憋死的命运。

贺兰侯氏就这么僵硬的坐在肩舆上,动也不敢动,连眼珠子都是带着惊恐,直勾勾的看着前面的侯君集,转都不敢转动。

身旁的丫鬟痛苦纠结的拧着手里的帕子,越想越觉的自己未来的前路很是渺茫。男主子算是废了,女主子又是个只会闹腾不撑事儿的,是不是像个法子拿了自己的卖身契,再去寻个好的出路?

贺兰楚石痛苦的躺在嘣硬的木板上,哼哼唧唧,想要让人给自己弄得稍微舒服些,自己的后背僵硬的难受,却不敢那拳头锤木板,生恐招惹来侯君集的不快。

心下痛骂着魏王李泰的言而无信,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脑袋发热的应了魏王的空口许诺了呢?

同时也恨太子李承乾的狠毒,竟然打断了自己的腿,还彻底的弄哑了自己的嗓子!

真正动手给你的马下药的人又不是我,我只是帮着传下药,说了两句而已,再说,你也没被癫狂的马匹怎么着,至于下这么很得手吗?

不说我辛辛苦苦在东宫值守这么长时间,但是看在自己便宜岳父为大唐出生入死,你也不能这么的歹毒啊!

更何况,我大哥和你还是连襟,娶得都是武家的女儿,你好意思将来陪着媳妇回娘家,跟我大哥和大嫂碰面?真是一点儿亲情颜面都不顾及,还有脸被人成为性情醇厚,心地良善。

我呀了个呸!什么道貌岸然的玩意儿!我诅咒你李承乾还有你李泰,你们两个都坐不上想要的那个位置!生的儿子,个个不成器,生的女儿,个个水性杨花!

“怎么样,可请到大夫了?”侯君集问向策马回来的家丁。

“回老爷,小的让人跑了大半个京城,是家医馆就紧闭门窗,如何也叫不开,连大夫的面儿都见不着。”家丁害怕的低下头,小心的回答道,就怕一不小心被迁怒。

“哼!好本事!一个个都是见风使舵的主!没了张屠户,我就不信我侯君集还吃不到猪肉了!”侯君集怒极而乐的笑道。

“房遗爱医馆里的大夫……算了。”侯君集说道,“去拿我的帖子,去房家把房遗爱给我找来!”

“房驸马在给房相伺疾,老爷,这恐怕……不妥吧?”家丁小心翼翼的说道,“房驸马伺疾之事,可是皇上特批的。”

“那就多带几个人,压也给我将人压来!”侯君集目露凶光,恶狠狠的说道,“出了事儿,本将军顶着!”

我不敢动你,也动不了你儿子,我就不信,一个家里有人犯了错的女婿,你英明的皇上也会护着!

在房慎跟房遗爱交代完毕之后,侯家的人就来势汹汹的冲上房府来了。

听门房回报时说的样子,房遗爱眉头皱,满眼的寒芒。

妈的,哥不发威,还真当哥是软柿子!

你若是好声好气的拿帖子来请,看在上下级的份上,自然会给面子的去一趟,现在可好,竟然摆出了押犯人的架势,你他娘的当我们房家是好欺负的是不是?!

“怎么回事?有人上家里来闹事儿?”给锦麒锦麟收拾好房间的淑儿走过来,方才远远的没听清,近前见到房遗爱紧皱的眉头,秀眉一挑,问道。

房遗爱扭头见近前的是淑儿,顿时眉头的皱折散开了,拉着淑儿在咬着耳朵嘀咕了一阵,让房慎将秦明几个武功底子好的人,叫了过来,让淑儿带人去门口应付。

同时,让人回东府报信,叫房崎调集几个护卫过来帮忙。

房遗爱自己,则去了后院喝茶,等着闹腾的结果。

妈的,哥是你下属,却不是你下人!更没犯着你什么,凭什么在自己父亲卧病的时候,要去给你们家的人看病?

诊金?哥不差那俩钱。

名声?哥也有,比你还好。

丫丫了个呸,求人竟然赶上强押了!

你虽有从龙之功,哥还有救驾之功呢,谁也不比谁强,谁也别给谁拿乔!

因为来的是人全是侯家的下人,房遗爱一丁点儿也不担心淑儿会吃亏。再说,秦明几个身手全都是不输于百战军卒,又有钱峥这个笑面鬼在,房家吃不了亏。

果然,在侯君集的高压急逼之下,侯府派来的下人也受到了影响,根本没看清房家门后站着的人是谁,就这么态度强硬,用施恩的抬举语气,要求房遗爱跟他们走一趟。

那态度,比衙门里捉拿嫌疑犯问话还要张狂三分!

淑儿本就是太好的脾气,更何况房遗爱不仅是她的夫君,更是她的逆鳞!

上门请人出诊看病,竟然个大爷施舍乞丐一样,这不是明摆着侮辱房遗爱吗!?

淑儿的性子焉能受的了,又岂会忍下这口气!

这下根本用不上房遗爱所说的装,直接差点将淑儿的肺给气炸!

也不等来人再多说,淑儿娇喝一声,让人开门,“给本公主打!打那不开眼的东西!明知道本公主驸马在给公爹伺疾,竟然还想要陷害本公主驸马于不孝之地!谁不知道本公主驸马是至孝之人,堂堂的探花郎!诗书礼乐编读,焉能被那起子小人带坏了名声!”

见房家门口打成了一片,陆府那边也接到了消息,陆义虽然不在家,牛赛花却容不得自己干公公和干婆婆家被人闹得乌烟瘴气,一声令下,陆家的家丁护卫,也带着家伙加入了战场。

不等房遗爱府邸的人来到,侯君集那些个趾高气昂的家丁,一个个都被打的鼻青脸肿,变成了弓背的虾米,灰溜溜的逃跑了。

“公主,府里出了什么事儿?怎么闹成这样?”牛赛花带着仆妇孩子,随后赶来,看着逃跑的侯府家丁,问向犹不解气的淑儿。

“义嫂来了,快点进去吧,别惊着孩子,咱们回府再说,娘还在家等消息,别让娘等急了。”淑儿朝着侯府家丁逃离的方向冷哼一声,转身乐呵呵的对牛赛花说道。

伸手接过奶娘抱着的六个多月的胖小子,一边逗弄着,伴着牛赛花进了房府。

至于家门口乱糟糟的情况,自有房慎监督着收拾干净。

房家人愤愤不平的把事情都顺通的说了一边,仍兀自觉得刚才不解气。

“赛花,陆义这几日不在家,你先搬过来住几天,跟你大嫂做个伴,也好热闹热闹,免得一个人在家冷清。”房夫人拉着牛赛花的手,劝说道。

牛赛花自然之道,房夫人这是怕侯君集的人挑她和孩子下手,想让她带孩子跟大家一起,有什么事儿也好有个照应。

婆母发话,牛赛花自然是从谏如流,更何况,现在公公病着,住进来也方便替陆义伺疾。

有妯娌陪着住,又有吱吱呀呀的小孩子在,萧婷婷自然是开心的,兴许有个小不点儿在,红蝶看着喜欢,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心情能好些,不再乱想一通。

上就有意收拾高昌,只是事忙还没提上来而已。”房玄龄透露道。

“至于战后清算,带着满满的军功回来,皇上若是再找借口处置他的话,就会寒了将士们的心,动摇国之根基,这事情他心里清楚,皇上也清楚,朝臣们更是清楚。”房玄龄冷笑一声说道。

“这么说,他根本不是想要医治贺兰楚石,只是要接着贺兰楚石朝皇上和太子,来发泄他心中的不满了?”房遗爱皱眉说道。

“皇上是过之君主,太子贵为过之储君,怎会受他的威胁?若是皇上和太子忍了,岂不是有损国体,有损皇上的威严,也变相的说明太子不配做国之储君吗?”薛仁贵拧眉说道,说话的同时,朝大明宫的方向拱了拱手,以示尊敬。

“他是算准了皇上和太子不想将事情闹大,这才无所顾忌的闹腾。太子遇害一事,一旦彻查的话,就是将魏王与太子争储的事情,彻底挑到了明面上,皇家损失的颜面更大,在百姓间引起的动荡更甚。”房遗爱思索着说道。

“储君之位受到挑衅,说明储君之位不稳,很容易引起百姓惶恐。大唐百姓好不容易才将人心稳定下来,就连世家也不敢闹腾出太大的动静,若是这个时候因储君之位低吼到挑衅,而引起百姓动荡的话,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未必不会让才崭露头角的大唐盛世,再次变成铁血乱世。”房玄龄感慨的说道。

“昨天在贺兰楚石被扔出皇宫之后,皇上就让人给太医院下了死令,任谁都不得医擅自治贺兰楚石!”薛仁贵发愁的说道。

贺兰楚石如此光景的原因,解释没法解释,所有的证据都被湮灭,侯君集又不依不饶,再闹下去,吃亏的还是皇上和太子。

要是给贺兰楚石医治,没有皇上命令,太医院的人不敢擅自做主,只能任由侯君集在太医院门口闹腾。

这下原来还算清冷的太医院门口,总算是彻底热闹了一会。

“这个结就没法解了吗?”房遗爱头疼的问道。

“放心,皇上和太子不便出面,还有一个人断不会轻易放过嚣张的侯君集。”房玄龄老神在在的说道。

“国舅爷司空长孙大人吧。”薛仁贵说道,“我临来的时候,太子已经让人去请长孙大人去太医院看看了。”

“长孙无忌,侯君集怕是有的受了。”房遗爱闻言便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语气顿时轻松了不少。

“太子让你来所谓何事?不会是专程告知侯君集大闹太医院,长孙无忌去救急的事儿吧?”事情到不了僵死的地步,房玄龄也不信太子会如此的兴师动众,专程支使薛仁贵来跑一趟腿。

“太子让我告诉遗爱,若是侯府或是贺兰家的人上门延医的话,让你看着办,尽量别给你自己惹麻烦就行。”薛仁贵看着房遗爱,认真的转达着李承乾的意思。

这事儿还真是,唉,为毛么事都要扯上我啊?!房遗爱异常悲催的感叹着。

该死的侯君集,偏偏是自己的上司,他家的人若是真来的话,不去,遭罪的肯定是自己,即便不是自己,替死的也是自己手底下的人。

去,自己也讨不到好,说不定还得被人给阴阳怪气的嘲讽一番。

头疼!真真让人头疼。

最主要的是,贺兰楚石的嗓子是李世民下令给弄哑的,即便现在可以医治,也不能医治!

腿么,是太子借着贺兰楚石这个小卒的腿,来警告魏王的,希望魏王能见好就收,别再没事惹事儿。

不过,郁闷归郁闷,这种中间也不是不能做些手脚。

“你自己把握好分寸就好,别砸了你自己的牌子,也别违逆了皇上和太子的意思。”房玄龄看着房遗爱咕噜噜直转的眼睛,出声提醒道。

“放心吧爹,我知道分寸,况且,侯君集也不是真的想要医治好贺兰楚石这个花花太岁。”房遗爱点头应道。

(后头的一千多字,一会儿更换,大家别喷!见谅,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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