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崎那边传话之后,自带回了一句,“苍蝇太多,请公子稍安勿躁。”
听的房遗爱眉毛一挑,本来就不怎么愉快的心情更加郁闷,抬手揉开紧锁的眉心,心下明了,付昌社既然选择跟皇室合作,虽然行事便利了一些,但是相应的,也容易被世家暗处的世盟捕捉到行踪,被对方的人盯上也是必然的。
唉,看来自己也得多培养和收集一些耳目灵聪的人了。想到这里,房遗爱抬眼问道,“车行和客栈那边可有什么特别的消息传来?”
“除了昨天的流言意外,倒没什么新的消息。”房崎说道。
虽说房遗爱没抱什么希望,听了房崎的话,脸上还是浮现了失望之色。
想了一下,房遗爱吩咐道,“回头你在给沈文灿传句话,有钱不花是浪费,让他只管放心的去搭建人手收集消息就是,三教九流什么消息都成,然后三天一送,紧急的消息随时送来。”
房崎应下之后,转身出了房遗爱的小书房。房遗爱就听到房崎惊奇的声音在书房外响了起来,“耶,明哥,这不会是儿子吧?”
儿子?秦明可是连婚都没结过,而且这人一心扑在武道上,怎么会蹦出个儿子来?房遗爱也带着好奇的从书案后头抬起来脑袋。
“混说什么!”秦明俊脸通红的呵斥了房崎一句,脚下不停的朝房遗爱的书房过来。
房崎嘿嘿的贼笑了两声,手脚俐落的帮着推开了刚被他关上的房门,转脚跟在秦明身后进来了。
房遗爱上前掀开了盖着孩子头面的被脚,孩子的眼睛黑白分明的来回轱辘着,小嘴不停的允吸着,脸上的皮肤虽然长开了,但是胎毛明显没有腿净。房遗爱伸手托了托孩子的脖颈,虽然软却带着一股柔劲,可以看出,这孩子虽未满月,却也已经二十几天了。
想着之前自己让秦明去做的事情,心下不免有了几分猜测,询问的看向了秦明。
秦明抿着嘴点了点头,示意房遗爱望向自己空闲的右手。
秦明右手袖口中闪出来的金光,待房遗爱看清是何物的时候,倒吸了一口凉气,当下沉声让正稀罕的逗着孩子的房崎赶紧去请房玄龄过来一趟。
看着房遗爱沉入水的面庞,房崎也不拖拉,点头之后,飞奔而去。
房崎走后,深吸一口气,房遗爱这ォ伸手接过秦明右手里的东西。
一只做工精美的钗,振翅欲飞的凤凰做的惟妙惟肖,不但功法精细,就连微细的纹理都清晰流畅,凤尾之上镶嵌着色泽荣润的红宝石,光照之下显得流光溢彩,凤目选用的是一颗圆润的珍珠,凤头高扬,凤唇微启,暗喻着丹凤朝阳之意。
就房遗爱所知,这一款九跟尾羽全张的丹凤朝阳金钗,按品制来说,大唐只有皇后娘娘一人可用。
房遗爱也曾听说过,在李世民继位之初的时候,曾令尚宫局专门打造了一对凤钗,最为送给长孙皇后的礼物。皇后自己留下了一只,精心收藏,只在节庆之日接见外命妇的时候ォ舍得佩戴。
还有一只,据闻,当初皇后娘娘从东宫搬去立政殿的时候,把它给了太子殿下,说是太子若是有了意中人,双方情投意合的话,就让人带着凤钗来觀见皇后,皇后娘娘为太子做主立妃。
这事儿,房遗爱还是闲聊的时候,从李清嘴里抠出来的。当时只是不以为意,皇家的婚事不是玩笑,更何况是太子娶亲?那可是干系到未来国母。却不曾想,这东西有朝一日会落在自己的手里。
把金钗倒转过去,果然在凤凰腹部不起眼的位置找到了尚宫局的印制。
苦笑一下,房遗爱收回放在金钗上的目光,耳畔就传来了婴儿的啼哭。
抬眼就见秦明面脸通红,不知所措的看着怀里哇哇大哭的孩子,身子挺得僵直。
把金钗塞进了袖筒里,房遗爱好笑的接过了秦明怀里的婴儿,感觉手下有些湿意,房遗爱一边熟练的打开包裹,一边吩咐如蒙大赦的秦明去找菱悦要些干净的棉布和一床干净的薄夹被,顺便再让菱悦去厨房要碗米汤来。
房玄龄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五大三粗的儿子,正熟练的抱着一个小娃娃,温柔无比的一勺一勺的喂着孩子米汤。秦明则是一脸的敬谢不敏,却又有些好奇的不时瞄向房遗爱怀里的孩子。
看的房玄龄一愣,房崎觉得有些好笑,心想少爷做起女人家的事情,原来也这么的有范啊!忍不住笑出声来。
房玄龄尴尬的清了一下嗓子,面色恢复如常,抬步进了书房。
“遗爱,这是?”房玄龄用下巴指了下房遗爱怀里的孩子,张口问道,心下却有了猜测。
房遗爱狠瞪了一下房崎,放下手里的汤匙,左臂抱着孩子站起身来,右手一抖,把袖筒里的金钗递给了房玄龄。
看到金钗,房玄龄瞳孔紧缩,面色大变,厉声吩咐房崎去书房外守着,在房崎转身的时候,又叫住房崎,让他把院子里的人清空,去院外守着,没有他的吩咐,任谁都不能放进来!
房遗爱所在的院子,自从陆义从军之后,原本配给他的两个丫鬟,被他借着房遗直成亲之际送给了房遗直夫妇,反正他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在府里带着,留着也是浪费。是以,陆义主仆不在的时候,院子里就只有房遗爱和房崎、菱悦在,房遗爱和陆义两人的房间也都有菱悦带着粗实的婆子打扫。
而菱悦,早在刚ォ准备完房遗爱所要的东西之后,就被房夫人派人叫了过去,显然是询问婴儿的事情。
这会儿房崎也不用在动手清理闲杂人等了,直接去院门口守着就是。
“这孩子还未出满月吧?”房玄龄问道。
“估计在过个五六天就满月了。”房遗爱看了眼怀里咧嘴笑的孩子,点头答道。
“说吧,怎么回事?”房玄龄点点头,问道。
房遗爱把阎宛如走后,自己在持心院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秦明接着说了他见到的事情。
秦明自接到房崎的传话,就悄悄的退出了人群,重新回了持心院,在花墙下悄悄盯着,想要看看房遗爱让查的人是谁。结果正赶上于乐扶着ォ服下解药没多久的侯栾沛,两人匆匆的离开了小院,从旁边不起眼的角门处离开了。
两人离开了崇福寺,直接去了西市,行色从容的样子,就像是寻常逛街的小夫妻一样。秦明耐心的跟着两人在西市闲逛了小半个时辰,看着两人在卖了一些吃食和胭脂水粉之后,又进了一家成衣店。
可是,秦明左等右等,等了两柱香的时间,也不见人出来,便意识到自己跟丢了!
秦明匆匆返回两人借住的小院时,发现孩子仍在,东西也未曾有人动过,又进了另一间房间,再一个包裹里发现了这只金钗,等秦明发现金钗隐蔽处尚宫局的印制之后,倒吸了口气凉气,知道事情可能不简单,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便直接拿着金钗抱着孩子悄然的回了房府,直接来找房遗爱。
房玄龄沉默的看着金钗,思索了一下,抬眼看向房遗爱,道,“你是说,寺院里的人说借住的那人是杨家的亲戚?”
“嗯,当时是觉得那人的用药扶正之力过了,这ォ好奇的问了寺庙里的小沙弥一声,因他提起杨晨,这ォ记了下来。”房遗爱说道。
房玄龄点了点头,对秦明吩咐道,“秦明,告诉房慎,让他快点备车,然后派人去崇福寺打探一下,寄住在崇福寺的那人叫什么名字,有什么来历。你随我和遗爱一起进宫。”
秦明应了一声下去找房慎了。
房玄龄把金钗塞进了袖口,带着房遗爱出了书房,叫了房崎进来,让他把孩子换下了的包裹全都收好,待会儿一并带进宫去。
房遗爱抱着孩子,跟在房玄龄的身后,朝前头走了,路上就见房夫人带着兰儿、莲儿和菱悦三人匆匆而来。
看到房遗爱怀抱着婴儿,房夫人询问的看了眼房玄龄,房玄龄朝房夫人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多问也别多管。
这边几人还没错开身形,门房就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说是宫里来人了,要见老爷和二少爷,来人已经进了大门。
房玄龄和房遗爱一惊,对望了一眼,房玄龄率先风风火火的朝花厅赶去。房遗爱为难的看看怀里吃饱喝足后睡过去的孩子,看了看房夫人,想到这个孩子身上牵扯的事情,咬咬牙,只能认命的充当起了临时男保,小心的抱着孩子跟了上去。
房夫人担忧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叹口气,还未及转身,房崎就提着一个带着尿味的包裹匆匆跑了,急急的行了一个礼,也快步跟了上去。
“莲儿,吩咐下去,别让府里的人乱嚼舌根。”房夫人望着三人离去的方向,想了一下,沉声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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