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转过弯来,在马车上透过车窗,远远就看见秦府大门前,有四个门房家丁不停的向马车来的方向仰头踮脚的张望,看到马车出现,四人脸上顿现喜色,其中一人更是撒开腿就往府里跑。
等马车停在秦府门口时,秦府的老管家已经满眼期待的站在了台阶下。
“良伯。”秦怀玉率先下车,语气恭敬的对秦府老管家打招呼。
“良伯。”“良伯。”
紧跟着下车的程怀亮和房遗爱也跟着恭敬的打了招呼。
“良伯,这位就是房相家的二公子,小医痴房遗爱。”秦怀玉指着房遗爱,向良伯介绍道。
“我家国公爷的身子,还请房二公子多多费心了!”语带期盼的说着,良伯拱手就冲房遗爱深深一辑。
看着良伯满脸刚毅,浑身带着一股军人的果敢,双眼之中却不乏精明的光芒,说话间就要冲自己真诚的行礼,吓得房遗爱赶紧闪身一旁,不敢受这一礼,急忙扶着良伯的胳膊说道,“良伯这话就见外了,先不说秦世叔是为国为民才伤的身子,单说我母亲和秦家婶婶亲如姐妹的关系,小子自是应当尽力的。”
秦良感激的看着房遗爱,脸上全是满意的微笑。
“我说小良子,你干嘛堵在门口,还不放这小子进去!赶紧给秦二哥看看。”程咬金的大嗓门远远的传来了,说着,人也快步的走了过来。
良伯一拍脑门,歉然的说道,“你看我这记性!”说着一侧身子,随手一引,“房公子里边请。”
“良伯客气。”房遗爱拱手意思意思的谦让了一下,便陪着良伯迈步进了秦府大门。
秦怀玉在房遗爱前面引路,程怀亮很自然的跟在了房遗爱的另外一侧。
几人刚进门,有着熊一样强壮身躯的程咬金,直接绕过前面领路冲他行礼的秦怀玉,瞥了一眼灵活闪向一边的儿子,熊掌般的大手结结实实的落在了房遗爱的肩膀上。
直砸的毫无准备的房遗爱脚下一趔趄,差点扑倒在地!幸好被旁边的良伯扶了一把。
幸亏最近功力大涨,不然这一巴掌还不得拍出内伤来。房遗爱呲牙咧嘴的揉着生疼的肩膀,满是幽怨的看向程咬金,不满的说道,“程叔叔,您那千斤大的力气,就我这小身板,要是把我拍出个好歹来,哼,我看您怎么向秦世叔交代!”
“程将军!”一旁的良伯也是有些不满的叫道。
看到房遗爱竟然在自己五成的手劲下,也只是一趔趄,身形紧接着就稳住了,而且是在秦良扶他之前!程咬金的瞳孔微不可查的缩了一下。
随即,程咬金不以为意的向有些不满的秦良挥了挥手,身子往前一斜,在房遗爱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左手臂已经从房遗爱的腋下穿了过去,身子一直,房遗爱已然被他夹在了腋下,然后快步的往来路走去了。
直到程咬金夹着毫不反抗的房遗爱走出二三十米远的时候,秦良、秦怀玉和程怀亮三人才反应过来。
秦良有些头大的望着程咬金的背影,赶紧抬步跟了上去。
秦怀玉瞪大了眼睛,使劲咽了口唾沫,满脸的不可思议,不可思议的不是程咬金的力气和行为,而是房遗爱竟然就这么任由程咬金夹着,一点都没有争扎的意思!也赶紧跟在秦良身后追了过去。
程怀亮则是满脸崇拜的看着自己老爹的背影,眼睛里全是亮晶晶的小星星,没想到自家老爹竟然威武若此,仅这一招就把平时滑不溜秋的房遗爱给制服了。一直到他老爹的身影快消失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背着房遗爱的药箱子,跑步追了过去。
从自己莫名其妙的被程咬金夹在腋下开始,房遗爱就明白这位国公大人肯定有什么悄悄话要问自己,他得不到答案的话,自己争扎也是白费力气,于是很配合的乖乖的被程咬金胁持(胁下夹持)而去。果不其然听到了程咬金的问话。
“小二啊,昨天堆在你家门口的那些个金银财帛是怎么回事?又怎么让禁卫营的人拉进了国库?送上门来的好处,你家怎么不自己吃掉?”夹着房遗爱的程咬金,瞥了一眼身后,见拉开的距离差不多了,这才贼眉鼠眼的趴在房遗爱的耳边小声问道。
“我父亲的脾气程叔叔又不是不知道,与其便宜那些个世家自己来回去,还不如送给皇上做个不大不小的人情那。”房遗爱没好气的说着,同时像看白痴一样的上下打量的程咬金一遍。
“你小子那是什么眼神啊!”程咬金不满的说着,熊一样的手掌不轻不重的在房遗爱的脑袋上拍了一下。叹了口气,紧跟着说道,“也是,就你爹的臭脾气跟杜如晦那老小子一样,又臭又硬,非得整什么两袖清风的文人风骨。也不想想吃饭过日,读书写字,那样不得花钱啊。这是想不开,竟然跟钱过不去。”
“不过,无缘无故的,郑、崔、裴、卢、王那几家子,怎么会往你家送东西?”程咬金很感兴趣的问着。“该不会是你把他们几家的小崽子给……?”
看着程咬金眉毛一挑,眼睛一眨,一脸你明白怎么回事的样子。
房遗爱很是无奈的一摊双手,满脸委屈的说道,“谁让他们几个聚在一起欺负我家的两位哥哥,小子也只是让他们长长记性而以。而且,我总得替我家哥哥们还有好不容易雇来的两个书童收些医药费吧?既然动了手,小子收点劳务费也不算过分吧?只是当时无法估计收多少不会吃亏,所以只是让他们签字画押的一张白条,如此而已。”
自己身上那点功夫,以程咬金混迹沙场的老辣眼光想必早就看的明了了,房遗爱索性大方的承认了自己动手打人的事情,反正自己练武的事情,以程咬金的为人也不会随便的说出去。
听的房遗爱的解释,程咬金不由的嘴角抽抽,看着满脸无辜的房遗爱,心想这还只是“签字画押”,还“如此而已”,丫的也不想想,那可是白条!白欠条!想要多少,到时候还不是你大笔一挥的事情!哪怕是要他们半个家业,怕是他们也无法抵赖!
程咬金眼珠一转,兴奋的冲房遗爱说道,“小二啊,你这债怕是不好收,以你爹的性子怕是不会管,说不定还要教训你一顿。要不要程叔叔帮你扛一下?”毕竟打压一下平时在自己众兄弟面前趾高气昂的世家,这种长面子的事情,程咬金是很乐意做的。
“要找人扛,也得找个子最高的人扛啊。”房遗爱看着满脸兴奋的程咬金,淡淡的说道。
“什么意思?”程咬金一愣,随即反映了过来,“皇上?”
“嗯。”房遗爱点头承认,瞥了一眼程咬金,接着说道,“我不信程叔叔不知道,自从年前杜世叔那场怪病之后,杜房两府周围就布满了皇上的人。”
“也对,想来此事皇上当时就能知晓。与其等皇上追问,还不如大方的直接交给皇上那。好歹也算个不大不小的人情。”程咬金赞同的点着头说道。
说话间,程咬金已经夹着房遗爱来到了秦府的后花园。
抬眼间,房遗爱就看到不远处的凉亭下坐着一个身形略瘦的中年男子,想来应该就是秦琼了。在他身后一位和自己母亲差不多大的美丽妇人正轻轻的帮男子拿捏着肩膀,周围立着几个丫鬟。
又被程咬金带着往前走了两步,房遗爱这才看清,那位中年男子正有些惆怅若失的望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处空地,显然是当作练功场用的!
正想着,耳边就传来了程咬金的大嗓门,“秦二哥,房小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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