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冐附近的弟子都诧异地望着他,包括远在后排的弟子们,听到了柳千画的询问,不,那算是质问!一起抬头遥望前排的身影。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在他的身上!
这…这不会是真的!师傅不是那样的人!
于冐越想越心惊胆颤,冷汗连连,片刻便湿透了内衫。尽管心中有了猜测,并从六长老的表情上得到了印证,但于冐还是不敢相信。对他恩重如山的师傅竟然是那样的人!
“于冐,若证实了心中猜测,你当如何?”柳千画脸上依然维持着微笑,但话语听起来确实那样地令他惊颤。“禀六长老!于冐入宗为的便是伸张正义,伏魔诛邪。一切均以事实说话!”于冐咬咬牙,开口表明了自己内心的坚定,随后重重地回答,“若师傅果真如此行事,于冐必将大义灭亲,服从宗门决定,严惩不贷,事后于冐也会遵从宗门处治,以惩今日莽撞之举!”
“呵呵,如此便好,比起你师傅,你还是更懂得区分是非黑白的,将来好好努力定有前途。”柳千画对这于冐正直地性格还是比较欣赏的,一番话算是安抚也是夸赞。
对着于冐说完后,柳千画又朗声对众人开口,“估计一些弟子与入门弟子有所接触已了解到一些情况了,不过大多数弟子仍不知情。事到于此,真相便一同在此公布了吧,也省得到头来麻烦了。说起来,主角还是宗门许多弟子的老相识了。”
下方一众弟子听闻公布真相,纷纷竖起耳朵专心听着。包括南宫天的身份,三年前入宗的弟子们都认出来了,不过他们现在都将目光放在了二长老身上,南宫天的出现倒是没去琢磨。
“今日宗门入宗测试,由执事弟子段曜柏负责,七长老莫离坐镇监督。期间南宫天参加测试时,段曜柏与其发生摩擦约定比武,当时莫离长老也是同意了的。只是段曜柏陷入下风后,取出一柄魔器,魔器当时并未有人认出,只道是低阶灵器。可是当段曜柏落败后,遭到那柄魔器反噬,化身魔灵,这才有人认出那根本不是灵器,而是魔器!”
“莫离长老也是在发现魔器的第一时间发出紧急传音符,因为是魔器,担心迟则生变。随后莫长老与魔灵爆发战斗,期间不幸遭偷袭致伤。休养期间,魔灵大开杀戒,见人便杀,这是由南宫天站出,对抗魔灵。南宫天修为不过灵境三阶,而魔灵当时修为已突破融境,两人胶着对抗许久,南宫天渐露下风。”
“眼看南宫天生命危在旦夕,魔灵即将选择吞噬了南宫天的时候,莫长老及时赶到。他一生仅此一徒,无论如何都不忍见其夭折,便替其挡下了致命一击,不,是双击。据悉,当时魔灵与魔器同时向莫长老发起了攻击。那直入末柄的魔器吸尽了莫长老最后一点生命,致其含恨而亡。”
“后面一段南宫天如何虐杀魔灵摧毁魔器的事我就不说了,尔等可向新入弟子询问。我想说的是,这个过程,过了近一个时辰宗门都为派出救援!山下!仅仅在山下!我们连云宗的家门口发生这等让人遗憾的惨剧,究竟是谁的错!或许,莫长老并不是含恨而去,至少他救了他想要救的人…可是,若宗门救援及时,莫长老又怎会离我们而去!”
柳千画大气连篇地说了长长一段话,画面仿佛活生生地上演在他眼前一般,身体微微颤抖着。
那眼里的泪花表达了他的悲伤,那最后一句地怒吼表达了他的不平。即使在面对着数万名弟子,即使他此时是一名长老的身份,可他依然忍不住地痛哭出声!
下面的数万名弟子早已泣不成声,哪怕是夏长卿一脉的弟子,此时也已低垂着头,不住地抹袖子。
莫离生前只教导南宫天一人,每日每夜陪着他最亲爱的徒弟不是修炼便是打闹。在南宫天离开宗门的时候,他更是发誓永不收徒,但是他会去给别人的弟子指点一下迷雾。更喜欢与年龄较小的弟子随和地聊天嬉笑,弟子们对他都感到非常亲近。
这时候,有更多的人想起了过去受莫长老指点的时候,无不感悲伤。
“二长老该受宗门处置!不,他已经不是二长老了!”有弟子不平的愤慨道。
“如果不是他,莫长老就不会死!”有人附和。
“对!莫长老对我们最好了,经常…经常指导我们修炼!”有的弟子哭喊出声。更夹杂有今日新入弟子的哭喊声。
“师傅…”南宫天在后面听得是最感同身受的,因为那本就是他的经历啊!
南宫天横抱着林晴晴低声啜泣,脑海中的画面一幅幅闪过,目光更加温柔地望着林晴晴。“她是师傅的女儿,我一定要照顾好她!”
于冐也为了这个师傅感到自惭形愧,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两位师弟,沉默不语。
“连云宗弟子听令!”柳千画止哭大喝一声。
“弟子在!”
“为莫长老,送行!”柳千画气运丹田,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山谷。
“为莫长老,送行!”
“为莫长老,送行!”
“为莫长老,送行!”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连云宗数万弟子将这句话一字一顿地用力吼了三遍,无一例外!
“于冐!”柳千画目光冷冽地望向这位二长老大弟子,大喝一声。
“弟子在!”于冐恭敬地出列,抱拳下跪行礼。
“不明真相,妄自出头,你可知罪!”柳千画一言既出,诸位弟子俱皆心惊,这是要问罪了吗!
“弟子知罪!愿接受宗门任何处罚!”于冐也是条汉子,一身正气正直不屈,敢于大声接受处置。
“我命你今日起,击响宗门古钟,七天七夜,不眠不休,以悼七长老在天之灵!可有异议?”柳千画大声说出处罚,说实话,他对着小子确实有些心动了,这处罚不重不轻,同时也是让他向自家兄弟敬礼。
“弟子愿意!”于冐一声大喊,脸色涨红,六长老是不追究自己了!
“既然愿意,还留此作甚!”柳千画又一声斥道。
“是!弟子告退!”
于冐恭敬地行礼退下,朝山上古钟处奔去。
不一会,悠远流长的钟鸣声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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