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悠闲,五六天过去了,蓝思琪竟然没再来,终于可以不用应付那个麻烦的女人了。岑天宇盘膝坐于榻上,刚刚修习了一次无心诀,顿觉心逸身轻,之前使用‘太极三清大道’所消耗的真气也终于增补了回来。
提起这个,岑天宇突然想起两个月前,在郊外遇到的那两个古怪的男人,从他们的穿着,使用的法宝来看绝非善类!奇怪了,旭城是座很普通的城镇,那些魔教败类来此做什么?
那日蓝思琪并未执剑,从外表看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子,魔教中人行事隐蔽,不会这样轻易的暴露自己,可为什么要攻击她呢?
岑天宇忽然来了兴致,自从修习道法至今十余载,难得有了用武之地,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岑天宇心念一转,身形瞬间遁出房门外,无心诀果然不同凡响!
可现在,岑天宇依然赤手空拳,威远镖局都是普通的兵刃,刀枪剑棍是不少……剑!岑天宇眼珠转了转,父亲有一柄家传几代,号称能削铁如泥的月华剑!
这真是个绝好的主意,既然是家传,自己用一下也没什么。岑天宇知道那柄剑供在祠堂,除了每年祭祖时能看上两眼,其他时候祠堂都是禁地,不许随便靠近,以免打扰先祖英魂。而现在,祠堂那里没有人,正是借剑好时机!
岑天宇悄悄溜到镖局与后宅院相连的小路上,这里直接通往岑家祠堂,一路上并未看到人影,绿荫环抱处有一座大宅,门前坐着两头目光炯炯的石狮子。
这里就是祠堂了,岑天宇蹑手蹑脚的推开了半扇门,一错身便闪了进去,门随即关了起来。
这做贼的感觉可真不好啊,在自己家里还胆战心惊的。岑天宇环视了一下祠堂,除了供案两旁的长明灯再没有一点生气,供案上奉着七八个牌位,他们都是岑家的先祖。
那柄月华剑就放置在香炉前的剑架上,月白的剑刃,淡淡隐约而见的素黄,仿佛沙尘拂过的痕迹。岑天宇曾不止一次看过这柄剑,但没有一次这样近,近到他可以握住剑身,将它拿在手中。
如果被发现,他至少要被罚跪祠堂一个月。
所以,最好立刻离开!
岑天宇正欲溜走,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转身抱拳,恭敬的鞠了一躬,“列祖列宗在上,今日借剑并非一时贪玩,我要去调查一件颇具危险之事,你们也不希望我有去无回吧?好歹我也是岑家子孙,重要的不是丢命,而是绝不能丢脸!”
岑天宇对自己的话笃信不疑,郑重的点了下头,转身,大步而去。
不能走正门,那就走后门!
确定没有人看见自己,岑天宇溜了出去,然而在墙角处有个身影早已敬候多时。岑天宇刚出门,她就走了出来……
“小姐,他怎么鬼鬼祟祟的?”小桃疑问道。
蓝思琪如何知道原因,但此人一向行踪诡秘,来了岑家几次,他不都有事不在吗,眼下倒也不怎么奇怪了,只是他要去哪呢?
“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去。”蓝思琪吩咐道。
“啊?那怎么行!”小桃的嘴巴张得能吞下一颗鸽子蛋。
蓝思琪急着跟上去,便郑重其事的说,“人多容易被他发现,你放心,我把剑都带出来了,不会有事的。听话,快回去!”
小桃知道拦不住她,本想再叮嘱几句的,可蓝思琪已经急不可待的追了上去。还说人家行踪诡秘呢,那一个姑娘家偷偷摸摸的跟踪就不奇怪了?
蓝思琪远远的跟着,岑天宇虽然几步一回头,但这个时辰大街上都是人,他急着出城,根本没有仔细的留意谁。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城,蓝思琪甚至都没注意是从哪个城门出来的,满心都是前面那个人,万不能跟丢了!如此鬼鬼祟祟,办的一定不是好事,说不准是去偷偷的会谁!
目前为止,只有那个‘琴’,她还没弄明白所指是谁?
岑天宇行至那日的空地处,左顾右看的寻摸了一会儿,这里虽然看似只有一座桥和一条路,可正是这条路通往的地方有可疑。润河以南的梧桐林看似茂盛,林中深处亦可作为藏身之所,但梧桐林环饶着城墙而生,是许多孩子玩闹的场所,暴露的可能也很大。
决定后,岑天宇握着剑,沿着那条路走去,但走着走着就出现了偏差。大路直通官道,平坦且热闹,而在偏离官道处却有一条看不到的土路,可以直通一座山。
这座山在旭城应算得上有名,只是山上除了石头什么都没有,而且这山生得古怪,像是谁丢弃在这的一块块不规则的大石,石头摞着石头,累积成了一座小山,看起来十分不稳当,好像踩错了一脚就会造成整座山的倒塌。山上常年寸草不生,连只鸟儿都少见,虽然人人都知道这有座石头山,却没人会到此处来,只有顽皮的孩子,不顾父母的叮嘱,好奇的跑过来看一看。
岑天宇就是其中之一,若不是当年贪玩好奇,也不会在这里看到一袭白衣轻袂,而后寻到了后山那处溪流,见到他的师父……
岑天宇站在山下仰望,心中默默想念着,不禁按了按垂在身侧的香囊。自从那次分别后,他已许久不来此地了,或许是没了牵挂,来了也看不到想见的人。
这一带较为空旷,蓝思琪只能远远的跟着不敢靠前,看他往山丘的另一处走去,心中疑窦越发浓重起来。紧着追上去,蓝思琪不禁吃惊,这么普通的山丘后面竟还有一座形状怪异的石头山!
可是好奇怪,石头山虽与山丘相连,却好像是直接堆砌在地上形成的,连最下面的石头也完**露在地面之上,看上去一点都不牢固。
蓝思琪在周围查看了一番,并未发现任何踪迹,难不成岑天宇上了这座奇形怪异的山?
刚才离得远,但依稀可见他手里似乎拿着把剑,蓝思琪清楚的记得那日出城后,在刚才经过的空地遇到的两个魔教恶徒!而现在,岑天宇又行踪诡秘的溜出城外,他会道法,拿着剑,消失在这座无人问津的石头山下……
难道,他与那两个魔教恶徒有关?蓝思琪心下一惊,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可若是这样,就可以解释他为何要隐瞒诸多事情了。这几日在威远镖局外伏查,就是想弄清真相,现下已近在咫尺了!
蓝思琪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沉下,将手中那柄刻有银色图纹的长剑握紧,脚下轻顿,身影便如一枚柳叶飘摇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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