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她，死了！

剑姬轻易避开了飞檐柳至的一击，她只做了一个简单的动作，向左横移两步。

动作虽然简单，但是其中电光火石之间的交锋却是令人心惊不已。

皇阶强者的禁界，按道理来说，除非顶尖秘术，不然不可能被一名玄王打破。

然而剑姬打破了，而且没有动用任何秘术。

飞檐柳至轻嘶了一声，对这种情况，他并不感到太过惊讶。因为眼前的人，是曾经中州大陆的最强者之一，所以在她身上，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都会发生。

唯一不可能发生的是，剑姬能从他飞檐柳至手里逃跑。

禁界不过只是雕虫小技而已，皇阶强者的手段多如星辰，每一样都足以让剑姬死上一遍。

“无瑕前辈果然令人钦佩，竟在我的禁界中还能行动。不过，接下来呢？”

飞檐柳至轻笑着，手在空中猛然抓握，庞大的气劲收缩，瞬间封死了剑姬的所有退路！

素铭此刻早已经是心惊不已，但是有剑姬在，他并不感到害怕，相反，他将这次战斗当成一次难得的机会，毕竟没有哪位玄宗能像他如此这般观摩玄王、玄皇这等境界高手的战斗。

他在感受着四周空间的规则，剑姬的每一次出招都是循着规则而动，而飞檐柳至每一次出招，都是利用规则而动。

其中虽然高下分明，但是剑姬也未必是必败无疑，至少不会立刻就败下阵来。

剑姬和飞檐柳至的战斗信息数据十分庞大，才感受了片刻，素铭便头痛欲裂，但是效果却是极为明显。

他感觉到玄宗三阶的障壁松动了，他的灵力正在飞速的猛涨！

规则！世上规则才是最好的灵药，最好的灵器，最好的法阵！

世间万物，一切都有赖于规则！

素铭闭目盘坐，开始感悟起来，若感悟成功，他的修为境界将会再提升一大步！

剑姬欣慰地点点头，然后凛然面对飞檐柳至的攻击。

飞檐柳至是玄皇，这是他的极大优势，但同时也是他的一大劣势。因为他还没有晋阶玄帝，对规则的掌握也没有到达一个完美的地步。

剑姬虽只是玄王，但曾经是玄帝的她，能够轻易看破飞檐柳至的规则破绽在何处。

只要循着规则而动，那么这场危机就能够轻易化解。

她这么坚信着，脚步轻踏空中，她向上飞升起来。

“太慢了！”飞檐柳至道。

慢，是一个相对的形容词。蜗牛行走虽慢，但是对于不能动的石头草木而言，却是要算快的；天上的飞鸟虽然动作敏捷，但是要与雷电争速，却是要嫌太慢。

飞檐柳至说慢了，自然是说他的速度要比剑姬更快！

剑姬并不慌张，他依然寻着规则的那条生路行进。

她的身体开始慢慢虚化，似乎要与整个大千世界融为一体。

飞檐柳至轻喝：“禁界！”

嗡！天地凝固，空间冻结，禁界之下，万物格格而不入！

剑姬的身形被逼退出来，这个时候，她没有任何退路。

飞檐柳至笑看着剑姬的挣扎，心情大为愉悦。人已到中年的他，已经很难大喜大悲，但是这一次，他心里却是激动非常。

拳头很快就要抓握上，只要抓握住，那么剑姬只能任他宰割！

还差一瞬，剑姬还差一瞬就能够逃出来。

飞檐柳至这么认为，放到任何人面前，人们都会这么认为，但是剑姬逃出来了。

一瞬的时间，剑姬的速度猛然爆发出来，好似被弹射出来一般

唰！一瞬，剑姬来到飞檐柳至的身后。

飞檐柳至方有些惊愕，但随即冷笑：“找死！”

反身便是一拳轰出，庞大的气浪好似海啸一般，却是控制在一个完美地范围内。

他说过，他不会滥杀无辜，那么哪怕是一只飞鸟，他也不会因为战斗而误杀！

如此庞大的气浪，已经不是玄王所能够承受得了，但是剑姬却仍然挺身而上。

太渊在天空中释放出寂然的寒芒，恰似一匹在浅河中奔跑的野马，虽然前行艰难，却仍然保持着一份亢奋前进！

太渊剑芒一闪而逝。

飞檐柳至瞳孔皱缩，庞大的危机感向他笼罩而来，但是还未等到他做出反应，太渊已经直直地插在他的心脏上。

斑驳的血液溢出，尽管这等伤害对飞檐柳至来说，只相当于是被割伤了手腕，但是这份耻辱却是已经铭刻在了飞檐柳至的心头。

一名玄皇巅峰境界的强者被一名玄王给伤到了，这是多么可笑？

没有设计陷害，没有巧阵机关，正面的对敌，玄皇竟然是败了！

“虽然我想说，你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除了激怒我之外！”飞檐柳至难以置信地看着剑姬，声音因激动而变得有些颤抖。

“但是，我钦佩你能做到这一点。如果之前我对你的尊重不过是因为历史，因为你是曾经站在中州大陆的巅峰，那么现在我对你的尊重就是因为你的勇气，你的能力，你的自信！”

“所以我要使出我的全力，我要让你在这份尊重中，仙逝！”

飞檐柳至一字一顿，最后几个字好像要燃烧他的血液一般，他咆哮了起来！

无匹的威压扩散开来，浩瀚磅礴的力量滚滚流动而出，强大无边的规则笼罩周身，以及他拔出了剑！

只听闻他冷声喝道：“一瞬，万年！”

万物寂静，整个世界都好像进入了一个慢镜头。

似乎有飞雪从天空中飘落下来，雪飘得极慢，慢到让人感觉，这一场雪悬浮在了空中。

有忧伤的乐曲从山中袅袅传出，好像有人在吹奏一曲凄凉的山河挽歌。

一把剑出鞘，在雪光照耀下，分外洁白，明亮。

剑并不清冷，但是剑挥出的时候，却是让人倍感凄寒。

似乎是有人落下了一滴泪，整个世界都淹没在一阵悲伤的气氛中。

剑缓缓地探出，但实际上，剑速是极快的。

不闻铿鸣的声响，也不闻一声闷哼。

剑姬一脸坚定的眼神，从来没有改变过，但是在今后的万年时光里，必然会有所改变。

一瞬，万年。

万年，一瞬。

时光对于飞檐柳至来说是一瞬，但对剑姬来说，却是万年。

“一瞬万年，飞檐家族的顶级秘术，对你，可是一种尊重？”飞檐柳至嘘叹道，于是他拔出了剑，但是在剑姬眼中，那把剑却是还在眼前，不知何时能够到来。

“可惜了！”飞檐柳至看着素铭道，“可惜，你错跟了一位师父。”

说完，他转身离去。

“她死了！”天颂抬起头来，轻轻缓缓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一句话，三个字，却仿佛道尽了这世间的一切。

烟城子双目霜寒，脸色也有些发白。

两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做出任何的打斗动作，但实际上，两人已经交战了无数回合。

这种交战并不需要任何肢体动作，而是来自于精神方面的攻击。

双方进入了一种神战境界，这种神战状态直到剑姬的死亡方才有所停歇。

天颂说着，嘴角忽然流出了大量的鲜血。

烟城子眼神忽然一动，笑道：“原来你刚才一直在强忍着啊！”

天颂不为所动，淡淡道：“但是这又能如何，我们的战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你心里很清楚，剑姬死了，一切都结束了。你们剑氏一族将永远不会崛起，炼器师在中州也将永远背负着罪恶感，在无尽的岁月中，残喘生存！”

天颂说完这段话，松了一口气，仿佛数百年来的蛰伏，一朝终于能重见天日。

但烟城子却道：“无瑕师祖并没有死！”

天颂摇头道：“我知道，但是再失去一魄的剑无瑕，对四大家族而言，已经不存在任何威胁。”

三魂六魄不复，得不到完整的剑姬，永远都只能处于玄帝中境层次。

玄帝中境，看似已经站在了这个世界的顶峰，但是想要撼动四大家族，却是远远不够。

素铭曾问剑姬，晋阶玄帝够吗？

剑姬说不够。

现在天颂要对烟城子说不够。

烟城子看着天颂，沉默了片刻，他才继续说道：“我说的是，这个无瑕师祖不会死，因为我们这边也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