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玄士九阶

绝境？素铭不相信有什么绝境，世上唯有生死，要么生，要么就死。没死之前，那就不是什么绝境，如果死了，那是不是绝境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如果什么都没有，那就奋力一搏吧，就算是赶鸭子上架，他也要把这架子上上去，或者直接把这架子给扳倒，然后昂首挺胸踩上去。

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变强的决心，即便是死亡。

深呼一口气，一缕白气在空中氤氲，随即慢慢消散无形。加固丹田，这是不可能的事，连续突破导致的丹田脆弱只能日后通过持续不断的修炼来巩固。他没有这时间，只能凭借着自己的毅力坚持，或者祈祷自己的丹田不碎。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更快，更快，还是更快！他要抢在鲜血流干之前，完成这场用命进行的赌博。

手印前所未有地快，完全超出了玄士所能达到的层次。精神的高度集中，他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这种境界无喜无悲，唯有将自身的全部潜能激发，而他，站在这个境界的上方，俯视着自己的躯体所做的一切。

冷冷的目光冰寒地扫过自己被药力冲刷得一塌糊涂的身体，他的脑袋似乎比之前最好状态还快了十倍不止！

他默默注视着，某一瞬，他好像新生了一丝明悟，他找了更快转换药力的方式。

首先是他现在使用的手印，这种手印比较繁琐，虽然效果还不错，但对素铭来说，效率依然还是太低。他找到了几处可以省略和改动的地方。

毫不犹豫，内心的方案已经瞬间成形，他无比的清醒。手印改变，起初还有些阻滞，但是不过几十息的功夫他就适应过来。

嗖嗖，药力如箭，猛冲丹田，然而，却在将要到达丹田口的时候，倏然转换为灵力，速度快得眼睛都看不清，但是毫无疑问，药力转换得非常彻底。

不只是改动手印，他还心分二用，将未消融的修丹推至心脏部位。心脏是血液循环的起点和终点，这里血液从心脏流向身体的四处。而将修丹推至心房，就是加速修丹药力的溶解以及身体对药力的吸收。

这是一个极端风险的举动，一不小心，药力就会阻塞心房，导致血液难以流通，不到十息，他就会死亡。

但是这种时候，他已无比清明，他相信，不，是本能地精确控制仙师丹的的溶解速度。这种本能超出了任何精细的控制，这是用意识控制所不能达到的效果。

是人难免会出错，倘若机械地运作，那除非素铭的这份清明被打破，否则，就会永远正确地运行下去。

呼！素铭身体内形成了两个小型暴风圈，一个在心房，一个在丹田口。心房不断分解输送药力，而丹田口处，通过法诀，将药力全部转换为灵力。

命运的赌博以几近疯狂的形式进行，而这场赌博的裁判就是从境界的上方俯瞰的素铭。

药力疯狂旋转，灵力疯狂爆涌。

丹田气海内的灵液越积越高，到了某个时刻，突然一声咔嚓，丹田似乎承受不了这般强劲的冲击而开始产生一道道缝隙。

缝隙很小，但足以惊心动魄。

是继续还是停止？素铭无奈一笑，他根本没办法停止，更何况即使是停止，他的结局亦不过是个死，而且还是必然的死。

他不能死，这种莫名情绪让他的清明忽然一阵波动，心房里已经消融得只剩下中心一点的仙师丹一晃，正好堵住了一部分血液的流通。

若不是仙师丹已经被消磨的如此之小，素铭这种情绪的波动绝对会置他于死地！

尽管如此，仙师丹中心的乃是药最精华部分，药力岂是边缘部分可比？狂猛的药力一下子在心房炸开，素铭如遭炮轰，身体猛然前倾，喷出一口精血，元气大伤！

素铭虚弱无比，他再也找不到一丝之前的清明之感，强烈的痛楚让他差点晕过去。但是时间刻不容缓，灵力已经满溢丹田，只剩下冲破那层脆弱的障壁！

破吧！破吧！犹如魔音灌脑，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渴望让他强烈的想捅破那层窗户纸，捅破便是全新的境界！

玄士九阶，凡脉所能到达的最终点，而他将要在这个终点进行进一步的突破，成为百年，甚至是千年来，除了传说中的中州之外，唯一突破灵脉限制的人！

他要找素华夜报仇，他要帮剑姬完成心愿，他甚至还要成为整个大陆的巅峰强者！

很快，这些心愿便会达成，只要他进行这简单的一步，用灵力冲破玄士八阶的障壁。

冲破！一股热血涌上心头，他激动的心情难以用语言表述，但是为什么一种强烈的危机感萦绕心头？

破吧！破吧！

那极具诱惑力的声音在脑中挥之不去，素铭还沉浸在即将突破的极度喜悦中，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随着那道魔音动了起来。

轰！素铭刚刚手印变动，正要全力冲击障壁时，那道莫名的危机感突然无限放大，素铭如至冰窖，身体从头到脚都冰冻起来。

他浑身冷汗流水般滑落，锥心的疼痛再次袭来。

他痛得如暴怒的狮子狂吼着，但是清明自在心中。喜悦被压制下来，他摆脱了冲动，松开手印，静坐等待。

时间距离一个时辰还有一刻半钟，暂时他还死不了，他想先修补好那道道提前出现的丹田裂缝。

没有任何典籍说过这种情况，很少人丹田会提前破裂，而丹田提前破裂的人在意识到的那一刻，也很快就死了，什么经验笔记都不会留下。

他本能地觉得这些裂缝很危险，所以他不惜赌上性命，花费宝贵的时间，等待着裂缝慢慢愈合。

丹田裂缝确实在慢慢愈合，丹田已经适应了这庞大的压力，而且这种压力你不会再增加。仙师丹的药力在它的核心爆裂冲散后已经难以后续，即便还有多余，素铭也不会去转换，而是让其随着血液流淌出来。

那道可怖的伤口周边，皮肤煞白如雪，只是隐约的还有几道血管经脉还有一些鲜红涌出，排出多余的药力。

素铭唇似土灰，他失血太多，地上满满的都是鲜红的血浆，甚至一丝丝意识都在慢慢流逝，他依然在等待。

当最后一丝缝隙弥合，素铭艰难的露出一个笑容，手指轻颤，丹田猛一用力，哗啦，如小鸡破壳而出，丹田的障壁迅速崩溃，原本满满的灵液迅速向新开辟的丹田领域涌去，灵液的高度迅速下降，只在丹田铺上薄薄的一层。

素铭来不及检查新开辟的丹田稳不稳定，他迅速取出止血膏药，涂抹在伤口上。他感觉不到疼痛，因为伤口的地方完全没有任何感知。

止完伤口，素铭紧绷的神经一松，一头晕倒过去，不省人事。

剑姬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出声。他默默地关注着素铭的动向，在素铭等待丹田裂缝愈合时，他欣慰的地笑了。不急不躁，能很好的克制内心的欲望，素铭将来说不定真的能够成为这个世界的顶峰强者。

差不多等了一千年了吧，剑姬有些感伤。一千年来，她为了等一个有天赋的人，等得太久，太久，以至于时间概念都有些模糊了。

她想起了中州，不知中州怎么样了，那个炼器古族还在吗，或是已经被人灭了？

想到炼器古族，她更加有些悲不自胜，胸脯一阵起伏，容颜好像苍老了几分，娇俏的脸上似乎升起了一些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