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坠崖

天空微微破晓，青灰色的天空中蕴含初春的一丝清凉，几缕微微泛红的阳光穿透眼前迷蒙的雾色，折射耀眼的光弧。

只见一道壮阔的瀑布从百米峭壁缺口骤然冲下，狂奔，怒吼着冲击水中单薄的身躯，惩罚这挑衅的罪过，耳旁回荡着声声轻喝，震荡灵魂。

“哈，哈，哈，哈”

此时的轻鸿双手正挥舞着那把钝口重剑，整个身躯都侵透在刺骨的激流之下，不断的劈，砍，刺，挑，不知疲惫的一遍遍不断的重复同样的动作，清冷的目光中蕴含着无法阻断的坚韧。

“396,397,398…500。呼…”

轻吐一口浊气，疲惫不堪的轻鸿便向着岸边划去，还未完全出水，身体已瘫睡在一边，全身肉眼可及不断的颤动，连脸部的肌肉也微微的颤抖着，无力的大口喘息着。

一记凝神，猛提一口气，僵硬的身躯已到岸面，双腿盘膝，双手交接，是打了一个奇怪的手势，便开始闭目修炼，颤抖的身躯，在许久之后，才渐渐的归于平息。

随着一起一伏有律的呼吸，周围银亮的光点不断的聚集，化作光带融入轻鸿的前额之中，在迷雾之外是显得格为的神圣。

…………

“岩革你家少爷呢？”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坐等外院的岩革是吓的一跳，忙是起了身子，战战兢兢的俯下身子，要说这老爷可是从未看过主动来找过少爷，这次怎么…。虽是疑问，却也依旧是照实回答。

“少爷今早天刚亮就出去了。”

“出去了，你家少爷还到是挺忙，都喜欢到哪去？”

这岩革是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讲出个所以然，听的宇文程面露怒色，轻哼一声，更是吓的岩革不由的缩了缩身子，到也吐出个字来。

后崖，想是得到了自己的答案，四周的威压略低一分，到是让岩革是喘上了气。这宇文程也是有了打算，若是这废物经常去往后崖也到是可以利用利用，到时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却也自然。

阴沉劲十足的是应了一声，面色不表，似是极为不满的便是甩袖离开，心底却是重重的松了一口积压十几年的气，当初若不是那女人给出的条件够有吸引力，又怎么可能揽下这事。不过是一个被驱逐家族的人罢了。再者重伤成那样，又怎么有活命的可能。

轻拍数下手掌，一道黑影便是掠到宇文程的身前，微沉的身子附在黑色的斗篷之下，浓烈的死气弥漫。

“把这事给我办好了，我想你也是想活得久点。”

“是，族长。”

枯哑的声音夹杂着齿骨间摩擦的声响，不由的引人发颤，若是轻鸿此时在场怕是也会诧异如此单薄的灵魂，像是微微的轻触就恐怕是烟消云散。

像是极为顺手的再次抹了抹手腕，却是发现空荡无物，但不见丝毫的焦虑，狂喜的笑声溢出口中，却在下一声中深深的截断。顾不上整理略带杂乱的衣衫，加快脚下的步子，急匆匆的便向着自己的院落走去，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愤恨。

………………

“宇文族长觉得应该如何…宇文族长。”

“啊…这长老说的都是不错，想来这些小辈们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这明显敷衍的话语，听的各家长老略带微词，但看着宇文族长面色苍白，也是不好出声责备，互相的是看了几眼，示意着今天是不是到此为主，反正这隐世家族回族还在两日后，也并不是急在一时。

却不想门外一名仆役是面容惊恐的便是冲了进来，怕是看见屋内各家聚集，一时是楞住了身子。将之出口的呼叫声都遏入口中。

“扑通”一声巨响便是重跪在地，到是把在坐的一群人也是吓了一跳，眼神紧紧的看着宇文程，却是久久的未出声来。

紧随身后的侍者硬拉就是没拽住，才出现现今的这番景象。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不知道屋内在商议要事吗，给我拖出去!”

“不，族长，我…我…看见杀人拉！族长可是要救救翠云啊！”

“你说什么！”

杀人，一听到杀人两字，这宇文程便是大怒而起，重重的拍在一边的茶几之上，惹得水花四溅，敢在家族中杀人，到是谁有这份胆子，莫不是不把我这族长是看在眼中。

一个跨步上前，便是将眼前的奴才给提了起来，深深的压制住了怒火，大声喝道，“你看见的杀人者是何人。”

许是被宇文程一声怒吼给吓到，随之便是将那人的名字是说出了口，却不想真是在人意料之外。

宇文轻鸿，好好，这废物到是越来越有本事了，发红的面庞也是让旁人看出是气的够呛，但却也是人家家务事，不好过多的插话。

“给我，前面带路，我到是要看看这畜生是怎么的嚣张。”说着便是一个甩手先行的离开，到是把各家的长老是仍在一边面面相觑，想着是不是就此先行离开，省的到时候生出事端，自己家族还被卷入其中。

甚至没人去关心，这宇文轻鸿为何杀人，其杀人的目的是什么，反正这最终的结果便是这宇文轻鸿在家族中杀了人。

“好你个畜生，宇文家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这样胡乱作恶不成，还是觉得自己现在长本事了便是目无法纪，还不给我拿下！”

就此四周的人群是一拥而上，一个照面便是哀嚎的倒在了地上，甚至不少人也是受了刀伤，蜷缩在地面，不住的**。

“你这畜生，如此的草菅人命！难道真的以为你是武修就是有本事了不成，给我跪下！”

“哼，跪下，你这老头不是脑子坏了吧。”

只见这宇文轻鸿是轻抬下颚，面露不屑的看着宇文程，甚至是没将之当一回事，继续擦干重剑上的血迹，浮现阴沉的笑意。

“老头你有本事就跟着。”说着轻鸿便是一个纵跃消失在众人的面前，气的这宇文程是止不住颤抖着身躯，好你个宇文轻鸿，你想死可是没人拉着。

“去通知长老，跟上。”随即也是不见踪影，只留下四散慌乱的人群。

刺骨的寒风掠过众人的面颊，这宇文家族长老在一接到通知之后是立即的赶来，才刚站定，便是看见崖上对峙的两人。

“你这畜生，今天不弄死你，清理门户，我就不叫宇文程，来人给我布阵。”

此时站在崖边的轻鸿是面露厌恶的看着四周这群蹿腾的老鼠，甚至连动都没有动，当然这并不说这轻鸿不想动，而是根本就是没有向四周移动的能力。

当初在看见人影掠过是追了上来，便是发现肯定是中了计，谁想已是为迟已晚，被困束在这狭小的阵中。到是这宇文程为了让自己死还真是下了血本，连一次性消耗中绿阶上品的灵器也是拿了出来。

若是对于一般的世俗家族来说，可能都是镇族之宝，他是倒好，想来这次是一定要让自己死了，这得有多大的仇恨，暗哼一声，轻鸿便是不再看向众人，悠悠的望着眼底雨雾遮蔽的悬崖是不知道在想什么。

“给我攻击。”

四周绚烂的光弧，统一的便向着轻鸿所站的崖边掠了去，轻抬俊美的面颊，轻起唇舌，微微一记冷笑，轻鸿便向后仰去，一个坠落便是消失在青雾之中，令众人是措手不及。进而未注意巴掌大的纸片贴在轻鸿的身后。

剧书中记载，此崖约近万丈，崖底空荡，至一大湖，湖水冰凉刺骨，俯观如一巨兽，吞吐天地。凡是坠崖之人，未有生还的记录。

高空急速的坠落，其脏腑如同要破体一般，挤压在胸口，无法喘息，呼喊之声，更是压入口中，无从泻出，此时轻鸿的意识意识逐渐的模糊，朦胧之中像是又听见了梦中的对话。

“鸿儿进来，母亲和你在一起，不用怕。”

“不，母亲，这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我不要进去。”

“鸿儿”

“不，母亲，你骗鸿儿，你拉的鸿儿好痛，放手，母亲，不，母亲，鸿儿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