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秋棠与莲香就领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中年御医走了进来。
“怎不请一直给皇祖母看病的老御医?”柏路筝蹙了蹙眉。
“太子妃,我和莲香已经将整个御医院都翻了一遍了,就是不见那老御医,就连御医院里的那帮御医们都说两三天没见到他了。”秋棠有些奇怪的与柏路筝解释。
“太子妃,张御医也是大齐国医术超群的名医,太后病情紧急,还是先让张御医先为太后诊察吧!”莲香在一旁劝说。
柏路筝没法,只得让那张御医为太后检查。
那张御医倒没有因为柏路筝介意他不是老御医而在意,不卑不亢的向她行了下臣之礼,张御医就行到床边,凝神敛目为太后把脉,又仔细的观察了太后的眼睛及唇色、十指指端血液恢复快慢等细微的情形。
一盏茶功夫,张御医就为太后检查完毕。
“张御医,皇祖母她怎样了?”柏路筝着急的问。
张御医自抬头望向柏路筝的那一瞬间,脸色就有些凝重,他对柏路筝说:“太子妃,太后并非生病,而是身中奇毒,这种毒药的毒性发作缓慢,已经中了好一些时日了,需要尽快解毒,否则,必会危及生命!”
“张御医,你……你说什么!中……中毒!你说皇祖母她中了毒!怎么可能?”柏路筝打死都不敢相信,太后是中毒了,如若太后是中毒了,为何之前那老御医看不出来,还有御医院里那一帮御医们在干什么吃的!
想到那老御医,柏路筝方才想起刚才秋棠说的话,秋棠说她与莲香翻遍了整个御医院都找不到那老御医,而且,御医院的众御医已经两三天没有见到他了!
与此同时,柏路筝想起的还有齐贵妃刚才被人押下去时说的话,她说“柏路筝,你以为姚平鹤真的治好乌雅梁玉的病么?呵呵,一切才刚刚开始,只要我活着一天我都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齐贵妃一早就知道太后中毒的事情了,只是她一直都没有说出来。
突然,柏路筝回想起了太后病倒的第二天,齐贵妃来看望太后的时候遇到了即将离去的老御医陈木清,两人擦肩而过时,老御医给了齐贵妃一张药方,当时她还好奇的问了齐贵妃一句,那是什么东西。
现在想起,柏路筝才发现当时齐贵妃解释得很含糊,后来还让她误以为是助孕药,如今越细想柏路筝越心惊,当时那药方恐怕就是毒药的配制药方吧!而那时她和皇后都没有惊觉!
“太子妃,怎么了?”叫唤几声,张子鸣见柏路筝都没有反应,不由低声问。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听得柏路筝的心都漏了一拍。
“嗯……怎么了?”柏路筝回过神来。
见柏路筝回过神,张子鸣就说:“现在最要紧的是马上给太后解毒,我先开一个缓解毒性的药方,其中有两样药材是宫里没有的,得派人到宫外采购。”张子鸣说着,就行到一旁,崔嬷嬷早已准备好了笔墨,张子鸣执笔运转,不过片刻,就已经写好了一张药方,并递给了柏路筝。
柏路筝接过来一看,只觉药方上的字彷如行云流水、俊逸非凡,不由赞道:“你的字真好看!”说着,柏路筝还不由自主的朝张子鸣一笑,那一笑真是灿若明霞,艳若春花,照得张子鸣一阵恍然。
这情形张子鸣觉得很熟悉,就仿似在昨夜的梦中,他与那在水一方的窈窕之女相遇的情形。
张子鸣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收回了目光,沉声道:“谢过太子妃夸奖!”
只是,没等张子鸣的话说完,柏路筝却又说了句:“真可惜我看不懂!哎……”那一声长长的叹息直叫张子鸣又怔了过去!
柏路筝将药方递给了莲香:“香儿,就麻烦你跑一趟了,切记小心!”
柏路筝关切的对莲香说。
“太子妃请放心,莲香定会速去速回!”说话间莲香已飞身离去。
一旁的张子鸣却看得十分的奇怪,他想不明白为何柏路筝待她的奴婢香儿如同待友人一般客气有礼!
转身看见张子鸣怔怔的盯着她,柏路筝不禁疑惑的问:“怎么了,张御医?”
“没……没什么!”见柏路筝问,张子鸣竟觉得一颗心急促跳动,就连说话声都变得有些不稳,他吓了一跳,连忙镇定了心神,不敢再往柏路筝望去。
“是了,皇祖母还得劳烦张御医在这里照看着,待皇祖母的毒性消缓了张御医方才能离去,张御医你可有异议?”柏路筝尊敬有加的问。
这让张子鸣感到一丝不自在,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宫里的主儿对他这般客气的,平日里,即使是那些不受宠的妃子嫔妾见了他也都是颐指气使的,柏路筝待他的与众不同再次让张子鸣想到了梦里的情形!
“子鸣无异议,且这是子鸣之职责,子鸣定当在这里守到太后痊愈为止!”张子鸣一脸严肃认真的对柏路筝说,那模样儿就差点没对柏路筝起誓了。
张子鸣的严肃认真让柏路筝忍俊不禁,扑哧的笑了一声,便对张子鸣说:“那就劳烦了!”
说完,柏路筝便走到床边,握起太后的手说:“皇祖母,今日之事尚未完结,筝儿打算将所有事情都弄得水落石出再一一告诉皇祖母,筝儿保证,很快就回来陪皇祖母,皇祖母得争气哦,一定要战胜病魔才是!”
说完,柏路筝又对崔嬷嬷及众婢叮嘱了一番之后,就带着秋棠和墨兰行了出去。
张子鸣望着那柏路筝的身影,心底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跃动,同时,他心中还隐隐的伸出了一种渴望,渴望能够快些见到柏路筝!
张子鸣被他的这种渴望惊得额头冒汗,崔嬷嬷见了不禁问:“张御医,你可是身有不适,这么冷的天怎的还冒汗!”
“呵呵,这殿中温暖,子鸣又是第一次为太后诊治,心中紧张所致!”张子鸣淡定的朝崔嬷嬷解释说。
魏嬷嬷点了点头,似是相信了他的话,也就不再追问。
柏路筝出了永宁殿就问了侍卫乐儿被关押的地方,她要去弄清楚的是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太后的度到底是不是齐贵妃下的,皇后的落发又是怎么回事?还有落华宫闹鬼的事齐贵妃应该也会知道原委,不然她不会请了姚平鹤进来驱魔的!
这一切的一切,柏路筝想,都与齐贵妃脱不了关系,但齐贵妃肯定不会对她说实话,还好,有个乐儿!
想着,柏路筝就与秋棠和墨兰到了关押乐儿的地方。
“兰儿,你去查一下乐儿的底细,越快告诉我越好!”刚欲推门进去,柏路筝又转身对墨兰说道。
“墨兰明白!”说着,墨兰就转身离去。
柏路筝与秋棠推门而入。
乐儿正呆呆的坐在窗前发愣,柏路筝冲秋棠挥了挥手,示意秋棠出去之后,柏路筝就向乐儿走了过去。
“乐儿……”行到乐儿身后,柏路筝柔声唤道。
乐儿似是被柏路筝的叫声吓了一跳,转身望着她的瞬间,眼里闪过一丝惊惶。接着,乐儿就噗的跪在地上向柏路筝叩头:“太子妃,请你饶过乐儿,乐儿发誓,无论你问什么,乐儿都会如实回答,只求太子妃放奴婢一命!”
柏路筝皱了皱眉,这个乐儿看起来并不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为何却如此畏惧死亡!
不由说:“你先起来,本太子妃也没说要处死你,你这么紧张作甚!”柏路筝淡声说。
“太子妃,奴婢知道,奴婢跟着贵妃娘娘做了许多错事,罪已致死,可奴婢还有一个未满五岁的妹妹要照看,奴婢不能死!”乐儿没有起身,跪在地上呜呜的哭泣起来。
“自作孽不可活,你明知道齐贵妃让你做的是错事,你为何还要做呢!”柏路筝被乐儿的眼泪弄得心里酸软,不由叹道。
“奴婢也不想,可若是奴婢不依贵妃娘娘的话去做,奴婢也活不到今日了!”乐儿脸有凄色,更多是对命运的无可奈何。
“齐贵妃也是个温婉的人,你若不愿意,她又怎会逼迫你呢!”柏路筝本想问齐贵妃是如何逼迫乐儿的,可想想还是打算引导乐儿主动说出来,于是就脱口说了这么一句。
果然,听得柏路筝为齐贵妃说的好话后,乐儿凄然的冷笑了一声,说道:“我原以为太子妃是个聪明人,理应明白知人知面不知心之理,没想,太子妃也不过是一个以貌取人的浅薄之人!”
乐儿冷讽了一声。
柏路筝愣了愣,她没想到乐儿这样一个奴婢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更让柏路筝惊讶的是,乐儿在说这话的时候,神色一凛,整个人的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丝毫都没让柏路筝觉得她是一个婢女而是一个知书识礼受了委屈的大家闺秀!
“让乐儿你见笑了,路筝本就是一个见识浅陋的人。只不过,这宫中谁是真心谁是假意,路筝还是分得清楚的,唯看人这一方面,路筝确实不如好些宫女,在今天之前,我真不相信齐贵妃会是那样凶残的一个人!”柏路筝如实的将自己心中的想告诉了乐儿。
乐儿没想到柏路筝会降低身份与她这般说话,大吃了一惊,同时,也为柏路筝如此自贬而生出了一丝愧意,也生出了一抹敬意。若是换了她对齐贵妃说这番话,她相信不过明天,齐贵妃就会让人将她分尸了。
“太子妃言重了,是乐儿方才说错了话,齐贵妃那般会演戏的人,你看不清也是自然!说吧,太子妃来找乐儿是要知道些什么呢?”乐儿定定的望着柏路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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