秽土大地
老头的按地的白皙光洁的右手掌已经变得千年的银杏树皮一般灰暗苍老数不出的岁月感;按住刀疤脸颊的左手也是变得红色,手背上竟然诡异的燃起了一团三叉火焰玄红色,肆无忌惮的跳跃着,而且还带着贪婪似的想顺着老头的手腕往上攀爬,可是不知为何都是功败垂成的滑落下来。
此时的刀疤像是被老头的大手捂死的一样,一动不动。可是大家都是放了心,因为这个时候刀疤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光彩,虽然早些时候见到他时,他脸上的光彩也就不怎么好看,可是比起枯发红脸来,还是显得俊俏许多。
众人此时倒是更加关心老爷子的安危,左手妖火,右手枯萎。这种怪诞的事情都是没有见过。
老头子倒是变现的游刃有余,双腿盘坐在地上。双手很随意的拍了两下,“啪啪~~”清脆的声响,像是两片轻薄的瓷器撞在一起一般,哗啦啦从老人的双手之上震落下,许多小小的碎片。乌黑一团,像是污泥一般。
霎时间老头的右手恢复了先前的白皙光泽,左手的火焰也是不翼而飞,手指头依旧修长纤细。老头坐在刀疤的身边,轻松的喘着粗气。
邦——邦——邦——邦———厚重沉闷的声音从银杏树洞里传了出来,由远及近。不绝于耳。
像是粗壮的树干,撞击城门的声音。邦——邦——邦——邦——声音越来越洪亮的同时,也是让人看清楚了发出声音的庐山真面目——一只体型硕大的狗熊,浑身棕灰色的毛发,身体肥硕能从这样狭小的树洞中出来也是很不容易,四脚着地,每只脚都有顶梁柱粗细。追风就狐假虎威地双脚站立在棕熊的头顶之上,最为滑稽的就是,比腿还要粗大的脖颈上居然挂着一个小小的葫芦。就像是带在人身上的红绳玉佩一样,不大但是很扎眼。
它就是老头先前说的懒熊吧。
五个人都知道,这只体格和夜狼一般大小的凶兽,不会伤害他们,可是心中看到它时,心中还是一阵的惊惧,脚步不听指挥的往后退。
懒熊走到不知累了还是对老头子太崇拜了,一下子就趴下给老人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就不在起来,呼呼~~呼呼~~睡着了。它行的确实是标准的五体投地的大礼——两手、两膝和头一起着地,关键是四肢都是张开对着外面。一动不动就如同一张熊皮铺在了地上。
头上顶着的追风,手指灵巧的就像是一个锁匠,一下子就将绳子解开了。老头子伸出手看也不看,一拉葫芦上面的绳口自然的开了。
倒是没有招呼其他人,咕咕咕,就喝了下去。一点儿也不体谅躺在地上刚才口渴到浑身冒烟的刀疤的感受。
“爷爷,爷爷,也给我一口尝尝。”刀疤这个时候的声音低沉而且沙哑。算是能说话,但是说的不清楚。看来神色不错,眼睛也是滴溜溜的放光,看来刚才火气把嗓子烧坏了。可是他的鼻子可是好好的,从葫芦里飘出的怪味里面,有一味酒香他是能闻得出来的。
老头子依旧是仰着脖子喝,一听到刀疤说这话,也就停住了。想把葫芦放在刀疤的嘴边喂给他喝。刀疤看到老头有给他的意思。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只是立即坐了起来双手夺过藤黄色的酒葫芦捧在手心咕噜咕噜就灌了下去……速度快得哟,连追风都是自愧不如。
其他人都是看啥了,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没出息的样子!”吴三德心中踏实的白了他一眼。
“哈哈~~哈哈~~我就说,体能的苦枝火毒都被清除的差不多了,怎么人还是躺着呢。哈哈~~哈哈~~把老夫都给骗过去了。”
刀疤这个时候时候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酒——酒——酒——可是咕噜咕噜咕噜几口酒下毒,就像是猪八戒吃人参果一般,没尝到滋味就没了。刀疤感觉手中的酒葫芦也是越加的轻飘,于是一扬脖子幸福的喝了一个大满口,自己留在口中慢慢的品味。
突然一股腥辣刺激酸苦甜香冲的味道袭击自己的味蕾。这个味道太难以形容了,就像是谁家的调味店打翻一地一般,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每个味道都和熟悉,可是具体也说不出是那种味道。
刀疤实在是撑不住了,想要将口中的怪酒吐了出来。
“别吐别吐,喝下去喝下去,这可是好酒,我平时都是舍不得喝的,大补大补!”老头儿声色距离,赶快阻止刀疤这样浪费食物的行为。
刀疤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的,一扬脖儿吞了下去。一脸的苦相,不敢回味那酒的滋味。
“好好好——这就不会亏待你的。”
“谢谢,仙人救了俺。”说着刀疤就给老头磕了几个响头。这个荒郊野外的,刀疤也没什么东西来表达老人家对自己的救命大恩,只能用这种传统的有些折煞尊严的方式表达自己的老头的再造之恩。
老头子脸上笑呵呵,一脸的慈祥。看在军师的眼里,可是心里倒有一些说不出口的难过,老先人明显的对吴三德和刀疤他们的态度,比自己这个有着淡淡血缘关系的人来说温情许多。这个老头知道我们李家的遭遇之后,会帮助他平反吗?
“噢噢……”军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先人,您帮我看看,我这位兄弟有没有大碍。”说着就侧着身子让铁虎也去,找老先生。“他先前受了外伤,我之前也是用烧红的木炭把他的伤口给封死的。”
老头回身远远地看着铁虎,铁虎傻愣着也不上前。孟猫儿他们三个也想起来,几天前铁虎也曾受了伤,“我没病,我没病,我真的没……”他们三个人在后面推着铁虎到老人的正面,人家愿意给你看看病,你也不能摆谱下,“看看呗!看看呗!咱们不能讳疾忌医。我都想看看呢,可惜没受伤。”
老人望闻问切用了一遍,没什么事儿。“你们都是没什么大病,除了他。”说着老头的用自己修长白皙,手指甲也不知多久没剪过的左手食指指了指军师。
军师愣了一下,但是没有太多的吃惊,他的身体他自己最清楚。
“仙人,不可能吧。一路上就指望他了,能蹦能跳的,可欢实了。”
“没什么大病,也能寿终正寝。呵呵~~”
“老爷爷,你可下子我们了。”
“你们把握的药篮子提过来,我给你们都治治病。”旦无毛麻溜的将先前老头捡药的篮子拎了过来。
“一大早我就想给你们看看病的。没想到我就躺下会,你们就对我问东问西的。哎~~把正事儿都能忘了。”
一说到这儿,六个人都是一阵的脸红,“呵呵,您没睡着呀?”
“哈哈~~你说呢,我连梦话都不说。一群小机灵!”老头说着话,可是手上的动作可是没有慢下来,将刀疤右手上的破烂布条揭了下来。污白杂色的布条早已经因为刀疤的烂肉脓水血水凝结在了一起,外面的小心翼翼还是能揭开,可是最后一层的布料,早已经镶嵌到了肉里面,变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老仙人也只能用锋利的黄金匕首,划破取下周边翘角的布料。
“你的手幸好是在深秋临冬的时候受伤,若是在春夏时节,天气酷热,这么包扎你的腐肉都能生蛆,到时你要是想保住自己的命,只有把你手给剁了。”
三德一阵的不好意思,典型的好心办坏事的心理。
“大丈夫头可破血可流,一只手算不得什么。”刀疤这话是宽慰吴三德心。
老仙人,拿起株婆婆丁。婆婆丁(蒲公英)是一味常见的药材,一般人都是把它当成野草,漫山遍野的都是,到了秋天但凡是个长草的山坡,都有一把把白色带着绒毛的小伞花在空中飞翔,那就是它的飞舞的种子。它也确实有清热解毒,消肿散结的作用,一些农户经常在和春初秋之间将它们采摘回家,晾晒,留着平日里当茶叶使用。
老仙人手中的几味药,都是现在现用没有经过晾晒,但是药效却没有因此大打折扣。老头拿起一株婆婆丁放在自己的嘴边,对准刀疤的右手。老头的嘴、手中的婆婆丁、刀疤右手的伤口,三点一线。呼——仙人一吹,手中的婆婆丁突然之间不见了踪影,只见有一团靛紫色的刚飞进了刀疤手上的掌心。
刀疤感觉一股清凉之感,游走在掌心周遭,不由得流露出很享受的猥琐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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