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药(上)
游方郎中的一声自我感叹倒是吓到了看门的王伯。怀疑是不是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咳咳,咳咳,难怪我这几天老是觉得嘴中发苦,喉咙发干!王伯毕竟是年岁大了,最害怕的就是那天不省人事了。
“哎呦!哎呦!郎中你看看我还有没有得救!”王伯情绪显得亢奋的悲伤。瘦瘦的脸颊经过了一个冬季的捂暖有些显得白嫩,摆出的苦瓜脸,倒是很滑稽。我在奶娘的咯咯的笑,那时的我还不懂得什么是人世的悲伤。
“啊?”郎中显然是被王伯的话给问蒙了。“你的脉显得有些闷沉,可能是平日运动少的缘故,没什么大碍呀!”郎中可能也是意识到自己刚才无故的叹息,让这位大爷产生了什么不好的遐想。
“噢!那就好,那就好……可是我就的最近的嗓子不是太好,而且浓痰也特别多。”
“没事,就是普通的春燥。多吃些顺气清淡的就成。”游方郎中说完也就想赶快的闪人,自己是好心好意来这里卖几丸从留仙山顺下来的仙药,怎好途径此地卖于李府。看能否发上一笔横财。没成想来到这里费了半天的口舌,搭上两文的好卖钱。就连帅府的大门都没有迈进去一步。嗐!我还是赶紧的走吧,还不知道过会出来多少个平日里看不起病,看到免费的便宜赶着上的穷酸鬼呢!
郎中八成是觉得自己的手中有着良药,就算李府不买了去,别处他也能卖出去。所以对此也没有什么眷顾。收手,躬身,说了一句告辞。行礼还没有完全的收回就转了身。
“慢着!”声音简短洪亮,给人一种威严感和压迫感。奶娘和看门的王伯听到这个声音立即侧立低首,就连大气也不敢喘。也就是刚过冬,说话的时候还能看得着嘴里发出的雾气。从王伯那似有似无细细的雾气中你就能够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是多么的有身份。就连看门的王伯这样的老资历也要礼让他几分。
说话的这个人就是李府的管家尚管家,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因为每一个府上的人都叫他尚管家。他原先只是我父亲手下的近卫,父亲回来的时候就把他留在了家中,看管我的李家。那时候他的一条胳膊已经没有了。怎么没的没有其他人知道了。毕竟是人家的伤心往事。谁也就没有细问。
郎中的刚要迈出去的脚,没有收回,也没有让自己的另一只脚跟上去。而是保持着运动的姿势定在了那里。不知道是被这个比寒风还要凌冽的声音冻在了那里,还是就得自己有大麻烦了,吓在了那里。
我当时就是一个小孩子只管看着就行,谁会对一个两岁多些的小孩子怎么样,何况他们都以为我会是一个傻子。
“你真的能治好我家的少爷吗?”尚管家的声音先是对于一个已经露了馅儿江湖骗子的审问,或者是对于间谍的审问。说着话,尚管家的迈着大步子已经跨过了门槛。
“我…我…我看能行。不过我连少爷的脉还没摸过呢……”郎中一下子怂了起来,说话也没有先前的那样的充满底气。也是赶忙的回过了身子,这次的腰肢也被先前见到奶娘那样的笔挺,上身都快和地面平行了。
“你刚才给他们看的都是一些小病,准不准他们也不知道,你看看我的脉相,只要你能说出病的名字,我家少爷我就让你医治,而且钱我会给你双份!”尚管家依旧是一副军人的站姿,抬头的姿势既不是高傲的目中无人也不是低眉顺眼。此时尚管家和游方郎中的距离已经很近了。
郎中不知是对于尚管家好奇,还是看在“钱”的面子上,身子脖子没有动,只是脸吃力的往上仰着,我看着都是感觉到吃力变扭。看了好一会儿,他才看清尚管家的身材长相,四方的大脸,也就是骨头架子显得,其实脸上没有什么肉。短短的头发、淡眉凤眼、阔口,耳朵确实最有特色的,大而薄有些显得透明,透过他的耳朵没看到他身后景物的轮廓。身架很大很健硕,可是就算他的外面还穿着稍厚一些的棉衣,可是还是让人就得他身上恐怕没有想象的那般丰盈。就像是刚过完冬眠的黑熊,身上那些厚厚的脂肪,已经被一个冬季的沉睡消耗殆尽一样,只剩下骨架和皮囊一样。但是尚管家有一个特别之处就是特别的白,嘴唇乃至舌头都是肉粉色的,这样一来就显得头发和眼睛特别的黑亮。
游方郎中也不是什么相师根本没有必要将尚管家观察的这样仔细。可他毕竟是个郎中呀,望闻这两步他已经是完成了。看管家的神色有无病疾,听他的声音是否有的气血相象印在其中。
接下来就是问、切了。“敢问事主,你感觉到最近有什么不舒服吗?”郎中依旧显得很谦卑,如今他也摸不透尚管家的身份。不知道称呼他府主还是大哥好,于是很含糊的称呼他。
“我没感觉到有什么不舒服,只是经常性的昏厥身子忽冷忽热,可是我还能扛得住。”尚管家很明白的将自己的症状告诉了郎中。尚管家的这病府上上上下下的都知道,可是我爹一直也没有换管家的意思。别的医生也是经常来给管家诊病,可是他们说的病名都不对,有的医生干脆表示自己才疏学浅,或是说让管家想开些,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吧。这样等着料理后事的话。所以尚管家并没有让郎中给他治病的意思,只是让他说出病名就行。因为这个病名实在是太诡异了。自己在捕药峰就治的时候曾经那里的邪医告诉他这个病的名字,但是治疗的方法却是只有开膛破肚才能就治。自己为了看病已经邪医卸下了一只半截手臂当作诊金。若是想要治好这个病,必须抵上自己的性命才行。原来不治病能死皮赖脸的活到寿终正寝;治好了反而就立即死掉。这笔账管家当然是算的清楚的。
郎中听完,也在思索着什么样的病会有这样的病症,然后将自己的双手托起,放在管家的面前。“请把手给我,让我给你号号。”
尚管家很随意的将自己唯一的一只左手放在了郎中的手上,手掌朝上。
郎中不知道有没有能耐反正是抬头看了几眼管家,眯着细细的小眼睛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叹息的。尚管家确实能沉得住气,一炷香过去了还是神态自若。奶娘和管家不敢距离的太近因为尚管家为人可是相当严厉的。可是又因为内心的好奇,不愿早早的走开。只是在远处张望。
“事主,哎!你中的可是花蚁浮心散……”
尚管家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身体还是不由一怔。“能治吗?”尚管家失去了先前的沉着稳定,看他一直没有恢复想当年的英姿飒爽雄姿英发。
“嗐!没有了。先前在捕药峰住着一位自称邪医的可能能救,可是他这个人形式作风古怪,一般不要诊金,病越是难治他要的东西也是越是奇特,以前他还在那里,可是现在已经……”郎中很惋惜的摇了摇头。
尚管家显得很失落,从拾得希望再一次的破灭了。“来人!”尚管家的一声高喝,这在个阳光明媚的春光里像是一只鸡长着牛角一样突兀不和谐。腾腾腾腾……突然从府院之中冲出来四名家丁。不知是刚才的一嗓子使得尚管家脑袋缺血头晕,还是先前常犯的昏厥来临了。尚管家无力的躬着腰,抬起自己的唯一一只手臂,指了指郎中又指了指府院。意思是说,把人带进去。
这可把那个游方的郎中给吓坏了,自己费了功夫口舌不说,如今已经丢了三文钱了,怎么到最后怎么换来的确实没道理的五花大绑。
只有有眼力劲儿的看门王伯却搀扶了一下尚管家。尚管家还是摆了摆手,倔强的说:“不用,我自己来。”于是便自己踉踉跄跄的走回了府衙呢。去了后院,那是专门练武和实行惩戒的地方。
看门的王伯还在管家的后边跟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呢摔倒了,就爬不起来。地还很凉,冰着可是不得了,管家又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走!走!你快走!别动张西望的……”四名家丁并没有将郎中真的困绑起来,只是一直推搡着他让他往后院的惩戒房走去。他们只是声音大了些,可是走路的速度并没有多快。因为他们也看住来了管家的身体现在不好,也走不多快。这些家丁早到也是干站着等管家来到,不如在这个院子里多走会儿,还能晒晒太阳。
他们用最慢的速度走着,等着后面的管家,可是管家一只没有赶上了。他们就带着郎中先进了惩戒房里。
这间房间就在李府的西北角,比较偏僻的地方可是很好找。房间里有些暗,没有点灯。可是郎中只看见其中的几样,就把他吓得魂不守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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