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成灾
望着这么多思归的兵州兵,不如成了他们的心愿,以免士兵哗变,但都回去国防的力量一定会大大削弱。思量再三,明帝下令:父子同在军营者,父归;兄弟同在军营者,长兄归;家中只有孤丁者,可归。
于是大约五分之一的兵州兵,这样陆陆续续的有十万兵州兵返回自己的故乡。这是距离陨石坠落已过了一个月有余。
在嘉辰的领导下,亡者都经火葬焚烧,都没有用传统的土葬,土葬一是麻烦,需要棺椁、墓穴浪费人力;二是夏季蚊虫滋生、疫病隐存,土葬会招生瘟疫的传播。
对于那场惊动六国的大火,嘉辰只是上报说,是山火。嘉辰在外尽忠,明帝不敢多加猜疑,虽然火灾惹了大祸,边防损失不大,也就隐忍着不发作。桂山听到帝都和东防线发生的事情,心中害怕,冷汗直冒。当听到嘉辰这样上报时,心中有一种重生的感觉,对嘉辰是感恩戴德,决定愿为他效犬马之劳。这谁都看出来了。
听说边疆大捷和兵州兵返乡,嘉辰孟飞龙特别的高兴,因为现在正是兵州百废待兴的时候,现在城中四野,都是没有清理的瓦砾,十三万难民,加上现在八万伤民,都还住里。快一个月就入秋了,在不想办法重建家园,以后的要做的其他事情,就会更加难办。
漂浮在城中的沙尘已经降下了不少,还是雾蒙蒙,但身在其中已经能分辨出白天与黑夜了。只不过吃饭的时候,喝的还是泥粥,白粥上落上了沙尘。
清理完尸体后,嘉辰召集灾区的各路官员和从难民选出的千夫长,在临时办公大院商议灾后重建工作,重新统计兵州户部资料,在原城的基础上,还存活的难民回自己的原住址,无人认领的土地充公,重新分配土地、农田。命令众官吩咐下去,明日开始重建兵州城。
次日,有许多难民带锨带镐的,两手空空的难民也在摩拳擦掌。重返自己的宅基地,从一片狼藉住捡出能用的栋梁、砖块、家具。其实在军令之前已经有难民自发的返回自己的家,开始创造自己的家园,在这一片伤痛之地,创出新的未来。当然也不乏一些小偷小摸的,落井下石,趁着尘雾,偷废墟里的东西。虽然有官兵日夜巡逻,但是谁又在意浓雾中的稀簌簌的声音呢。
很快,返回的兵州兵回到了,家乡。但看到千疮百孔的城镇,闻着自己亲人尸体发出的焦烤味,浴血过的、铁打的汉子,哭了。
这样参加这场重建任务的军民共有二十四万。缺少的木材和石块,他们都是从城外的山地砍伐、开采。
就这样浩浩荡荡的重建工程开始了。
可是,老天不愿意了。一个多月未下雨的兵州,突然随着一声闷雷声下起了,瓢泼大雨。人们在城中东躲西藏的时候,心中却是窃喜。因为如注的大雨会带走太阳的毒辣,蒸人的暑气,还有将这些飘在空中不知道是灰尘还是骨灰的脏东西,打落。
可现在的御医白壳却是忧心忡忡。入城看到尸横片野时,担心的事就要爆发了。尸体,一开始焚烧时,一个一个,一小堆一小堆的焚烧,尸体都能烧透,可后来尸体多了,便是用马拉平车一车车的尸体,往上堆。然后再焚烧,以至于外边的尸体已经烧成了渣,骨头都拣不出来,可里面的尸体,还没烧透,就草草的掩埋到了城外的坟丘上。
憋了两个月的暴雨,一口气下完,无疑会把那些腐蚀的尸体的毒,带到地下水源。
不断的暴雨,下了两天一夜,使得一些新建的房屋又塌了,更严重的是城西建在低洼处的难民营被水淹,齐腰高的水。他们只能带着病患连夜赶往城中高处,或是在城东的巫神庙,幸亏当时劳动力多。
天晴了,城中人见到了瓦蓝的天,薄薄的云,刺眼的太阳,有的人欣喜若狂。但多说人反而像刚来到时一样不适应。习惯了沙尘满天,一下子给你蓝天白云,倒觉得太阳晒人疼。不过倒是觉得蓝天映衬下的巫神庙更加宏伟了。
“医官,立即将药库里,存放一直没用着的那味药,用大火煎服,每人必须喝,早晚各一次。”平时好好先生御医白壳,现在好像很有原则地说。旁人嘻笑地说,不就是淋一场大雨,顶多得个发热拉肚什么的,至于这样一本正经得吗!他们哪里知道,那味药是降瘟神——专治预防瘟疫。白壳将这件事禀告给嘉辰,嘉辰又将白御医的话又传达一遍。可三日后,依然有人出现了憎寒壮热,旋即但热不寒,头痛身疼,苔白如积粉。确诊瘟疫无疑。马上将此人隔离,然而依旧有人三三两两、陆陆续续的患染瘟疫。十日后竟多达上千人。腾出城南的难民营专门住的是瘟疫病人了。
此病在那时并非无药可医,只是疗效缓慢,最快也要半年以上才能痊愈,可谁能承受得了,每日头痛身疼的痛苦,这还只是最轻的早期症状,并发之后重者,头痛如劈,腹痛泄泻,神志混乱。这才是真真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有的受不了痛苦早早结束了生命。
每夜都能听到城南发出的痛苦的嘶叫、**,白天也有,但被嘈杂的建筑声掩盖住了。夜晚这种声音传的格外深远。每一个听到这声音的人,曾静的伤口都会隐隐作痛,记忆中曾经做得悔事、错事,都会重新在你脑海中翻腾,让你泪痕连连。
除去军医外,没有人愿意去城南病患处帮助,只有一些亲人在那里的,需要照顾的。对于这次瘟疫的处置很及时,却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病患受害呢?原因一直没有找到。直到有一天。
直到有一天,两个医官,拉着平车到城外的坟丘处,焚烧得瘟疫而死的尸体。在坟丘的空地上尸体时,两人点着火堆,就受不了这烟熏烤肉的味道,虽然他们都带着厚厚的口罩。
突然他们听到,尸体处发出叽叽、叽叽叽的、尖锐的叫声,仿佛是被这燃烧的火焰,烧疼了。他俩在看着尸体好像也在微动,挣扎想要从火中爬出来。两人心中大惊,是不是人还没死,两人都揉了揉眼睛,确定人确实在动。两忙,用周围的泥土,尸体上的火扑灭。虽然知道,为时已晚,但好过良心上的谴责。火灭后,尸体还在动,确切的来说是他的肚子在动,其后胸口,再后是嘴。突然…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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