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功法阁

“真的想学绝世法，无上功？”老头子反问。

“废话，是个人都想学。”唐凯嘟哝。

“好吧。”老头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入怀。唐凯探头期待地看着，希望这老头子真的能够拿出什么宝物。

“我的功法，现在你不能学。就你现在这点能耐，学了也用不出来，直接把你榨成仍按。”话虽如此，老头子却是手掌一翻，把一块玉质令牌甩到唐凯手里，“这块令牌是风云学院功法阁专属，只能使用一次，可以挑选功法阁内任意一部功法。他风云学院那些收藏，老子都看不上眼，这令牌也就成了废物，而今拿给你用正好。”

“多谢师父了。”唐凯大喜过望，那些功法老头子看不上眼，可是对他来说却绝对是无上珍宝，虽然只能挑选一部，然而只要能把一部功法吃透，就能够拥有极高的战力，不必任何事情都畏首畏尾了。

唐凯观察着那面令牌，令牌珠圆玉润，用上好的美玉打造，晶莹剔透，瑰丽无比，拿在手中非常温润，有丝丝灵气流淌，神妙无比。光是这块令牌，就造价不菲，这块令牌也是身份的象征，能够在功法阁中任意挑选，就是长老都不行，只有院长才有这种资格，而且还得靠着大量贡献积累，才能换取到，这样珍贵的资格，都被他送给了老头子，可见老头子在他心中地位之高。这就是风云学院的独到之处，上到院长，下到子弟，一切都以对学院的贡献说话，保证了相对的公平性，刺激了天赋不足以及低阶子弟的积极性。

“那么我什么时候可以去？”唐凯迫不及待，现在就想要去。

“随时可以。”老头子面无表情。

“那我现在就去了？”唐凯并没有扭头就跑，而是询问老头子的意见，毕竟这是老头子送给他的。

“可以。提醒你一点，切莫好高骛远，定要脚踏实地。”老头子郑重叮嘱道，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他不想让唐凯浪费掉。

“我明白。”唐凯正色道。随后，他向老头子深施一礼，“弟子谢过师父。”这一礼，情真意切，“弟子现无以为报，但弟子绝对不会让师父失望。”说罢，唐凯大步流星离开了练武塔。

老头子眼中闪过一抹欣慰。他很欣赏唐凯的性格，让他回忆起了很多的往事，虽然接触唐凯并与他对话，不算上唐凯昏迷的日子不过区区两日，然而缘分这种东西，很难解释。

顺着记忆中的方向，唐凯走向了功法阁。老头子对他的好，他都记在心中，有温暖的感觉在心中流淌，这是从未体会过的感觉，仿佛叫做亲情。唐凯一路孤单的走来，没有亲人，朋友也接连死去，他的心中充满了孤寂，然而这个老头子的出现似乎在他的心底注入了活力，就好像他从未见过的亲人出现在身边。唐凯暗暗握拳，绝对不能辜负老头子的一番苦心。

现在这个时候正是子弟们上学堂上课的时候，所以学院中静悄悄的，没有人影，唐凯很快来到了功法阁，然而到了此地，唐凯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迷路了，引路的管事带他们来过这里，当时他们来的时候，也是空空荡荡的一片。

面前哪里有什么功法阁？除了茂密的树林和嶙峋的怪石，这里就是一片荒无人烟的野地，像一个被废弃的角落，被人遗忘一般。唐凯有些迷惑，不知其解。迈步再向前走去，突然间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坚硬而又柔软，“砰”的一下将他弹倒在地。

“什么人！竟擅自接近功法阁？！”一个苍老的声音蓦然响起，随即滔天的威压布满了天际，浩瀚无边，如怒海巨涛，浪幕遮天，滚滚而来，压得唐凯喘不过气，沉重无比，他的骨骼都在“咯吱咯吱”轻轻作响，要被压碎的感觉。

“前辈..且慢，晚辈有话要...说。”唐凯艰难地张嘴，吐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音，再不出声，他就要被压烂了。

“咦？”里面传来一道声响，威压此时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你...吞元境后期，在我的威压之下竟还能说话？”老人的声音沧桑无比，好像穿越了万年的光阴，有岁月的痕迹。此刻充满了惊讶，疑惑唐凯这微弱的功力，何以能抗拒自己的压迫。他可是活了无数岁月的老怪物，境界早已高的唐凯仰望都不能。“你来此作甚？”

“启禀前辈，晚辈寻找功法阁，来到此地却无果，不意冒犯了前辈的静修，还望前辈恕罪。”唐凯咬牙站起，体力不支。心中五味杂陈，在这学院之中，竟是处处掣肘，老一辈的怪物随处可见，年轻一辈的也尽是精英，自从与人交手以来输多赢少，被压制的很惨，这让他很不甘心，想要摆脱这种困境。

“找不到功法阁？你...是风云学院的人吗？”里面的老者更为惊讶，仿佛多年未曾遇到过这种事情了。

“晚辈是前几日被有幸选中进入学院的杂役，不想被练武塔中的前辈看重，收为弟子，今日交给晚辈一面令牌，让晚辈前来挑选功法。”

“哦，你就是前几日闹出异象的小家伙啊，进来吧。”老者似乎明了了，打开了某种禁制，唐凯的面前，空间突然扭曲波动，如一面透明的玻璃，泛出阵阵涟漪，有奇异的感觉传出。

空气好像两扇大门一样缓缓张开，唐凯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的景色突然大变，哪里还有荒山野岭，杂草丛生的荒凉感！只见里面鸟语花香，彩蝶飞舞，青草摇曳，阵阵精纯的灵气透发出来，比之学院其他地方更为浓厚，只吸入了几口，唐凯就觉得体内的灵元隐隐之间又有增长，心中不免震撼。

迈步走了进去，两栋恢弘大气的古典阁楼突兀出现，流檐青瓦，线条婉转，古朴神圣，威严凛凛，直通天际。唐凯伫立良久，心中敬畏。须知，功法传承乃是一个势力存在的根本要素之一，有了强大的心法功法，势力中人可以提高修为，反过来更好的守护势力，日益壮大。同样的问题是，一个小势力若拥有强大的功法心法，却没有相应的势力守护，早晚会沦为鱼肉，所以强大的心法和功法是一柄双刃剑，用的好了就会很快崛起，用得不好则会反噬了自己。

功法阁与心法阁并列在此，被重重守护，外面有几座防御大阵和迷幻大阵，里面还有其他阵法，以及学院中的老怪物守护，可谓是固若金汤，铜墙铁壁。

唐凯向前走了走，却忽然发现根本无法接近那两栋看似近在咫尺的建筑，不由心下惊骇，停在原地。这里面真可谓是机关重重，寸步难行，唐凯不敢再轻易动弹，生怕触发什么东西。

突然，唐凯面前一暗，出现一个灰袍老者，精神矍铄，鹤发童颜，双目炯炯，盯着唐凯，唐凯根本毫无察觉，被吓了一跳，随即镇定下来，向前施了一礼。

“晚辈见过前辈，还请前辈指点。”

灰袍老者扫视过唐凯，顿时他的全身都冰冰凉，这种感觉不是第一次了，他很讨厌这种感觉，却根本无法阻挡。

“奇了怪，分明不似什么无上体质，为何竟能引动如此异象？”灰袍老者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分外好奇而已，随即便不再考虑，看向唐凯。

“我风云学院功法阁当中，有各种收录，良莠不齐，凡进入者，全凭各自机缘，功法强大并不是上上之道，唯有适合自己的才能发挥最大威力，令牌我且收走了，剩下的看你自己了。”老者轻描淡写间，手里已经多了一块令牌，正是唐凯别在腰间的那一个。随即老者一挥手，空间莫名的一颤，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明白这是禁制被打开了。唐凯不再犹豫，谢过老者，郑重地走到功法阁前，推开了厚重的金属大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广阔的巨大空间，苍穹似乎连接着星空，浩瀚无垠，有各色星光闪耀，瑰丽无比，缤彩纷呈，偶有几道流星划过，带起长长的焰尾，仿佛真的置身于星空当中，星辰就在眼前，触手可及，可以摘星拿月。

唐凯震撼，茫然不知所措，后面的金属大门已经关上了，无法询问老者，呆呆的看了一会，才猛然惊醒，想起了自己要做什么。一颗青色的星辰从眼前飘过，唐凯伸手轻轻一拿，那星辰便突兀的出现在掌中，竟是一个圆球，表面有光泽流动，入手温软，似有微风轻拂，唐凯用力一攥，圆球表面瞬间消失，露出一枚玉简，将其贴在额头，一股信息出现在脑海中，与当时那来历不明的残破玉简一般。

“风影掌！修至大成可现百万掌影，每掌皆为实质，可拍碎崩山断岳，威力无边。”唐凯这一拿，竟正好拿到了古磐用来对付他的那一式掌法，风影掌，想要继续阅读下去时，却发现根本无以为继，有一层禁制笼罩。唐凯随即将风影掌的玉简抛了出去，转瞬之间又化作了一个青色的光球，晃晃悠悠地远去。

唐凯眯着眼睛，盯着远去的风影掌，再抬头看看漫天的星辰，咂吧咂吧嘴，也是无言以对。怪不得要全凭个人机缘，这满天的星辰让人数都数不过来，又怎么能一个个前去翻看？

随后，唐凯又抓摄了几个光团，一一观察，有的是武技，有的是身法，但却有一个共同点，没有品级介绍，这就像让人赌人品一样，抓到灵级上品甚至宝级的，算是人品爆发，抓到灵级下品的，说明运气一般般，并不是看各自本事，谁厉害谁就拿高级的。

唐凯停下了手，认真思索。方才拿了几个光团，他大致也有了些思路，不同的颜色代表不同的属性，色泽明亮一些的，说明可能品级较高，也比较难以抓摄，而且光球表面并不容易震开，甚至有个光团被捏在手里后，竟还想要挣脱离开，其功法虽然强大，却不符合唐凯的风格。

漫天星辰，让唐凯的眼睛都有些花了，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他想到当初和古磐战斗时，为了破解他的风影掌，曾在危险关头闭上双眼，试图调动识海去感应，终于在最后的关头，微微触动了识海，散发出一丝精神力，捕捉到了风影掌的流动轨迹，而今在这里，是否也可以使用同样的方法？

闭上眼睛，感应识海，却只有黑暗一片，空空荡荡的令人难受，什么都没有，过了很长时间，依然还是看不到那迷蒙的识海。这与当初战斗的感觉并不一样，当时面临着生死危机，若是看不透，便只有死亡，被逼无奈，调动了所有，而今太安逸，此地虽是个修炼宝地，然而唐凯并没有相应的心境，说入定便能入定。所以他根本看不到识海。心理不由焦急起来，一旦有了这种变化，便说明短时间内是不能感应到识海了。唐凯无奈地退了出来，束手无策。

“还有一个时辰。”老者淡淡的声音突然响起，唐凯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急切地问道：

“晚辈愚钝，还请前辈指点一二。”

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老者的声音才慢慢飘来，好像从四面八方渗透过来一样，无法抵挡，有种宁静致远的感觉。

“缘分不能强求，唯静以破迷惘。”

唐凯被这声音轻轻拂，顿时间心情平静了下来，恍然大悟，明白是因急功近利而迷失了心境，杂念太多，无法入定。他复又阖眼，双手自然下垂，身躯放松而舒缓，依旧是那一片空荡的黑暗，令人抓狂。唐凯失败了几次，却依旧心如止水，并没有放弃。

这个过程，漫长而枯燥，唐凯的感觉都有些错乱了，不知道时间到底流失了多少，精神开始恍惚。

“那是...”突然，有一丝微弱的光亮闪过，带着朦胧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