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她,他接受。
所以,他是喜欢她的,是吗?
昙儿坐在书桌前闲闲地练字,一个侍女走进来,“昙儿,听说你今天见到蘅小姐了,是不是很漂亮啊?”
昙儿也没有抬头,“很漂亮。”
侍女一脸羡慕,“昙儿,我真是羡慕你啊,你能时时在玄主身边伺候,玄主真是英俊啊,你时时在他身边肯定是每天心情都很好吧。玄主对你又这么好,现在蘅公主也来了,要是伺候好蘅公主了,你在寒玄的地位可就不是一般人能比了。我要是也有这样的机遇就好了。”
“你现在不也是很好吗?戈师兄都准备娶你过门了。”
侍女坐在房间里的小榻上,两只脚一直晃,“可是戈也没有玄主好看啊,要是戈有玄主这么好看的话,我肯定立马就嫁。”
这便是小女孩子的俏皮话了。昙儿笑着想,旁人好与不好能有什么相干的。
昙儿放下了笔,把字帖放到一边的架子上去晾。姒立刻上前拿着一根狗尾巴绕着玩,“说真的,蘅小姐人怎么样啊?”
昙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会儿才说,“很好。”
侍女撇撇嘴,“玄主要成亲的人肯定是好的,你这样说了跟没有说一样,说点仔细的,长得好看吗?”
昙儿点头,“人如其名。”
侍女听到这里突然有些失落,“真是可惜啊,你和玄主他们都是花化的元神,我们和你们是不能通婚的,不然我也要试着把玄主抢过来。你们花神元丹的人都比我们长得好看。玄主是,你是,现在来了一个蘅小姐也是,可让我们怎么活啊!”
昙儿放下手上的纸,转过来看着姒,“你明天没有课吗?这么晚了还来找我。”
“还不是好奇蘅小姐才来的嘛,你还不肯满足我的好奇心。”
“我也是第一次见,下次给你画张画像吧。”
姒立刻就兴奋起来,拉着昙儿的手,“真的吗真的吗?”
昙儿点点头,侍女欢呼了一声就跑出去了,然后又跑回来,在门后露了半个脑袋,“昙儿,你要说话算话啊!”
“好!”
送走了姒之后,昙儿拿出新的一张画纸,想着白日里的情景,工笔蘸了墨水,在纸上轻轻落笔。
蘅儿的确和玄主所说的一样,仿佛是从画卷里面走出来的美人。一抬手投足之间尽显风度,因为还没有成婚,她是拿了一方丝巾遮面,一双细眉飞云入鬓,眉间一点朱砂尽显风流。
“见过玄主。”
玄主虽然神色如常,眼神中的微微变化却已经昭示了他的欣喜,“既是灼原的公主,就无需多礼。”
“出暗如光,含羞隐媚。垂罗曳锦,鸣瑶动翠。来脱薄妆,去留余下腻。沾妆委露,理鬓清渠。落花入领,微风动裾。”玄主把蘅儿安排好了之后,问昙儿觉得灼原的大公主如何的时候,昙儿就是这么回答他的。
昙儿回过神来,手下的画已经画好了,昙儿愣了一下,原本是想要画蘅小姐的,不知怎么就画了玄主的背影。
说起来尽管昙儿时时刻刻能够跟在玄主的身边,玄主哪怕是朝仪也是她跟在身边的,可是她更多时候都是面对这玄主的背影。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要把那一张背影给丢掉,拿在手里最终还是没有舍得,就放在一边晾干,她眼神看着画中的背影,仿佛脑海中有出现了初见他时的情景。
昙儿轻抬笔,“落花穿痕断,惊鸿易双飞,缥缈云雨翻心醉。邃影尽,越人曼歌淡回。清风点素,凌寒洗碎,萧郎兴步随。”
昙儿随手拿出另一张纸细细想着蘅小姐的模样,才敢落笔,细细想要画出每一分神色,生怕自己的画笔玷污了画中人一般。
“玄主,这里就是牡丹殿了吗?”
玄主点头,“这里是专门开辟出来种牡丹的,原本我们寒玄第六任宗主住的地方,她一声最爱牡丹,也是牡丹花神元丹持有者。”
蘅笑了笑,“在灼原也很难见到这么好的牡丹,之前的那些牡丹也都是先主送去的,没有过多久也都坏了,灼原总是养不活这些东西。”
“以后你留在寒玄了,还怕这些东西不够你看的吗?”
蘅看了玄主一眼,低下头脸色有些微红,玄主爽朗地笑出声来。
“牡丹含露真珠颗,美人折得帘前过。”他顿了一会儿,“蘅,你能接下去吗?”
蘅笑而不答,玄主笑了一下,转过身去,“昙儿,你能接下去吗?”
昙儿垂下眼想了一会儿,“含笑问檀郎,花强妾貌强。”
蘅也转过身去,玄主走近两步,昙儿总是跟在他身后,保持这五步的距离,不远不近,“檀郎故相恼,枪道花枝好。”
昙儿不敢看玄主,低头道,“美人妬花胜,踏破花枝道。”
玄主笑了,“你这是不肯自己说了,倒是把难题丢给我了。”玄主想了想,“花若胜于妾,今宵花同宿。”
蘅有些诧异道,“一个还未出嫁的女孩子,怎么能听这样的诗呢?”
昙儿低着头,“奴婢知错了。”
玄主侧头笑道,“寒玄的规矩没有这么多,昙儿也只是答复一首诗罢了,昙儿,你的文才是见长了。”
“玄主谬赞了。”
玄主继续往前走,“昙儿胆子没有那么大,你不要吓唬她,她可是经不起的。若是她被吓坏了,你可是要把自己赔给我了。”玄主故意凑近蘅的耳朵,哄得她一阵脸红。
昙儿低着头,眼眶瞬间就湿了。明明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了,可当亲眼看见的时候,却仿佛是在心上送了一把刀似的。
突然蘅指着不远处的一片花,“那是杜蘅吗?”
玄主点头,“特地为了你养的,喜欢吗?”
“当然!”
蘅蹲下来,轻轻拂过那些花,脸上满是喜悦,玄主转头看了昙儿一眼,这个主意是她告诉他的,果然能够讨得美人欢心。
“灼原也有大片大片的杜衡,只是长得没有这里的好,真的是难得,我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片的杜衡花。”
玄主笑着从身后抱住蘅,“在这一片花海中我想给把你将来的宫殿就建在这里,就好像牡丹殿一样,随时你都能看到这些杜衡花,就像当年我初见到你的时候一样,那时候你在桃花树下,以后你就会留在这些杜蘅花中。”
蘅躲在玄主的怀里,娇嗔道,“还是堂堂的玄主呢,这样轻浮。”
玄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怎么办,你的后半辈子只能陪着这么轻浮的我了。”
蘅抬起头来,在玄主的侧脸轻轻啄了一口,然后躲在他的怀里,“甘之如饴。”
玄主的眼睛里似有波光流转,天上鸿雁双双飞过。
昙儿站在不远处,看着这样相拥的画面,终究自己也就是一个陌路人。
侍女拿到昙儿的画的时候惊为天人,“不是吧,真的有这么美的美人吗?”
“嗯。”
“啧啧啧,真是不让人活了啊,这一个个长得这么好看啊!”
“好了,你上次让我找的冰丝我实在是找不到,能不能用晶丝来代替啊,我看过了,这两种东西绣出来的样子是不会差太多的。”
侍女接过手里的红色嫁衣,“昙儿,你的手真巧啊,没事,你看着办吧,只要这嫁衣能够好看,不计用用什么东西。”
侍女拉住昙儿的手,“你人好,长得又好,真是不知道谁能把你娶回家去,这么能干的一个女孩子,说说看,喜欢什么样子的,我给你找找。”
“还没有成亲呢,把已婚妇女的兴趣爱好都学会了。”
侍女嘻嘻一笑,昙儿却心中一痛,从前她也是这样帮着姒这样绣着她心心念念的嫁衣。
有一天玄主看到了昙儿,伸手就拉住了她,“奇怪了,好长时间都没有见到你了,昙儿,最近什么事情这么忙啊!”
昙儿抬起头来,“戈师兄要成亲了,所以我去给他们帮忙了。”
玄主故意把脸一板,“你是我的侍女还是他的侍女啊,你要是这么乐意帮他们的忙,怎么不想想,你玄主我也要成亲了呢!”
昙儿被他的神情吓了一跳,“玄主不是有很多人帮忙了吗?当时我也跟您说了的。”
玄主大笑起来,“开玩笑的,你怎么这么不经逗呢!不过也是说实在的,别人做得再好也没有你来得贴心。”
昙儿忍下一丝酸楚,“玄主,这件喜服改过了,你看看合不合身。”
昙儿亲自伺候他穿上大红色的喜服,扣好腰带,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才对身后的裁缝说,“其他的地方应该是没有问题了,主要的肩上还要再宽上一寸,这腰恐怕是还得再收一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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