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秦海燕腻在冯氏的怀里撒了把娇,然后迅速抬手让还在地上跪着的丫鬟起来,收拾干净后,都退了下去。
剩下母女俩的时候,秦海燕才敢露出了真面目。
只见她提着裙子站起来,气恼地坐到了榻上,目光惊恐又不敢置信,“娘,我听说那个小贱人活过来了,怎么办?女儿明明看到她咽气了才离开的!要是她将之前的事情捅出来……”
冯氏听罢,口气温和地哄道:“娘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燕儿,你放心,王太医说了,她暂时忘记了之前的事情,就连你爹她方才也记不起来,咱们只要争取时间,除掉这个小贱人,还不简单?”
“可是现在哪有机会下手,府里谁都知道我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她若再出事,爹爹肯定会怪罪到女儿头上来的,娘,你说还有什么办法啊?”秦海燕小嘴嘟起,泪水涟涟,看得冯氏心酸不已了。
“别哭,乖,别哭肿了眼睛,可就不好看了。”冯氏疼爱地为她抹掉脸上的泪,一阵叹气。
她女儿哪一点比不上那个贱货生的杂种了?偏偏秦铮这心就是长歪了,即便风语奕那个贱人即便早已命丧黄泉,他依旧不愿意分半点心思在她母女身上。
明明,她才是明媒正娶的正牌夫人,明明她女儿才是嫡长女啊!凭什么她们却要低人一等,受尽这窝囊气?
这么多年来,谁都不知道,她每天都是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和那贱人姐妹相称,和睦共处。可是最后,她又得到了什么,就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名声么?
不过,幸好,那贱人命不长,死了,以前的事情,她本也不想再计较。
奈何留下的这个杂种,却还要和她女儿抢男人,她怎么能再这么忍耐下去?
想到这,冯氏目光坚定又狠毒,“燕儿,你别急,为娘只有办法让她无法成亲,到时候别说朗家了,只怕放眼整个京城,也没人敢娶她。到时候,顺理成章的嫁进朗家的人,便是你了。”
“真的?”秦海燕破涕为笑,急不可待地摇着冯氏华丽的衣袖,“那娘,你快点快点,女儿这辈子只嫁郎哥哥。”
想起那个英勇神武、风华绝代的将门男子,秦海燕俏脸微红,心底悸动如同小鹿乱窜。若不是自小家教严格,她还有女孩子的矜持,只怕早已迫不及待地去向他表达心意了。
“看你,也不留个心眼,万一被人听了去,坏了名声,可如何是好?”冯氏嗔怪着,却也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这厢俩母女正合谋得高兴,却不知府里早欢腾了起来,底下的人都在传三小姐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之后,终于开窍,答应和郎家的这门婚事了。
这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朗将军连败西塞蛮子,逼得西塞大王献出公主来和亲,人家现在可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啊!有这么一个亲家庇佑,秦府还怕日后不够风光起来?
秦海燕的贴身丫鬟紫心一收到消息,再也站不住,也顾不上规矩直接掀帘子进来,跪下道:“夫人,小姐,奴婢刚听下面的人来报,说三小姐不哭不闹,已经答应了朗家的婚事了,老爷他都让管家去准备了。”
“什么?”秦海燕弹跳而起,激动得脸都绿了,“那小贱人不是不喜欢朗哥哥吗?明明口口声声以死相逼非睿王爷不嫁的,怎么说改口就改口了?我就知道,她一定是装的,装的……”
“燕儿,别急,别激动……”见到秦海燕像失心疯似得上跳下窜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冯氏也淡定不下来了。
秦海燕自小娇生惯养,这会气在头上,也顾不上孝义,冲着冯氏暴躁地吼道:“别急别急,您叫女儿如何别急?都快木已成舟了,到时候她成了少将军夫人,您要女儿如何向她低头?”
“……”冯氏哑口无言。
“以前,风语奕还在的时候,就处处压着您,明明您是正牌夫人,为何要如此委曲求全?现在,难道还要您的女儿,也向那个不明不白的贱丫头低头吗?我才是嫡长女,为何爹爹眼中就只有她?”
秦海燕觉得不忿,便是不顾一切地质问,她不甘心,不甘心!!
这话刺痛的冯氏的心,她疾言厉色地喝止,“燕儿,够了,你给我闭嘴,在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娘亲了?”
嗡的一下,秦海燕被吓得一懵,终于清醒了过来,惶恐地跪了下去,“对不起,娘,女儿不是有意说您的,女儿实在是不甘心啊,呜呜……”
这一次,尽管心疼,但冯氏却没有心软,语气越发的严厉,“你记住,不管何时,都不许乱了阵脚,尤其是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你若再闹出点什么事儿来,让别人怎么想你?”
秦海燕无力地坐到了地上,泣不成音,“娘,女儿知错了……”
跟着她一起跪下的紫心惶恐地爬过去将她扶着,不失时机地帮忙劝,“夫人,小姐知道错了,您就原谅她吧,奴婢知道小姐她心里不好受,她也只是在为您抱打不平啊!”
冯氏狠了狠心,“行了,起来吧。紫心,扶你家小姐回房,你们院子里的人这几天都在房里给我好好呆着,不经过我决不能轻举妄动,至于其他,本夫人自有安排。”
“是,夫人。”紫心快速领命。
“娘……”秦海燕虽不依,却奈何冯氏硬了心肠。
要知道,冯氏能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斗平妻灭小妾,最终屹立不倒的当家主母,除了娘家后台硬之外,她自己若是没有一点心机和手段,是绝对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地位的。
秦海燕离开之后,福来院这才彻底的安静下来,一位衣着不凡的嬷嬷熟门熟路地从冯氏的房里走出了秦府,直到夜色降临,才行色匆匆地回来。
“夫人,奴婢回来了。”熟门熟路地饶过屏风,她伏地跪下,忠心十足。
冯氏一喜,急忙转身,作样亲自来扶,“嬷嬷,快起来,我正准备派人去接你呢。”
“奴婢有罪,有劳夫人费心了。”余嬷嬷自然不敢真的要冯氏扶的,她适时站起来,奴性十足地扶着了冯氏的手。
冯氏十分满意余嬷嬷的表现,活了这么多年,也只有跟了她大半辈子的余嬷嬷最是懂她,因此也不废话,直接问,“怎么样?打听到了吗?”
“奴婢都打探到了,是宫里传出来的消息,睿王爷本月十五就回京,也就是后天。”余嬷嬷声音厚重洪亮,抵不住地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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