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重力法则

看着黑魔法产物一点点扭动起来，众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轩虽然紧闭双眼，可他的感官能够清晰的探知到外面发生的一切，看着中年妇女胸前一点点愈合的伤口，那时不时从眼眶中爬出的蠕虫，他微微一叹，时间法则不受控制的运转起来。同时，在时间法则的带动之下，轩周身围绕的稀薄元素，也产生了或多或少的异变。

靠在寒雪的怀中，轩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就像是一座山岳，压在了他的身上，呼吸进去的每一口气，都仿佛炙热的灼烧着鼻腔，可脸上灰黑的难看颜色，却在不知不觉中消褪。

黑魔法的契约者疑惑的望着轩的身体，竟一时间停下了靠近的步伐。死盯着黑魔法产物的索菲亚也突然张大了嘴巴，一副震惊的表情看着浑然不知自身变化的轩。

空气中的元素跃动开始越来越明显，天空中的灰沉都仿佛被驱散开来，久违的阳光照射在以轩为中心的一块不大的土地上，随着暖阳的照耀，一股灰黑的气旋从轩的体内冒出，只在暖阳下坚持了一小会儿，就灰飞烟灭。

轩吐出一大口浊气，脸色也随之恢复红润，不过此刻他依旧紧闭着双眼，因为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体内一些微妙的不知如何形容的变化。

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开始撕裂又很快重组，明明轩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血肉的撕裂，却丝毫感觉不到撕裂所带来的疼痛，反而重组之后的新生血肉，给他反馈回一种强大的力量。内视自己的灵海，轩发现在虚无的灵海之中，突兀的有了光采，虽然只是极少的一丝，可就是因为这一点细微的变化，让他突然对这片天地，产生了新的认知和感悟。

轩缓缓睁开双眼，从寒雪的怀中站了起来，他面色淡然，无喜无悲，反倒站在他对面的契约者一副害怕的模样，从她体内窜出的蠕虫纷纷无故的死去，掉落在她的脚边，不一会儿，蠕虫的尸体就堆成了一个小小的圈，五颜六色的蠕虫体液流的到处都是，契约者像是很心疼，同时又很不甘，她死死的攒着拳头，发黑的指甲嵌入掌心也不自知，或者是她根本就没有正常人类的思维。

一阵古老的魔语断断续续的从契约者的口中迸出，轩微皱着眉头，虽然不知她在说些什么，可天空中开裂的暖阳小口，却在极力的收缩着，好像契约者想要做的，就是重新驱散这令她讨厌的阳光。

轩的四周涌现出无数淡金色的时间能量，就在这时间法则的潮汐之中，突兀的参杂进了一些透明但不停震颤的波纹，其他人或许都不清楚这波纹的用处，可轩自己却很清楚，这是属于他的，第一个法则。

虽然新生的法则还很弱小，还很不完善，远没有时间法则来的浩瀚。可波纹中的烙印，却深深的铭刻着轩的气息，证明它才是轩的专属。

“震荡，压力，它无时无刻都拥护在我的身边，直到此刻，我在真正的接触到它。”轩神情复杂的看着自己的掌心，随后他将手掌对准契约者，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这么向下一按。瞬间，无形的震颤波动便出现在契约者的周围，软烂的泥地突然深深的凹陷，连带着狠狠的压弯了契约者的身子，一身骨骼发出咯吱咯吱的恐怖摩擦声，好像下一刻，契约者就会忍受不住如此压力，化为一摊肉泥一般。

轩没有停下压力的施展，反而手掌用力的握起，口中发出低沉的声音，“重力法则，万钧之力。”

随着轩的话音落下，那片深深凹陷的软泥地此刻更加不堪，甚至地上的软泥都肆意的飞溅起来，契约者终于也是不负重压，身子狠狠的陷进了软泥之中，她那微胖的身材在此刻都有些变形，无数蠕虫纷纷从她的口腔中，鼻子里，眼眶中爬出，而就在它们爬出的一瞬间，就被这无形又恐怖的重力法则，撵成了粉末，与这软泥融为一体。

短暂的行动，却让场中的局势似乎出现了一边倒的趋势，可还没等到寒雪他们松口气的时候，契约者又硬撑着地面，一点点艰难的站了起来，尽管她的身体布满了龟裂，可早就失去了灵魂的空壳并不是她绝强战斗力的资本，她那一双空洞的瞳孔瞪的格外的大，口中的魔语飞快的迸出一个又一个的字符，很快，在她的身边，涌现出一个又一个扭曲并不停哀嚎着的怨灵，而她正是依靠这些怨灵，来抵抗轩的重力法则，让这些被她奴役的怨灵，替她去承受重力的撕裂。

不多时，天空中那洒下的阳光又重新隐藏在阴云的背后，天地间的温度霎时又回到冰点，无数薄冰在契约者的脚下蔓延，不多时就冰封了这整块软泥地。这层薄冰可并不普通，它们通体呈现出诡异的淡黑色，滔天的怨气从中涌出，足以迷惑所有意志不坚定的人类。

就比如说那个少女家奴，此刻双眼已然迷离，更是丢下她的主人，神志不清的走向了契约者，堂娜见状，直接死死的抱住家奴的身子，不过心中对黑魔法的反感，又加深了几分。

突然，数条野狼从一边的树林中窜出，径直扑向了契约者，可这连魔兽都算不上的野狼，却着实从契约者的身上扯下了几大块肉，轩这才发现，这些野狼的眼睛，都是不正常的黑色，很快，勾魂也从树林中走了出来，他的双手不停的挥动着，借此控制野狼的行动。

“尸兵？”轩还是第一次看到勾魂别样的攻击手段，类似于召唤师的手段，轩如今却看过这么多人使用，让轩不禁感到有些唏嘘，这也难怪到了如今，召唤师的数量，才会如此的稀少。

野狼早就被勾魂夺取了生命，如今成为了纯粹的兵器，甚至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上，都远胜于它们生前，这无疑是悲哀的，可圣域就是这样，世事无绝对，总是充满了让人惊愕的事情。

索菲亚无言的沉思了很久，不过那黑魔法产物也一直被她压制的不能够支援，其实她早就想直接掏出黑魔法产物的心核，可在轩的重力法则之下，她也从而改变了想法。不怪她如此震惊，毕竟她可不知道，关于轩的事情和秘密。虽然此刻，轩的两种法则还不算完善，可那毕竟是法则，总有一天，轩的力量会呈现一个井喷似的增长，一人感悟两种法则，圣域之中不是没有，只不过数量，是绝对的稀少。

再看轩这一边，他一边维持着重力力场，一边闪身进时间的流速，穿梭于时间的节点之中，即使是黑魔法，也摸不着他的身影。可纵使是这样，场上也出现了一个僵持的状态，虽然契约者无法对轩发起有效的攻击，可轩也没有更好的方法击败契约者，至于那几条野狼，就更别提了。

这样的交手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可轩的额头上渐渐浮现出汗水，他自己知道，如果真的一直这样下去的话，那么自己肯定是会先失败的，用一种新生的法则再加上不属于自己的法则去对抗一个不需要补给的契约者？这落败，不过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而显然，现在的轩，就能够感觉到，离自己落败的时间不远了。

远处的官道上出现一道乳白色的光柱，没有能量的传递，没有温度的感应，好像只是纯粹的光柱，除了乳白的色泽以外，就没了其他的含义。

可丝毫没有人类情感的契约者见到这光柱之后，竟然主动收敛了黑魔法，甚至将自身的气息都完美的收敛起来，又恢复了那副苍老的皮相，面对轩的攻击也毫不躲闪和防御，再硬生生的承受了几次攻击之后，契约者又盯着轩看了一眼，便整个人突兀的裂开，变成一块块陶土般的碎片，跟着地上淡黑色的薄冰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