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悔的看着这群外来人半晌都没说话,那位毕摩只是直言自语的小声说道,“哎,该来的,始终都躲不过啊,其实前几天看见有星辰陨落的时候,我就应该算到会出事了吧……”
言罢又回头让教授和另一位领队一起跟着他出了屋子,坐在冷风习习的院子里,毕摩淡淡的对他们说道,“其实,我想你们也应该知道我们这个民族自古便有崇拜眼睛的习俗吧。对于我们而言,眼睛不只是一个区别好人和坏人、高等人和劣等人的标准,更重要的,眼睛还是区别我们这个种族能否顺应自然规律,能够获得生存权利的标准。一个人的眼睛要不是横的,就证明他不能生存,一个人的眼睛要是没了就证明他必定会被这个世界所淘汰。在我们的价值观念当中,眼睛不仅仅是你们汉人所想的是一个器官那么简单,对于我们而言,眼睛是我们得以存活和繁衍的标志,任何眼睛上的变化都很可能预示着一场不可言喻的灾难……”说到这里毕摩的眼中已经充满了一般人很难参悟的无奈,当他再次开口的时候,教授明白,如果这次他所言的内容确实属实的话,他就真该背上一辈子的骂名了。
原来这位计生干部为了落实国家政策确实处罚过不少因传统观念无法改变和避孕措施不完善而引起的超生现象。在这个寨子中,为避免处罚而冒险用土方堕胎和丢弃孩子的现象已经成了一种私底下不胫流传的风气。按照毕摩的说法,因为那些胎儿和婴孩都是含冤而死的,他们在死前出于本能而演化出来的求生欲望便在死后化成了一种挥之不去的怨念。就像人们平日里所说的那样,孩子的确是这个世界上最纯净的生命,如果你要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这份纯净的事情,他们便会不依不饶的缠上你一辈子。也就是出于这个原因才同意为那个村干部画了能够抵御鬼魂纠缠和他人诅咒的神图,当神图消亡之时,其防御功能也就随之消失了。
事到如今就连自己也没了对策,所以毕摩才表现出了如此沮丧的神态。
趁着他们说话的空当,屋子里又爆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当他们冲进屋的时候,村干部已经用菜刀砍掉了自己的左手。
瞬时血液已如同奔涌的江河般在地上画出了一道惨淡的弧线,在村干部手腕的断口处,还不断有血不停的向外渗着。
不出一分钟地上鲜血便顺着凹凸不平的地板流到了教授脚下,在他喊来医生为其包扎的时候,村干部已然没了气息。
一时间再也忍不住爆发出来,就像个孩子一样拉住毕摩的手,教授跪在地板上大声对他说道,“我求你快想想办法吧,我真不愿再看到有人为这件事情死去了……”说着竟还流下了忏悔的泪水,此刻教授真不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还能够再做点什么了。
尔后还是那位毕摩缓缓的将教授从地上给搀了起来,眼中依旧含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后,看着教授说道,“也许这应该是最后的办法了吧……”
言罢又自顾自的朝着门的方向走了出去,当快走到门口的时候,那位毕摩还是不由的转头向屋子中看了一眼。之后便沉默着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当天夜里,谁都知不道毕摩就竟干了些什么。
当然作为肇事者也没闲着,为了能够最大程度的补救自己的过错,教授还是向外界发了求助。之无奈进山的路实在太过遥远,他受到他的要求之后,上级表示,就算再快,派专家级别的的医务人员进山也需要不下半个月的时间。
无奈自己也没什么办法只得停在那位死去的村干部家中静观事态的变化,第二天凌晨的时候,那几位活着的“虾米”身上竟又发生了更为恐怖的变化。
只见此时村干部的这几个家人依然蜷成了胎儿在母亲腹中的形状,他们的头也渐渐肿胀得几乎成了他们身子的主体。而且更恐怖的是就连手上的指甲,脸上的眉毛、头发等都有了脱落的迹象,当教授再次目睹这一过程的时候,他真怀疑摆在自己眼前的这几位,究竟属不属于地球生物。
眼看着事态继续恶化而毕摩那边却始终没再传来什么消息,当他火急火燎的正打算过去毕摩的住处将其找来的时候,毕摩却主动再次造访了村干部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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