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一会儿,倾城便有些累了,早早回房歇息。
“解铃还须系铃人?解铃还须系铃人?”无名依然缩在藤椅里,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念叨着倾城的最后一句话,也是那位塑面大师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解铃人?系铃人?难道他们说的那个人就是我?
苏十二请那位塑面大师费劲心血的忙碌了十几年,塑造出一个苏倾国,难道仅仅是因为心疼爱女,为了延迟倾城一年的寿命?可是这样的延迟对于倾城又有什么意义?
难道他已经算准了一切,而且安排了一切?
倾国出现在张青云的世界根本不是一个偶然,而是一种刻意的安排?
安排自己与倾国的一场邂逅,只是一个引子,目的就是安排自己南下与倾城见面?
苏十二为什么要这样费尽心机把自己吸引到江南,留在倾城的身边,难道仅仅是为了给孤单的倾城一个守护人?那么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做这样的一个守护人?
难道倾城说的那个诅咒,七百年的诅咒,跟自己有关?
不,应该是与陆家有关。难道苏家的这个七百年无法摆脱的恶毒诅咒,就是陆家的先人种下的?
为什么自己身上天生有一种异能?为什么陆家的后人只有自己孤孤单单一个人?而苏家的后人也只剩下倾城孤孤单单一个人?
无名不停的对自己问着为什么?可是他自己又怎么能够知道其中的答案,其中的前因后果?
那么谁能够告诉他真像,告诉他这一切的前因后果呢?
去问倾城么?
她不过是跟自己一样,是一个被苏家命运笼罩了全部生命的可怜女孩,她知道的也许比自己多一点,但绝对不会很多。她的一切早已被苏十二安排好了,而安排她命运的苏十二已经死了。
老陈也许知道一些,可是他也死了,而他临走似乎想要告诉自己一些事,可惜自己却错过了聆听的机会。
想到老陈,无名突然脊背一阵发冷,似乎又猜测到了什么?
老陈有梦游症,自己不是也有梦游症么?当年他的生命长期沉溺于对离去的初恋女孩静静眷恋,充满压抑的眷恋,最后诱发了梦游症,晕死在野外。
要不是爹发现不对,一直跟踪自己,利用放血大法化解,也许自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听倾城的说法,老陈的梦游症似乎跟自己的很相似,他梦游是为了一个离去的心爱女人。自己当年又何尝不是呢?
难道老陈也是我们陆家的后人?守候在苏家的陆家后人?一直守候着那个古老诅咒的陆家后人?
如果老陈真是陆家后人,是自己的血脉一族,那么他跟母亲一样,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给自己暗示,让自己远离倾城!
老陈不择手段都是为了割裂陆家后人与苏家后人之间的感情联系,那么那个死而不散的苏十二呢?这段时间他又在做什么?
无名知道他并没用离去,一直也在他和倾城身边守护,他的目的也只有一个,就是千方百计让自己跟倾城在一起,让苏家的后人跟陆家的后人纠缠在一起。
无名虽然无法猜测到医院迷局的每一个细节,但他此刻已渐渐想明白,那不过是苏十二跟老陈之间的一场争斗,是主人与仆人的争斗,也是两个结下七百年仇怨的家族之间的争斗。
而自己跟倾城,就是这场争斗的焦点。
这是一场延续七百年的生死仇怨,两个家族都已沦落到了只剩下唯一的后人,争斗已经接近终点。
现在一切都变得很寂寞,连仇怨都变得很寂寞,也许苏十二,老陈也感觉到了寂寞,但为了家族的遗训,不得不延续着这场已经寂寞寥落的争斗。
解铃还须系铃人,苏家已借倾城之口发出了最后的和解信号。
那么作为陆家最后的香火继承人,无名自己就是那个解铃人,代表陆家解开陆家先人系在苏家人身上的“铃”。
可是一个用怨恨结成的诅咒,一个已经延续七百年的诅咒,又该如何将它解开?
一旦解开它,倾城是不是就不用死,是不是就不会成为陆苏两个家族斗争的又一个牺牲品?
想到倾城可以不用死,无名立刻兴奋的跳了起来。
一阵夜风扑面,一下子浇灭了无名突然生出的热情,因为他虽然是陆家后人,却没有继承陆家的法术,根本不知道该解开这样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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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哥,你怎么睡在这里?”恍惚中听到倾城埋怨却又怜惜的责备声,无名蓦然醒来。
“哦,坐着坐着就睡着了。。。呵呵。”无名方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廊檐下的藤椅上睡了一夜,急忙尴尬的站了起来。
“无名哥,有些事不用想太多,想多了也没有用,来,帮我一起弄点早饭,我们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倾城似乎已了解无名心中的纠结与痛苦,关切的安慰道。
早饭吃的很温馨,很沉默,也很伤感。
因为这样相顾而坐的早餐机会,对他们来说已经越来越少。
“无名,来,我带你看个地方。”倾城终于用完了早餐,终于打破了沉默,并且已缓缓起身。
无名默然跟在她身后,她已从倾城伤感的语气听出,她带自己看的地方并不是一个能够带来希望快乐的地方。
倾城领着无名转过正屋,来到了正屋背后的两扇门前,两扇曾经漆黑的门前,现在油漆已经斑驳脱落,一把沉重古旧的铜锁紧紧锁住大门,上面已结满绿锈。
漆黑的门上居然斜斜的上了一条封条,封条上的字迹已经模糊成淡淡的白影。显然这里已经尘封了一段漫长久远的岁月。
“无名哥,帮我打开它,里面一定已经很凌乱,是该好好收拾一下了。”倾城将一把古旧简单的鈅匙递给了无名。
接过它,无名缓缓跨步过去,将它送入铜锁,用力拧动几下。
崩的一声,那锁居然自动弹开,用力试着推了推,门很紧,纹丝不动。
无名不得不借助肩膀,门才吱吱呀呀的开了一条缝,居然是一道铁门,厚重的铁门。
一阵阴冷的风从刚刚开启的门缝挤出来,无名冷的一哆嗦,急忙后退了半步。灰尘扑面,两扇门上的残留的封条,被阴风一吹瞬间化为了一阵烟尘。
无名稳定心神,上前用力一推,两扇沉重的大门缓缓开启。
随着开启的两扇门,无名的眼睛渐渐瞪大起来,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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