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低头沿着昏暗路灯下的路面缓缓骑车而行,刚转过一个幽暗转角,眼前的地面突然多了几条影子,拉长的影子。几个黑影挡住了他的去路,无名见势头不对跳下车,准备拔枪。
“兄弟们,别怕,他枪里没子弹。”领头的一个家伙一声招呼,四面突然冒出十几个黑影,挥动着木棍快速包围上来。无名飞脚踢到两个,突然眼前一黑,被人从后面套了一个麻袋。接下来一阵拳打脚踢,棍棒伺候。。。。。。一伙黑影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下。
一阵刺眼的阳光射进来,无名全身疼痛,头痛欲裂,挣扎着睁开眼,发现居然躺在一张洁白的病床上。
“好点没有,额头缝了七针,皮外伤,好好休息两天就好了。这两年,咱小县城的治安也越来越乱了,街头小混混胆子越来越肥,居然连警察都敢围攻。以后我们这些小百姓晚上连门都不能出了。”一个中年护士端着盘子过来,一边拔无名手上吊针,一边唠叨。
“我怎么会在这里?”无名惊讶的问,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枪,枪还在,才如释重负的靠回了床头。
“一个老警察开车送你过来,说是你的领导。”中年护士丢下一句,自顾忙别的病人去了。
“小陆,醒了。来吃点东西。”老陈提着一个保温饭桶出现在病房门口。
“组长,我没事,一点小伤,对了,组长,你昨天怎么知道我被人袭击了。”
“怎么,怀疑我?”老陈尴尬的调侃。
“没有,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
“你先吃点东西,边吃边聊,你是我组里的人,刚来两天,又逞强好胜,我当然要负责你的安全。现在出了这事,从今天开始,局长指示要24小时跟着你,免得再出意外。袭击警察这种事在我们清江还是第一次,局里高度重视,一定要保证你的安全。”老陈开始介绍局里的指示。
“24小时跟着我?是保护我,还是监视我?”无名讽刺的看着老陈。
“不管是保护,还是监视,反正这两天你要好好呆着医院休养。还有那个何律师,不过是正大事务所实习生,在市里接不到正经案子,来这种小地方混点办案经验。你是局里正式编制的警员,最好别跟那些无证小律师混在一起,妨碍局里的司法调查。”老陈一本正经的教训陆无名。
“组长,我初来乍到,不知道这件案子的内情,总觉得局里一直在维护那小子,他究竟什么背景?可不可以指点一下?”无名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
“能有什么背景?一个普通家庭,他爸是一个搞包工的,他妈是一中管后勤的老师。最近几年包学校的工程挣了点钱,没有好好管教孩子,有点赖皮,不过杀人放火这样的事,他绝对没有这个胆子。”老陈不屑的撇撇嘴。
“雇人袭击我和何律师,看来他这家庭一点都不普通。”
“那又怎么样?你受的不过是一点皮外伤。李家是本县最大的家族,你一个外来人,还是收敛一点好。”老陈口气有股威胁的味道。
“咱们局长也姓李,难道。。。”小陆终于有点开窍了。
“小陆,说话要注意影响!”老陈严厉的制止了陆无名,目光四下瞅瞅,确认没人注意他们说话,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陈组长,昨晚的事谢谢你。现在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忙你的去吧,我这两天哪儿也不去,就呆在医院里。”陆无名将空保温饭桶推给老陈,懒懒的靠在了床头。
望着老陈背影消失,陆无名下床将挂在衣架上的警服取下来,伸手摸出了那本浅黄色的日记本。急于寻找证据的他,直接翻到了最后一篇日记。
记录的最后时间竟然就是前天,准确的说是前天早上,也就是黄静静出事前的几个小时。陆无名目光一下子被日记内容吸引了:
“9月13日晴
昨晚我看到了秀秀,军军,他们在朝我招手,还在冲我笑,笑的好灿烂。
离开农村,搬来县城已经十二年了,十二年前得那一幕惊心动魄,一生难忘的瞬间,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淡漠。可是昨晚他们又突然出现在我梦里,而且样子竟然那么清晰,那么真切!
他们离开已经有十二个年头,如果他们还活着,应该也跟我一样进入了花一样的年华,当时如果我不是慌着逃跑。
如果我伸出手拉他们一把,结果又会怎样?
时隔十二年,现在他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梦中,笑着出现在我的梦中。。。。。。”
日记写到这里,嘎然而止,显然只写了一半,就被别的事打扰,中断了记录。
秀秀,军军?
陆无名脸色陡然紧张起来,目光里充满了惊讶恐惧。难道黄静静就是十二年前麻村沙坑姐弟溺水事件中,那个逃离现场,跑回去喊人救命的那个小女孩。
自从那件事之后,他们家不久就悄悄搬走了,没想到十二年后居然在这里遇见了她。而她在他见到她之前,竟然也溺水而死。她梦到了溺水多年的姐弟两,第二天她自己便溺水而死,难道她真的是被多年前溺水的秀秀,军军叫走了。
也许十二年前,他们本应该一起走的。逃过了一劫的黄静静,终于没有逃过十二年后的又一轮劫难。
那么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在自己出现清江县的第一天?难道是自己把麻村的厄运带到了清江,带给了花样年华,青春活泼的静静?
陆无名自幼接受老张的熏陶,对于阴阳之间的一些事,看得自然比一般人更透彻一点,这一刻他已不是一个无神论的警察,而是一个被恐惧占据内心的风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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